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了,回家
- 一個人的夢不是了一個人
- 藍方
- 5886字
- 2010-08-31 17:39:46
“晨興叔,晨興叔在家沒有?”
父親院里劈著柴,下了工幫著奶奶務(wù)弄晚飯,聽到叫抬頭“你是······”門檻外藍黑褂年紀十五六男孩有些面善,但一時想不來名字來。
男孩笑盈盈抓抓頭不好意思邁進了門檻“您是晨興叔啊。我叫二子,是西邊街老李家的,我爹叫李全友。哦對了晨興叔,那個······”二子想起了正事嚴肅表情,可剛開口說正話卻被舉著個大鏟子奶奶湊熱鬧打斷“喲,你是西邊街老李家的?那你爺爺是李慶祥是不是?晨興,他是你西邊慶祥老叔孫子,你閨女做滿月那天你全友哥還來咱家?guī)兔碇!?
“哦。”父親恍明。
“嗯,是的。”二子恭敬近前一步“奶奶,以前曾經(jīng)聽我爺爺說過,年輕的時候跟這家的爺爺一起挑著擔(dān)子去山西賣過毛筆做過小買賣呢。”
“是地是地可不咋地,呵呵呵。唉,可惜呀,他老哥倆前前后后每隔多少日子都就···唉,不提這個了,總歸咱這倆家都相好不賴。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爺爺?shù)拿米樱褪悄憷瞎眠€是奶奶給做的媒嫁到奶奶娘家門上了呢。呵呵呵···”
“哎哎。”二子點頭應(yīng)是“哦對了!”猛然差點忘了正事,再進了前“晨興叔,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哦不是。”有點著慌語無倫次了。
“別慌孩子,慢慢說啥事啊?”奶奶左手安撫二子肩頭。
“嗯。是這樣的奶奶,今天我爹讓我去趟老姑家走親戚,臨回來的時候家里來了個大娘說是晨興叔丈母俺香云嬸子的娘,她是聽出去買東西老姑說南流來了親戚才慌慌張張趕來的。大娘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回到咱村就來捎信,說孩子病了,讓晨興叔趕緊過去看看去呢!”
“啥,孩子病了?”奶奶吃驚不亞于父親,“這咋剛住對月幾天孩子就病了?”瞋凝著來捎信的。
“嗯。讓捎信的大娘看起來挺慌張的,我也是沒回家直接就來了,晨興叔你還是去看看去吧!”
父親凝鎖眉頭,已然煞白了大腦“嗯,我會的。”
“那行。那信捎到了,晨興叔,奶奶我也該回去了。”二子說著就轉(zhuǎn)了身。
“我送送你。”奶奶緊跟著送到門口“有空上家來玩啊?”
“哎,奶奶您回吧。”······
父親擰身回屋里抓了件衣服穿上,院里調(diào)轉(zhuǎn)了自行車。“晨興,你這就去?”奶奶回院扶在車把上,擔(dān)心“現(xiàn)在都擦黑了,要去也得明兒個天亮再去呀!這一出十幾里路,道兒又不好走···”
“娘,我不放心!”父親屯滿眼全是。
“這···那好吧,我這心里也放不下她們娘倆。”奶奶放開了車把,“我上屋給你拿手電筒,就是在路上搭個黑也能照亮道。”
“娘我去拿吧。”置下車,父親轉(zhuǎn)回屋取來手電,推車“娘我去了。”
“哎。路上小心點。”奶奶惦記“還有,要是有什么,就把香云和孩子趕緊接回來。咱家的孩子和媳婦不能老麻煩親家不是。”
“哎,娘我知道了。那我去了。”從家門搬出來車,蹬上車飛馳而去。
站在大門口,奶奶凝望著遠去地父親“路上慢點——!”放下安囑的手,炒菜的大鏟子攥抱在心窩子口“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您可要保佑俺們大人孩子全家平平安安的呀!”
