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跟我回家
- 來了個雷品女同學
- 蒼花下
- 3413字
- 2010-08-31 10:52:06
告別秦博士的實驗室,我和陸小琪一起去市里最大的游樂場瘋玩到半夜。回到住處,陸小琪顯然還有點觸害怕的情緒,拉著我的手,讓我抱著她入睡,但是不能脫衣服。我只好照做了,呵呵。抱著陸小琪那柔柔的富有彈性的肌膚入睡,還真是香啊。
第二天早晨,我被陸小琪搖醒了,她對我說:“我寒假不回家了,我要跟著你回家。”
“什么?!跟我回家?”
“怎么?你還不愿意啊。我都跟你一起睡過了。”
“你這也叫一起睡過了?”
“怎么不是?”
陸小琪說著就要拿東西打我,我見她又生龍活虎起來,心里也是很高興,忙躲閃著,說,是是是,好了,你就跟我回我家。
我和陸小琪走出校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學校,有些莫名的感觸。哎,我突然看見秦博士,和一個女人親熱的在一起,走著,聊著。我驚異的是,秦博士這個視時間為生命的人,竟然也會走出實驗室和人聊天。我打聽到,自從秦博士的妻子過世后,他就再也沒有結過婚,一心撲在研究上。并且他領養的孩子長大后,他更是把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實驗室里。看來這次,秦博士是遇到紅顏知己了。不過那個女人怎么這么面熟,好像在那里見過。對,是的,在陸坤的公司里我見過她一面。就是她領著我去見的陸總,難怪我記憶深刻。
一路上,我都為把陸小琪安排到那里住,這個問題頭痛。到了縣里,我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只好為她在汽車站旁邊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
我陪她住了一晚上,次日,我要回家,我的家在鄉下。陸小琪也興奮的說要去我家里看看,我則愁苦的在心里編了幾十個理由,畢竟只上了半年學,就帶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道我那老父老母能否接受的了。
去鄉下的車就沒那么多規矩了,氣喘吁吁的擠上客車,車上人多得撒泡尿就能熏死或淹死幾個。車開動了,我們兩個站好,不由自主的跟著汽車搖頭晃腦。若從車外看去,肯定認為一群搖頭鬼,因怕光在車上正觸電發抖呢。
回到村里,和熟人打著招呼,村里人熱鬧的看著我和陸小琪,嘖嘖驚嘆我的厲害。陸小琪倒是不在意村里人全方位的目光,反而我顯得拘謹了。她一路問這問那,我一路敘述著我小時候的事跡。
來到家中,媽媽樂開了花,拉住陸小琪問長問短,我爸臉上陰晴不定,狠狠的瞪了我兩眼,但聽到陸小琪說他父親是個大老板時,我爸的臉終于雨過天晴,唉,世俗的人吶,真讓我無話可說,我想我也不是什么圣人,也世俗起來,和串門的街坊鄰居聊了起來。
“大奇,你知道不?四娘們家的大小兒,傻大勇死了!”
“死了?!咋死的?”
“他在飯店打工,聽飯店經理說,他不怎么懂用煤氣,也不知怎么弄的,爆炸了!”
我聽后嘆息一聲,整理一下腦中有關傻大勇的信息,由于我常年在外上學,對他不甚了解,因此其中相當一部分是聽別人說的。我把傻大勇的人生事跡粘合了一下,按時間順序排了一遍。
傻大勇真名叫王大勇,四娘們不是他娘,是他爹,他爹之所以有此外號是因為他是媒翁(媒婆的同行)。四娘們為有緣姻緣一線牽,充分利用了幾十根紅線,人人稱贊他是月老的徒弟。可能是月老這個老頑童見他搶自己的飯碗,猛地想起這個徒弟還未交學費,氣憤難當,掐斷了四娘們的紅線。
一天,從外地來了一個穿戴顯貴的人專程來找他,讓他為自己找一個媳婦,說他自己有的是錢,對方的家境有沒有結過婚都不重要,關鍵是愿意跟他去南方的一個小山上過歸依山林的日子。事成之后,酬金加倍支付。找對象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有時十天半個月都沒個眉目。可那人等不急,三天兩頭的向四娘們家跑,大包小包的向他家拎。四娘們本來已經物色好幾個人選,但瞥見一堆的東西就一臉為難的對那人說事情不好辦。他這樣做的后果是:王母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書和那人遠走高飛了。
