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孫大娘
- 春朝花不覺
- 亡麥
- 3410字
- 2010-07-09 02:45:40
一年四季,物候變換,人在四季,自有差異。夏天和冬天,是美到極致的季節(jié),但是一個太熱,一個嚴寒,不比春秋舒爽涼快,而且在冬天人太臃腫笨拙,在夏天人所有的缺陷暴露無遺。所以,公孫槿決定在這冬天還沒有來到,秋天又不能等待太久的秋末,拉著公羊高夏去見自己的父母。但是,在談戀愛還是“違法”的“地下活動”的情況下,也只能說是同學過來玩,以免被“依法追究”。可是以這樣的身份去見父母又有什么意義呢?或許,在公孫槿看來,這有著非凡的意義。
盡管公羊高夏做了百般準備,想好了千般理由,想要萬般推脫,但是當真正要面對公孫槿的目光下,公羊高夏所有的勇氣還是無奈地消失了,最后只能大腦一片空白地答應。
“我該穿哪件衣服呢?毛衣穿圓領(lǐng)還是V領(lǐng)?……”
公孫槿一臉壞笑地瞇著眼對公羊高夏做了三百六十度大環(huán)視,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看你穿那件印著一群野豬的衣服還算好看,別的都不好看!”
“哪件啊?”公羊高夏根本沒有想出自己還有這樣一件衣服,一臉疑惑地問:“我有這樣的毛衣嗎?”
“誰說毛衣了?我說的是那件T恤衫!”公孫槿一臉認真的表情,任誰會認為她在開玩笑?可她不是在開玩笑嗎?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公孫槿到底有著怎樣一套邏輯。
“不會吧!”公羊高夏咬著嘴唇,張著不可思議的夸張笑臉,說:“這快要冬天了,你要我穿短袖?”
“可穿別的都不好看啊!”公孫槿顯得非常為難,可憐兮兮地望著公羊高夏。
“可穿這件我會凍死啊!”公羊高夏模仿著公孫槿的神態(tài)。
“唉——”公孫槿滿不在乎的說,“你隨便自己決定吧,只要穿件衣服就行了。反正我媽又看不到你!”
“你媽為什么看不到我啊?她眼睛……”
公孫槿瞪了公羊高夏一眼,直瞪得公羊高夏呼吸急促,差點喘過去。她沒好氣的說:“我媽好著呢!”
“那你媽為什么看不到我啊?”
“我媽為什么要看到你啊?”
“你媽不看我,我去干嗎?”
“奧,她看到了我,哪還有心思看你啊!”
“這樣啊!”公羊高夏低著頭,非常沮喪。
最終,公羊高夏選擇了一套用公孫槿的話說是“穿得難看點兒,顯得人好看”的衣服,另外還在里面特意穿上了那件印有一群野豬的T恤(這是公孫槿的特別要求)。
“另外,再提醒一點,千萬別提我爸!”公孫槿的眼里閃過難得一見的憂傷。
就這樣,公羊高夏經(jīng)過二人精心包裝后,隨公孫槿來到了公孫家。
公孫家住在二樓,大約一百個平方,雖然不是很大,但因為房間里擺設(shè)比較簡單,顯得還是很寬敞的。整個房間的裝飾以亮色為主。身處其中,心情愉悅。
公孫槿領(lǐng)著公羊高夏來的時候,公孫槿之媽正在打掃房間。
一進門,公孫槿之媽便盯著公羊高夏看了三圈。看得他非常不自在,冷汗直冒,不禁犯起了嘀咕:“不是不看我嗎?這還不叫看?真猜不透公孫家的邏輯!……”
“媽,我回來了!”公孫槿見自己的媽不看自己,卻盯著公羊高夏看大概有些醋意吧!
“我知道!”公孫槿之媽目光并沒有離開公羊高夏。
“阿姨,不知道怎么稱呼你?”不自在的公羊高夏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了。
“叫我公孫大娘吧!人家都這樣叫我!”公孫大娘眼睛還沒有離開公羊高夏。
公羊高夏剛想說“公孫大娘好”但話到嘴邊又覺著不對,辛虧及時改口說了句“阿姨,好”這才沒出亂子。
就這樣,公羊高夏被當作觀賞動物一般觀察數(shù)分鐘之后,公孫大娘繼續(xù)打掃房間,并示意公羊高夏到里面去玩。
跟著公孫槿走進了書房,公羊高夏回頭看了看,確定公孫大娘聽不到自己的話,才小聲的問:“不是看不到我的嗎?怎么盯著我看了那么久?”
“媽!”公孫槿大聲說:“他問你為什么盯著他看那么久。”一聽這話公羊高夏當場就想從窗臺上跳下去。但鑒于樓層不高,最多重傷,還過不去,所以他只好非常尷尬的面對,并且惡狠狠地盯著一臉天真的公孫槿。
“你這同學穿的也太特別了!”看來公孫大娘也是不當公羊高夏在場,非常隨意地討論起了公羊高夏。“對了,他叫什么啊?”
“公羊高夏,名字也很有意思吧!”
