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珠瞥見楚雁秋手里的動作,得意地翹起嘴角,“這我就不方便透露給表嫂知道了。”
楚雁秋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樣的表情與楊喜珠道了別,最后又是怎樣地回到了她的房內(nèi),她只覺得她的一切在楊喜珠眼中都是那般狼狽不堪。
翠兒看到楚雁秋整個人就像魔怔了般呆坐著,不言不語,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湯盅,“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楚雁秋依然靜坐著沒有說話,眼神飄忽不定地游離著。
翠兒忍不住搖了搖楚雁秋的肩膀:“小姐,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不要嚇翠兒呀!”
搖晃中楚雁秋的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翠兒這才注意到楚雁秋的右手手掌兩側(cè)流著血,而這段時間一直戴在手腕上讓她珍視喜愛的雞血玉手鐲在腳邊碎成了好幾塊。
看著楚雁秋右手的血還在一直往下滴著,翠兒趕忙轉(zhuǎn)身就要跑出去喊人請大夫過來,卻被楚雁秋的手緊緊抓住。
翠兒吃痛皺起眉頭,詫異地回頭,“小姐?”
楚雁秋的眼神恢復(fù)了些清明,“不要去請大夫,我沒事,手上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你去找管家那要寫紗布和藥膏給我包扎處理了便是?!?
過了一會兒,翠兒拿著藥品就快步走了進來,幫楚雁秋細心地處理傷口,“小姐,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翠兒可真的快要被你嚇死了?!?
楚雁秋蒼白無力地露出了一個笑臉,“翠兒,我身邊能夠相信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小姐,你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這段時間我看得出來,楊家少爺是真心實意地將你放在心上,喜愛著你的?!?
楚雁秋的眼神閃過一絲怨恨,連語調(diào)都變得有些咬牙切齒,“翠兒,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郎君他究竟待我如何,我心里自是有數(shù)?!闭f著她用手撫著自己的左臉,“他只是因著我這張臉恢復(fù)了往昔的容貌,才對我做出這般在外人看來恩愛的假象。”
翠兒小心翼翼地眼睛向上打量著楚雁秋的表情,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不好,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翠兒,等會兒你去清夢齋再幫我買盒雪膚粉,我現(xiàn)在這盒快用完了。”
翠兒的手一頓,遲疑地抬起頭望向楚雁秋,“小姐···”
楚雁秋將手心放在翠兒的手背上,“你還記得之前我與你說的話嗎?”
翠兒無奈地點了點頭,應(yīng)了聲,“記得。”
“那你應(yīng)當知道要怎么做了。”楚雁秋看著低著頭站在她面前的翠兒,語氣雖然緩和,但目光卻一片冰冷。
清夢齋內(nèi)
沈清溪此時面上系著塊面巾,正皺著眉頭用雞毛撣子清掃著貨架上的灰塵,而沈清夢則坐在茶桌前悠閑地喝著茶。
面對翠兒的又一次到來,他們都并不感到絲毫的意外。
翠兒剛想跟沈清溪開口說話,就被沈清溪給打斷,他沖著沈清夢的方向揚了揚頭,“欸,你有什么話跟她說,她才是這家清夢齋的齋主。”
說完便又繼續(xù)轉(zhuǎn)過身清掃起灰塵來,洋洋灑灑,嗆得翠兒不禁后退幾步咳嗽了幾聲。
“過來這邊坐吧?!鄙蚯鍓糸_口說道,聲音清脆悅耳。
翠兒只好坐了過去,見沈清夢給她倒了杯茶,她連連道謝。
沈清夢將茶杯遞給翠兒后,又給她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將似乎早已準備好的一盒雪膚粉放在了翠兒面前。
“這?!”翠兒驚呼出聲。
沈清夢彎起嘴角嫵媚地笑了笑,“上次舍弟提起了你來找他的事,我就想著你家小姐必定到時會讓你來我這再買脂粉,便提前備好了?!?
翠兒目光落在沈清溪的背影上,然后收了回來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喝了口茶后,便將這段時間以來她家小姐發(fā)生的事情都悉數(shù)講給了沈清夢聽。
她也不知為何愿意跟清夢齋的齋主說這些事,但心里就是隱隱覺得沈齋主是值得信賴的人,說完這些后,她又喝了口茶,感覺心里因為自家小姐堆積的煩悶也舒緩了不少。
沈清夢一直只靜靜地聽著,在翠兒全部說完長吁了一口氣后,又給她續(xù)了一杯茶,“你家小姐倒是個癡人?!?
“齋主可有辦法救我家小姐?”
沈清夢挑了挑眉,“我可沒有法子能夠救你家小姐,不過我卻另有一個法子能幫助你家小姐圓了她現(xiàn)在的心愿。”
翠兒頓時喜出望外,“是什么法子?”
“你先將這盒脂粉帶給她,告訴她等到她的臉無法再用雪膚粉遮蓋的時候,來這里找我,到時我自會告訴她?!?
翠兒將銀錢放在貨柜上,連連道謝便拿著雪膚粉走了。
沈清溪放下雞毛撣子,扯下面巾走到茶桌前,正準備在沈清夢對面坐下,沈清夢伸出一只手攔著,“一身的灰,別坐在這,而且還有一排的貨架沒有清掃呢?!?
沈清溪一下子被氣到,跺了跺腳,袖子一揮,頓時一樓大廳整個都變得干凈亮堂起來,他滿意地環(huán)顧了一圈,然后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便換了一套干凈的衣裳坐了下來,“阿姐,這樣總行了吧。”
沈清夢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用手指戳了戳沈清溪的腦袋,“你說你,都說了我們現(xiàn)在是以人的身份生活,不要動不動就使用法術(shù),如果哪天被捉妖師給發(fā)現(xiàn)了我可不會管你。”
沈清溪嘴巴一癟,“你不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嘛,為什么每個月的定期大掃除都是我在做,阿姐你就可以在這里悠閑地坐著。”
沈清夢眉毛一豎,理直氣壯地站起身,“我是你阿姐,更何況又是個嬌弱的女子,你一個大男人忍心讓我做這些粗活嘛。”
嬌弱?沈清溪內(nèi)心嘟囔著他姐怕不是對嬌弱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眼看沈清溪已經(jīng)上了二樓,他也不好再追問阿姐口中所說的法子是什么了。
正當他準備給自己沏一壺新茶時,一名容貌嬌俏的紅衣女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