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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滿城遺愛
  • 張謀
  • 2521字
  • 2010-04-26 12:38:35

去上沙接了房子鑰匙的那天晚上,陳麗娟還是照舊給了我電話,問我安頓好了沒有,我說差不多了。她以為我己經搬過去了,兩個人在電話里說著一些皮癢肉跳的話,她說她很快就回來了,還告訴我家里一些東西放在哪里,比如被子,她說有一床新的放在衣柜底層,可以給我用。枕頭也同樣有,我當然充滿了些許的期待。而且越是這樣,我感覺離她之間的距離越發的近。鑰匙算是順利的接過來了,接下來看來不搬也不行了。因為眼看著要到月底了,和王曉蕓也商量好了,月底前就要退房子。我搬走后她就馬上過東莞,似乎大家都有些頗不急待。這個時候,最后的一點留戀也被生活現實暫時的淹沒了。

我決定搬走了前一天晚上,王曉蕓就開始幫我整理東西,幾乎所有屬于我們的公共財產都給了我,王曉蕓說東莞遠,我離的近,容易搬一些。我當時心里的想法挺自私的,反正要分開了,不要白不要,能拿不拿是傻子。反正值幾個錢的大件,比如電視機,電腦…,小件的到做飯用的一切器皿都歸了我。為此,第二天我還特意讓鵬飛叫了幾個朋友過來幫手,順便幫我找了輛輕卡,裝了滿滿的一車。桌椅板凳一應俱全。到了上沙,搬上樓,整個客廳都堆滿了,我和鵬飛,他的幾個朋友都累的一塌胡涂,坐著喘著氣。這一天,王曉蕓也一起過去了,不僅幫忙拿些小東西,而且在我們休息時就開始慢慢的幫我整理起客廳里搬過去的東西。鵬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不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一切。我笑笑,表示無語。

忙活了一陣,休息片刻,吃飯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得請鵬飛和帶過來幫忙的幾位朋友們吃飯,就一起下了樓,找了一家店吃飯,王曉蕓也和我們一起去。飯畢,鵬飛的幾位朋友一一告辭,我和王曉蕓,鵬飛又回到房間,進行掃尾工作。所有東西擺放好,鵬飛也起身走了,剩下了我和王曉蕓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里。王曉蕓似乎意猶未盡,拉著我一會到這邊衣柜,說這里放的是冬裝,記得天冷時要穿的衣服全放在這里,一會又拉開一層抽屜,說這層放的是創可貼,藥水,衛生棉等等,怕我用的時候找不到。我當然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一切收拾完畢,我和王曉蕓又回到了我們的家,此時的家,己經面目全非,不像個家了,除了一張床,似乎找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了,整個房間開始空了起來。

王曉蕓在我搬走后的第三天,決定起身去東莞。做為王曉蕓的好朋友張小華過來幫忙整理東西,也算是為王曉蕓送行,張小華當時沒有看出有什么異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王曉蕓離開后,她才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我清楚的記得王曉蕓離開深圳的那天是2007年中秋節的前一天,那一天,天空一直下著雨,好像要阻斷這不該發生的離別。王曉蕓收拾完行禮,房間里頓時冷清起來,一個昨天還有著歡聲笑語的房間一下子就變得這么空寂。離開房間的最后一刻,我的心被針刺了一下般疼,但我還是掩上了房門。幫王曉蕓搬行禮上車的一剎那,突然間就大雨傾盆,我幾乎全身都淋濕了,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天意,也許是我違背的上天的意思,所以才要背負這一生的情債。

我無意識的跟著王曉蕓上了車,一直到了東莞黃江鎮,也見到了王曉蕓的同學紅梅。幫王曉蕓安頓下來以后,己經傍晚時分了,吃過晚飯,我和王曉蕓隨意的逛著,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們的心似乎己經走的有些遠了。走了大約一站路程,意然走到了一處公園。晚間,很多人都在公園散步,情侶更是在抓緊時間談情說愛。我和王曉蕓游離在公園里,這個時候,竟然又飄起了毛毛細雨,公園里瞬時由之前的喧鬧漸漸變得靜寂起來。王曉蕓看到了公園深處的一架秋千,她開心的坐了上去,我則在一旁幫她扶著。這個情景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殘留著:綿綿細雨中,王曉蕓坐在秋千上,蕩漾著,笑著,很開心的樣子,長長的頭發像瀑布一樣鋪在肩頭。我則站在一旁幫她扶著秋千,看到她笑著,開心的樣子,我也笑了。然而,一轉眼,秋千上的王曉蕓就消失了,只剩下一架空空的秋千在晃動……,我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開始歇斯底里的喊叫,但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眼前先是公園四周的樹木,然后是頭頂上的天空,更遠處的山。空蕩蕩的一片,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那一晚我沒有走,很自然的留了下來。晚上十一點多還和王曉蕓,她的同學紅梅一起出去吃了宵夜,她同學紅梅請客。我和王曉蕓之間的事她是知道一些的,王曉蕓來之前對她可能說起過,但是做為局外人,她在我面前并沒有表現出來,三個人出去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和王曉蕓手拉著手,她一個人走在邊上,顯得勉為其難。當晚,我和王曉蕓還是纏mian在一起,說不清楚,也許這是我們最后的一次放縱。彼此心里心照不暄,我內心里其實充滿了留戀,不管這種留戀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多,共同度過了700多個日日夜夜,人都是有感知的。

第二天中午吃過飯,我準備動身回深圳。王曉蕓送我出來,一路走著,不知不覺走出了好遠,我和王曉蕓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覺得似乎說什么都顯得多余,空洞。我是留戀著的,我內心很清楚。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也許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試著對王曉蕓說,其實我是不想和你分開的,然后拉住了王曉蕓的胳膊,停下了腳步,本來就走的很慢,王曉蕓稍停了片刻,抬起頭,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拉下我的手,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說了句她以前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不要這樣好不好。這眼神里分明也寫著留戀,我看得出。后來,一路上,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什么話,一張口,我就覺得特別的不舒服,像被一根魚刺卡住了喉嚨。終于結束了這段漫長而壓抑的路程,到坐車的地點了,車子恰好在此時駛了過來,我習慣性的跳了上去,這是多年來在城市生活的習慣,車子來了不上,錯過了要等許久,所以車一到,馬上想著先上車,就這樣,我和王曉蕓連說聲再見也沒有。上了車,透過朦朧的車窗看到王曉蕓在向我招手說著再見,那一刻,我的心開始猛的向下沉,一直探不到底,感覺拽的我很不舒服,并隱隱生出一絲痛楚來,但我說不上來是什么,車開動的剎那,我站起身來,透過車窗遠遠的看到王曉蕓離去的背影,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時間定格在2007年9月25日,因為那一天不是平常的日子,而是中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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