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奇怪啊。”
“哧——”鄒雷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么大家都只吃飯喝酒而不大聲喧嘩，為什么明明外面牌子上寫著小酒吧，卻是一家飯店。”
“嗯嗯嗯！你怎么全都猜到了。”
“很正常。我第一次來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奇怪了很久。”
“你是怎么找到這家店的啊。”
“這么偏僻感覺。而且還在這深巷子最里面。”
武佳佳很是好奇。
“一次偶然的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了這家店。”
“菜來了。”聞聲，那個大鼻子叔叔，端著菜到了桌子跟前，一小盆雞蛋湯，大塊的雞蛋浸在湯里，青菜葉子漂浮著。一盤麻婆豆腐，方方正正的豆腐，一塊一塊沒有破損，上面有斑點一樣的辣椒面和紅油湯。最后一盤魚香肉絲，黑色的木耳，綠色的筍子，白色的肉，色澤誘人。光是聞著味兒，肚子都不由自主的咕咕叫。
“齊了。”
“謝謝祥叔。”
“不客氣。小雷慢慢吃。還有這位姑娘。”不知道怎么稱呼，只能稱作這位姑娘了。
“謝謝祥叔，我叫武佳佳。”武佳佳很識相的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嗯。佳佳，記住了。慢慢吃哦，好吃力下次再來。”祥叔笑瞇瞇的走了。
鬼知道他為啥這么開心。
武佳佳覺得祥叔很親切。顯得特別開心。忘記了剛剛的話題。聞著這菜香味兒，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給。筷子。”鄒雷遞給眼前這吃貨一雙筷子。隨之，自己也拿了一雙。
“呃……謝謝。那我開動了哦！”武佳佳其實早都迫不及待了。要不是礙著這是男神，不好意思狼吞虎咽。才忍了這么半天。
“嗯。”
緊接著，送來了兩碗米飯。顆粒飽滿，米粒狹長。
“不夠吃，等會再加。”
“啊？”什么啊，這么大一碗怎么會不夠吃。“夠了夠了。我飯量其實沒有你想象那么大。”武佳佳尷尬的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知道么？
武佳佳吃著麻婆豆腐，叫到，很好吃。雖然很燙。但絲毫不影響那美味。
鄒雷呢，顯然不像她那么猴急，他慢吞吞的拿起自己跟前餐具里的空碗，盛了一碗雞蛋湯。
遞給了武佳佳。
誒喲喂，武佳佳這叫一個受寵若驚。
“謝謝。”不知道說啥，只能說謝謝。然后遞過去自己的空碗。給他。
他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放在手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輕輕的吹了吹，喝了下去。
……
這么優雅的嗎？
和你比起來，我，我怎么就像一個屠夫。武佳佳心里自語。
……
武佳佳吃飯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這兩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慢悠悠的吃著飯。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菜已經吃去了大半。米飯也見了底。
鄒雷開口問道。要不要喝點什么？
武佳佳說：“隨便，都行。”
“嗯。”鄒雷轉頭對著祥叔比了一個“耶”。
武佳佳心里想，什么鬼？
很快，她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一個圍著黑色圍裙的服務員，送來了兩瓶酒。裝在褐色的透明瓶子里。像啤酒，又不敢斷定那就是啤酒。
原來，那是兩瓶的意思。
“要不要來點。”鄒雷拿起一瓶酒，問。
“啊，呃……”武佳佳想說，我不會喝酒的啊。但是，但是，對面坐著的是鄒雷啊。她只想答應，而不想拒絕。
“好，好吧。我少來一點。”武佳佳拿起另一瓶，倒進了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整杯。
然后舉起來，一副干杯的架勢，“來吧。”
鄒雷則是拿起瓶子來，跟武佳佳輕輕碰了一下。“干杯。”
鄒雷仰頭而下。武佳佳端起杯子小酌入口，剛入口，是甘甜，酒入喉腸后，泛出了淡淡苦澀。但沒有想象的那么重。于是，武佳佳接著喝了一口。杯子里，余了大半杯，自己則是喝了小半杯。
再抬眼看鄒雷，酒瓶中，只剩下了小半瓶。一口飲下了大半瓶。
武佳佳，有點愣。這是什么情況啊。
鄒雷笑著問面前的人，“怎么樣，好喝嗎？”
“嗯……有點甜，又有點苦。但是嘗起來還不錯。”武佳佳不知道這么回答對不對。的確是還不錯。畢竟沒喝過酒，不知道怎樣算是好喝與不好喝。
“哈哈哈，”鄒雷發出一陣輕笑聲，但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絲苦澀。“祥叔的酒，喝著會上癮的哦。”
然后接著又仰起頭來。喝完了剩下的半瓶。
雖然這個酒瓶不是很大，但是也并不小。這么個喝法，有點嚇到武佳佳了。
“你你你慢點喝啊，別急啊。”武佳佳把自己的酒瓶推了過去，“我的給你，你喝那么快，要醉的。”
“沒事的。不會醉。”呵呵，難得還有人這么關心自己。鄒雷搖了搖頭。長舒一口氣。
……
鄒雷又要了四瓶酒。
依然是不倒在杯子里，直接拿著瓶子喝。
武佳佳覺得今天的鄒雷和往常很不一樣。
應該是此時此刻坐在自己對面的他，和在學校的他不一樣。很不一樣。
學校的他，只是高冷，不愛說話。
但是現在眼前的他，就坐在對面，活生生像一只受了傷的小貓。但是，卻又難以讓人靠近。
“還要繼續嗎？”鄒雷拿起酒瓶，搖了搖。問佳佳是不是要繼續干杯。
武佳佳端起自己跟前的杯子，跟他碰了杯。喝下去了一大口。哇，好苦！
……
“你剛剛不是問了，我怎么發現這里的。”
“嗯。”被鄒雷一提醒，武佳佳才想起來。
“十年前，剛上小學。”
“哇，十年前。好久遠。這家店這么有歷史。”武佳佳不禁感嘆。
“嗯。”又是一口酒。“那天，是我爸媽從法院離完婚出來。然后媽媽就拿著行李走了。領走前，留下一句話，告訴我，讓我乖，她有時間會來看我。”
武佳佳不知道該說什么。所以選擇了沉默。
“我媽走后的一個月后，她來看我了。那是一個周末，天氣真的很好。她帶我去了游樂場，下午，帶我來了這里。”
“點了一桌菜，和我一起吃。”
“后來，她告訴我。她沒有辦法帶我走。跟著我爸，日子會過得好些。”
“在之后，每個月的那天，她都會來看我一次。”
“第二年，我爸再婚了，第三年，我有了一雙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妹妹。第四年，我媽在看我來的路上出了事故。我媽去世以后，我就搬了出來，從那個家。一個人住，一直住到了現在。”
“你在路上不是告訴我說，你媽媽會偶爾來看你嗎，在你一個人住的時候。”
“夢里。”
“還有喝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