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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重整旗鼓(上)

  • 真龍戰士
  • 仙遙
  • 10164字
  • 2019-08-18 08:55:00

真龍隊伍遭到浮冰組織突襲的同一時間。

在密林里穿梭而行的晨曦驀地駐足而立,眼前的“命運”似早已等待多時的神情姿態,令她內心涌起不安。直到“命運”現身之前,她的精神力量仍捕捉到“命運”的具體方位,并以近乎“捉迷藏”的方式引誘其緊追自己,但此時對方不僅清楚地把握到自己行進的路線,更能先一步攔在前方,說明對方已經不屑于再玩這“捉迷藏”的游戲了。

天空飄落零星小雨,為這近乎黑夜的黃昏,籠罩上一層更為迷蒙迷離的氣息。晨曦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力量正受到“命運”的封鎖,無論是從外邊傳來的消息,或是從自己發向外邊的消息,都被一條無形的枷鎖分隔開來。就在這一刻,晨曦憑著敏銳的靈覺感應到危險的降臨,她決定出手。

劍芒沿著手掌邊緣延伸漲大,形成可穿透任何堅固實質的錐形氣團,推向“命運”。隨著晨曦不住加速,錐形氣團的尖端部分變得更加的尖銳,代表著晨曦的進攻力量逐漸攀上高峰。她一出手便是全力進擊,正是拼著讓“命運”受傷的代價來換取逃生的機會,她能感覺得到此時的“命運”已經真正成為一個不亞于黑天的存在,是她現在豁盡全力也無法戰勝的對手。

“命運”仍如不動山岳一般,眼看晨曦推動劍芒氣團不住接近,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然而身處進攻一方的晨曦卻清楚的把握到“命運”身上的變化,就在晨曦想要進一步感知這種變化時,“命運”似有所覺般的警覺起來,立即出手反擊。一股狂怒至極,又暴虐非常的力量氣息從“命運”身上爆發開來,長吼聲中,他朝著晨曦鋒芒閃現的劍芒氣團擊出一拳,龐然的力量由拳眼釋放,在一瞬間與晨曦的劍芒形成交鋒。

“轟”!晨曦整個人在沖擊下往后倒飛,回到進攻前的原地,而“命運”則回復至之前沉靜的神態,這種詭異的還原,令人覺得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般。

晨曦吐出一小口鮮血后,終于壓下侵入體內的狂怒力量,她終于明白了“命運”能一擊迫退自己的原因,也明白了后者所付出的代價,她想到了狂怒海獸,想到了八翼火焰鳥,同時想到了空間波動,這一切的關聯已經漸漸被她所把握到了。這一切都是源于進化之門,這擁有能將大多數生物改造,激發潛能力量的時間之門。這里的空間波動,正因為進化之門的力量肆虐而引起,造成的后果便是神秘無名島范圍內的門之生物狂暴化,受影響最為嚴重的,就是是八翼火焰鳥。

但“命運”是如何得到進化之門力量的呢?難道這與賦予他本源力量的生命之門有關系嗎?晨曦開始慢慢感覺出“命運”及浮冰組織的出現隱隱與時間之門這一復雜的集合有著很大聯系。一直以來,晨曦都將“命運”當成一個偶然得知門之領域的存在,并被時間之門所利用的傀儡,他之所以建立浮冰組織,是因時間之門的引誘,要前往門之領域去進行那什么在常人看來飄渺虛無的人類革新。但現在她再不能將“命運”及浮冰組織做如此簡單的理解了,她和同伴們都忽略了時間之門的因素,而無論是空間波動或是浮冰組織的存在,都與時間之門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這背后絕對存在著不為人知的黑幕,而浮冰組織,極有可能便是連接這巨大黑幕的一個線頭。恐怕連浮冰組織要在這神秘無名島上做的事情,都是這龐大黑幕的一小部分。

如果“命運”知道晨曦能只從這短暫的交鋒中便得出這么多的關鍵信息,定會后悔莫及,不過晨曦也并沒有時間來享受這得到重要信息的驚喜,因為“命運”已經向她拋出了等同于最后通牒的條件。

