第55章 恍惚之間
- 我的前妻白素貞
- 風(fēng)明子
- 3192字
- 2010-12-05 00:54:43
雖然說這后期的工程量并不是很大,但也都是些細致的工作??偣灿纸?jīng)過十多天的努力,所有的工作才完完結(jié)。這些天大家和寺內(nèi)的僧眾也是緊密的協(xié)作,朝夕相處總會有感情,大家臨走時住持也是再三拘留。不過大家也都是公務(wù)在身,還要投入其它方面的工作中去。張儀等人也就告別了好客的僧侶,起身趕往常山縣城。
正在督促各地區(qū)城鄉(xiāng)道路整改工作的鄭縣令,聞聽張儀一行人回來的消息,也提早趕回來迎接他們。
在縣衙里,鄭植又再次表彰了鳳竹的功績。縣令想給鳳竹安排一個官職,奈何鳳竹無心做官,什么差事都不愿意答應(yīng)。最后也只能恢復(fù)了他舉人的身份。本來一個小小的衙門也沒有權(quán)利封他什么名號,舉人的身份也只是一個說法。而鳳竹的才能和所做的功績,不管封什么也不濟什么事的。而鄭縣令獎勵給鳳竹的銀兩,他也是推辭不要。對鳳竹的表彰工作也就到此結(jié)束,然后鳳竹也就回自己的家了。
然后就是大家相互交流各方面的工作。由于萬壽寺那邊提前完工,又減少了大量的資金費用,那么投入城鄉(xiāng)道路建設(shè)的資金就十分寬裕了,當(dāng)然工作進度也是非常之快。縣令這邊也基本上算是完工了。白瑞看也沒什么有關(guān)他的事情,也提出要跟春紅回老家去。張儀和鄭縣令也都挽留一番,最后還是讓他們先回去,搬家的事情很快就會派人送車前去。
白瑞的老家離縣城也不過數(shù)里,他們騎馬也就是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家中。
此時的這個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白瑞剛回來時的那個情景了,雖然大部分東西還在,但卻少了往日那種熱鬧的氣氛。沒有了生活的氣息,就會覺得十分的冷清。
他們二人進到院子,白瑞問春紅道:“家里都要收拾什么東西啊,我們先找個箱子裝起來吧。”
春紅表情淡漠地說道:“我現(xiàn)在很累,不想收拾了??唇裉炜隙ㄊ亲卟涣耍咭彩敲魈欤S后再收拾吧。”
白瑞說道:“哦,那你既然累了,就去歇著吧。這些天一直讓你忙碌,是該休息一下了?!?
春紅沒有說話,直接到她原來住的那屋去了。
白瑞來到堂屋,看看所有的桌椅家具還是原來的樣子,這些東西當(dāng)然都還能用,但肯定是不方便帶走的。能帶走的也只能是一些小東西。不過那些重要的東西上次已經(jīng)帶到臨安了。他看看屋里也不知道哪些東西還需要帶走,于是就到其它房間看看。
他先是來到廚房,屋里灶具什么全都在。這些東西要是不帶走也怪可惜的,全帶走那可就太麻煩了,再者臨安那邊已經(jīng)有了這些東西,帶過去也是多余。再想想家里的其它家具,如果置辦的話也是需要不少錢的,可是現(xiàn)在又基本上沒什么用了。難道賣給別人?可是這附近也就這幾家了,也都不缺少這些東西。況且誰家也不是那種錢很多的情況。要說這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送給他們倒還合適,要不然一直在家里也會潮壞的。不過這還得看春紅的意見了,也只有她能做這個主。
白瑞又來到自己以前住過的那間屋子,還是能回想起春紅和小青她們一起在這里的情景。其實小青也挺可愛的,總是一幅天真無慮的樣子。童年的生活還真是美好?。】墒怯窒氲阶约旱耐?,那就不是美好,而是辛酸。因為童年肯定就是和娘一起生活的日子?,F(xiàn)在娘卻不在了,但她會不會時刻看著我呢。多少次回憶中都是娘那次哭泣的場景,多少次夢里都是跟娘一起生活,但不是以前,而是娘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實中了。不過那可是做夢,在夢里可以很自然地想到娘,而且很自然地跟她說話、相處??墒遣辉趬衾锏臅r候卻不愿意想到娘,因為想到娘心里就會很痛苦,很難受。感覺都無法在呆下去,要去做一件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事情,好像感覺必須要到一個孤獨的地方,去過另一種生活。而那種生活絕對不是快樂的,而是失去了一切,回到一種原始的狀態(tài)。可是自己也想不清楚那會是在哪里,總感覺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某個捉摸不定的方向驅(qū)使著自己。甚至還會感到自己在慢慢消失,慢慢地失去了與世間的所有聯(lián)系。身心在不斷地壓縮著,思維也會慢慢的混亂,沒有意識,只有一種莫名的悲哀。仿佛感覺到周圍所有的朋友和親人都已經(jīng)離開自己,他們也許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安然地過著他們自己的生活。自己也就成了一個單獨的個體,而且是與任何無關(guān)的個體,好像只能在觀察這個虛無飄渺的世界,卻無法讓人世感受到自己的一點氣息。為什么心會這么難受,為什么胸口會感覺壓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為什么大腦會一片空白。為什么會強迫自己要去做一件未知的事情。為什么會感到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為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反而一定要讓自己做出一個決定…………
