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 月亮迷了路
- 秦觀
- 2176字
- 2010-11-10 21:47:37
夜水一般悄悄地滑過,清晨的時候,林月和涵淑都睡過了頭,兩個人匆匆地起來,林月著急的臉都沒有洗,就趕緊收拾了包,下樓打了車直奔學校去了。
B大所在的位置還算是距離BJ飯店不太遠的,但是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卻已經遲到了。涵淑和老師訂的見面時間是8點,已經遲到了30分鐘。涵淑本來還以為托關系找的老師,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結果卻發現當天來見老師的居然有二三十個人,每個人給10分鐘的時間,只不過看面子給了林月第一個面試的機會。因為這種面試不像是電視上的當場打分,一般都有一個討論的過稱,許多時候,見的人多了,老師一般都只能對第一個和最后一個人的印象深刻,其他的就比較模糊了。
不過這次林月估計給老師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因為遲到了30分鐘,被門衛當著不讓進,幸好一個上廁所的老教授路過,問了下情況才讓他們進去了。林月感覺這個老頭有點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10分鐘的面試時間,問了三個問題,前兩個問題倒還好回答,當問第三個問題時,林月就感覺有點發憷了,問題很簡單:“為什么要學美術。”林月一開始沒當回事,隨口說為了自己心里好受點,這個是真心話,但說完就有點后悔了,記得老師教過在這種場合一定要表述的越宏大越高遠才越好。比如說為了祖國美術事業的繁榮昌盛,為了人民的幸福等等。林月看見幾個評委搖了搖頭,只有那個有點面熟的老頭蹙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
下午是專業考試,每個人交上一副自己的素描畫作,林月感覺自己應該是沒有希望了,聊聊畫了幾筆,就準備早早地交了卷子離開,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面熟的老頭正看著自己,臉禁不住的就紅了,然后就沒站起來.
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林月心里就什么底都沒有了,幸好涵淑在一旁給她安慰,才算是沒哭出來。那個老頭從后面追出來,問林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月搖搖頭,涵淑干凈問情況,老頭告訴涵淑說恐怕希望不大,不過如果肯付出的話,他可以幫林月打點一下。涵淑什么也沒說,就拉著林月走了。回到BJ飯店的時候,林月就準備收拾東西回廣州,涵淑卻沒有準備。
晚上的時候,涵淑突然說有點事離開了,留下林月一個人在房間里,。直到夜很深的時候,涵淑才回來,臉色很不好看,林月感覺涵淑似乎像有什么事瞞著自己,但是也沒敢問。只默默地幫著涵淑收拾東西。
出門打的以后,涵淑告訴司機去火車站,林月扭頭看了看涵淑,涵淑強笑著:“你不是想要坐火車么?”林月“嗯”了一聲,便低下頭檢查自己的行李。
當夜風帶著幾分暖意吹進車廂的時候,他們才到了那個不知名的火車站,夜風把林月吹的有點迷離,突然她想起了一首詩:“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夜風中,幾個小販正穿梭在人群中忙碌著兜售著自己的貨物。林月一眼就看出了三天前的那個小販,那個小販也認出了她,笑著舉著錢朝他們走來,中間有幾個人擠到了小販,還有人罵罵咧咧的。小販擠到跟前,把一把零錢遞給林月說:“給,這個是你的”涵淑驚訝地看著小販,小販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便又從自己的兜售的貨物里拿出兩瓶水來,遞給林月結結巴巴地說:“這個,我請你的,你是個好人。”林月接住了水,火車開動了,那小販站在火車旁邊呆呆地看著漸漸遠去林月,手足無措的樣子,似乎想要揮揮手,但是最終只是忸怩地坐了個樣子,便有點不好意思地在自己頭發上拽了拽,林月看著漸漸遠去的小販,突然嗓子眼里就哽噎了。不過為了不讓涵淑看出來,林月才盡量忍住沒讓眼里閃了淚花。涵淑把頭扭向一邊,看車廂里互相交談的人們。林月順著涵淑的眼光看人們,突然林月想起了那個面熟的老頭就是三天前在火車上見過。
家還是老樣子,涵淑把林月送到家門口沒有進門就走了,林月一個人默默地打開門,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林月知道那是好幾天都沒有澆水的盆景了。把行李放在客廳里,看著門口的幾處盆景,靜靜地吐放著小花兒,她不禁覺著自己正像這面前的一個個小盆景,沒有人澆水,任憑自生自滅,但是即便如此,它們不是照樣開出了小花兒了么?林月突然不知道哪里有了一種動力,決定一定要去大學,這么想著,便給涵淑打了個電話,告訴涵淑自己愿意付出所有,就為了去BJ的那所大學。涵淑在電話里笑著夸林月有執著精神。
夜晚特別的寧謐,躺在自家的被窩里,看著窗戶外面的星星,要比在火車上顛簸好上不知多少倍,就是比起BJ飯店里的VIP房間,也讓人安心許多。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林月現在又有了一種對家的遐想,她多么希望這個空空蕩蕩的家里,出現一個男生做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相愛,然后一起生活,如果那時候自己或許已經在美術上小有成就,或許可以教上孩子一點兒美的素養,或者即使沒有任何成就,僅僅是和自己愛的人一起看看欣賞別人的畫作,也是一件頂頂溫馨的事。總比現在冷冷清清的家里,凄凄慘慘戚戚的人心要好上許多。
想著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電話鈴響個不停,林月以為是涵淑打來的,接了電話,才發現是張一生。問林月去哪里了,說是這幾天一直給她打電話,沒人接。林月想了想,便違心地說了句假話,告訴張一生自己去了一趟BJ,準備報考B大的藝術系,而且專業合格證已經拿到手,就等高考完了就念書。
電話那邊的張一生聽林月如是說,只一個勁地“嗯、嗯”著,好像沒有林月預想的那種驚訝和羨慕。而且剛把這句話說完,林月突然就有點后悔了,現在能不能去得了B大還是兩說著呢,突然就這么告訴張一生,總覺著不太好,看看時間快到上學的時候了,也只好顧不了想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