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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夜下之月

  • 真龍戰士
  • 仙遙
  • 7987字
  • 2016-08-31 17:37:00

麥丁頓街區位于霧都市的東南角部分,橫看豎看它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住宅區。

這里居住著霧都市中最普遍的工薪階層,白天他們會早早的起來,為自己的未來打拼,努力地去工作,黃昏日落時他們大多數會回到自己的家中,在這繁華喧囂的都市中享受這難得的家庭溫馨。他們的家或許并不大,但卻是一個寧靜的避風港,親人,愛人,孩子,都是他們為之奮斗的動力。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中,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和與自己有著緊密聯系的人,還能為了誰呢?

夜晚就像一個無邊無形的大畫框,將麥丁頓街區的一草一木定格在了其中,明亮皎潔的月光如瀑地灑落在平整的路面上,一點一滴地鋪開了光之路,街邊兩旁的汽車安靜地停放著,如同它們的主人一樣進入了睡眠。相鄰街區不時傳來幾聲稀疏的喇叭以及汽車經過的聲音,但那無礙于麥丁頓街區的安謐。如果有人此時置身其中,就會深切體會到時間靜止的神奇魔力。時間可能只是一個度量衡,無聲無息,可它由仿佛能操縱著世間萬物一樣,掌控著一切事物作息的規律。麥丁頓街區就是一幅由時間畫出的畫,只不過它是一副會動的畫,待到天明,一切都不同了。

凌晨2:40。晨曦,袁天涯,薇奇安三人走進了這幅畫,準備前去與黑天會面。他們三人仿佛顯得多余,但又與麥丁頓街區融合在了一起。因為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事實上今晚除了那些應該出現的當事人外,沒有一個外人會察覺到一絲多余的存在。對那些普通的人來說,這些事就連一個小插曲都算不上。

袁天涯與薇奇安先后亮起龍魂視野,周邊的情景在他們高度的警覺之下,沒有半點移動能瞞過他們。晨曦一如既往地赤足慢行,跟在袁薇兩人之后,臉上的表情自然,好似不把與黑天的會面放在心上般,而是仔細觀察著麥丁頓街區的每一個物件。不知是否由于身具時之力的原因,晨曦對于時間的把握總是十分敏感,她更能體會到時間的流動,而非只像常人般只會在天時變換時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或白天。他們來到了麥丁頓街區,也就是黑天所說的會面地點,但具體在哪一個位置,黑天并沒有寫在紙上,只能靠他們慢慢去找。

在成功掩護杰塔,阿里達等人轉移至另一安全地點,并確保其周邊環境安全后,他們三人方才離開同伴,前來赴約。省去了后顧之憂的麻煩,袁天涯和薇奇安本應信心大增,但隨著會面時間的臨近,他們卻仍未找到黑天的所在,兩人心里或多或少都生出了一些浮躁。

薇奇安將目光從最后一處黑天可能藏身的位置收回,納悶道:“黑天可真奇怪,既讓我們來見面,又為何要躲著不見我們。天涯,你有什么發現嗎?”

袁天涯目光如炬地環顧四周,搖頭道:“沒有,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不要掉以輕心,再繼續找找吧。”

晨曦淡淡道:“黑天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什么?”袁天涯訝然道,他明白晨曦和黑天可能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系或感應,但這樣毫無征兆地瞞過他和薇奇安,黑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晨曦小姐,你發現了什么嗎?”

晨曦輕揮袍袖,指著兩旁的街道說道:“這里很安靜,證明了我們并沒有來錯地方。黑天是不會允許其它人打擾我和他會面的。”

袁天涯不解道:“安靜的環境?可這樣的地方有很多......晨曦小姐,我還是不明白。”

晨曦道:“這里連風的流動都沒有,你們還不明白嗎?”

袁薇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大驚失色,意識到各自因為太過于專注黑天本人的存在,而忽略了對環境的觀感。晨曦說的沒有錯,黑天的確已經在這里。黑天強大的力量使得整個麥丁頓街區已經完全地與外界隔離開來,從他們踏入麥丁頓街區的一刻開始,黑天就已經在觀察著他們,只有晨曦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他們兩人仍在傻傻地尋找黑天的下落。

黑色龍魂發出強烈的感應,袁天涯內心警兆突起,厲目望向不遠處的一所公寓樓,其中的14層竟詭異地亮起了燈光。整個麥丁頓街區除了月光與街燈外,所有的房屋內均不見半點光亮,只有那所公寓樓的14層是意外。袁天涯心中暗自道:難道黑天就在那里,但為何我先前沒有半點感應?

