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涯如雄鷹展翅般從半空中凌空直下,將即將從后方撲至薇奇安身后的刃怪踢得往后翻仰。薇奇安此時剛以紫電矛將前方的兩頭刃怪逼退,身形轉擺之際,矛身紫光激閃,將先前偷襲的刃怪當胸貫穿,化為飄飛的灰燼。這時袁天涯落至地面,與薇奇安背靠背,重新審視著異形的包圍圈。
袁天涯以影匕遙指前方作勢欲發起攻擊的刃怪,沉聲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持住,只要從里面沒有人走出來,勝負就猶未可知!”自從“命運”突破他們兩人之后便進入晨曦與黑天所在的大樓里,三人此時應該已經正在交鋒當中。袁天涯以言語激勵薇奇安,是讓她振起戰意,只要晨曦和黑天仍沒有失敗,他們守在這里就仍是有價值的。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原先被薇奇安擊殺的刃怪,其散飛的灰燼竟然遵循著某種規律般,詭異地依靠某種吸引力重新飄飛回來,灰燼慢慢拼組成刃怪原先的輪廓后,繼而開始實體化,重現原先的軀體。
“又活過來了嗎?”薇奇安皺眉道,像這樣的情況,她尚是首次見到。
袁天涯與薇奇安并非沒有見過“死而復生”的過程,食人花阿魯那多即是其中經典的一例,但與此時刃怪不同的是,阿魯那多是沒有死透,因而憑借其頑強的生命力完成復原而達到“重生”的過程,而這些刃怪則是被殺死后,以某種奇特的力量完成軀體重塑,進而實現真正的重生。兩人在戰斗之初便已經注意到這些刃怪與之前的不同,除了樣貌體型與先前沒有變化外,它們的頭部及四肢均被泛起白色亮光的環形物緊緊鎖著,就像戴上了項圈和腳環。這些白色光環應該就是它們能重生的根源。
“我明白了,”袁天涯終于推定自己內心的猜測,“是生命之門的力量。”
薇奇安反應過來:“生命之門嗎?是啊,這就解釋的通了。”
袁天涯道:“沒想到這死而復生的力量,竟然近在眼前。”他心里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袁丹,如果生命之門的力量真的神奇至此,那這能否成為復活袁丹的希望呢?只恨現在事情繁多,他沒有時間去驗證。
刃怪數量雖然只有三只,但由于有著這復活的特性,令袁薇兩人只是空耗力量,而無從脫身。這應該是“命運”早就算計好的事情,目的就是讓這些異形纏住袁天涯和薇奇安,使他們沒法去支援晨曦和黑天。
“嚎!”刃怪仰頭發起一聲長嚎,召喚同伴們發起新的一輪進攻。
“沒辦法了!我們上!”袁天涯低喝一聲,后背猛地與薇奇安彈開,展開迅若流星的身法掠向迎頭而來的刃怪。
利刃帶起寒光,刃怪具備有一定學習能力的天性,每次被擊殺后復活,都比先前更加難纏。這次見袁天涯殺至,立刻一改先前激進的撲擊,轉而變為游走的方式,盡量拉開袁天涯和薇奇安之間的距離。同一時間,先前被擊殺的刃怪完成復活的過程,配合其余的同伴朝薇奇安發起猛攻。這三只刃怪與先前的同類還有一個不同的特點,那就是協作性非常的強,它們的戰術往往能避強擊弱,相互彌補同伴力量的不足,顯然是經過了非常專業的訓練,若不是袁薇兩人的實力均遠強于這些刃怪,早就成為它們的刃下孤魂。
利刃即將切中袁天涯腰際之時,刃怪猛地翻轉身形,左足前探,腿部的利刃改斬為劈,展現出狡猾的性格。袁天涯心叫來的好,幾輪爭斗后,他已經深知保存力量的重要性,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目的正是讓刃怪以為自己的策略成功。果然利刃劈勢剛起時,袁天涯早已靈活地滑至刃怪腹部底下,影匕刺出,將刃怪帶有利刃的雙足齊齊切斷,緊接著飛起一腿,將其殘缺的身軀踢至一邊。
薇奇安將電矛換為電索,蕩起陣陣紫光,將左右夾擊的刃怪拒在一定范圍之外。比起袁天涯,她的實力遜色些,索性擔任起防守之責,幫袁天涯排除后顧之憂。刃怪靈活地避過電索掃擊,躍至紫電威力不及的死角處,重新反擊,它的另一同伙則迎頭直上,突入電索的防圈內擾亂薇奇安。