“香云?娘?”十月寒冬,父親哈氣騰騰趕到姥姥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車子被放棄倒去墻的。已經(jīng)懵的方向,唯一認知的是要緊去有燈光的小南屋。
“咦,我咋聽像晨興喊得聲兒呀?”姥姥和母親側(cè)臥在床,一邊一個守護著襁褓中稍待安睡的孩子。母親累怠的眼皮在嬰兒安睡后小小憩息。展不開的眉頭,未拭干的淚痕,手指輕輕拍撫襁褓不肯歇息。即使合著眼皮,母親揪慮的心哪能可以放下一秒鐘。姥姥這么一說,母親睜開了眼睛,像是一場夢,好像在夢里也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晨興。”母親清醒了那不是夢,翻身下床趿拉鞋子。父親撩門簾進來了,進門一瞬與母親抬去光束交疊在一起。母親泛涌水霧的眼睛像一面鏡子牢牢地把父親印在了瞳孔里。“你來了?”
“嗯。”父親心疼了,幾日不見,母親那雙紅腫的眼睛已不知被多少淚水侵擾過。父親躲開了,因為他想知道淚水的答案,淚水的背后。“孩子怎么了?”兩三步已經(jīng)來到床邊,撐身俯下,借助燈光下,孩子,已經(jīng)扎根心里的牽掛。
“哦,”母親剛想回答,近到跟前到父親清晰的臉“你臉怎么了?”父親臉上擦破了一塊,現(xiàn)在還向外滲著血漬。
“沒什么。”父親急著趕來,來的路上父親與車一起摔倒,臉上被磕破一大塊。無心暇顧,父親愛憐拂去孩子臉頰,嬌疼的模樣在手指下輕輕滑過,滑過后粉嫩小臉清晰不能再清晰了眼球“香云,孩子臉上···?”父親驚愕望去母親,粉嫩小臉上凸起一塊拇指肚大小的紅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母親哭訴搖著頭,滿腔苦楚如何傾訴“做完滿月的時候它只是個小紅點,后來只是長了一些卻不是很明顯。直到來娘這住,孩子臉上小紅點就跟瘋了一樣一天一個樣子在長。我跟娘害怕抱著孩子去村里大夫那瞧過,大夫說可能是胎記。可是,可是胎記不能一天天隨著長的吧!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嗚······”母親已經(jīng)哭成個淚人“剛剛只有這幾天,臉上紅疙瘩就已經(jīng)長成這么大了嗚······照這樣下去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呀嗚······”
“孩子別哭了,別哭了啊。”姥姥心疼母親替母親擦著淚,自己眼眶淚水也是隨著‘撲嗒撲嗒’往下落。
“娘。嗚···該怎么辦呀嗚···?”環(huán)摟在姥姥胸膛,母親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孩子別哭,沒事的,沒事的啊。”拂去母親頭發(fā),姥姥的心都被哭快碎了。
“香云,”父親叫母親,喉結(jié)哽咽男人不輕彈的東西“收拾一下,我?guī)愫秃⒆踊丶摇!?
母親淚眼朦朧著父親,父親可以讓母親讀懂的心。在袖口橫過眼淚之前,母親重重地點頭“嗯。”放開了姥姥,迅速收拾帶來的該帶走的。父親欣慰母親應(yīng)諾,背過身,掌心揉去眶頰不能讓母親看到的東西。
姥姥慌了,“哎呀,這說走就走。這黑燈瞎火天有這么冷,你們還帶著個剛滿月的孩子,這道路上可咋走啊?還是今兒晚上在這住一晚到天亮再走也不遲啊!香云,香云!”拉住母親快已收拾好的包裹。
“娘。”姥姥相攔,剛止的哭泣又在母親眼里泛濫“說實話,孩子成這樣了,我在這里半會兒也待不下去了。我只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娘,您就讓我們回去吧!”
