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暗天挪下右腳，身形正對著時進添，體內(nèi)的血液在迅速沸騰。給這些覺醒者來點教訓(xùn)，總給他一種即興的興奮。

“這樣的回答倒是有點意思。”古暗天默想。

秦小斌拉過時進添，把他拖向自己的身后，起伏著的胸膛正作著深深地呼吸。

“我認輸。”

事情變得比古暗天預(yù)想得更加有意思。他的下巴掛著粗硬的胡渣，幾根白發(fā)夾雜在灰黑的頭發(fā)間，盡管有著老者的年紀(jì)，卻沒有任何慈祥的體現(xiàn)。

“倆個人都認輸，有點意思。”古暗天厲笑道。

第九隊長于樹原緊張地走來，這下闖禍的是自己的隊員。所有隊長的心都提著，生怕下一個生禍的就是自己人。

越擔(dān)心什么，越會來什么。這幾乎成為每次訓(xùn)練的常態(tài)，懲罰成為鐵定的規(guī)律。

隊長們每次試圖降低懲罰程度，可每次都毫無例外的失敗。一次次失敗卻沒有打消隊長們一次次想要爭取的機會，可能他們都心存一絲希望。

古暗天從來不給他們希望的機會，這會降低他的威嚴(yán)，更何況，這不符合他的作風(fēng)。

于樹原同樣是厲聲道：“秦小斌、時進添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得聽古長官的話，懲罰一律不能少。”

于樹原轉(zhuǎn)而又向古暗天說：“古長官，讓我來教訓(xùn)他們吧，我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古暗天直爽地搖搖頭：“不可能，那就太沒意思了。我來這，不就是為了尋找點樂趣。你看看他們這些覺醒者，個個沒有點規(guī)矩，既會頂嘴還能逞能，個個都把自己當(dāng)成救世主。我最恨看到這些救世主的嘴臉。總以為他們能救人救難，其實只不過是有幸存活下來的老鼠，見到貓后才能知道自己的渺小。”

他繼續(xù)補充道：“我今天心情好，沒有連帶懲罰。不然你們第九戰(zhàn)隊，可是全體都要遭秧的。”

“是，那就要古長官多費心教導(dǎo)下他們。”于樹原口氣弱化不少，沒了底氣，更沒任何借口。他悻悻退到邊上。

時進添重新調(diào)整好氣息，卻是對古暗天沒有懼怕，似乎早就做好準(zhǔn)備。

“你們之所以在我眼皮底下屢屢犯錯，還是在于你們對我的認識不夠深刻。”古暗天語氣平和，猶如暴風(fēng)雨來臨前那種寧靜，“你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膚淺，對我的認知也太膚淺，膚淺的人必然會吃到苦果。”

“你們兩個都愛逞英雄是吧，那就兩個都懲罰。”

戰(zhàn)隊們各自為正，就地休息，圍成大半圓正看著古暗天訓(xùn)人。

有的人心驚膽戰(zhàn)，有的人坐等好戲，更多的人是在揣測古暗天會用什么手段。二人的下場，就會是接下來眾人的下場，不得不令人也因此擔(dān)憂。

隊長們也都坐立難安，唯有第二隊長顧右林，平靜如水，冷冷地站在角落一隅，比旁觀者還更要冷漠的神色。

他的冷漠是出了名的，事不關(guān)已，絕不插手。他很少表示出同情，不，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未看到他對什么事情有所同情。

古暗天說：“兩個一起上，誰要是退縮，我會讓他向之前那個人一樣。”

時進添表面應(yīng)允，實際心中是滿滿的不服，二人取過自己的段刃，合力攻擊。

此時‘暗雪’也被古暗天拿至手中。

顯然，二人加起來都不會是古暗天的對手，他是想讓眾人見識下他的實力。

‘暗雪’上一道道條紋漸次往上升，在第六道時停住。

秦小斌與時進添已經(jīng)管不了他的等級是多少，只得硬著頭皮上去。

未近身，就此感受一股寒氣淡淡彌漫開，‘暗雪’冒起淡淡的冷氣，像是冒著薄薄的白煙。

面對二人縱身一劈，古暗天不躲一閃，輕抬手臂，用段刃抵住二人攻擊。

三把段刃交織在一塊，秦小斌與時進添狠狠推進，卻又進不得半分。他們的段刃打在‘暗雪’之上，分毫未退，力壓之下也沒有絲毫變化。

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在段刃與段刃的交接處，細絲般的雪白冰紋竄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兩把段刃以蠶食的功夫包裹，它們就像遇冰而凍。

不出數(shù)秒，段刃的前端已是被冰紋纏住，任秦小斌與時進添怎么動彈也無法從‘暗雪’上脫手。

他們也看出‘暗雪’的部分能力，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冰冷，潛藏著暗雪般的殺機。

第二隊長顧右林，從之前的冷漠表現(xiàn)出些許的興趣，比起一場無聊的訓(xùn)練與懲罰，他更在意段刃的能力。

這可能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引起他興趣的點吧。

面對這樣棘手的能力，更多的是消耗著二人的潛意識力量，寒氣從段刃上直逼而來，只要不過十秒的時間，他們的段刃就會成為一根霜凍后的冰棍。

古暗天說道：“我只使了三分力，你們撐不過一分半鐘。我的暗雪可以在瞬間讓你們成為雪人。如果你們堅持，很快就會感受什么是雪凍，如果你們放棄，就會被我踢飛。你們打算怎么選擇？”

陽光下的溫度早已不復(fù)存在，他們只覺得像是身處在寒冬的初期。過不了多久，最凜冽的冬雪可能就會令他們呼吸都變得困難。

時進添先問道：“你會怎么選？”

秦小斌皮膚的毛孔已經(jīng)緊縮，說話的氣息都變成呵成的白霧：“無論是堅持或是放棄，都不會是什么好下場。寧可站著死，也不躺著活。”

古暗天大喝一聲：“果然嘴還硬，看來這次是我心軟了。”

暗雪在片刻之間飛起雪花，風(fēng)帶雪吹向二人。他們身上淺薄的防御，經(jīng)不住聚集的雪花帶來的低溫，不過數(shù)秒潛意識產(chǎn)生的力量已經(jīng)在侵蝕著他們的體力和精神力。

經(jīng)過三十圈的奔跑，更令他們體力處于邊緣狀態(tài)。

再想要使用潛意識力，也得有良好的體力和精神作支撐才行。

當(dāng)段刃被覆蓋上冰紋時，時進添的觸覺與知覺也處于混亂的邊緣，他甚至分不清是他的段刃被凍結(jié)失去發(fā)揮能力的作用，還是因為自己被凍而無力再作任何反抗。

僅僅是轉(zhuǎn)頭這個動作，都讓他費盡不少力。他看向秦小斌時，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古暗天，連一絲求饒認輸都沒說。

‘歸途’被冰紋凍結(jié)的速度還算緩慢，秦小斌周身卻已裹成白色的一片，除去面部能看得見的眼睛周圍，他已經(jīng)算得上是個雪人。

因呼吸急促而抖落的雪花趕不上不斷堆積的雪花，手臂也在作著顫抖。

古暗天說：“難道是凍得已經(jīng)說不出放棄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