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次相聚
- 海棠傷
- 一斤肉
- 2617字
- 2010-05-31 11:16:50
有時候兩個人長久的相處在一起,并且小心地廝守著那份異常珍貴的愛情,那種和諧愜意如霞置天的感覺,就像封存千年的佳釀,歷久彌新,醇香依舊。只是灰蒙蒙的外表,總會讓人望而卻步,所以,當時光順著記憶的邊緣悄悄溜走,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希望與光彩被人們所錯過,宛若蟬蛻,宛若蛹裂,宛若楓紅,昨朝如新綠滴露清純,今日已隨日光脫俗顏麗。讓思維難以承受的瞬間繁華,撞擊腦膜,直穿靈魂,然后剎那的蒼老垂暮,像烈風下暴露素顏的水妖,嬌容失色,再難回江河……
我相信我和一明哥的感情,就像兩只小心翼翼相擁而眠的蜻蜓,在暮色初綻的曠野,并肩紛飛。薄如輕紗的羽翼,扇出渺小旋轉的氣流,在日落西山熔金般妖艷的夕陽里,舞動出一朵朵盛開的青花。愛,延展身姿,融成蒼穹下那一大片夜色漸沉的朦朧,像是在霜降的年歲里,天空茫茫的積蓄。
我們從窄小的衛生間里走出來,手拉著手坐在客廳長長的沙發上,我靠在一明哥結實的左肩上,像一個久盼親夫終于如愿的深閨幽婦,纏mian糾結著不想離開,他寵溺地撫著我的長發,柔柔地說:“海棠,下星期四,李路然那小子的新書終于在全國上市了,他說要請我們去‘明日’酒吧唱KTV呢,這次我準備把辛語也叫上,這姑娘的歌唱得那真叫一個好聽呢!”
我感到既驚又喜,李路然終于如愿以償,寫出了一本真正屬于自己的書,不管收益如何,但至少可以證明他的辛苦與努力并沒有付諸東流,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聲名鵲起,成為一位人盡皆知的作家,也不無可能。真為他感到高興!
還有就是辛語那個死丫頭,歌唱的那么好也不知道同我這個姐姐分享分享,到時候一定饒不了她!
我站起來一邊笑一邊蹦跳著對一明哥說:“好啊,好啊,這么長時間都沒見他們幾個了,感覺也挺想念的,自從上次我們去野炊,回來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們了,這次能夠在一起聚上一聚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放心,一明哥,那天晚上我是一定要去的!”
久別的重逢往往如蜜如夢,如花如霧,讓人忘卻曾經有過的一切沖突與不快,甚至仇恨,甚至廝殺。我一直都這么深信不疑地堅守著,像虔誠的仰慕者……
我常常以一種無法抵達峰巔路盡卻又翹首相望著不愿離去的復雜心情看待這個多姿多彩的塵世,那種奢求不遇的失落,不會令我退卻,相反,我會在一次次尋求未果沒能成功的日子里,數著悲傷與惆悵,咬緊牙關,像力爭上游的大漠白楊,不棄不餒,勇往直前!
就像和童年的一明哥哥共同持有的信念,在烈陽高照的午后,奔走于幽深蜿蜒的鄉間小路,采花摘果,捉鳥捕蝶。嬌小的身軀除去衣衫覆蓋其他裸露在陽光下的部分,被曬得油光發亮,像棲息在墻腳的甲殼蟲滑溜質硬的脊背,絲絲縷縷的痛。
就這樣,日子如同覆在湖水上的布綢,四面環山,無風少浪,平靜地穿梭向前。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愛情如果就只是循著現在緩慢前行的腳步默默無聞的持續下去,不驚不擾,那么我寧可窮困潦倒,行乞討飯,家徒四壁難遮風雨,屋脊破隙難掩繁星,也會心甘情愿,遺笑長街的。
星期四晚上,我早早的就到了一明哥的家,等著他下班歸來。不一會兒,一明哥便風塵仆仆的回來了,我們收拾收拾東西,換了件干凈的衣服,就走出了家門。
抵達“明日”酒吧包廂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已經到了,正在閑聊,見我和一明哥來了,他們明顯停下了正在討論的話題,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李路然走到我的面前,搔著后腦勺傻傻地笑:“非常感謝你能來參加我這個慶功聚會,呵呵,覺得挺榮幸也挺意外的……”
李路然突然的親近讓我感覺渾身都是不舒服的,但也不曉得為什么,總之聽了以后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我輕輕地對他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拉著一明哥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候辛語走了過來,給我使了個眼色,并努了努嘴。我便站了起來隨著她一起走出了包廂。
她領著我走到酒吧長廊的盡頭,悄悄地對我說:“海棠姐,聽說杜總和那個叫張雅麗的女醫生有糾纏不清的關系哎,他們幾個剛剛都在談論這件事呢,你可要看緊點,別讓人家把你相公給搶走了,到時候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可就沒人疼嘍!”
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笑著說:“這些呢,一明哥都已經對我說過了,而且現在我們也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至于張雅麗嘛,她人真的很不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真想和她好好的聊聊。辛語,你知道嗎?這次還是她主動要求退出的呢,我感激她還來不及呢,你別把人家想的那么壞,難道我就那么霸道嗎?還有就是,我聽一明哥說你歌唱的很好聽,一會兒一定要讓我好好欣賞欣賞,走吧,他們應該都等著急了……”
其實有的時候,事實往往在山窮水盡之后方現容顏,外裹的所有附著,都是在掩蓋內心的邪惡與恐慌,也許一個錯過,一個回眸,一個不經意的低眉頷首,那些許著幸福甜蜜的時光,就會像一道道拖著尾巴的流火,湮滅在遠方渾厚的土地下,再也無法醒來。
當我和辛語重新回到包廂的時候,人已經基本上到齊了,只是不見聶珠的身影。我還特意走過去問了問華光輝,他說聶珠所在的公司臨時有事就不能來了,為此李路然還發了很長時間的牢騷,說什么聶珠不仗義,這么重要的事,竟然只想著賺錢,不來為他慶賀。我望著李路然張牙舞爪的豐富表情無奈地笑了笑,最后還是在華光輝的淫威逼迫下他才停止了嘮叨,然后又滔滔不絕地向我們介紹著他已經上市的書……
我特別留意了一下,發現張雅麗也來了,只是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地望著我們。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白色的外套,里面裹著一件黑色的手織薄毛衣,下面穿著一條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緊身牛仔褲,敞露在衣服外面的臉龐,脖頸,手臂,由于醫生的本職工作而保養得細膩姣好的皮膚,像剛剛出土的白瓷陶器,在房間昏暗的燈光下,琉璃滿目,若隱若現。
范曉兵和范曉冉這兩個兄妹安靜地坐在一邊,偶爾也會和大家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但是我總覺得他們在秘密地做著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會顯得這么謹慎,這么小心翼翼。
由于地方有限,辛語就只能和華光輝坐在一起了,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彼此尷尬著默不出聲,可是漸漸的,這兩個人就像是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聊得熱火朝天,一丁點隔膜也看不出來。也難怪,他們兩個都是極其不安分的人,能打成一片也沒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我的心中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如果沒有聶珠,也許他們是最適合的一對,我一定會義無返顧地撮合他們在一起,可是現在,問題遠遠要復雜的多,我不可能殘忍到去拆散一對已經持續了多年的情侶。所以辛語,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不要泥足深陷,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