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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國王離去

毫不夸張的說,從圣山“厄斯穆托”所發(fā)源的藍亞斯河,是捷斯亞貿(mào)易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甚至于對整個大陸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原因無他,只因為占據(jù)南疆八成左右的糧食和貨物,都依靠藍亞斯河運送至海邊,再轉(zhuǎn)運到大陸各國。

不論做什么生意的商人,要離開或來到捷斯亞,只有兩條路可選。這其中之一就是走陸路,穿越四百里回廊山谷,出回廊口要塞把貨物運往其他國家。

但這樣做的話,成本和風險著實不小,既有可能面對圣山上盜賊的劫掠,也是回廊山谷實在太坎坷崎嶇,商人們幾乎不到萬不得已都是不會選擇這條路的。

第二條路,就是將貨物先送到藍亞斯河邊的城市或村鎮(zhèn),再由小船運至格威特蘭,簡單休整后,就可以通過海運把貨物賣到大陸各國。

這樣做或許仍免不了海上的波濤,但相比之下,仍然是較陸路更好的選擇,這也就是為什么藍亞斯河如此重要。

除了往來的商人們,藍亞斯河上也有許多沿岸的農(nóng)夫,他們會把平日里獵取的動物皮毛裝在自家的小船上,送去格威特蘭以賣個更好的價錢。

與商人的大型船隊在白天運輸不同,多數(shù)農(nóng)夫一般會選擇在凌晨趕路,這不僅是因為剛好可以在天剛亮時到達格威特蘭,那時的皮毛需求會大得多,更是因為在白天趕路的話,自家的小船會容易被商隊的船隊碰撞損壞。

此時,在多如過江之魚的小船中,有一只船遠遠的落在了大部隊的后面。

“兒子,加把勁,不然天亮時就到不了格威特蘭了!”船尾劃槳的男人說道。

說話的對象是個少年,正站在船頭的位置,努力撐著竹竿。

人類的劣根性在這里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生活在優(yōu)渥環(huán)境中的孩子發(fā)育往往不如窮苦人家的小孩,正如這個少年一樣,臉上的稚氣未脫,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但身高已近成年,兩只手臂在一舉一撐間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

突然,在船頭撐桿的少年似乎隱約看見河流西岸有人趴著,虛著眼仔細打量后,連忙對自己的父親喊道:“爸爸,西岸那兒好像有幾個人,趴著不動,好像是……好像是死了!”

努力劃槳的父親聽兒子這樣說,側(cè)頭從船幫看去,果然是有幾個人,于是說道:“劃過去看看!”

對于常在河中行船的父子而言,在河邊看見離世的人倒還算正常,總有不幸的家伙溺亡在水中,而這對父子也會好心的順道將其埋葬。

他倆這樣做,不僅僅是心地善良,也是因為常在河邊行船的人幾乎都會這樣,誰知道會不會未來某一天自己也是漂泊在河邊的人呢?那時候,也會希望有人能幫助自己吧。

父子倆改變方向,劃了過去,等船靠近才看清楚,岸邊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黑發(fā)男子正一手抓著一個孩子,另一手抓著一個成年男子,努力地往岸上爬著。

兩父子連忙將船靠岸,做父親的吩咐兒子守在船上,自己則一路跑去幫忙把人拖上岸,正疑惑眼前人并不像是會行船在河上的人,卻無意間瞥見黑發(fā)男子的臉,而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你是格威特蘭的城主!”農(nóng)夫猛然想起眼前是誰,不由驚叫起來。

已經(jīng)被河水泡的七葷八素的北山,用盡全力才把林克和諾伊拖到岸邊,此刻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叫出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識以為是叛軍追趕上來,瞬間驚坐而起,強打起精神從昏花的眼睛里看清對方是農(nóng)夫打扮,才放下心來。

略略喘息片刻,北山虛弱的問道:“你認識我?”

“我常去格威特蘭賣皮毛之類的東西,偶爾會看見大人您在街上巡視,沒想到果然是您!大人,您怎么落水了?”農(nóng)夫沒想到在這里會遇見如此狼狽不堪的城主,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木訥。

“昨晚在城西閑逛,不小心和同伴落水了。”北山隱瞞了實情。

本分的農(nóng)夫看北山除了有些虛弱外并無大礙,關(guān)心的轉(zhuǎn)頭查看另兩個人的情況,隨即連忙對船上的少年喊道:“路棋,快把船上的草藥拿來!”

名叫路棋的少年翻出草藥,一路小跑拿給自己的父親,又被吩咐幫忙查看小孩的情況。

少年只是簡單的試探一下,就知道昏迷中的孩童是嗆了水,于是將他翻過身,放在腿上用力拍打后背,隨后幾聲咳嗽響起,孩子悠悠轉(zhuǎn)醒過來,嘴里不停喃喃自語著好冷。路棋索性干脆將孩子抱到船上,拿出幾件備用的干衣服給他換上。

北山看著兩人的動作,不免有些擔心,而農(nóng)夫似乎看出了北山的憂慮,開口解釋:“我們這些農(nóng)戶,多少懂些治傷治病,大人您不用擔心。

北山聽對方這樣說,也就任由兩人,他此時實在也沒多少力氣和心思,只要對方?jīng)]有惡意就好。

農(nóng)夫把頭暈囈語中的男子衣服解開,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對方胸前一道傷口貫穿后背,趕忙對北山說:“城主大人,您同伴的情況很糟糕,胸背貫穿了,我沒辦法的,還是快點上船去,我送你們到格威特蘭找好的醫(yī)生才行。”