“我曾明言警告過你們真龍不要插手這里的事情,但你們仍是一意孤行,以致于現在自食苦果!晨曦,你仍有一個機會來挽回你那些同伴的性命,只要你答應與我分享時之力的奧秘,我便立即撤去所有包圍,放你和你的同伴們離開這座島嶼。”

盡管仍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同伴們遇險的消息時晨曦內心仍是難受不已。時之力是門之使者賴以抑制時間之門和倚之防身戰斗的奧義力量,如果晨曦答應了“命運”的要求,無益于自拔虎牙,廢去之后與浮冰組織甚至與門之生物交鋒的本事。“命運”無論是否以時之力為條件來說服自己投降,他對真龍一方趕盡殺絕的目的是絕不會改變的,因此就算自己答應了他的要求,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后,仍會掉轉槍頭來將消滅真龍,他們仍是難逃一死。

無論從自身的層面或從真龍等人整個團隊的層面,晨曦都不可能答應“命運”的要求。她能做的,就是先想方法逃脫“命運”,之后再以嚴厲的手段來對浮冰組織展開最慘烈的報復。不過她仍對余承男等人有信心,她相信同伴們一定有人成功逃出了浮冰組織的包圍,否則以“命運”現在的實力,他大可不必現在出來與自己談條件,而是應該靜待最佳時機來偷襲重創自己,讓他們所有人再也沒有離開神秘無名島的機會。

“你的答案是什么?”“命運”高聲道,聲音中透著不耐煩,顯然他不愿再多耗時間。

晨曦能感覺得到“命運”的沖動,能在力量上壓倒自己,令“命運”生出了狂妄的求勝之心,希望能迅速解決當前的戰斗,這更加顯現出他所謂的談條件實際上只是引誘自己放松警惕的誘餌罷了。想到這里,晨曦暗暗戒備。

“你知道我的答案。”

“那么我只有親手殺掉你了。”

“我仍要忠告你一句,你妄圖得到那些本不屬于你的力量,最終只會變成時間之門的傀儡。你自以為是的信心,遲早有一天會教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住口!冥頑不靈的東西,讓我先取走你身上的時之力,再看看是誰先付出慘痛的代價!”話音剛落,“命運”早已攜帶驚人的氣勢高高躍起,進化之門的狂怒之力,與飄零細雨顯得格格不入,只是這種矛盾所帶來的觀感,已足以令人心生不安,而其中所夾雜的強大力量,更教人難以攖擋。與此同時另一股直擊晨曦心靈,可洞察生命虛實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將晨曦所站立之處附近完全包裹,削弱著晨曦的精神力量。無論從身體上還是精神上,此時的“命運”都穩占上風。

晨曦將自身的感應提升至極限,一覽無余地體會著“命運”同時施展兩種門之力量所帶來的驚人威勢。進化之門的力量可以摧毀她的肉體,生命之門的力量可以禁錮她的精神。無論內外“命運”都是全力施為,力求在數招之內殺掉自己。劍芒在手心生出,在時之力的驅動下,劍芒不住閃耀輝光,門之力量雖然厲害,但時之力的特性卻能將其克制。時間之門總歸是逃不出時間的束縛,它們的力量也是如此,而時之力恰恰可以操縱時間。

快與慢仿佛無法界定晨曦與“命運”交手時的情況,兩人的身影變得時快時慢,他們的移動有時迅速閃電,有時緩若蝸牛。晨曦的劍芒與“命運”的雙拳,就在這快慢不定的交鋒中展開殊死的搏斗。晨曦的時之力擁有使事物“前進”的特質,即加速時間的流動,這種“加速”破壞了“命運”力量的發揮,造成力量強弱的分散,部分與整體的失調,使得強大的殺招往往失去三分威力,造成的殺傷受限;“命運”雖然慢慢察覺出了時之力的厲害之處,但他本身對這種力量的特性無從入手,因此只能通過不住的提升自身的力量輸出,來沖破時之力的束縛。

