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總會有些希望像光微弱的亮著
- 下一站天國我來等你
- 迎舞婀娜
- 2374字
- 2010-10-19 10:56:14
第二十一章總會有些希望像光微弱的亮著
沉悶的空氣中,他們的呼吸急促不安。
“呼…哧…”
“叔,叔”模糊的霧里,她在尋找著,那個男人的臉。
突然那個男人出現了,他微笑著凝望著她,如此貼近的距離,她幾乎能夠聽得見他的呼吸聲。
“枼影!”男人笑了,摸摸她的頭,她低著頭像個害羞的小姑娘。
“我們一起走啊!”枼影歡快的說,男人仍然笑著,慈祥的說,“枼影,叔叔永遠都是愛你的。”
“叮……”幾個小時后,燈光轉綠,護士們推著枼影出來了,她閉著眼,呼吸微弱,臉上蕩漾著淺淺的微笑。
后面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醫摘去白色的口罩。
“醫生,醫生,她怎么樣了?”江美鳳追上前,一把捉住醫生的胳膊,他嘆了口氣說道,
“手術還算成功,只是目前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她的求生意志了。”說著他便離去,留下江美鳳眩暈的幾乎暈厥過去,秦光一把攙扶起她。
“阿姨,別擔心,枼影一定會醒過來的。”
女人呆滯的站起來,慘笑一聲,“不會了,她不會再醒過來了,她一定會跟著他去的!”
“你說什么?”秦光怒氣一下子提了上來,他沖上去抓住女人,拳頭在空中定了下來。
“小光,不要這樣!”江美鳳顫抖著叫道,秦光的手才緩慢放下。
女人余角的淚水掉了下來,她狂笑了起來,像瘋了般的。
“玉德,不會孤單了!黃泉路上枼影會陪著你的。”
江美鳳怔怔的走到她面前,“唰!”一個耳光。
“她是我的女兒!”
她悲憤的叫了起來,“我不許你這么詛咒她!”
“哼,她是你女兒?”女人抬起頭,頭發凌亂不堪。她哼笑著,憐憫的望著眼前這位蒼老的婦女。
“現在才知道她是你女兒了嗎?”女人摸著自己被打到通紅的臉,目光似火,灼燒著她。江美鳳不安的將目光放下,像在地面巡視著些什么。
“這17年來,她那么多次被推進急救室,你在哪里,那時候你有承認過她是你女兒嗎?”女人悲憤的訓斥道,江美鳳被責問后心里深深的悔恨和愧疚。
“沒有,是不是?”女人一步步逼近,想一支支箭穿進她正在冒血的傷口。
“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要的女人,配做別人的母親嗎?你配嗎?”女人在嘲笑著,在諷刺著,同時也在憤恨的悲傷與詛咒。
“不要太過分了!”秦光望望身邊,臉色蒼白的江美鳳大聲喝止。
“讓她說!”江美鳳扶住自己晃悠的頭,眩暈得想嘔吐。
“枼影會叫她叔叔爸爸,但是她有叫過你這個親生媽媽‘媽媽’嗎?沒有!因為在她心目中叔叔就像她爸爸一樣,會對她不離不棄,就算是在玉德剩下最后一口氣,他呵出的名字都是枼影。而你,就算是在她叔叔病入膏肓了都不愿收養這個孩子!現在還在這里假仁假義的說是她母親!”江美鳳眩暈著撐住腦袋。
秦光驚愕的望著她,退后一步。
“你不配!”
女人哼笑一聲慢慢走出空蕩冰冷的走廊,走向門廊盡頭,那道刺眼的白光。
“姐!我現在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怕有一天枼影會發現,我不想讓她擔心。”男人在電話這邊央求著,那邊是女人沉默很久后的聲音。
“玉德啊,你也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帶過枼影,她對我不太熟悉,再說我愛人這邊也……”女人沉默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平淡的生活,和她愛的人,而枼影雖然是她的親生骨肉,但是常年不相識,她如同在街上隨處可見的孩子。
“姐,我求你了,這么多年我都沒求過你什么,可是這次,這次就當我臨終前求你的最后一件事。”電話那邊,男人悲哀的乞求聲,讓她心生憐憫。她沉默了很久終于答應了。
秦光將憤恨的目光轉而望向江美鳳被罵得狼狽的臉。一手粗魯的將她的胳膊抓住,
“是這樣的嗎?”他嘶吼著,臉暴怒的通紅,眼角旁的青筋凸起,像一條條蠕動的蛇,要將她偽善的面孔狠狠的撕裂。江美鳳疲倦的眼睛無法睜開,她重重的喘息著,頭眩暈的站不起來。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秦光捏住她的胳膊越來越緊,眼里是憤怒的火花。
江美鳳點點頭,“是真的!”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殘忍?”秦光的手指越掐越緊,像要一口氣將她的骨頭都捏碎。
江美鳳眼角的淚又淌了出來。怎么可以這么殘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心里反復重復著,為了那個男人,她高中時代的愛戀,她可以自私的拋棄她剛剛出生的女兒;為了他,她隱隱忍著思念不與女兒說上一句話,讓枼影幾乎忘卻她的存在;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做。可是最后她快樂了嗎?
“啊?”他像個醉人,怒斥不公。
許久,秦光甩開她的胳膊,憤恨的朝白色的病房走去。
他緩慢靠近她的身邊,她熟睡的姿態像是死去了般,讓人心碎。他從百色的被褥里掏出她冰涼的手,輕輕貼近他的臉龐,淚水劃過,帶著溫熱的體溫。
“許枼影,你睡著了嗎?”他哽咽著,冰冷的表情融化成為悲傷。伸頭手,溫柔的觸摸她冰涼的臉。
“在做什么夢?”
“這么癡迷,不想醒來。”他笑著看著她嘴角凝聚已久的一絲笑意,淚淌了出來,狼人的淚是溫熱的,流進她指尖的縫隙里。她睫毛輕輕動彈了一下,那么輕輕的,沒有人能夠察覺。
“還記得那幅畫嗎?海上麥穗?”他收回手,將她的手輕輕捧住,貼近自己的臉頰,像是在給她取暖。
“當時你問我是否是在憐憫她,我不知道怎樣答你,但是現在…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聲音在喉嚨里哽咽了,隱忍著酸痛在喉嚨里肆意作祟,卻無可奈何。
“沒有,一點都沒有,盡管在人潮中,她是那么單薄,單薄得像一張紙,但是我知道她一點都不可憐,可憐是對于那些軟弱的人來說的,她并不軟弱,她會在被人挾持時,仍然像烈火般的堅硬;她會像擎天柱,為家人,為朋友撐起一片溫情的天;會在受傷的時候,用微笑來維持她最后的風度,會用憤恨的目光將所有的鄙視和詛咒退還給別人。”
“你說,這樣的人,我們誰會有權利去憐憫她?”秦光將唇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溫柔似妖精妖嬈的姿態。
“許枼影,你睡吧!如果你覺得你的堅持是在作假,如果你覺得這個世間已經沒有再值得你留戀的東西了,你就睡吧!”他輕輕將她冰涼的手指放進白色的被褥里,站起身來,跑了出去。向盡頭處的冰雪世界。
“啊……”冰冷的天空中,他的哀嚎聲,驚天動地,像一把利劍劃破冰冷長空,白色霧氣似噴發出來的灼熱的火,狼人悲憤的嘶吼,要將這個世界狠狠的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