聽聞林克的情況不容樂觀,北山撲到林克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林克的臉色慘白異常。因為泰勒的偷襲,又在河中漂流許久,林克此時早已失血過多,北山對此能清晰的感知他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

林克用力睜開雙眼,來不及緩神清醒,對北山說:“快帶著諾伊離開這里。”

北山慌亂地將手掌放在林克的傷口,嘴里喃喃念道:“以上神的名義,聽從我的指揮,魔素啊——治療。”

沒有任何用處,身為召喚師的北山和魔法師根本就不是同一種職業(yè),更何況醫(yī)療類魔法基本只有牧師才能釋放。

更重要的,林克此時的情形,怕是紅袍牧師前來也束手無策,如果林克不是四階武士,此時或許早已離世多時。

只有自己才對自己的情況最為了解,林克輕輕拉住北山的手,緩緩搖頭:“沒用的,我已經(jīng)沒救了。”

自十一年前霍拉離世后再也沒哭過的北山,此刻也抑制不住眼淚長流,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無助的情緒充斥內(nèi)心,但他不愿就此放棄:“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你等我回去,格威特蘭有很好的牧師,我去找人來!”

北山的話,讓林克突然緊緊抓著他的手,死死盯著北山,急切地說:“別去冒險,你聽我說,泰勒他……他的為人我很清楚,他到底不算是個有謀略的人,王國之后……之后怕是有危險。你要……要帶著諾伊離開,拯救捷斯亞的未來,諾伊……諾伊登上王位,你輔佐他……哪怕我們的計劃擱置,慢慢來,海外,族人,故土……”

林克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細不可聞。

北山的眼淚無助的流淌,他只有不斷點頭承諾:“我答應,我都答應,我會讓諾伊登上王位,我會幫他成為捷斯亞最偉大的王,我會完成你的計劃,我會光榮故土,還有那些叛賊,我都會讓他們得到懲罰。我會的!我會的!”

“拿著……拿著我的戒指,去圣山,找……找莫奈,那是……那是……”聲音戛然而止,林克的眼神在一瞬間渙散,緊握北山的手,無力的滑落。

這一刻,北山眼中那個仁愛的兄長,那位滿腹壯志的國王,帶著遺憾和不舍,就此離開了他深愛的國度和謀劃的未來,逝去在藍亞斯河荒蕪人煙的西岸。

北山?jīng)]有叫喊,沒有哀嚎,他靜靜的看著躺在他身前的林克,這個他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人就此沒有呼吸,北山低聲哭泣,肩膀也隨之微微顫抖。

此時此刻,北山只想大哭一場,發(fā)瘋般的捶打大地,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又不得不迫使自己接受。他必須打起精神,把內(nèi)心的崩潰壓制,因為他知道他要立刻離開這里,遠離危險,遠離泰勒必然出動的追捕。

北山輕手取下林克指間戴著的戒指,小心放入懷中,而后脫下外衣覆在林克的身體上。如果不是三階召喚師只能將一些物品放入召喚空間,北山此時一定也想帶林克一起走,而不是將他留在這片森林。

可是,北山?jīng)]有辦法。

思索片刻,北山最終將林克的尸身推入藍亞斯河,任由河水把林克帶向不遠的大海。

盡管此時北山無法給林克應有的葬禮,但他決然不能讓離去的林克,再有遭受叛賊侮辱的可能。

當熟悉的人隨波南去,北山回過頭,堅定地不再多看一眼,他怕他眼淚會再次流淌。

沒有理會身邊的農(nóng)夫是否看出端倪,北山踏出離開的腳步,他需要去抱著船上的諾伊,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許叛軍的腳步已經(jīng)很近,北山分秒不讓。

正思考著剛向何方逃離,北山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箭矢破空的哨聲,緊接著沉悶的穿透響起。

北山猛然回頭看去,一支箭不偏不倚的插在農(nóng)夫的脖子上,鮮血從他嘴里冒出,然后便倒在了地上。而倒下的農(nóng)夫身后,身穿黑衣的叛軍,正快速靠近。

剛給諾伊換上干爽衣物,名叫路棋的少年,才下船走來打算看看自己的父親,卻沒成想眼前出現(xiàn)的是父親倒下的一幕,嘴里不由失聲喊道:“爸爸!”

躲避箭矢跑向小船的北山一把抓住迎面跑來的少年,不由分說地抓住對方的衣領(lǐng),拖著瘋狂喊叫的他來到船上,確認了諾伊在船艙里后,順勢揮手將少年打暈過去,以確保這個已經(jīng)喪失理智的少年不會犯傻著去送死。

北山不斷閃躲開射來的箭矢,快步來到船尾,急忙將船只撐向河心,朝著上游的方向努力劃動。而在藍亞斯河的岸邊,叛軍們?nèi)栽诓粩嗌涑黾福液秒S著距離的拉開,箭矢多數(shù)落入河中,其余的則幾乎釘在了船幫上。

當小船在北山奮力的劃動下向上游漸行漸遠,最危急的時刻也終于消散,只剩下叛軍們大聲的喊叫回蕩在藍亞斯河的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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