劍芒消散,拳影暴漲,“命運”得自兩大時間之門的力量終于壓過晨曦,一拳擊中晨曦回攔胸口的劍芒,令后者守勢全消。晨曦剎那間拉開與“命運”的距離,雖然吐出一大口鮮血,但仍去步不停,加速逃出密林區域,往外圍的河流掠去。“命運”自己知自己事,他雖與晨曦互為敵人,但對她的提醒警告之言仍是放在心上,進化之門的力量太過于狂怒霸道,且對他極具誘惑力,一個把握不當,他將會淪為單純追求力量的傀儡,變成像八翼火焰鳥那樣的怪物,因此一番施為后,他必須立即將這股足可改變身體的力量壓制下去,這是他控制進化之門力量的唯一方法。要獲得擊敗晨曦,黑天的強大力量,便要付出這誘惑與痛苦并行的代價,“命運”當然心知肚明,但為了實現浮冰組織的遠大目標,他一切都可以忍耐。

晨曦這時已經掠至河邊,一頭扎入河水當中,令自己進入寧靜休眠狀態的同時緩緩沉入水底。她斷絕了耳鼻口眼的一切外在聯系,只余留下精神力量的感知,這會使得包括“命運”在內的浮冰組織暫時失去她的蹤跡。

只有重新掌握主動,她才能繼續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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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云密布,雨勢轉大。

兩道人影從模糊的雨幕下奔出樹林,跑向河岸,他們正是之前與隊伍被迫分開來的恩里克和肖平。兩人不得不駐足河岸邊緣,看著眼前因雨水而變得湍急的河流,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行渡河,無益于白費力氣,且非常危險,而他們目前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就是涉足危險。

恩里克一邊觀看水流緩慢,思索著能否過河的可能性,一邊道:“過河是我們找到大家的唯一方法,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只能等雨小些再過去了。”肖平無奈的坐倒地上,一抹臉上雨水道,默然不語。恩里克望向他時,看到的只是一張寫滿疲憊,情緒低落臉孔。

從昨天傍晚時分直至現在為止,已經過去了一天半的時間,恩里克和肖平兩人在逆境中堅持著,耐心的等待著尋找同伴們的良機。現在的大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雨水既能沖刷他們留下的氣味和痕跡,又能加大敵人對他們的搜查難度,使他們能成功找到敵人薄弱的突破口逃脫出來。浮冰組織不可能會有足夠的人手對這片廣袤的密林進行細致的搜索,即使是憑借意念戰士這樣擅長精神力量者的感知,要在短時間內找到精心隱藏的恩里克和肖平也并不容易,只要來的不是像“命運”這般級數的高手,以恩里克的棕色龍魂現在的感應能力,仍能利用時間差有效的避開敵人。過河是擺在眼前的難題,只有與同伴們會合,他們兩人才能獲知最新的情報,同時加大自己生存的本錢,只憑他們兩人微薄的力量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強大的敵人,同伴們的失散,生與死的壓力,在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即使是像肖平這樣的戰士也難以承受。恩里克理解肖平所承受的,事實上他和肖平一樣,和來到這神秘無名島的其他同伴一樣,每個人都明白自己所面臨的是多么艱巨的任務,恐懼與危險時常伴隨,甚至可能就會在不經意間就發生。恩里克知道自己并不比肖平的身心要強大多少,他多出的只是棕色龍魂這份奇異力量帶來的自信,正是這份自信使他比肖平必須要承擔更多的責任,承擔更多的壓力,如果自己在這里倒下了,那么他和肖平都完了。

“咦!那是什么......”恩里克的目光在河面上捕捉到一個沿河漂流的目標,隨著其不住的接近,后者變得逐漸清晰起來了。

那是一個人!

肖平木訥的眼神原本只是條件反射的隨著恩里克所指的方向望去,沒想到卻一觸即亮。恩里克訝然地望向他時,后者似渾身充滿力量似的爬起身來,眼里綻放著一團熾烈的火熱,他差點便要跳入河里,幸好恩里克一把拉住了他。