聽著這母女倆就像討論牲口一般討論自己,公羊高夏簡直有要火山爆發(fā)的沖動,但公孫槿的眼神對公羊高夏的威懾力之強豈是這點兒沖動所能相比。公羊高夏最后只能有點兒抓狂地聽著別人這般討論自己。
“兄弟,你怎么叫這么個名字,跟你的穿著一樣特別?”公孫大娘打掃到書房,走到公羊高夏身邊問。
公羊高夏剛要喊一聲“大姐”但話還沒出口,公孫槿就搶著回答了,“他媽媽姓公羊,他爸姓高,他奶奶姓夏,所以他就叫公羊高夏了!”說完公孫槿向滿臉尷尬的公羊高夏拋了個媚眼,一臉壞笑。
“那你爸什么都聽你媽的了!”公孫大娘聽公孫槿這么一說,臉上突然聚起了一層憂傷,淡淡的問公羊高夏,又有一絲自言自語的味道。
公孫槿似乎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而臉上的笑臉全無,朝公羊高夏眨著眼,說:“媽,我忘了告訴你了,他非常擅長下圍棋的。”
“真的?”公孫大娘一聽女兒這么說,臉上立馬又綻開了驚喜的笑容。“你會下圍棋?太好了!你等會兒啊,我馬上就要打掃完了,等會兒我們下棋!”
……
公羊高夏郁悶阿!他明明連圍棋怎么下都不知道,更甭提擅長了。可他怎么向公孫大娘說呢!此刻他只后悔當初施詩要教自己下圍棋時,為什么就沒學呢!一會兒還要陪公孫大娘下圍棋,自己一點兒都不會啊!萬般無奈只好也只能向公孫槿求助。他挪到公孫槿身旁小聲的說:“我不會啊,你怎么能這樣陷害我呢?”
“沒事的,我媽也不是很會的,你隨便糊弄一下就行啊!”
“可我一點兒都不會啊!”
“沒事的,我見我媽以前下過,反正隨便放子兒就行,很簡單的,你想放哪就放哪兒!”
“真的?”公羊高夏有點兒不相信,他可聽施詩說過井口什么的,可不像她說的這么簡單。
“就是這樣!”
看到公孫槿堅定的神態(tài),公羊高夏甚至還開始懷疑施詩那時候是在故意夸大圍棋的復雜程度,糊弄自己。
就這樣一個對圍棋一無所知的公羊高夏,竟然要跟這樣一個見了圍棋忘了爹娘的棋癡公孫大娘對決。今天怪事頗多啊!
但也不知怎么的,在與公羊高夏的不安常理的“特別技法(公孫大娘的描述)”的較量下,棋癡公孫大娘竟然節(jié)節(jié)敗退,轉(zhuǎn)眼之間,公羊高夏所用的白子已經(jīng)遍布天下。
“果然棋藝高超啊!公孫大娘我甘拜下風,不知你可否收我為徒,教授我棋藝大道?”說著公孫大娘就要給公羊高夏行禮。
“這哪成啊!”公羊高夏忙攔住公孫大娘,這可是自己將來的丈母娘,這禮可受不起。
“怎么,你不愿意收我為徒?”公孫大娘滿眼失望。
“不是,不是,我可以教你,但拜師就算了。”公羊高夏有些無語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個圍棋天才,將來再見了施詩一定讓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圍棋。
“不行,師傅一定要拜的。”公孫大娘鄭重其事的說。
“可——可,可我是晚輩啊!這樣不合適吧!”
公孫大娘眼睛望著窗外遙遠的天空,非常認真地說:“棋界只論棋藝高低,沒有輩分沒有年齡,技藝高超者就是老師。”
最后,公羊高夏實在推辭不掉,只好接受公孫大娘,自己未來丈母娘的拜師。可在一邊看到公孫槿不高興了,“不行,我不同意。”
“為什么?”公羊高夏與公孫大娘同時轉(zhuǎn)過頭看著公孫槿異口同聲地問。
“反正就是不行。”
“唉,丫頭啊!你忘了誰說的來著‘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了嗎?”公孫大娘語重心長。
“媽,這不一樣。他根本不會下棋。”公孫槿見無法阻止了,之后拋出了最后的籌碼。
“不會?”公孫大娘轉(zhuǎn)頭看了看公羊高夏,眼神中閃過狐疑,但轉(zhuǎn)而又非常肯定的說,“不會下,能夠贏你媽啊?”
“好好好,你們愛怎么著就怎么就是了,我不管你們了。”然后惡狠狠地瞪著公羊高夏。
公羊高夏哪能在這樣的目光下支撐呢!他立馬拉住公孫大媽的手,眼中淚光閃閃,哭喪著臉說:“阿姨,大娘,媽啊!你可不可以不拜我為師啊,我保證把我會的都教你,這樣可以嗎?”
“剛才不是說好了嗎?”公孫大娘有些焦急,但聽到公羊高夏說可以把會的都教給自己,又非常高興同時有絲不相信的說:“真的?”看到公羊高夏非常誠懇的點著頭,她又說:“那好吧!不過現(xiàn)在就得教我。”
公羊高夏看了看公孫槿的表情才放心地答應了。
最后公羊高夏只教了公孫大娘一招,那就是“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公孫大娘的評價是“高招”“突破常理”“別出心裁”“大家風范”。總之,公孫大娘覺著公羊高夏是宗師級的人物,特別的人物。
窗外秋風蕭瑟,樹上已經(jīng)空無一葉,所有在夏天成熟的葉片,在這個季節(jié)都已凋零。然而這個季節(jié)的風唯獨不能凋零的是心情,嘻哈的心不隨、不為季節(jié)而變。在四季變換中,萬物褪去了浮華;在歡快中的心不會因為秋風而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