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什么禮物？這是每個準媳婦都頭疼的問題！凌燕提前了解了樊正一家子的愛好，胸有成竹。

“我向來都是給錢！”樊正只圖個方便，“隨便買點東西；或者我給個紅包給我媽，就說是你給的！”

“就知道偷懶，給錢的話，怎么能體現我的一片心意？”她拉著他就走，樊正哀嘆：“又要逛商場……”

提著大包小包到樊家，來開門的就是當天雄赳赳氣昂昂的中年婦女，身材健壯，滿面紅光。和那天不同的是她稍稍打扮了一下。一件碎花的襯衫，頭發也燙了小卷，看得出是特意為今天的見面修飾了一下。

“哈哈，燕子，來了！”樊正媽一見她就笑，笑容又爽朗又熱情，不再是那天那種兇神惡煞的形象，完全是她想象中的熟悉的鄰家大媽。凌燕忐忑的心立刻放下一半。

“殷阿姨！”她甜甜笑。

“快進來，快進來，等你們很久了！”樊正媽上下打量，笑得合不攏嘴。

被人這樣上上下下打量的滋味并不好受，奈何這一關也是逃不掉的，凌燕只好微笑，盡力維持溫柔形象，款款跟在樊正后面進屋。

可是一進屋，她傻眼了。

雖然事先做了思想準備，第一次上男方家，會被男方的家人“面試”，給個幾星級評價，可是誰會想到樊家的面試考官這么多呀！

客廳里坐滿了人。沙發上，凳子上，沒座位的還站著兩個，有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全都笑瞇瞇，朝她直點頭。

凌燕一下子懵了，神經頓時高度緊張，這一緊張，臉上的笑容僵硬而尷尬，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惶恐中，她聽見樊正媽在一一介紹，“這位是樊正的奶奶，樊正他大姑媽，二姑媽，舅媽，姨媽……”

“奶奶，大姑媽，二姑媽，舅媽，姨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機械喊，淹沒在一片笑聲中，“喲，樊正的女朋友真的不錯哦！挺漂亮的，看著也斯文……”后面還有許多贊美的話，她已經聽不太清楚，只記得自己在客廳里走了一圈，笑得像個被參觀的孔雀——哪個需要參觀，就趕緊把自己布滿笑容的臉湊過去！

好容易游歷完，趕緊奉上禮物，“殷阿姨，這是給你和伯父買的深海魚油和卵磷脂，補鈣和軟化血管的，我爸我媽推薦說這個吃了好……”

這話不是隨口說的，是經過一番思考的，特意提到自己爹媽都吃這個，表示把樊正父母和自己父母相同對待，隱形拉近距離。

“啊，謝謝，謝謝！燕子你太客氣了！”樊正媽笑得合不攏嘴：“是嗎，你爸爸媽媽都吃啊？”

凌燕奉上第二份禮物給樊正奶奶：“奶奶，這是給你買的藥枕，阿正說你晚上睡眠不好，這個里面有銀杏，可以治療失眠，效果還不錯……”禮物雖不貴重，但是表示她也想著孝順奶奶呢。

“哦，還給我也買了禮物啊？”樊老太太也笑開了花，“燕子真是個有心的孩子，還知道我失眠……”

“哎喲，哎呦呦，這孩子真孝順啊！”沙發上坐著的大媽們一起笑了。

凌燕保持適度的微笑，心里其實是很得意的。

看起來買的禮物還比較得當。那當然，她可是事先做了調查，才選擇了這些禮物，投其所好，禮物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不僅要投其所好，也要面面俱到，男性成員還無所謂，特別不能漏掉一個女性成員。女人最喜歡比較，一個家里，如果送了A女性沒送B女性，絕對是種錯誤。

而現在，看這一屋子評審團的表情，她顯然做對了！

很好的第一步！

“燕子，你先坐會兒，我去廚房弄菜去！”樊正媽匆匆系圍裙，要見未來媳婦嘛，為了漂亮剛才特意把圍裙都摘了。

“來，來挨著我這老太太坐，愿不愿意啊？”樊老太太笑瞇瞇拍身邊的座位。早就聽樊正說過，老太太以前當過居委會主任，是個精明的人物。凌燕迎上老太太和風細雨慈祥的笑容，一點也不敢大意，忙依言過去坐下。