至于為什么傻大勇以傻代姓,其原因有內在外在兩重因素。傻大勇出生后不善言語,偶爾激動的發表意見時,也是吸溜著鼻涕翻著白眼,嘴歪歪結巴擰脖子地說。旁人見此,私下叫他傻大勇,被幾個孩子聽見,紛紛圍著他起哄,充滿歡情地對他喊:傻大勇,傻大勇!他以為是一個英雄稱號,便像狗熊似的站在中間嘿嘿憨笑。王父見此,一個箭步沖上去,啪啪兩記重耳光,怒吼一聲:“咋這樣說話?看你那眼斜楞的,回家對著鏡子練習說話,要是說不好,今天你就別吃飯了。”在王父的重掌威逼之下,加上饑餓的迫使,傻大勇終于能含糊的流暢講話了。但其鼻涕依然長流,侵唇顯眼,白眼隨不見,呆傻卻常常現。
別的小孩子也會拿他尋開心,一次幾個頑劣的小子找到一灘稀牛糞,牛糞依樹而堆,他們在牛糞上方的樹上用繩子吊了一塊磚頭。這些家伙把傻大勇招到牛糞前,拿出一把精美的小刀,對他說:“這把小刀切西瓜刺溜刺溜的,你要能把吊著的磚頭割斷,這把小刀就送給你了。你割的時候小心點,別把腳砸著了。給,快去吧。”
傻大勇滿村感激地去割繩子,在牛糞飛濺之際,小子們大笑而散,而傻大勇卻笑容滿面幸福的反復查看那把小刀。回家后,王父看著一身臭味的傻大勇,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陣狂打。王父聽不清傻大勇的委屈話:“我得了一把小刀,我可以為你削蘋果啦,爹,我可以給你切西瓜,削蘋果啦…嗚呼…爹啦…”王父越聽越氣:“你說的是啥?你就不能說清楚嗎?啊!我怎么有你這個傻兒子!”又想起跟別人跑走的王母,打的更兇了。
在鄉村,一個孩子一出生,往往在法律上就有三四歲的年齡。孩子的父母在給新兒填戶口時,往往在出生日期這一欄多加上三四年,以便孩子早日達到婚齡,男婚女嫁,傳遞香火。有幾次縣里破天荒的下鄉查人口,碰上年齡相差太大的孩子,會問其父母孩子矮小原因。孩子的父母哀痛的說:“唉!這孩子命苦,得了一個叫什么‘豬乳癥’的怪病,長不大啦。”同時叫孩子把街坊鄰居的爺們兒叫來,于是就不了了之。不準備上學的青年,十七八歲都已訂婚,訂婚的大多忙于建新房;幾車生石灰拉到,倒入已挖好的水坑里反應成熟石灰。
小子們又和傻大勇一起閑玩,其中一個小子把木棍插入熟石灰里再拔出來,木棍上帶出一層熟石灰,那小子對傻大勇說:“大勇,你嘗嘗這石灰。”
傻大勇這次沒傻:“不,這石灰燒嘴。”
“你咋知道石灰燒嘴,你肯定嘗過,大用厲害,再給我們表演表演。這石灰跟以前的不一樣,味道很好,你舔舔看……”以下具體情節子葉沒聽人說過,只知道最后結果是:傻大勇被糊弄地猛舔石灰,接著滿嘴起泡,回家后被王父狠踹一頓。
有一段時間村里流行仍飛針,一個人手執三四個飛針向樹上“嗖嗖搜”的扔去,樹上立即掛上三四支飛針,一種擊中目標的快感油然而生。一天,傻大勇關上房門,在屋內對著房門后面擊針。“喝!暴雨雷花針。”傻大勇高呼一聲,一下子扔出五支飛針,這時王父正低著頭提著半袋子麥子撞門而入,哎呦,咚,嘩嘩,咚,頓時屋里充滿了王父的哀叫聲,麥子的落地聲,傻大勇沖向父親時被麥子滑到的摔地聲。
以王父的天靈蓋為證,傻大勇的技藝還不差,扔出去的五支飛針有三只插在王父的頭頂上成三角陣列。王父抱著血淋淋的頭向村醫家奔去,恨不能手腳并用變成瘋犬狂奔,加上狗血淋頭就真如喪家之犬了。
村生在王父頭上擦了些酒精,用鑷子去拔鋼針,弄得王父頭皮血肉模糊也沒能拔下來。只好找來一把老虎鉗,“噌噌噌”三下拔掉了王父頭顱上的三個鋼針。村醫趁在給王父包扎之際,說:“你家大勇真夠厲害啊!他可能見你腦袋不開竅,扎你三針,讓你學學金蟬開竅。”
“金蟬開竅”這句話固然不錯,但是村醫可能忘記了金蟬的“竅”不是開在腦袋上,而是開在背上,所以這“竅”算是白開了。王父一時間明白不了村醫的話,只好嘿嘿傻笑來掩飾內心的迷茫。村醫看著呆笑的王父,心知肚明的又暗示:“給大勇找個娘吧,這不是你的本行嘛!”
村醫一時沒有考慮到四娘們這媒翁的職業就像他們醫生一樣——醫者不能自醫。給別人說媒他可以把對方描繪的天花亂墜,可要是自己給自己說媒,總不能厚著臉皮盯著對方自己夸自己。若是真的這樣做,定會依照先例繁衍出“媒翁討媳婦——自討自夸”這樣的歇后語。
不久,傻大勇去飯店打工,還沒等王父討個媳婦就“火嘯嘯兮煤氣玩,勇士一去不復返”了。我還聽他們說傻大勇的尸體都燒焦了,有的衣服被燒成黑沫,通體全黑。真是慘啊。
陸小琪聽到這里,有些要流淚的樣子,我可不想讓村里人覺得,我帶來的女孩矯情,我到時候拍拍屁股上學去了。家里人肯定會成為村里人說閑話談資。
忙把她拉到一邊,說些別的話,好在她不認識傻大勇,很快就很有興趣的和我媽媽詢問養家禽的問題。
吃了午飯,我帶她去村里轉了轉,接著來到小河邊,說起了悄悄話。旁晚,我攔下破舊的公交車,把陸小琪送了上去。明天,我乘車來到縣里。陸小琪就滿臉委屈的說,呆在旅店里沒意思,我陪她去了縣里的一個旅游景區,玩了一上午,下午把她送上去她家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