“是少校!衛少校,是衛子秦少校!”肖平用力扯著恩里克緊握自己的手臂,臉上寫滿了請求。

“你待在這,我去救他。”恩里克連忙躍入河里,游向衛子秦所在的位置,無論結果是什么,他總算是遇到了一個同伴,那至少可以緩解著他與肖平在這段時間里等待的焦急與焦慮。

衛子秦被救上了岸。他的傷勢不輕,但都是體表的切割傷,并沒有傷及性命。他很虛弱,但有起有伏的呼吸證明了他頑強的生命力。沒有人知道衛子秦遭遇了什么,但從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來看,那一定是場殘酷的戰斗,尤其是在面對浮冰組織這樣的敵人時,這場戰斗的艱險是可想而知的。

見到衛子秦依然活著,最為欣慰的一定是肖平。盡管肖平曾設想過無數種不好的可能,但衛子秦依然活著仍大大超出他的想象,這讓原本已經瀕臨絕望的他好像找到了一縷破冰而至的陽光。

“恩里克,請你救救衛上校!”

恩里克大力拍了肖平肩膀一記,沉聲答道:“我會救他的,不過現在我需要你振作起來。肖平,你必須振作起來!難道你希望衛子秦醒來后見到你這幅窩囊模樣嗎!”

肖平用力點了點頭,希望總是能令人變得堅強,尤其是在絕境之下。

恩里克心忖雖然沒能渡河去尋找其他同伴,但遇到衛子秦也算是意外收獲,后者一定知道那天他們和其他人分開后發生的事情。當然更重要的是,肖平振作了起來,現在他再不用分心去多照顧肖平了,一旦衛子秦能恢復過來,他便更有把握與浮冰組織周旋下去。

“來吧,先把衛少校帶到之前我們藏身的地方去,待我用龍魂為他治好傷后,我們三人再一起去尋找其他的同伴。”

想到其他的同伴們仍是下落不明,兩人剛剛救上衛子秦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恩里克仰頭望天,雨滴噼啪作響地拍打在身上,令他的心情越趨復雜,他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他害怕衛子秦帶來的消息是最壞的那一種可能,那是他絕不愿意去面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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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麗莎安穩地睡著,余承男一直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暫時放了下來。

連余承男自己也沒有想到,青色龍魂的療傷能力竟然如此奇異神速。在除去麗莎腿部的彈頭后,他以擁有“復蘇”特性的青色龍魂為其療傷,不到一天的時間,青色龍魂便展現出其強大的恢復力量,使得麗莎傷口周邊的皮肉重新愈合,這省去了他和星月許多功夫。加上他們當前藏身的土洞溫度適宜,比起外邊綿綿不絕雨勢下帶來的濕寒,這里格外溫暖,為麗莎的養傷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環境。以這樣的情況至多在休養半天,麗莎便能恢復過來。

余承男將自己的外套加到麗莎身上,令她多添一層保暖后,輕輕地朝外退去。麗莎的傷勢轉好,令他緊張的心情得到一定舒緩,使他能更從容應對眼前的危險境況。現在他必須與星月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當然他也有一些問題要詢問星月。

正閉目調息的星月睜開雙眼,看著余承男在對面坐下。她冰艷的玉容下透著銳利的鋒芒,那是一種智者不懼困難的氣質,冷靜的同時又兼具著剛強,無論在什么時候,星月都是如此的從容淡定,罕露表情。但盡管如此,余承男仍覺得他與星月的關系更近了一步,回想起自從啟程鎮與星月的初會開始,他們兩人之間便有合作,有敵對,但不管如何,兩人之間都從未有生死之結存在,彼此間與對方也沒有惡感。或許老天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和星月注定要在合作與對立這種矛盾的關系下相互理解,相互認識。在真龍的其他伙伴眼中,星月冷酷,智略過人,充滿著神秘,但余承男現在感到這些恐怕都只是星月的表面,在這些表面之下,一定是那最真實的星月。誰沒有“表面”呢?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表里不一的。

“為何一直盯著我看?”星月不悅道。

“啊!”余承男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無論星月是個何等厲害的人,她終究仍是一位女性,對于男女之間的一些行為仍非常敏感,“實在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星月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道:“麗莎的情況如何?我們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天,如要避開浮冰組織的搜索,我們必須另覓它處躲藏,好在這場大雨讓我們被發現的風險降低不少。但更重要的是食物問題,我們的口糧所剩不多,即便都給麗莎食用,也僅有兩天的分量,需早做準備了。”