“我······”苦口婆心有苦難言,母親沒有比什么更懇求的眼睛看著姥姥,姥姥放開了手捂嘴失聲“我,我這又是何苦呢嗚······”
母親沒有顧及姥姥,只管剩下幾塊尿布和一件姥姥新給新做的小棉衣塞進了包裹里。包裹挎在胳膊彎伸手床上抱起了孩子攬在了懷里。看去姥姥,欲言又戛然在了俯下顆顆淚落越攬越緊襁褓。
“娘,我和香云回去今天晚上就準(zhǔn)備一下,明天一早就上城里醫(yī)院去。早一天給孩子把臉上瞧好了,早一天您老也好放心。”父親寬慰低低啜泣的姥姥,父親明白姥姥掛記放心不下。
“好了走吧走吧。”姥姥手心橫過眼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dāng)娘的想留也留不得了!”姥姥拗氣。
“娘。”水花涌母親眼里打轉(zhuǎn),無奈何失聲邁去門口腳步。
“你等等!”姥姥執(zhí)凝著母親后背,袖口蹭過眼眶攀爬去床上扯來頭巾,走去母親。頭巾在姥姥手中為母親包在頭上“你剛出了月子,這頭不能招風(fēng),要不會落下一輩子病根的。”姥姥強忍的語音還是瑟瑟發(fā)抖出來,吸過鼻涕“回到家好好歇一晚,等天明了給孩子上醫(yī)院瞧瞧。就是有啥好歹的都給娘捎個信來,讓娘也好不結(jié)記你們娘倆啊?”
“娘。嗯。嗚······”母親心比錐疼姥姥。母親十一二歲時候,姥爺死在了**,是姥姥一個女人咬牙挑起家里重擔(dān),含辛茹苦養(yǎng)大了六個兒女。如今六個兒女都已長大成人,姥姥也鬢角染霜老了。
“好孩子別哭了,別哭了啊。”潮濕的袖口替母親掠去眼眶,放開了母親肩頭揮上自己眼角“快走吧,越靠后天越冷。路上不好走,你們可得慢著點。”
“娘,嗯。”
“娘,”父親接過挎在母親胳膊彎出的包裹“那我們走了。”
“哎。走吧。”姥姥攙扶在母親胳膊叮嚀送出了門“沒事的,別擔(dān)心啊。娘在家給你燒好香,咱家老神仙會保佑孩子啥事都沒有的啊。”
“嗯。”
父親將包裹掛在了車把,手電筒捆扎固定車把前首。父親扶車,電源亮開,些些光芒照亮朝前的路。
“上車吧,晨興記得路上要慢點。”姥姥攙扶母親側(cè)坐去車后椅。
“哎,娘你放心吧。”父親使些力車子扶得穩(wěn)當(dāng)。
“娘,等我哥嫂子回來跟我哥說一聲我們走了。”
“哎。你嫂子他們還不到從她娘家啥時候回來,等他們回來我告訴他們就中了。香云,記得給娘捎信啊。”
“嗯。娘您回吧,我們走了。”
一聽走,姥姥忍不住眼角又要濕潤“哎。”俯下打開掩扇嬰孩襁褓,沒有驚擾的小臉安睡在母親懷抱,扎深在姥姥眼里,“走吧走吧。”合上襁褓,姥姥側(cè)垂掩鼻擺手。
“我們走了娘。”父親做最后道別,推車向前。“娘,還有雙云她······”母親叮囑姥姥還有至親的小姨,從小到大無話不談相知相愛的姐妹倆。
“沒事。回來我告兒她一聲就成了。你們路上要當(dāng)心,要慢點。”微弱門口熒光,姥姥眼里的東西幽幽閃閃依依不舍要走的人。挪前的步,前傾身子不肯放下揪在心窩處的手。“記得要捎信來!”
