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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百里疾馳

終于等到運糧隊動身的消息,北山連忙帶著路棋返回山腳的大營,瓦倫西爾等人也早就等候在大營門口。此時,大營中已經(jīng)燃起炊煙,士兵們紛紛整理著裝備和物資,看來瓦倫西爾也下達了準備出發(fā)的命令。

還沒走近,北山就關(guān)切的詢問:“消息確定了嗎?”

瓦倫西爾揮了揮手中的紙條:“一刻鐘前傳回的,就馬上派人去叫你了,你看。”

北山接過定眼看去,一張細長的紙條上寫著:“運糧隊于十月十九日早晨八時出發(fā),兵力一個中隊,預(yù)計十月二十一日傍晚到達林科蘭爾外二十里處安營。”

北山皺起眉頭思考,從林科蘭爾到格威特蘭大約是四百四十里,產(chǎn)糧區(qū)位于兩座城池之間,也就是各自距離兩百余里。

通過消息的距離換算,北山發(fā)現(xiàn)運糧隊沒有照以前的每天四十里行進,而是加速到了正規(guī)軍標準的六十里每天。再稍微一盤算,北山發(fā)現(xiàn)之前測算的四天時間去攔截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么看來,我們最遲必須在后天清晨,在運糧隊出發(fā)的時候就把他們攔下,不然后天中午時分他們就能到達林科蘭爾。”北山擔(dān)心的說道。

“是啊……”瓦倫西爾發(fā)出長長的尾音,在北山?jīng)]到之前,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快下山,也就意味著接下來我們需要立刻出發(fā)攔截,不然沒有絲毫機會。”瑟賽也在一旁說著。

“我說各位,能不能不跟個傻子一樣站在大營門口商量?再怎么樣,也得先回大帳里好好盤算一下,總不能立馬拔腿去追吧?再說現(xiàn)在也該順道把晚飯吃了,不然空著肚子,半路上餓死了怎么辦?”修斯突然搖頭晃腦的說道。

北山無奈的搖搖頭,這個老家伙越發(fā)的變本加厲,總是不分場合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感覺越是急切的場合,他反而越顯得悠然自得。

“原來你是餓了?你早說啊,是想吃點草料還是什么?要不然,我讓人去給你弄兩塊大大的樹皮,保證吃了兩三天都不餓。”北山其實也差不多,他毫不猶豫的回懟過去。

修斯絲毫不生氣,仍然笑著說:“原來你是吃這些長大的,我說怪不得腦子不太好。現(xiàn)在才給下面的士兵下達了命令,他們也要花時間準備物資的,再怎么急也得讓他們吃完晚飯再出發(fā),不然怕是半路上就嘩變了。”

北山知道說不過他,只得閉口不言,瓦倫西爾倒是在旁說了句:“修斯說的不錯,我們先回大帳,怎么追擊攔截是要好好想想。”

一行人返回大帳里,有些昏暗的環(huán)境中,早已點燃了動物油脂做成的油燈,紛紛落座之后,瓦倫西爾取出一副捷斯亞地圖鋪在桌面上。隨后,瓦倫西爾對北山說道:“你對南邊的地形比較了解,就由你來分析現(xiàn)在的距離吧。”

北山拿過炭筆,在地圖上標出兩個點,分別是林科蘭爾的位置,以及運糧隊此時大概所在的地點。

“各位,根據(jù)我的推算,運糧隊此時離林科蘭爾一百五十里,我們卻距離運糧隊有三百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十日傍晚,這也就意味著,要想在運糧隊到達林科蘭爾前將他們攔截,我們最多只有一天一夜。而這一天一夜,我們需要長距離奔襲兩百四十里,才能在二十二日早晨之前到達目標。”

北山精準的分析出需要的時間和距離后,在座的軍官們心里都清楚,只靠步兵絕對無法達成計劃,能夠在一天一夜間行進兩百四十里的,在這一萬五千的軍隊里,只有修斯的原手下——大胡子獨眼龍洛天的騎兵大隊。

于是,北山的話語剛落,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坐在修斯身邊的洛天。

雖然是盜賊出身,但洛天顯然并不像特魯那樣單線條,他在北山才說出距離時,就立刻知道眼下只有他的騎兵大隊能勝任:“大家不用看著我,這個任務(wù)除了我來,怕是各位都沒辦法的。只是我有一點疑問,帶著那么多騎兵在南疆奔襲,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洛天的疑問的確需要注意,現(xiàn)在捷斯亞三個防區(qū)區(qū)的士兵全部調(diào)離了原本的駐地,多數(shù)前往回廊口要塞,少部分則到藍亞斯河一線防守風(fēng)族,如果突然出現(xiàn)一支騎兵大隊在平原上奔跑,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洛天麾下的騎兵幾乎都是盜賊出身,身上穿著的盔甲各式各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身份。這樣的話,怕是留守王都的禁衛(wèi)軍會提前收到線報,從而小心防備起來,也會對到達王都的各色人馬更加仔細盤查,那就對冒充運糧隊潛入的計劃不利了。