余承男對于星月這種凌厲務實的作風已經漸漸接受,他不討厭星月的這種個性,相反還很佩服,很感激。如果沒有星月在他身邊協助和出謀劃策,他和麗莎絕不可能完好堅持到這個時候。“麗莎好多了,再過半天她應該能完好的恢復行動能力。我現在正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該如何行止。”說到這里時,余承男又補充了一句:“但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些問題。”

星月沒好氣道:“余承男,你好像并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危急似的。”接著緩吁一口氣,正容道:“我可以猜到你想要問的大多數問題,但卻猜不到你要問的是這些問題中的哪一個。說吧,我知道我們兩人之間還是少些秘密更好。”

余承男本以為星月會一口回絕,這樣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但沒想到星月竟然答應下來。星月似乎并不拒絕他,她愿意與自己談話,換言之他們兩人間的關系確實有所進展。余承男突然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隨著他與星月談話的進展深入,他是否能一窺“表面”之下的星月呢?

“我想問的是阿里達事情,如果方便的話,能告訴我他和你之間是什么關系嗎?”

星月聞言,臉上現出溫暖的神情,竟罕有的露出微笑:“阿里達是我的家人。”

“什么!”余承男愕然以對,他真沒有想到兩人間竟會是這樣的關系,不確定的試探道:“家人?可你們......咳,我是說這是否太巧合了?”

“我們的相貌并不相像,對嗎?但我在啟程鎮遇到阿里達的確是一個巧合,恐怕就像你和薇奇安當時發現阿里達身上擁有白色龍魂那樣的巧合。”星月現出回憶的神色,似是在搜尋著與阿里達有關的記憶一般,“我與阿里達,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家人,然而我們的關系又確是家人般的關系。當我尋找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他是我的家人,而我則必須要保護他,因為那是我欠他的。”

余承男沒有說話,他知道星月接下來要對他娓娓道來一個很長的故事,那便是困擾著他和真龍其他同伴的,關于阿里達來歷的真相。除去阿里達作為白色龍魂的主人不談,他的神秘來歷一直是真龍無從查知的事情,無論他們用盡何種方法,均沒有得到相關的任何信息,而更為奇怪的是,阿里達對于幼年時的記憶非常模糊,他記憶里最慘痛的一段,便是失去雙親的那場事故,而大家為了體諒他的心情,自然不會過多深問其中的緣由。

“你相信自己的父親會以他的親生女兒來做為實驗的對象嗎?”星月望向余承男,以一種近乎冷漠無情的語氣淡淡說道,沒待余承男回答,她已說出了答案,“我就是那個可憐的女孩,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余承男全身如遭電擊,他不知該說什么好,在這一刻他能體會到星月深藏心里的那種痛苦,那是無法宣泄的。當自己的親人都出賣背叛了你時,你還能做什么?對于一個孩子的星月來說,那種感覺無疑是絕望,無助的。

“作為那個人的私生女,我自一出生開始,便注定要承受著他的忽視,殘虐,而當他意識到我身上擁有的異能價值后,我便成為了他最佳的研究對象。是的,從那一刻開始,我再不是作為一個女孩活著,而是作為一個實驗體,作為一個實驗對象。我的父親,那個掌管著一家龐大暗影機構的主管負責人,便是專門負責研究我的人,他榨取著我身上對他而言彌足珍貴的資源,用各種各樣你想象不到的方法,對我進行著滿足他欲望的實驗。”

余承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的異能,便是你非凡的洞察力,對嗎?”阿里達和星月同為擁有非凡感應力的奇異之人,也正因如此,他們分別被白色龍魂與銀色龍魂自主選擇,成為這兩大龍魂的主人。阿里達的感應力,偏向于感知,預知方面,比如可提前預知危險便是阿里達感應異能的顯著特點;星月的感應力則偏向于洞察,分析方面,這也成為其智謀出眾,事事料敵先機的核心支持。

“你說的很對,正是這種你所說的非凡洞察力,讓我成為了這暗影研究機構下的其中一個實驗對象。我四歲便被父親送來這里進行研究,直到七歲時,我方才知道這里已經收容了數以千計的孩童,他們都和我一樣,都是通過各自途徑被發掘的,具有異能的孩子。你可以想象得到,這個暗影機構是一個怎樣的地方了?”