“嗯。”母親含著嘴唇應(yīng)首。放開唇角,璀璨掛淚的笑容,柔軟襁褓在臉龐磨尋,鼻息中嗅深地誘人味道,“寶寶,我們回家,我們回家了。”回家,更然的欣慰。女人的簡單,只想一個可以回的家和一個心里深愛的人“晨興。”
“嗯?”父親望著母親。
母親嫣然踏實容顏“我們回家吧。”
母親很美,脈脈含情娟羞意待的眼睛總是著父親。
“···嗯。”
推起車是踏實的承諾,在母親心里她看到的是,盼到的是,祈望到的是。
“姐!姐姐——!”嘶吼般的叫聲劃破蕭蒼的夜晚,頓住的腳步,停住駝著母親懷抱孩子的車。回頭,是小姨,焦急吁吁地跑過來,趕在身后還有‘叮鈴鈴’叫住脆生生車鈴聲。
小姨回來了,遠遠照見了門口的人。驚猶的眼睛,牽住的胳膊不要放松“姐,怎么你要回去了?”
母親是笑的,掠過小姨的額頭是愛憐“對呀,你姐夫來接我和孩子了,我們這就要回家去了。”
小姨不要接受扯動母親胳膊,淤紅的眼睛“我不要你回去,姐你下來,你下來。你不是說要跟孩子在咱家住一個月你才回去的嗎?你怎么剛住幾天就要走。姐,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回去!姐!”小姨牽動的胳膊搖晃著像個任性的小孩,乞憐的眼睛可憐巴巴的,害得母親還要一只手攬緊襁褓沒辦法的向父親瞥去。
“你這小妮子,”姥姥上手拉開小姨,“快別煩你姐了,你姐和姐夫明天還有正經(jīng)事。你小外甥女臉上長得疙瘩的趕快得去看醫(yī)生才行啊!聽話,等孩子好了,讓你姐來家再多住幾天啊?”
“噷。”極不情愿,小姨松開了手,沒好氣狠恨瞪去旁邊一個推著車穿著還挺整齊的年輕人,他是送小姨回來的,不久以后的小姨夫。小姨瞪去的眼睛“都怪你!”,那次小姨準(zhǔn)是嫌姨父倆人出去送回來小姨時晚了。總之,姨父是個憨實心眼好的老實人,在以后小姨管轄的日子總是服服帖帖不敢說個不字的。一鼻子訓(xùn),小姨夫不敢說啥的抓抓頭靦腆笑笑,“姐姐,姐夫。”再小心偷量去生悶氣的小姨,乖順地低下了頭。
母親與父親相相而視,母親垂悅,心里歡喜小姨后半生交托絕不會委屈在了這個人,他們的幸福生活絕不會亞于母親和父親的。
“嘖,你這妮子。”姥姥擰眉沒轍,“中了,快別耽擱時間了,香云你們還是趕緊快走吧啊。”
“哎。”再次推啟的車。
“姐你等等!”是小姨“快點快點拿來!”有些急的小姨向小姨夫招手要什么。
“哦哦”姨父識意的從車把皮革包里拿出來兩樣?xùn)|西遞去小姨。“給。”
“姐,”兩樣?xùn)|西抱攬懷間,小姨吸溜鼻涕“這是我跟他上了趟鎮(zhèn)上給孩子買的衣服,還有一個撥浪鼓。姐,撥浪鼓等孩子不聽話哭時,你就拿著它哄著她玩。還有,等到我和他辦喜事那天,你和姐夫一定要抱著孩子來,把我小外甥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穿小姨給她買的新衣服好不好?”
腳尖著地,母親撐穩(wěn)從車后椅下來。接過來小姨一片心意遞去給父親,父親車梁靠住身將兩樣?xùn)|西放進了包裹里。
“傻丫頭,你過喜事那天我和你姐夫當(dāng)然要跟著孩子來了。我們不僅要來送妹妹出嫁,還要親手把妹妹托付給妹夫知道。別忘了,你小外甥女要在她小姨出嫁那天當(dāng)小主角要小姨還有她姨父好好親親我們呢。對吧妹夫?”
一句打趣的話小姨倆人不約而同害羞了臉,小姨小眼淚一抹更是羞澀“姐!”