“不用擔(dān)心。”瓦倫西爾很快做出決定,“消息上說運糧隊只有一個中隊,那我們也沒必要出動全部的騎兵大隊,平原上兩個騎兵中隊去對付他們足夠了。還有,瑟賽他麾下步兵大隊的盔甲,全都是之前陛下在世時從軍備庫里調(diào)取的,讓他們和出擊的騎兵換一下。這樣一來,不論是人數(shù)還是穿著,也大概不會讓人起疑,畢竟現(xiàn)在南疆軍隊調(diào)動頻繁,多出兩個中隊的正規(guī)裝束騎兵很正常。”

北山在一旁贊同的說道:“瓦倫將軍說的不錯,瑟賽和洛天這就快去把麾下士兵的盔甲換過來。”

“等等,我還有些建議,或許能把這次的行動變的更好。”回到大賬后一直沒有說話的修斯輕輕拍了拍桌子,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沒想到,修斯說完這句話,反而又不急了,他慢悠悠的喝了口手中茶壺的茶水,才在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的注視下站起來說道:“瓦倫老哥的想法很好,我非常認同,但我有幾個小改動,大家聽聽看行不行。”

“第一,兩個中隊的騎兵從其他沒動身的騎兵那里再牽一匹馬去,一人兩馬的配置可以讓中途休息的時間變短。第二,攔截成功后,留下一個中隊,另一個中隊把馬匹都帶回來,禁衛(wèi)軍有可能清楚運糧隊的人數(shù),多出的中隊和馬匹只會露餡。第三,前去指揮攔截的人選換一個,洛天不行,我建議瑟賽去。”

修斯緩緩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一屁股重新坐下。軍官們對此想過之后,發(fā)現(xiàn)第一和第二個改動讓計劃更加合理,只是第三條卻有許多人想不明白。不止一個軍官猜想,是不是老家伙覺得這個任務(wù)有危險,為了保護洛天,才讓瑟賽前去,畢竟洛天是跟著修斯一起盜賊出身的。

北山摸著鼻子沉默了一會兒,他倒是想到了為什么修斯會建議不要派洛天去,開口說道:“你是擔(dān)心洛天的形象不太符合捷斯亞正規(guī)軍官的模樣吧!”

修斯點點頭,確認了北山的說法:“對,洛天這幅模樣,說實話,在座的各位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天生的盜賊。派他前去,怕是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光看見他就知道不對。”

修斯這一番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倒也是,洛天長著比瑟禮還挺立的絡(luò)腮胡,臉上的疤痕又清晰可見,缺失的那只眼睛上帶著黑色的眼罩,并且就連不說話的時候都有股兇惡的感覺。就這幅模樣,任誰看過去也知道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我才建議讓原本軍官出身的瑟賽前去。而且,這樣做還有一點好處,他們對于捷斯亞軍隊里的一些常見交涉都很熟悉,如果遇見什么卡哨的話,也能瞞過去。”修斯擺擺手,打斷其他人的笑聲,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修斯說的有道理,就這樣辦,這次就讓瑟賽去吧。”瓦倫西爾坐在首位說道。

瓦倫西爾說完,北山不知道怎么的,他希望能帶領(lǐng)這支騎兵前去,短暫思考后下定決心道:“瓦倫將軍,我想瑟賽還是跟你們行動吧,攔截的指揮,我想親自去。”

“北山,這次去攔截畢竟有些危險,你還是同大部隊一起出發(fā)吧。”瓦倫西爾勸道。

再次短暫沉默,北山仍然確定的說:“讓我去吧,這算是出山平叛的第一步,我想由我來做。”

看著北山的神情,瓦倫西爾也沉默了,最終他點頭答應(yīng)下來,只是再三囑咐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接下來的一切就簡單許多,按照約定,北山最遲在二十二日凌晨攔截住運糧隊,然后于當天冒充進入林科蘭爾。

與此同時,瓦倫西爾則會率領(lǐng)大部隊朝一百多里外的王都行進,在二十四日晚十一時抵達城外。而這時候,潛入的北山則需要想辦法打開城門,讓大部隊一舉進入林科蘭爾。

王歷一二〇三年十月二十日夜,士兵整裝待發(fā),北山帶著已經(jīng)換好盔甲的兩個中隊騎兵,總計六百人朝著運糧隊行進的預(yù)定方向快速挺進。同時,因為之前的答應(yīng),路棋此次也跟隨北山一起。

南疆的平原上,六百騎兵,借著灑下的月光向南奔馳。

當時間來到第二天早晨,太陽從東邊升起時,一眾人馬已經(jīng)移動了近百里。此時北山很想感謝修斯一人雙馬的建議,不然連續(xù)百里的疾馳,哪怕騎兵還受得了,坐下的馬匹也早就癱倒在地。

