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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開始新生活

  • 妙啊
  • 冰清心
  • 1878字
  • 2009-05-25 00:00:05

小面包抱著我下了她家的五樓,在小區(qū)里拐了幾個彎,又上了另一棟樓的四樓。我奇怪人類為什么都住在這樣整齊劃一、毫無個性的方盒子里,大鐵門、樓梯、家門……家家戶戶都是一個模樣,真佩服他們竟還都能找到自家家門。看看鳥筑的巢、蟻挖的穴甚至蠶結(jié)的繭(這方面我們貓咪也無可夸耀)就知道人類的設(shè)計師有多糟糕了。

主人決定把我轉(zhuǎn)送他人,想不到執(zhí)行人竟然是小面包。說實(shí)話,我是真舍不得她的,她真心真意地喜歡我,在與我相伴的一個多月里,她是快樂的。真不知道我這一走,她會如何?一個聽話的孩子,同時也是一個孤獨(dú)的孩子。

“沒有你的日子里,我會珍惜我自己;沒有我的歲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這首歌,心里十分悲傷。

“咪咪,不要吵!”可惜她聽不懂,反倒禁止我出聲。

她的頭發(fā)蓬亂著,哭過的眼睛紅腫著,心臟“咚咚”狂跳著,震得我的耳膜都快穿了。真不知她緊張些什么,我自己倒不擔(dān)心自己會去到一個什么人家,反倒擔(dān)心最后與她分離的場面,我知道,只要一走進(jìn)新主人家,就再也見不到小面包了。我是個念舊的貓咪,誰對我好過,我都會一一記得,并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爭取報答人家對我的厚愛。

“咚咚咚,咚咚咚”她在敲門。

“誰啊?”渾厚的女中音從門背后傳來。有人從“貓眼”(人類的想象力倒也不錯,只是這玩意兒跟我們的真貓眼比起來實(shí)在是太小了吧)里望我們,我也抬起頭,瞇起我的大眼睛試圖看到女中音,這聲音有點(diǎn)熟悉。

門開了,一個有點(diǎn)熟悉的女人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引人注目的是她不大的臉上那對碩大的眼眶(人們稱之為眼鏡)。

“這不是上次來面包店里的大眼眶嗎?呵呵呵,我就知道我的‘超貓’的名號不是憑空而來的,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會有一段緣分的。”我送了口氣,老實(shí)說,我對新主人還是隱隱有所期待,也隱隱有所擔(dān)憂的,這感覺如同你們?nèi)祟惷鎸π聦W(xué)校、新工作、新環(huán)境時的心境。

“阿姨,你要不要小白?”小面包把握舉起來,好讓大眼眶看清楚我的全貌。

“哦,這不是上次在你家面包店里看到的白貓嗎?胖了好多啊,好可愛啊!”大眼眶熱情地伸手摸摸我的腦袋。這回我沒縮腦袋,反而討好地“妙”了一聲。

“你們?yōu)槭裁床灰四兀俊彼龁枴?

我慚愧地把腦袋扎進(jìn)小面包懷里。她老老實(shí)實(shí)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哎呀,貓咪最怕洗澡的了,不能那么粗魯?shù)模詈貌灰秒姶碉L(fēng),它們怕死那種聲音了。你爸爸太沒經(jīng)驗了。”

大眼眶怎么那么了解我呀,我都快要感動得哭出聲來了。“知音啊知音啊!”

“媽媽,我要小白,我要小白!”不知什么時候大眼眶那個圓圓臉的女兒從她背后鉆了出來,使勁把我從小面包懷中奪過,緊緊地抱住了我。”

“丫丫,我們家已經(jīng)有一只貓了,不能再養(yǎng)了,沒有那么多時間的。媽媽又要照顧你,又要照顧貓,會累死的。”大眼眶違心地說,我強(qiáng)烈感覺到她對我的喜愛。“有愛就有一切”這句話真好,我想自己還是有希望的。只是她說的那只貓在哪里呢?我四下察看著。

“我不要你照顧,而且我也會幫忙照顧貓咪的。媽媽,求求你了,你看它那么可愛啊!”丫丫乞求道。

“這個……”大眼眶猶豫了,人類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很容易被美好的東西迷惑的。倘若不是這樣,夏娃就不會在伊甸園里吃掉那只好看的蘋果了。再次感謝父母賜我的這身白袍。

“問你爸爸同不同意吧?”她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一家之主。

“爸爸?可以嗎?”丫丫抱著我走向沙發(fā)。那里坐著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好笑的是他的臉也是圓圓的,五官是丫丫的放大版。這個男人似乎是不喜歡動物的,但他很愛孩子。

他嚴(yán)肅地看了看丫丫,說:“除非你保證每天自覺做作業(yè),早睡早起,聽大人的話,否則……”

“我保證做到!”丫丫大聲說。我心里暗笑:孩子的保證,就像我們貓咪打的盹,一睜眼,啥也沒了。

大圓臉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伸出巨爪摸了摸我的腦袋。

“噢,萬歲!”丫丫和小面包都高興地跳了起來。

擁有和失去在這一瞬間得到了統(tǒng)一。是的,得即是失,而失即是得。丫丫得到了真實(shí)的我的肉身,而小面包得到了我幸福生活的圖景。因為我的幸福而快樂的小面包是高尚的,她在失去我的同時,也真正擁有了我,在她的記憶中、夢境里和心靈的最深處。我愿意以一種非肉體的形態(tài)那樣地生活在一個愛我的人心中,因為小面包將愛我一生一世。

這樣的想法讓我不再會為她的離去而悲哀了,還是更加坦然而信心百倍地迎接我的新生活。

只是,他們說的那只貓呢?

我開始在房中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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