“來得好!”薇奇安兩手轟一拳,與手心相連的電索交錯出擊,正好纏上那當頭撲上的刃怪,紫電頓時流遍全身,將其體表皮膚電得焦黑一片。她之所以沒有理會另一只刃怪,是因為她確信那只刃怪是傷不到她的。
果然袁天涯以驚人的速度閃躍而至,影匕脫手而出,射入刃怪右腿部位后,剩余的力道剛猛地帶著它的身形從半空中直撞地上,影匕就像一枚堅釘般,將刃怪連著腿釘入路面之上。這時薇奇安也結束跟前的戰斗,龍魂之力不斷由電索釋放,整個刃怪因麻痛而失去戰斗力,被重重甩在地上。
“果然如此,只要不殺死它們,它們就無法重新復活!”袁天涯道。這是他和薇奇安一起擬定的戰術,對這些刃怪只傷不死,盡量“杜絕”它們因重生而獲得恢復,同時也能讓他和薇奇安將自身力量消耗減至最低,利于久戰。
“什么人!”薇奇安厲目一轉,朝高處叱道。
一道人影緩緩從高處躍落,金色的鋸輪飛舞而出,破入其中一所民居內。“砰隆”一聲,又有三只刃怪從中竄出,身形靈活地幾個起落,落至地面。不多時隨著著幾聲低吼,又步出同樣三只刃怪,將袁天涯與薇奇安后面的道路截斷。與之前的同伴一樣,都是身戴白色光環,受到生命之門影響的刃怪。
“是你!”
“嚴勁,你怎么過來了,找到承男了嗎?”
金光鋸輪在嚴勁兩手高速環繞,他同時眼掃四面,一邊留意著刃怪與三人之間的距離,一邊答道:“幸不辱命,總算在半路上找到了他。他現在和星月一起,正趕向晨曦和黑天所在的位置。”
袁天涯不解道:“星月?那留著銀色長發的女子,余承男和她在一起?”
嚴勁點頭道:“是的,他們兩人剛從姬麗的埋伏圈里逃出來,正好被我遇上......這些事留待后面解釋吧,現在讓我們先專注于眼前的敵人。”
薇奇安道:“‘命運’如此強橫,只憑承男和星月兩人,能對付過來嗎?”
袁天涯寒芒一閃,周身黑色影霧縈繞起來,說道:“那就要看我們能將這些怪物攔在這里多久了。我明白星月這個人,她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嚴勁,薇奇安,準備好了嗎!”
薇奇安和嚴勁不約而同地點頭應答,為了身在另一個戰場的同伴們,他們現在要鑄成堅墻般的防線,將這些異形擋在外邊。
------------------------------------------------------------------------------------------------------------------------
廣闊的空間在余承男的心頭無限延伸開來,周邊的景色飛快地倒退與旋轉,他知道自己已經在星月的幫助下進入了晨曦,黑天,“命運”三人所在的精神世界當中。這種用語言無法解釋的玄奧境界,余承男并不算是首次接觸,但每一次均能帶給他好奇與驚嘆的感覺,他就是心靈汪洋里乘風破浪的探險家,每航行一海里,都為這神奇的世界勾勒出真實的地圖線條。
和以前與自身龍魂交流,以及和晨曦的龍魂融合不一樣,這個內在的精神世界更加的龐大,深邃,好似永無盡頭一般。余承男以虛體的形態在其中穿行,他遨游在群山之上,又飛掠過大海,時而又一頭扎進滾滾的巨熱巖漿之中,時而從冰雪覆蓋的冰壁中破出,如果不是星月之前的提醒,他一定以為自己已經陷入瘋狂的狀態當中。
“一切都是假的。”星月這般告誡道,“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自己。”
余承男心中不斷默念這句話,這是他保留心智的鑰匙,也是在迷茫中確認自己的最后關鍵。若他在這廣袤的精神世界中迷失自己,忘卻自我,那也就意味著他將自我放逐,永遠成為一個活死人。要打敗“命運”,就必須要救出晨曦和黑天,他就是救兵。
銀色光球在半空中飛速掠過,它們不知從何處而來,但余承男內心狂喜,星月總算言而有信,并沒有將他丟在里邊。洞察之眼就猶如他的友軍般,將負起引導的重要責任,帶著他趕往最關鍵的地方。余承男向洞察之眼呼喚著,卻沒有星月的任何回應,相反洞察之眼卻如有靈性地朝他所在處飛來,繞著他打轉。有可能星月在外邊維持著送他進入這一精神世界的狀態無法抽身,但她的龍魂之力卻能滲透進來。依照先前和星月約定的計劃,他必須要找到“命運”與生命之門的連結。