余承男憤然道:“如能活著離開這神秘無名島,我會親手去了結這罪惡之地。”

星月長嘆一聲道:“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她稍稍整理情緒,繼續以清晰的口吻述說:“我記得很清楚,我七歲的那年,也正是阿里達出生的那一年。我在封閉室的玻璃窗內,親眼看到了那對充滿著哀怨眼神的夫婦,他們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以充滿悔恨,但又因力量弱小而無法反抗的不甘的雙手,將自己的孩子送入了研究室中。我可以想象他們當時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因為就連我和我身邊的伙伴們,都對這個可憐嬰兒的命運不敢想象。”

余承男身軀一震,失聲道:“這孩子就是阿里達?”

“當時我并不知道他是阿里達。我和我當時的伙伴們,偷聽到了這孩子的奇異之處,他的感知力出奇的強大,那正是那群科學怪人求之不得的研究對象,對他們而言,阿里達這種異能是前所未見的,他們當然狂熱的投入到實驗和研究當中。”

“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就做了這樣的事情,這些沒心沒肺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以科學的名義血淋淋的去扼殺一個孩子么!”余承男再也按耐不住,厲聲痛罵。

“時間又過去了幾個月。有一天,當所有的實驗孩童都因強度頗大,次數頻繁的實驗而折磨得精疲力盡,昏昏欲睡時,一場大火不經意間開始蔓延開來。孩子們絕望地呼喊著,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打開房門的鑰匙,也不可能有,只能無助的等待死亡的到來。正當熊熊大火即將將我們吞噬時,房間的大門突然打開,我再一次見到了阿里達的父母。這一次,他們眼里的哀怨換成了堅毅不拔,那是一種神圣的輝光,他們兩人,加上一些好心的研究人員,趁著這場大火將封閉孩子們的牢籠盡數打開,大多數人在那一刻獲得了短暫的自由,我和一部分的伙伴們,跟著阿里達的父母在夜色下逃出牢籠。我們亡命狂奔,我并不知道其他人后來怎么樣了,但我和同伴們跟著這對夫婦度過了幾天的安全日子,在那幾天里,我們和小阿里達度過了愉快的時光,就是在這時候,我才知道了這個可憐的嬰兒名叫阿里達。”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為什么你們會分開了呢?”余承男問道。

“這個暗影研究機構涉及到的幕后勢力異常復雜龐大,這也是我日后才調查得知的,但對于當時仍是孩子的我們來說,我們能知道什么呢?和阿里達一家逃亡幾天后,情況變得險峻起來,暗影機構的追兵緊隨其后,隨時可能威脅到我們的安全。阿里達的父母深知情況危急,將我們分批送走,雖然未來仍是生死未知,但在那一刻分散逃脫的我們躲過了最危急的情況。從那以后,我便與他們一家失去了聯系,但我那非凡的洞察能力,卻在腦海里深深印下了他們一家的記憶。”

“后來,我和一些伙伴們在社會上艱難求存,有好心人收養了我們,我們也順勢改頭換面,過上了新的生活,暗影機構的人當然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我們,因此我們仍時時小心翼翼,在磨礪自己異能的同時,也小心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因為這些瘋子們的搜捕是永不會停歇的,我們只是暫時安全了。再后來,便是巨獸危機的爆發,我在因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銀色龍魂的力量,而黑天也因此找到了我。在加入暗龍后,我曾利用暗龍的力量來對暗影研究機構進行調查,知道他們早于巨獸危機發生的幾年前便被搜查關閉,但相關人員及其內部的資料則全數被隱秘處理,我的父親也銷聲匿跡,不過從我綜合的大多數情報分析來看,他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余承男道:“你與阿里達的初次接觸,應是在啟程鎮的時候,你究竟是怎么認出他的呢?”