“你爸爸媽媽身體好吧？”

這個開場白來得有點突然，凌燕不由一愣，立刻醒悟到老太太這是在開始寒暄，順便拷問一下親家的健康情況，看看以后樊正是不是少很多麻煩……

或者，她想得太多了點，老太太就是寒暄，凌燕笑：“爸爸媽媽身體都還不錯！”

“不錯就好，這人年紀大了，健康就是福氣呢，哎呀，像我現在這樣，就是老而無用了……”

老太太前段時間做了個膽囊切割，自認為是天大的事，見了人都要嘆息一番，笑瞇瞇說完，盯著凌燕看。凌燕已經明白她的試探，老人家害怕以后被嫌棄呢！連忙說：“哪里，奶奶身體這么好！阿正說你出去打牌，老朋友們都不是你的對手，都給你送小菜錢呢！”

“哈哈，那是手氣好！”老太太假意謙虛。

“幸好我笨，學不會打牌，要不然，我們切磋的話，還不經常被奶奶贏得精光……”她捂著嘴笑，名為謙虛實為恭維，還加自我介紹。

“奶奶，燕子什么牌都不會，麻將也不會！”這一次，樊正插話插得相當及時。

老太太樂了，“不會打牌啊？哎呀，燕子這么聰明怎么會學不會打牌，這個習慣好，肯定是不想浪費時間！年輕人和我們老太太不一樣，我們是混日子了……不會才好，不會才好！”

不打牌不打麻將，這是凌燕一向引以為自豪的一大優點。本來她并不想主動夸耀的，但是老太太既然提起話頭，順便展示一下……果然效果很好。老太太眼神里多了幾分贊許，評審團也眾成員紛紛驚呼：“不會打牌啊？現在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燕子家教太好了……”

雖然表揚話很好聽，但由得贊許過頭并不是件好事，凌燕及時抽身，笑道：“殷阿姨在廚房忙什么呢？我也去打打下手……”身后又是一陣笑聲，“瞧瞧，這媳婦多勤快，剛來就知道幫婆婆干活了……”

凌燕于得意中冒出幾顆雞皮疙瘩。

進了廚房不久，殷淑秀笑著湊過身子，有意無意在她身邊擇菜，問她：“對了，燕子，最近你們公司業務很忙吧？”

“沒有啊，現在不忙，年底的時候才忙！”她笑著說，說完后忽然覺得自己回答得快了點！

好像，樊正媽這話有別的用意吧？

果然樊正媽又笑了，“秀秀這段時間老加班，你知道她在忙什么嗎？”她的眼神有些閃爍，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凌燕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公司最近比較清閑，樊秀所在的崗位一般也沒有什么加班，不回家，十有八九是吳明銘約會去了。

腦子里轉了幾轉：這個事情，決不能由她來泄露，也不適合說謊，最好的辦法是避開。于是笑道：“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沒注意！對了，阿姨這個雞湯是怎么做的，這么香？”

樊正媽媽殷淑秀是果然如她所料是思想比較簡單的人，輕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這個啊，首先要會買雞，原材料很重要呢……先過一遍血水，然后放鍋里炒……”說起拿手好菜，相當得意，滔滔不絕傳授經驗。

凌燕暗中松了一口氣。

“那個啊，燕子，你把蔥幫我摘一下吧！”樊正媽開始咔咔咔切菜，菜刀如飛。

“嗯！”在家的時候，凌燕沒少在廚房打雜，熟練動起手來。樊正媽看在眼里，笑道：“看你的樣子，平時在家里一定會做菜吧？”

“會幾個簡單的！”凌燕老老實實回答。

“會做些什么呀？”關系到兒子以后的口福問題，樊正媽打破沙鍋問到底。

“炒雞蛋，嗯，涼拌黃瓜……”

“只會這幾個？”她沒看見樊正媽的臉色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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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寫文至深夜，周圍一片寧靜。

萬籟俱靜中，忽然聽到我的窗臺上竟然有蟋蟀鳴叫，清越嘹亮。

凝神細聽，遠處也有隱隱的蟲鳴附和，而這蟋蟀，是怕我不能近享，特意前來的么？

如此，本來有些昏昏然，這時便一掃而空，笑笑，繼續敲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