星月的判斷沒有錯,這樣的精神世界絕非一人之力或是數人之力能“制造”出來,這也是晨曦與黑天難以脫身其中的原因。這個世界是由生命之門在掌控著,其龐大的門之力量與“命運”本人的心靈相結合后,“創造”出了這樣的精神世界。余承男突然意識到沒有一個牢籠能比這里更大,因為它不僅僅是禁錮你的身體,還能禁錮著你的內心,甚至你的靈魂,這比剝奪了生命更叫人難受。
周邊的景色不斷變幻著,風云變色,沒多久又轉變為風和日麗,整個精神世界充斥著不穩定的狀態。方向迷亂,余承男感到整個天地都在翻旋著,頭暈眼花,虛與實之間那相近的變化令他無所適從,有幾次令他想就此放棄,但他仍是咬牙堅持了下來。自從進入這一世界開始,生命之門就不斷地向他施加壓力,想要造成他精神上的疲憊,引起他心靈防線的崩潰。余承男不斷在內心重復著星月的話語,只要明白這些都是假的,虛幻的,就沒什么可害怕的了。洞察之眼發出的淡淡銀光是唯一令他感到真實的東西,就好像星月在陪著他一起前進,他思緒好似飄出了這巨大的牢籠,想到了仍在奮戰的薇奇安,袁天涯,嚴勁,以及在焦急等待著他們歸來的杰塔,麗莎等人,還有妹妹余瑜,下落不明的母親。不!我不能認輸。余承男承載著太多的希望與期望,它們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也變成了支持他求生奮戰的動力。
生命之門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天和地開始了不斷的壓縮,兩個平面詭異地靠攏著,要并成一線。半空當中的余承男立時感到巨大的壓力,如果真的天地重合,自己豈不是要被壓成肉餅了嗎?前方的空間因為天地之間的靠攏變得越來越小,代表著出口的光亮仿佛閃爍不定的火苗,隨時有可能熄滅。
余承男內心一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天地劇變,代表天空與陸地的兩個平面忽地扭曲起來,余承男的活動區域越來越小。整個空間仿若鏡子般碎成無數飛灑的玻璃碎片,閃動著點點亮光。余承男重新陷入了一片新的天地當中,他發現自己正往下墜。
“啊!”他發出狂叫,驚懼不已,洞察之眼和它們所發出的淡淡銀光離他越來越遠,最終被烏云遮蔽,阻隔了他的視線。孤獨的陰影剛剛襲上心頭,余承男的身子再把持不住,驀地被巨力沖擊,海水倒灌不斷從他耳鼻處進入,窒息感令他難受不已,他瘋狂地拍打著,但沒有任何效果。下墜之勢疾如流星般,余承男被拉扯如無盡深淵似的海底,周邊被黑暗所包圍著,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屬于大海的生命存在。
缺氧所引起的窒息感使余承男已經抵達到生命垂危的邊緣,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死去。余承男的求生意志不斷被海水消磨著,兩手的氣力漸漸變小,當他停止拍打的時候,就是他死去的時候。余承男仍能視物,但他能看見的,也就只有黑暗了,在他有限的二十幾年生命當中,他還從未想過死亡是如此的讓人害怕。即使是在威克星頓地鐵站的避難生活,還是以龍魂戰士的身份去與強大的敵人搏斗搏殺,那種危險都沒有現在這樣叫他害怕。這時候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也許人們在死亡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害怕的不是與死神的各種交鋒,而是孤獨。人世間的美好太多了,多到無論如何人們也不愿意孤獨地離去。
一點赤紅的光輝在余承男的胸間亮了起來,光亮如此微弱,但在黑暗的海底,卻是無比通亮的明燈。