“中了中了,沒是非的又磨蹭了半天。香云上車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啊!”姥姥倒催了。
“哎。”小姨和姥姥倆人相攙將母親不太利索坐回車椅,“娘,雙云,恩···”母親偷笑都不知該稱當(dāng)時小姨夫什么了“我們走了。”
“哎。”
三人,小姨攙扶著姥姥目送著母親和父親漸漸走遠,直到消失在黑漆漆的夜里,相凝望也凝不到。
一步一步,父親推著車一直駝著母親抱著孩子就那樣步行著向前回著家。
“晨興。”母親可以凝到的是父親的背影,每走一步可以帶著母親每近一步的家。
“嗯?”父親聽母親叫扭扭頭。
母親忍俊不禁‘撲哧’一樂“你看雙云女婿咋樣?”
“人不錯,挺忠厚老實的。”為人憨實的小姨夫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得出來。
“嗯,我也是這么看的。雙云嫁給他肯定受不了屈的。”母親放心地說。父親倒沒有吭聲了,不知道是默許的贊同還是滿腹掛猶的心事讓他憂忡無聲。
“他們倆已經(jīng)定下日子了,”母親聊續(xù)正歡要把知道的全都要告訴父親“就在臘月初八。算算離現(xiàn)在也沒幾天了,到時候鞭炮一響雙云也會成為別人家的媳婦的。娘身邊兩個女兒都出嫁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娘也該放下心了。”母親欣慰“對了晨興,我們要給雙云送些什么?我只有這一個妹妹,做姐的不能虧待了她,最重要的是她要結(jié)婚了嗎,人這一輩子最大的事。你說,咱送些什么好呢嗯?”
“你拿主意吧。”父親輕淡一句“哦對了,三妹也定下了日期,也是在臘月,好像是臘月二十二吧。”
“是嗎?”母親驚喜,活潑可愛的三姑也要嫁人了。三姑長得很漂亮,兄弟姐妹八人當(dāng)中就屬父親和三姑兩人長得最像。三姑鵝蛋圓臉、水汪大大的眼睛,一頭烏黑長發(fā)扎起兩條齊腰大長辮子,在那個樸質(zhì)的年代假如提起三姑,在他們眼里三姑甭提有多漂亮了。那一次還是聽母親說過,有次三姑上城里坐上了汽車,那開車的司機一直盯著剛上車的三姑瞅起來沒完,最后還是三姑白過去一眼‘看什么看!’汽車才勉強打著火發(fā)動走了,那人還不死心透過反鏡打量個仔細,完后曾托人打聽著來家提過親,最后被奶奶一口回絕他才死了心。因為那時候三姑早定下親事了,他——已經(jīng)晚了八百年了。這事三姑后來才知道的,就是早知道、沒訂婚,以漂亮三姑也會一口回絕那個‘色狼’的。“那可太好了!喜事多連,我們做哥哥嫂子的更要多準(zhǔn)備一份厚禮嘍!”母親和兩個小姑姑很親近,尤其跟三姑。三姑心靈手巧、能說會道,在家三姑和母親很要好。愛憎分明的三姑一向看不慣大伯母唯利是圖、斤斤計較、挑理撿份,不能容忍二伯**詐精明,關(guān)起門來唆是非。在兩個小姑姑眼里,母親沒是非,沒有拐彎抹角的心眼,更沒有勾心斗角妯娌之間爭勝不屈軟。母親總是那么平淡軟弱,嬌憐的讓人心疼,在越來越想母親的日子里越讓人想她活過來心疼她。
“寶貝。”親昵在臉龐襁褓溫暖淡淡奶味,“等到過年了,你不僅多了個小姨夫還要再多一個三姑父呢!”微風(fēng)輕輕帶過,撩動了母親額前的發(fā),抱緊的襁褓凝去心儀的背影,父親微微回頭,英俊的臉龐扎根在母親眸里,烙印在母親心里。母親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