“快看那里!”袁天涯招呼薇奇安和晨曦兩人看向公寓樓的14層。

薇奇安奮起勇氣道:“看來黑天就在那了,我們過去吧!”

晨曦兩手輕攔袁天涯與薇奇安,阻止他們繼續前行,說道:“不用了,薇奇安,你和袁天涯留在這里。”

薇奇安掛心晨曦安危,不同意道:“晨曦,你一個人去很危險,我和天涯正是要保護你啊!”

袁天涯理解的道:“薇奇安,我們就留在這里吧,我相信晨曦已經想好打算了。”

晨曦贊許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袁天涯,同時握著薇奇安的手解釋道:“黑天要見的只有我,你就留在這等我。”她向兩人點頭示意,展開身法投向亮起燈光的公寓樓處。

薇奇安目視遠去的晨曦,難掩擔憂的心情:“晨曦......天涯,我很擔心晨曦。”

袁天涯道:“我也和你一樣擔心晨曦,但我們只能選擇相信她。只有相互間的信任,才能真正讓我們彼此間守護好伙伴,你說是嗎?”

薇奇安望向袁天涯,內心的自信緩緩回復,同時她感到眼前的袁天涯,比以前溫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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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等人抵達麥丁頓街區的半個小時前,余承男與姬麗的追逐終于結束。

姬麗高坐樹梢,自上往下地看著余承男,同時嬌媚地做了個打哈欠的動作,好像等得不耐煩。余承男在離她約三十米的地方停下,他的赤色龍魂敏銳的感覺到,只要再往前跨一步,姬麗便會向他發起進攻。

余承男雙目赤光隱現,龍魂視野之下,周邊的一切均在他掌握之中。這里是一片小樹林,他們應該早已離開霧都市市區的范圍,不遠處車輛穿行的聲音仍時能聽到,應是剛才經過的高速公路上傳來的。換言之,這里應是霧都市邊緣的郊區地帶了。余承男頓感頭疼,心里有點后悔貿然追逐姬麗,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的行動效率本已不高,加上離開自己的同伴后,自己更變得孤立起來。余承男之前并不是沒想過姬麗吸引自己是調虎離山的計策,晨曦有著薇奇安,嚴勁等人的保護,應該是沒問題的,因此自己才放心追著姬麗,但現在他開始感到不安起來。姬麗引誘自己是否還有什么后著?姬麗背后的“命運”,這可怕的敵手又是否在等著他。想到“命運”,余承男心下一緊,如果他的目標是晨曦,那么再加上黑天,真龍便十分危險了,聯想到里維斯與浮冰組織的合作,黑天是否會與“命運”聯手則未可知。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余承男連忙排出內心的雜意,事已至此,他只能全神貫注地應對姬麗,并從她身上找到自己母親的線索。

姬麗銀鈴般的笑聲仿佛為夜色增添一抹活力:“當然可以談談了,我們該說說你母親的事情了吧。”

“放了我母親,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余承男正聲道。

“唔,”姬麗笑著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好吧,我會放了你母親。”

余承男凝目冷視,默不作聲,他如果相信姬麗會這么輕易放了自己的母親,那他就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瓜。姬麗肯定還有下文,她絕不會做這樣的蝕本生意。

果然姬麗接著說道:“讓你母親回去沒有問題,但是要換你來做人質。”

余承男納悶起來,姬麗的條件如果是讓自己去幫忙做一件事作為交換,又或引誘他說出某種秘密倒還能讓他理解,但讓他去做人質又是什么原因。以自己的龍魂之力,盡管難以匹敵姬麗和“命運”,但要逃走起來也會讓他們頭痛不已,姬麗為什么會舍易求難?

余承男哈哈笑道:“你不會真當我是傻子吧,讓我做人質?你究竟想干什么?不怕我成為人質后再逃跑嗎?”

姬麗驀地嘆了口氣道:“唉,余承男,我還能說什么呢?你的的確確是個傻子,為了救你的母親,你知道自己正在踏入我的陷阱嗎?”

余承男冷哼一聲道:“宴無好宴。傻子應該是你才對,知道了自己的陷阱被識破還沾沾自喜。”余承男將赤色龍魂的力量緩緩提升,他話雖然這么說,但此時除了姬麗外,他還察覺不到其余敵人的存在。不過姬麗看樣子是想攤牌了,這場所謂的交談不過是以母親為餌將他誘離真龍的同伴,想設下陷阱將他抓住而已。既然姬麗首先撕破臉面,自己也再沒必要對她軟語相向,要問出自己的母親在哪,只能以強硬的手段了。

姬麗美目寒芒一閃,怒道:“混蛋!你才是傻子,今天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會成為人質!”