“一切都是假的。”
“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自己。”
窒息感即將跨越過余承男最后的一絲意識之際,星月的話在腦海中回旋起來。
明白了!余承男不顧海水狂涌進入自己的口腔內,張口發出一聲怒吼。光亮由一絲變粗,最后在余承男的眼前無限方法,光明重新降臨。天與地又恢復至原先的樣子,天就是天,地就是地,余承男傲然挺立在一處綠油油的田野之中。在這以強大力量制造的精神世界中,余承男的心靈終于從恐懼中逃離。這個世界接納了他,而不是同化了他,他突然感到這里也是充滿著無限生機活力的世界。無論虛與實,真與假,余承男都已經能淡然處之,因為他的內心已經變得足夠強大。這段經歷將給他的心靈留下一段刻骨銘心的體驗,只有相信自己,才能踏破自己的心魔。余承男知道,現在他才算重新回到剛開始進入的精神世界,剛剛那生死的一瞬間,不過是他自己造成的,只不過是他的恐懼被生命之門放大了。
洞察之眼從余承男右側飛掠而過,圍繞著兩個模糊的身影在環繞著。
余承男快步走去,兩個模糊的身影現出真實形態,正是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余瑜的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
“哥哥,這個盒子好漂亮,”余瑜笑著向余承男說道,她一眸一笑,簡直與真人無異,“你送給我好不好?”
洞察之眼發出的銀光越趨于強烈,余承男知道它們已經完成了任務,引領著他來到了這趟旅途的終點。這盒子里裝著的,就是“命運”與生命之門力量連結的關鍵所在,也是這個精神世界的中樞所在。眼前母親與妹妹的幻象,是生命之門給予他最后的考驗。
“我改主意了,這盒子我有更重要的用處,抱歉了小瑜。”余承男強硬地回答,同時邁向兩步,靠近余瑜。
余母臉色微變,大聲斥責道:“承男!你想干什么,這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而已。”
余瑜也抱著木盒別過身子道:“哥哥,你怎么這么小氣!”
余承男沒有耐性再和這些幻象玩游戲,意念微動下,赤色龍魂的力量透過內在的心靈來到他這精神世界的虛體之上。火焰劍燃起熊熊烈火,橫立胸前。
“給我!”余承男大聲道。
“你瘋了嗎!想要殺掉你的母親與妹妹,你真是個大逆不道的混蛋!”
“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余承男深吸一口氣,排除心內的雜念。生命之門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考驗,實則給予他道德與內心的雙重考驗,是比剛才的生死考驗更難的測試。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但要殺掉這“象征”著自己母親,妹妹的幻象,也勢必將令他內心留下無法彌補的傷害,他最后仍會輸掉,被生命之門永遠留在這精神的世界。
“我不會殺你們的,因為我根本做不到。”余承男內心狂涌起對母親與妹妹的思念,他的眼眶濕潤了。是的,他永遠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永遠也不會做出違背自己內心意愿的事情,即便對方是假的,是幻象。火焰劍倒轉,朝自己的脖頸上抹去,余承男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不是什么豪賭,而是他真的會這么做。他的心志必須要堅定,必須要強大,為了闖過生命之門為他設下的最大考驗,他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游戲當中,將自己真正作為那些幻象的“”親人。
“承男!”
“哥哥!”