十月二十一日晨八時,北山暫時讓眾人下馬休息,一夜未曾休息,他此時都感覺有些勞累,而只在三個小時后,短暫休整過的眾人再次向目標而去。

當前行大概四十里,果然如同修斯的考慮一樣,北山遇見了第一個卡哨。這里已經(jīng)算是京畿防區(qū)的屬地,為了保護林科蘭爾的安全,每隔六十里都會設(shè)置檢查士兵。

也許是因為整個王國的軍隊都被調(diào)動的緣故,這里的卡哨人數(shù)并不像往常那樣有一個小隊的兵力,而是只留下了一曲20人,北山策馬在前,看清曲長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當對方發(fā)現(xiàn)眾多騎兵呼嘯而來,這位曲長立馬緊張起來,連忙讓屬下將簡易拒馬攔在中央,自己則帶著幾個士兵迎上前來。

“說出你們的番號。”曲長眼中透露出一絲狐疑,他知道現(xiàn)今王國的軍隊早就被調(diào)動離開,那又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兩個中隊的騎兵。

“我們是京畿防區(qū)將軍麾下,隸屬于第一騎兵大隊管轄的第四第五騎兵中隊,我第一騎兵大隊副大隊長卡鉑。”北山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策略,他以前在林科蘭爾時,很是下過一番功夫去了解三大防區(qū)的兵力部署,而被冒充的這個副大隊長卡鉑,說起來北山曾經(jīng)還見過幾次,算是有些交情。

“原來是第一騎兵大隊的長官,不知道閣下現(xiàn)在帶著部下向南,是有什么事嗎?”京畿防區(qū)的軍官本來就眼高于頂,何況這個曲長不知道比副大隊長矮了多少級,語氣瞬間客氣起來。

“奉將軍大人命令,前往南部防區(qū)調(diào)動軍糧,同時向藍亞斯河的西線獨立兵團宣達調(diào)令。”既然是長官,北山當然連馬都不會下,坐在上面硬生生的回答。

“那不知道長官的命書可不可以給在下看看,現(xiàn)在特殊時期,在下也是奉命行事。”

這位曲長本來是南部防區(qū)的,只因為其余軍隊全數(shù)調(diào)走,才讓他來京畿防區(qū)負責(zé)卡哨。而他早就聽說京畿那群家伙向來不把人放在眼里,沒想到眼前的男子果真如此,心里不斷問候?qū)Ψ介L輩的同時,也不忘盡職盡責(zé)的查看命書。

北山早就猜到會有這一遭,他突然聲色俱厲的罵起來:“混賬東西!現(xiàn)在馬上就要向亞尼法特亞開戰(zhàn),老子這兩天都沒來得及吃飯,聽到指令就立刻出發(fā),哪有時間去找將軍大人寫命書!老子們一天一夜都沒休息過,難道還要被你這家伙懷疑身份!快把拒馬給我搬開,要是耽誤了正事,我立馬砍下你的腦袋!”

曲長不僅被罵,同時還挨了北山揮過來的兩馬鞭,心里恨不得北山最好從馬上摔死,但臉上卻仍不得不堆起笑臉:“長官別生氣,我們這都不還是為了王國嘛,我這就讓出路來。”

從眼前這群騎兵的穿著裝束,包括這位目中無人的長官的回答,曲長略微一想后覺得不會有什么問題。

同時,他也怕真耽誤了軍令,就算現(xiàn)在沒有性命之憂,以后多半也免不掉軍法處置。一想到這里,曲長連忙親自幫忙搬開拒馬,放了北山一眾人離去。

繼續(xù)疾馳,當北山再次下達歇息休整的命令,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二十一日下午七時。

此時眾人已經(jīng)疾馳過近兩百里,哪怕不停輪換馬匹,很多騎兵也已經(jīng)開始受不住,紛紛都覺得坐在馬鞍上的屁股都要磨爛了。

眼看著不論是人還是馬都出現(xiàn)吃力的狀態(tài),北山不得已推遲了再次出發(fā)的時間,眾人一直休息到臨近夜晚十一時,才在北山的鼓動下繼續(xù)出發(fā)。

連續(xù)的急行軍下,北山其實已經(jīng)察覺出,就算是空跑的馬匹,也逼近了極限,更何況那些盜賊出身的騎兵,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令北山十分滿意。

當還有四十余里就能到達時,北山哪怕知道眾人怨聲載道,也只得咬牙堅持,心里不斷祈求這群盜賊騎兵千萬不要在最后時刻出現(xiàn)問題。

幸好上神庇佑,哪怕最后幾十里路途,速度慢了許多,但所有人,包括馬匹都堅持了下來,當北山感覺自己都想放棄的時候,他的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運糧隊的身影。

此刻,已經(jīng)是王歷一二〇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凌晨六時,天邊也開始泛起光亮,而北山帶著麾下騎兵完成的,是一件可贊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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