火焰劍伴隨著赤紅得炫目驚人的光芒直取姬麗而來,后者顯然料不到余承男會突然發難,始料未及。姬麗一個身形搖擺,腳勾著樹梢蕩開身形,朝遠處落下,這時火焰劍的烈炎剛好將她剛坐的樹梢焚為灰燼。姬麗狼狽地一個翻滾,避過赤色龍魂灼熱的氣息,心中大怒,尚未來得及喘息時,余承男整個人高高躍起,朝她凌空撲擊。

余承男全力出手,為的就是搶占先機,以雷霆般迅猛的攻勢讓姬麗難以發揮全力,戰術得當,但姬麗實力實在強橫,避過他凌厲的一擊,還能迅速拉開距離,將他造成的威脅降至最低。姬麗停止躲避,余承男知道她即將發起反擊,火焰劍放棄追擊,反轉護住前胸,果然周邊濕氣迅速上升,一道鋒利的水龍卷利刃般地由下至上朝他小腿處卷來,簡直是防不勝防,幸好他反應迅速,及時抬腿避開。

姬麗發出一聲厲嘯,野獸的氣息僅十幾秒時間便出現在余承男的感應當中。幾只刃怪的身子在月光下急突而出,分別落在余承男四周,與姬麗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緊緊圍住。

“余承男,今天你插翅難飛了,”姬麗原先嬌媚的神態此時殺意大盛,原形畢露,“等抓到你后,我定要好好地折磨你,讓你知道敢罵我傻子是什么后果!”她喜怒無常,這時又轉為笑容道:“怎么樣,我這陷阱的滋味如何?我現在就是沾沾自喜,看你這傻子如何逃脫呢?”

余承男大感頭疼,姬麗并不是一個瘋子,她古怪多變的性格,正表示姬麗是一個善于調整,也精于圓滑之道的人,加上她狠辣的作風,使她難以捉摸,這很可能也正是影響她藍色龍魂力量長于變化的原因。晨曦曾經說過,藍色龍魂有著向往自由,不喜歡被拘束,有著追求公平的意愿,喜歡挑戰不公平事情的性格特性,公平這種品質在姬麗身上還難以發現,但無拘無束倒是很像姬麗,藍色龍魂和姬麗至少還是比較契合的。

“就憑這些異形就想活捉我?”在危險壓迫下的余承男鼓起戰意,如果氣勢上被姬麗所壓迫,那他將連失敗的可能也失去,真的成為姬麗的階下囚,現在至少還有機會,只要他把握機會打敗姬麗,一切都有可能。

姬麗正要答話,余承男早已一聲沉喝發起進攻,令她登時怒不可揭,一邊指示刃怪發起進攻,一邊游走在包圍圈之外,想要消耗余承男的力量,如果要活捉余承男,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消耗他的力量后再出手。

姬麗將刃怪布置在了遠處,在他赤色龍魂的有限感應范圍內,在開始時根本無法察覺到其存在,照這樣推斷,不排除姬麗還留有其它后手的存在。余承男打斷姬麗的答話,目的正是要激怒姬麗,令她倉促應戰,不能繼續從容部署。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命運”很可能不在此處,如果后者在的話,姬麗是不會與刃怪圍攻他的,因為“命運”早已出手將他擊敗。這一想法令他心下稍安,少去這個可怕的敵人,他對上姬麗該仍有一點勝算。

火焰般的身影在赤色龍魂力量的運轉下高速游走于刃怪與姬麗之間,將他們原本的包圍圈登時打亂。速度上的優勢更擺脫了姬麗的游走策略,令她只能轉守為攻,因為姬麗知道自己的目標就是她。

火炎如一道激流環旋而起,余承男的整個身體此時已經與赤焰融為一體,將位于左側,正要離地跳起以前足刀鋒襲來的一只刃怪貫穿,火焰劍透體而出,登時將其化為灰燼。身影再動,火影閃現,龍魂之力分由兩手擊出,左手緊握住刃怪刀鋒之際,右手的火焰劍從刃怪腦門穿入,結果了這異形的生命。余承男全力施為,毫無保留地運用赤色龍魂的力量,這種威猛的狀態隨著力量的流逝,只能維系一小會,這就是他反敗為勝的機會。