兩個代表著余瑜母女的幻象朝著余承男哭喊著撲過來,身形緩緩化作輕煙,消失不見,余瑜幻象拿在手里的木盒子掉了下來。他成功了!幻象終究是幻象,是虛假的,當它們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火焰劍停下了運動。余承男看著幻象消失的地方,內心感慨萬千。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也許這些東西永遠都沒人能說清楚。
他擦干淚水,手中的火焰劍毫不留情地朝地上的木盒子刺去,是時候該終結這個所謂的牢籠了。
------------------------------------------------------------------------------------------------------------------------
袁天涯,薇奇安,嚴勁三人到來時,“命運”已經遁走,只余下晨曦與余承男,黑天與星月兩兩對峙著。在樓下圍攻他們的刃怪因失去“命運”的門之力量支持后,便恢復到原先的形態,最終被他們三人盡數斬殺無一逃離。他們在這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趕到晨曦與黑天所在的頂樓天臺處,談判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與之相比較,“命運”的出現不過是一段高潮來臨的小插曲。
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結果,當然也不是所有人樂見的結果,但卻是一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看來我們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對嗎晨曦?”
晨曦頷首答道:“確實是沒什么必要了。”
黑天的黑長袍無風自飄,令人生出孤涼的意味,這場談話對晨曦來說是失敗的,對他本人來說亦是如此。解決門之領域的契機原本已經出現,但終因兩人的理念不同而破滅。
未來茫茫而不可預知,無論黑天還是晨曦,他們也如大多數人一樣,永遠不可能跨越在未來的時間之前。他們之間的敵對并非由于彼此間產生了不信任,恰恰是因為他們都太相信對方。這種信任充滿了矛盾,始終貫穿在他們時而協作,時而敵對的過程當中。
“晨曦,這是最后的機會了,現在你們還能殺死我。”黑天淡然道。憑借現在真龍的力量,確有可能將他和星月殺死。
晨曦紅寶石的眼光射出的精芒一閃而逝,搖頭道:“掙脫‘命運’的精神世界,你與我的消耗同樣不小,我不會乘人之危。”
黑天哈哈笑道:“那就沒辦法了。下一次見面時,可就沒這樣的好機會了。”他說著望向袁天涯道:“天涯,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了,以后跟著晨曦了是么?”星月聞言也將目光投向袁天涯,現出思索神色,但卻沒有說什么。
“我跟著晨曦,只是要阻止你這不計傷亡的計劃!”袁天涯道,“不過你放心,我既然違反了和你訂下的契約,日后一定會補償給你。不過這黑色龍魂的力量,我現在還要留著。”他對于黑天的感情比較復雜。黑天是他的救命恩人,也間接將黑色龍魂的力量交給了他,更對他信任有加。自從里維斯事件后,他意識到自己只是黑天實現利益的一顆棋子,因此對其心灰意冷,轉而充滿敵意,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愿對付已經受傷的黑天,就算要和黑天了斷,他也要在絕對公平的環境下。
黑天道:“我仍是那句話,契約永遠有效,只要你愿意回來,我總是歡迎的。不過你要記著,如果是對待敵人的話,我就絕不會再留情。”
袁天涯道:“理當如此。”
黑天一揮袍袖道:“好!星月,我們走吧。”
余承男大步踏出,攔在黑天與星月跟前,沉聲道:“黑天,我會阻止你的!”
黑天停下腳步,兩眼射出寒芒道:“那我就會殺了你。”說完理也不理晨曦等人,徑自走了過去,留下一臉怒色的余承男。
星月經過余承男時,側臉以一貫冰冷的聲音道:“他沒在開玩笑。黑天如果想下定決心去殺一個人,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你和你的同伴要小心了。”
余承男領會到星月言語中對他的善意提醒,想起不久前仍和她是并肩作戰的伙伴,現在卻轉變為敵對關系,一時間不知道怎么答她。余承男苦笑道:“我們好像沒得選擇。”
星月仰頭望著夜空,銀色的細發蕩起美麗的的弧線。“自從得到了這力量之后,無論是你,是我,還是你的同伴,都沒有選擇了。直到下次見面交手之前,好好保重吧余承男。”
余承男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星月已經完成了心理的轉變,重新將自己視為敵人。星月說的沒錯,得到了龍魂之力的他們,沒有選擇,必須要肩負起這力量象征的一切,力量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這是永遠不會錯的。
“再見了!”余承男轉過頭去時,星月的人早已不見身影,只余下同伴們正等待著他。
晨曦與黑天的談話結束了,真龍與暗龍之間的第三次斗爭,也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