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的招生簡介上，寫著一條依山傍水，煞是美麗的話。依山傍水倒是不假，只不過是在距離學校十公里外有座小山，二十公里外有個水庫。小山腳下有一位有幾條古道遺址，重建后，一直對外宣稱，在春秋時代，孔子曾在這里講學，并因這里的民風古樸，多逗留了幾個月。

周日我一早就起床了，換上一身新裝，頭戴一頂旅行帽，乘上去古街最早的班車，下車后尋到一個坐處，守車待人。閑來無事，邊挖耳屎鼻屎邊看美女。突然瞧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公交車上下來涌進人流，忙向下拉了拉帽檐，等她們走在前面后，在后面遠遠的跟著。街邊賣小飾品的地攤吸引兩女孩蹲下挑看，我斜插入一條街，再回來繞到她們前面。轉過彎，一只小飛蟲飛進我的耳朵里，我用手指頭掏了半天才把飛蟲弄出來，晃晃腦袋正準備走時，聽到有聲音從我的耳旁飄過：“梁子，你說湯含珊是不是很開放呀？”

“恩。怎么啦？”

“有一次她問我覺得她怎么樣。我說，人面桃花，算的上是一朵桃花吧，雖然被各種各樣的花采過。她聽后很生氣，到現在對我還是愛理不理的。敢和很多男生卿卿我我，居然還在乎閑言碎語，人那，真是奇怪的動物……”

“哼，裝?！蔽倚睦锵?，想完之后習慣地擰擰脖子，恰巧看見陸小琪和張曉燕走來，我快步迎上去，來到陸小琪面前嘖嘖稱贊：“迎面桃花別樣紅，別樣紅……人面桃花啊，人面桃花……假如你真是一朵桃花的話？”同時用肩膀輕輕地碰碰陸小琪的肩膀，“那我撞撞你，是不是就叫撞桃花運啦？”

“去你的，大尾巴狼，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你?！?

旁邊飯攤上，一位炒菜的大娘，嘴翹的老高，哼哼的看不慣，擺著一張崢嶸的臉，把菜炒的砰砰作響。

“你來古街干什么？”

“和你一樣啊，玩?！?

三人說了會兒話，吃完早飯，準備去羊頭樓看看，一路走一路玩，剛走到仿周街的地頭時，路過一家餐館門前，一位廚師正在歡快地用刀抹著雞脖子。我們從他面前經過時，陸小琪小聲地嘟嚕了一聲：“真殘忍呀！”

那廚師耳大聽聰，馬上抬起頭來，鋼目迸睜，用刀指著陸小琪喝道：“**的啃著一只雞腿，再說我殺雞殘忍，那才叫酷！”

嚇得陸小琪一哆嗦，閉著眼往我的懷里鉆，死死地抱住我。我心花怒放地撫摸著陸小琪的長發，心想真滑真有手感，聽到被張曉燕罵我不是男人沒出息時，才回過神來，象征地罵了廚師幾句。我摟著陸小琪走了一小段路，她突然抬頭，用兩手擦擦臉，說我沒事了，走吧，去看羊頭樓。

一路的古建筑古裝飾品古跡，除了稀稀的參天大樹，別無其它植物，目入荒涼，耳進悠揚的吆喝聲，別樣的感覺油然而生。雖是古跡，但修制的太新了，在陽光的照射下，新貴的色彩映得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自己是只蟑螂在看輝煌的樓宇。

三人進去，一位工作人員領著介紹事跡，幾桿日光燈下古物色彩鮮艷，摸摸可摸之物，黯然神傷的只有我，陸小琪張曉燕兩人頭對著頭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踩著兩人肩寬的樓梯上樓，木板咯吱咯吱的響，好像一不小心樓就會塌掉似的。來到二樓樓臺欄桿處，邊看著風景轉了一周，我找到宣傳中孔子登高望遠的地方，靜靜沉思。正想時，張曉燕過來，說：“想什么呢？看你一臉的愁容滿面，不高興?。俊?

“沒，挺高興的，哈哈?！?

“我算是白來了，純粹的給你們當燈泡，哈，怎么樣？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還不高興？”

“你怎么胡說呢！人家陸小琪還不一定……”

“你這人怎么這樣，人都讓你抱了，人家小琪都沒躲避，你還想怎么樣？你是不是少根筋……”正說著，陸小琪過來了，兩人各施別樣的眼光看著陸小琪，陸小琪樂呵呵地說，這兒沒什么好看的，去山岡上吧。

買了票，三人走在濃綠從中的羊腸小道上，我對陸張二人講古街的街道布置講究，怎奈她們對這些不感興趣，只好和她們‘啊好怎么怎么樣的’感嘆小山上的風景。首先來到山神廟，最前方是一座起說明作用的方形石碑，其后左邊是一座瘦石碑，豎刻寬字“小陽岡”，字用紅漆漆底，很是醒目，右邊是兩米多高的石碑，石臺上的石碑左右上三方邊緣刻著鎖鏈型的花邊，中央鋪滿好像是一根腸子亂打的一個結，實在辨不出是什么字。三間通體的瓦房為廟殿，正門臺階下是一個大石香爐，幾棵老樹，沒有圍墻，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純樸自然。進廟看了看，感受著簡陋的令人想打噴嚏的古樸，感嘆幾句瞬間之感，盡管出門后很快就會忘掉。

爬上崗子最高處的古樓，登高望望四周的景色。張曉燕朗誦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陸小琪接茬道：“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我歪接：“樓下一位小燕姑娘，正在放小羊。不，哈哈，正在擠羊奶。哈哈?！辨倚α艘环?，溫故知新的回游一遍景色，乘車回學校了。

夜里，我做了個夢，夢中有這樣一個片段：夢中我和陸小琪在一起。我們迷失在冬季的山群中。厚雪鋪地，冷風怒吼，雪花狂走，雪下的正緊。我們在山間游蕩，不知怎么找到一個山洞，山洞很淺，尚能避風，我們鉆了進去。陸小琪在我的懷里，瑟瑟發抖，不停地說冷啊冷。她的臉凍得通紅，手凍得都快不會打彎了，我對她說，你等我一下。起身挪到一旁，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方便袋，脫下褲子向方便袋里拉了大大的一堆大便，提上褲子，把方便袋系上口，又拿出一個方便袋裝下系好，拿給陸小琪。我們兩人依偎在一起，手壓著手抱住方便袋取暖，幸福的彌望對方，甜甜的笑著……

我醒來后，夢的大半早已忘記，只依稀記得我和朱丹依偎在一起幸福的畫面。夢水三千，我只記一勺。整個夢是多樣的豐富的，但會使我們茫然不適，只記一勺夢，使生活簡單充實，使小小的人生追上那小小的一勺夢，雖死足矣。休言其它大事件，它有夢大嗎？它不過是偶然追上了別的夢，被迫改變我們最初的夢。言不由衷的話說多了，也就變成夢了，夢多了，就容易滿足了，同時心里的空白隨之又成倍增長了，人生就豐富了，話自然而然的就多了。其實一輩子自己無知的畫圈是挺好的，這是真理。

相戀的感覺是甜蜜的，甜后緊跟著的是酸，旁人看著酸，當事人莫名的偶然吃醋當然也酸。說起來還挺有意思，追求時說些酸酸的話，追上時變成甜，過后又變成酸，酸酸的回憶，老了把一切看開了回憶時又覺得甜。真是酸酸甜甜就是愛。我現在正處在甜的上升期，雖然牽手牽得已快沒了感覺，但是心里的甜正在泛濫，小劑量的添加劑還影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