姬麗沒想到余承男此時如此厲害,簡直與在R國時判若兩人。她對自己龍魂的認知遠不比晨曦教導下的龍魂戰士,對于自己力量的深淺難以把握,而余承男卻能因地制宜,很好地控制力量的收放。姬麗只能選擇迎戰,水晶鞭在她優雅身形的帶動下甩出,同時藍色龍魂力量生成的水龍卷則由兩翼殺至,壓縮著余承男的空間。

水與火的力量發生激烈碰撞,赤色龍魂與藍色龍魂的直接交鋒終于來臨。

余承男奮起勇力火焰劍貫通擋在姬麗身前的最后一只刃怪,將全身的火焰之力貫注劍鋒,隨著刃怪身形化為灰燼之際,集中一點的力量全面爆發。烈炎緩緩從身上褪去,疾火行走的狀態慢慢消失,而姬麗的猛烈攻勢此時終于殺至。決定性的一擊終于到來,赤炎之力與藍水之力同時交織在兩人胸前,集中對分散,火焰劍憑著僅勝毫厘的優勢劈入兩翼水龍卷,命中水晶鞭的鞭身。水晶鞭如有靈性地縮回并環成圓狀,但始終是慢了半分,火焰劍緊接著刺中凝水盾。

姬麗和余承男兩人身體同時一震,在力量的激蕩下同時后拋落地,因各自龍魂之力的反沖,兩人暫時失去了續戰的能力。

余承男暗叫可惜,姬麗的傷勢是比自己重些的,但自己卻沒法乘勝追擊了,自己和姬麗的實力仍是有著一定差距。姬麗一對美目中殺意更盛,余承男的勝利令她感到比殺掉自己更恥辱。兩人只能以目光交鋒,相互看著對方,偏是誰都不能奪得最后的勝利果實。

姬麗再發出一聲厲嘯。

不遠處的天空中黑影重重,余承男暗罵倒霉,姬麗還有其它異形助陣,看來自己只能淪為她的階下囚了。他的目光正要放棄地從天空收回時,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某個人的存在。

是她?!余承男內心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他反觀姬麗,后者則露出警惕與困惑的神情。銀發飄飛的星月如月光女神般,踏著皎潔月光鋪灑而成的道路朝他們兩人緩緩走來。

一時間,余承男和姬麗都知道自己的性命再不是由自己掌握,而是落入了這個銀發女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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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丁頓街區,凌晨3點整,月亮仍是很圓。

晨曦步上之前那棟亮起燈公寓14層,輕輕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屋內的整個環境漆黑一片,悄無聲息。晨曦知道黑天就在屋內離她站立位置不遠處,他就坐在一張椅子上,等候著自己的到來。晨曦之所以能確定黑天的位置,是因為黑天的呼吸聲,后者的呼吸聲并非消失沒有,而是以一種奇妙的方式,與周圍的環境緊密地融合一起,令自己的感官不知不覺地忽視他的存在。黑天并沒有刻意去隱藏自己,是因為他已經掌握了神乎其技的“隱身”方法。讓別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難道不是最佳的“隱身”嗎?

“坐!”

“不坐。”晨曦淡淡答道。

黑天哈哈一笑,從椅上起身。這時晨曦才看出他在黑暗中身形的弧線,那確實是完美的身材,黑天的每個動作,都與周邊的黑暗環境天衣無縫地結合著。“晨曦啊,我們又見面了。”

“我們每次見面之后,都不會有好事。離開門之領域后的第一次重逢,消滅母巢的提議,擊殺阿魯那多(即食人花)的協定.....每次你都想要殺死我,我有說錯嗎?.”

黑天冷哼一聲,一揮黑袍袖道:“那時我們是敵人,我想殺你,你想殺我,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很明白一個道理,要達到一個目的,就要首先掃除通往成功道路上的所有障礙,換作你是我,你也會這么做的。晨曦,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只不過最近我的運氣比你好些罷了。”

晨曦默然不語,也不知道她是認可還是不滿。黑暗中她的表情同樣也難以被黑天窺視清楚,更何況她還將白紗織就的斗篷帽放下,遮蓋了部分面容。

黑天突然道:“天涯是否選擇跟隨你了?”

晨曦道:“我從不強迫任何人追隨我,一切都遵從他的意愿。”

黑天聽罷搖頭嘆息道:“他仍未明白我,但終有一天他會明白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的真龍,在掌控人心上,你的確比我的方法要好得多。但這樣聚集力量的速度太慢了,要解決門之領域的問題,必須越快越好。”

晨曦道:“所以你以種種手法網羅了里維斯和他的傭兵,還有其他一些為你暗中效力的人,最后還建立了暗龍這一組織?”