白瑞在這屋子里竟然想了很多比做夢還要離奇的東西。由于胸口的壓抑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也不是心痛,也不是傷心。到底會是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明白。經(jīng)過一段時間以后,他終于下定決定要走出來,也許只有走出去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還沒有辦。當(dāng)他走出屋門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想去找春紅,而是無意識地走向大門口,還隨手關(guān)了一下門,就朝外面走去。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既不是要去鄰居家,又不是要去買什么東西。更不是要去找大哥、二哥他們??傊呛苊つ康刈咧?。
走著走著,他來到一條小路上的時候,這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這條小路就是通往母親安葬的地方啊。想到這里,他就直接來到娘的墳前。他并沒有帶任何東西,也不能給娘上香。也就先給娘磕了幾個頭,然后默默地跟娘說了幾句祝福和寄托哀思的話。又靜靜地在這里呆了許久,才起身離去。
今天的天色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天也就變得更加暗淡下來。當(dāng)他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要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月份了,天不應(yīng)該這么短的??墒墙裉旄杏X就是黑的特別快。
他剛進到院子里,春紅就走了出來。看到他就說:“瑞哥你去哪里了,怎么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
白瑞說道:“我也沒去哪里,就是感覺心里不太自在,就獨自出去走走,那會兒腦子有些不太清醒,就沒有想到跟你說?!?
春紅說道:“我還以為出什么事情了,發(fā)現(xiàn)你走以后我感覺很害怕。你以后別這樣不吭聲就離開?!?
白瑞聽春紅說話的聲音確實有些異樣,就趕緊安慰她:“妹妹,真是對不起了。我以后絕對不會這樣了,今天讓你一個人留在家里,實在是不應(yīng)該。那好了,我們先進屋再說吧?!?
春紅說道:“我剛把火點著,家里的火折子不能用,我去別人家借的火。我問他們都說沒見過你。”
白瑞說道:“哦!那家里現(xiàn)在還有沒有吃的了。沒有我就出去買。”
春紅說道:“這天都黑了,你上哪里買呢。家里還有米呢,我看還能吃。我去洗洗下鍋里就行了。缸里還有咸菜呢,將就著吃點吧?!?
白瑞說道:“這樣也好啊,米飯就咸菜也很好吃的,那我就幫你燒火好了?!?
春紅淘好了米,就直接下到鍋里了。白瑞給火里添了柴,就坐里屋里,看著爐火發(fā)呆。
春紅把咸菜撈出來之后,又洗了洗,放在案板上切了起來。她看白瑞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問道:“瑞哥,你是不是心里想到什么事兒了,還有剛才你到底去了哪里?”
白瑞動了動身子,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剛才其實是跟我娘說了幾句話。我們現(xiàn)在搬到臨安回來一次不容易,上次回來竟然沒有去看她?!?
春紅有些驚訝地說道:“你一個人空手去的,你怎么能這樣,去上墳總得帶點什么啊。這可是……唉!”
白瑞說道:“我其實開始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出去也就不自覺地去了?!?
春紅又是一驚,停住切菜問道:“不自覺?你剛才到底想到什么了?”
白瑞說道:“我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根本就說不上來,剛才那陣子只覺得特別難受,胸口有些發(fā)悶,所以才要出去走走?!?
春紅還是有些困惑地說道:“瑞哥,你肯定想到什么了吧,或者你看到什么沒有……算了,還是不說了?!?
白瑞其實現(xiàn)在心里還是捉摸不定,也不知道該怎么來說。春紅說完之后又開始切咸菜。“咚、咚、咚”幾聲過后,春紅突然“啊”地尖叫了一聲。
白瑞急忙起身問道:“怎么了?”
春紅放下刀捂著手說道:“沒事,只是切到手了?!?
透過燈光,白瑞還是看到從春紅的指縫里流出很多血來。他焦急地說道:“切到手了還說沒事,我去找些布來給你包一下?!?
春紅說道:“還是我去,你去也不知道在哪。”
白瑞急道:“你切到了手又怎么找?”
春紅說道:“你去把堂屋的燈點上,我跟你一塊兒去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