“除了龍魂之間的相互吸引感知外,我之前洞察異能對其父母及從阿里達本人處捕捉到的信息也成為我判斷他身份的根據。但這種感覺怎么會錯呢?他的異能,氣息,特征,都存在我的腦海記憶里,當我一見到他時,我便知道他就是當年的那個嬰兒。當啟程鎮的事情結束后,我曾調查阿里達在當地的成長情況,經過抽絲剝繭的推斷,我總算大概理清了他們一家后來的情況。阿里達被其父母帶來啟程鎮后,很可能被一種抑制劑限制了自身強大異常的感應能力,這使他在雙親因暗影研究機構造成的事故中被忽視,因此得以存活了下來,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抑制劑的效力也逐漸失效,他的感應力才又漸漸回復過來。不過他對六歲之前的記憶全無印象,不知是因小時被過度實驗的原因,抑或是抑制劑的問題,這就不得而知了。阿里達真的有一對好的父母,有時我真的希望自己也有著這樣一對關愛自己的爸爸媽媽,但這只能永遠是一個美好的幻想。自從確認遇到阿里達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真心實意的將他視作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這不僅僅是為了報答他父母的救命之恩,也是我心甘情愿,必須要做的事情。因為我和他一樣,我們都曾是同一類人。”

余承男尚是首次聽到阿里達的身世,沒想到他和星月之間竟有這樣復雜的關系。星月和阿里達幼年時遭遇的危險與痛苦,是無法用語言簡單述說的,這種相似的經歷,令他們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比一般人更為親密的“姐弟”關系,就像星月所說的那樣,正因他們是同一類人,所以在相遇時那種潛藏多時的孤獨才會爆發出來,讓他們成為了特殊意義上的“家人”。

“阿里達知道這些事情嗎?”

星月略帶無奈的搖頭道:“我還沒告訴他。我希望他能再成長些,當我覺得他擁有了足夠的承受能力時,我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他。”

余承男不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他留在暗龍的原因是什么?”

星月苦笑道:“你們是他最掛心的同伴,即使是在刺殺博萊克時,他仍對你們手下留情,但諷刺的是你們竟不懂他的心。他是為了幫薇奇安報仇,為了殺死袁天涯才留在暗龍的。”

“阿里達,這傻小子!”余承男又喜又憂,喜的是阿里達并非真心加入暗龍,憂的是阿里達并不是袁天涯的對手。

星月嘆息道:“我曾試過淡化他們兩人間的仇恨,但這只是徒勞無功。天涯似乎是放任阿里達而為,而阿里達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殺死天涯的機會。”

余承男沉聲道:“袁天涯放任阿里達?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星月現出困惑的神色:“無論你相信與否,袁天涯是唯一一個我看不透的人。”

余承男懇求道:“星月,請你保護好阿里達,他......他還小。”他話雖沒有說全,但相信以星月的聰明一定能領會其中含義。阿里達并非真心實意的為暗龍工作,一旦他對黑天表現出不忠之心,處境將會異常危險,屆時只有星月能夠幫上他的忙。

“我會保護他的,但也請你幫我個忙,即使你以后見到阿里達,也別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他,我想在合適的時候親自對他說明。”

“當然,這些事只有你和他說比較合適。”余承男答應下來,又道:“我本想勸你離開暗龍,但不知為何我卻無法再開口說下去。”

星月淡淡道:“黑天于我有恩,我是不會離他而去的。更何況,即使我離開了暗龍,你能接受我,但韓梅呢?其他人呢?他們會相信我嗎?”

余承男默然無語。星月與韓梅之間夾雜著難以洗清的血仇,當時韓梅的戰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為了保證摧毀霧都市的能量放大器而倒在了星月的手下,這樣的仇恨,絕不是靠余承男的三言兩語,甚或是星月簡單的離開暗龍便能解決的。動輒甚至會以星月或韓梅一方的死亡而告終。難道這永遠是一個無解的仇恨之局嗎?余承男感到一陣心痛,他不希望韓梅或星月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但偏偏這又是無法逆轉的事情,到時候他會如何做呢?

“我有些累了,你去照看麗莎吧,一個小時后我們在繼續商議離開這里后下一步計劃。”星月下了逐客令,閉眼回復至原先的調息狀態。

余承男知機地離開,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關于阿里達和星月事情,無論是他和星月,都需要暫時的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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