黑天道:“沒錯,我一個人可沒法做這么多事情。”他頓了頓,續道:“不過他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只要能制造出‘通道’,一切就還有希望。晨曦,和我聯手吧,利用‘通道’返回門之領域后,我們重塑一個新的門之領域,合我們兩人的時之力,定能重塑那些崩潰的時間之門。讓我們一起永久的解決這問題!”

“為什么一定要重塑時間之門,”晨曦反駁道,“世間萬物都能遵循著既定的規則經歷著生老病死的生命歷程,這難道不好嗎?重塑時間之門,就意味著要改寫規則,你能保證新的規則還能保持原先這樣的穩定嗎?如果真的出現了不老不死的生命,出現了可以吞噬一切的生命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們又該怎么辦呢?黑天,你能確保這些難以預測的變故不會影響到未來嗎?”

黑天針鋒相對道:“那正是我想要做得到事情,既然秩序無法再維系,那就要通過混亂來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已經沒有時間了,門之領域的崩潰你也感覺得到吧,我們的力量也在慢慢的減弱當中,若再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一切都太遲了。”

晨曦回應道:“門之領域的崩潰和這個世界有著某種關聯,雖然原因尚未可知,但我已經發現了解決的方法,那就是找出由門之領域引起的空間波動并消除它,就能令門之領域恢復原本的穩定狀態,在啟程鎮的索扎拉(即風沙惡魔)與時間之門中的其中之一死亡之門融合,就是引起空間波動的其中一例。黑天,請相信我,這是目前解決門之領域秩序最好的方法了,也是能將傷亡降到最低的方法。”

黑天沉聲道:“我已經說過,沒有時間了!要找到這些空間波動要耗費到什么時候,巨獸危機所帶來的大變動,對這個世界造成的破壞難以計算,你知道又多少門之生物與時間之門融合,又或是其它什么原因而引起的空間波動嗎?晨曦,放棄你這個不現實的想法吧,如果今天的犧牲能帶來未來的安穩,那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必要的犧牲。”

晨曦道:“不止是犧牲,還有未來的不確定性。”晨曦內心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說服黑天的工作很難,但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難以寰轉的余地。黑天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程度。她決定盡完最后的努力,如果這樣仍不行,那她和黑天已經沒有再深談的必要了,對于黑天來說也是如此。

“黑天,我請你暫時放棄這個‘通道’的計劃。這是一把雙刃劍,你還記得母巢那一戰嗎?‘通道’能讓你返回門之領域,也會讓門之生物過來到這個世界,你真的希望變成難以挽回的局面嗎?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的太遲了。”

黑天緩緩搖頭,晨曦知道她和黑天的這次會談已經結束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重塑時間之門,重建規則,這就是我想要做的,未來總是掌控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如果我們不去改變,那將沒人能幫得了我們。或許真的像你說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但一場變革帶來的新規則,也有可能會讓門之領域重新恢復穩定,如果真的做到這樣,那這一切仍是值得的。”

變與不變。這就是晨曦和黑天最大的分歧,前者希望以穩定的方式恢復原來的門之領域,后者希望以變革帶來的混亂重新建立新的門之領域。這一場會談,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晨曦與黑天不會走到一起,也注定了晨曦將不可能說服黑天放棄這危險的計劃。

晨曦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她理解黑天所說的,在恢復門之領域秩序這一問題的角度上,黑天的做法并沒有錯。但是黑天做法所帶來的風險,危險,結果,卻是晨曦本人無法接受的。黑天為達到目標,甚至可以犧牲這個世界,但她晨曦做不到,也不會這么做。晨曦突然覺得很累,她甚至會古怪的想到真龍的同伴,如果她真的答應了黑天,真龍會不會與她轉為敵對關系?晨曦連忙收回這個感到心煩意亂的想法,因為答案是肯定的。他們對于這個世界,就好像自己和黑天對于門之領域一樣,都是自己的家園。

晨曦轉過身去,準備離開,既然談不攏,那與黑天的戰斗也就在所難免了。黑天是不會阻擋她的,如果黑天想要對付她,就不會浪費唇舌和她說這么多話。心頭的一陣郁煩令晨曦不由停步駐足,時之力感應到一股熟悉而強大的力量正在不住朝這一位置接近著。

黑暗中,黑天的聲音要響了起來:“看來有一個不速之客就要到來了,晨曦,有興趣留下來見見他嗎?”

晨曦稍一思考,已經想到這個不速之客是誰,轉向黑天皺眉道:“你也知道他?”

黑天冷笑答道:“當然知道,這人只不過是一個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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