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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狂怒海獸

謎海內核的海域此時出奇的平靜,無風無浪,只有海水流動的聲音和錘頭號孤單的身影。天空在海面的延伸下仿佛近在咫尺,卻又無法靠近,幾近重復的海景幾乎形成了天地間最簡單也是最廣闊的迷宮,如沒有錘頭號上配備的先進導航,恐怕永遠也到不了目的地。

之前在謎海外圍海域圍攻錘頭號的奴隸販子海軍沒有進一步追擊的跡象,顯是十分的顧忌內核海域的環(huán)流。后者相當于一種隱伏型的海底漩渦,能將任何落入其中的事物毫不留情地吞噬至深海里,最可怕的是謎海的環(huán)流有著“運動”的能力,很難找出其移動的規(guī)律,因此一旦發(fā)覺已經深陷其中時,往往已經大勢已去,難逃被環(huán)流吞噬的厄運。多虧了錘頭號上的探索設備以及克雷莫的經驗,眾人有驚無險地在謎海內核海域行進著。錘頭號降低了行駛的速度,以便能最大限度地判斷靠近環(huán)流的影響。

此時錘頭號上的真龍一行離返回自由行者號航母的原定目標越來越遠。一方面是敵人很可能仍在外圍的區(qū)域對他們進行包圍封鎖,他們必須盡可能的繞開敵人的范圍,另一方面是外圍海域此時的天氣情況已經發(fā)生了變化,自由行者號也需要規(guī)避天氣風險。因此錘頭號只能暫時的停留在內核海域當中了。趁著這段時間,韓梅,衛(wèi)子秦等人對錘頭號進行了檢查和維護,而麗莎與皮特則孜孜不倦地整理著之前從克雷莫處得來的新聞消息。

甲板上,克雷莫正扶欄而立,望著海面發(fā)呆不語,這曾經在謎海外圍群島叱咤風云的一方軍閥,如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狠辣魄力。自從被真龍擒獲后,他變得很順從,這種順從不是那種為了求存而配合某人某事的行為,而是那種心甘情愿的配合;同時他也變得迷茫了,這能從他略顯呆滯的目光中能看出來。

克雷莫身后不遠處則是余承男和恩里克這兩個王牌“守衛(wèi)”。余恩兩人倒不擔心克雷莫會跳水逃走,在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之下,克雷莫此舉無疑是自尋死路,他們兩人更擔心的是如何才能保證克雷莫的安全。克雷莫此時已經是真龍解決謎海空間波動的一個關鍵所在,沒有了他,真龍的這次任務只能以失敗告終。

克雷莫突地轉過身來,帶著好奇打量的眼光看著余承男和恩里克,開口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恩里克身為俠盜K時,對犯罪分子極度厭惡,不愿與克雷莫過多說話,聞言淡淡道:“我們的身份與你無關,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克雷莫苦笑道:“我的小命還有選擇嗎?”

余承男道:“法律會對你作出公正的判決,而你現(xiàn)在幫助我們所做的事情,將會成為你日后減刑的考量。我想之前已經有人告訴過你了。”

對上余承男這個救命恩人克雷莫顯然較有禮貌,先是躬身應是,然后道:“我并非隨口一問,而是在為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著想。”說到這里,又泛起苦笑道:“好吧,其實也是在為我自己的性命著想。我們都知道謎海內核海域的兇險,而與我們的敵人實力強大得教我害怕,加上你們要去那神秘莫測的無名島,我不得不慎重地評估你們有沒有這樣的能力。”

恩里克道:“我們既然來到這里,自然有著應對這方面事態(tài)的能力。如果你是擔心自己的性命,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的行動,我們便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余承男心中一動,似是把握到什么,說道:“克里莫,你是否害怕去那神秘無名島呢?”

克雷莫眼里閃過復雜的神色,好半響后,緩緩點頭承認道:“是的!不過,也并非全是害怕,事實上我內心也期盼著想要再到那里一次。現(xiàn)在遇到你們,我也算有了能實現(xiàn)心愿的機會。”

余承男奇道:“你竟然希望回到神秘無名島?”

克雷莫道:“在你們眼中,我確實是個無惡不作的奴隸販子,是罪不容赦的犯人,但我和你們同樣有著七情六欲。那段曾經在神秘無名島經歷,我是忘不了的。”

“那就請你說說這段曾經的經歷吧,克雷莫先生。”白衣玉足的晨曦仿若超凡脫俗的仙靈,信步而來,她輕柔有禮的聲音似蘊含著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克雷莫尚是首次仔細的觀察晨曦,后者似是觸動了他記憶里某些潛藏的情感,令他心神一震:“神!你們相信有神的存在嗎?”不待眾人反應,他繼續(xù)說道:“神秘無名島,環(huán)形高塔,那里就是神曾經居住的地方。”

余恩兩人正想說話,卻被晨曦搖手制止,示意他們讓克雷莫繼續(xù)說下去。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當時謎海外圍群島還遠沒有現(xiàn)在的氣候,只有零散的奴隸販子以之作為販賣人口的中轉據點,憑著年輕氣盛時的愚昧無知,我也走上了成為奴隸販子的犯罪道路。那時我們的船隊本打算到大陸上接應一批人口奴隸,但剛離開藏身處,便遭到謎海鄰國海軍的圍攻,對方是有備而來,而我們則是倉促應戰(zhàn),后果可想而知了。我們輸得很慘,但并沒有輕易認輸,就像現(xiàn)在我們進入謎海內核以躲避敵人的追擊一樣,當時的我也是這么做的。我們的船只被環(huán)流所影響,離外圍海域越來越遠,最后來到了神秘無名島上。”

克雷莫的神情專注,陷入到身臨其境的回憶中去。

“我們的船只擱淺了,為了在島嶼上生存下去,我們幸存的人們不得不從島上搜尋食物,尋找修復船只的材料。也就在這時,我們發(fā)現(xiàn)了遠處的環(huán)形高塔。那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尖塔,其周邊的環(huán)形區(qū)域,仿若星球的軌道一般環(huán)繞著尖塔,我們將它稱為環(huán)形高塔。環(huán)形高塔雖然是黯然失色,但我卻知道它仍有生機。那一定是神明留下的遺跡。我們都興奮了,決意去那里一探究竟!但島上叢林茂盛,道路難尋,在補給難以長期維持的情況下,我們最終放棄了。唉,真的是很可惜,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對神的追尋是如此接近,但仍是失之交臂了。但受到這件事的激勵,你們永遠都猜不到,只用了短短的五天時間,五天!我們便齊心協(xié)力地修好了船只,并最終離開了神秘島嶼。”

恩里克短暫打斷道:“不是我置疑你所說事實的真?zhèn)巍D悴⑽凑嬲拷鞘裁喘h(huán)形尖塔,為何卻這么狂熱的將它當作什么神明的遺跡?更何況我們知道‘神’一類的事物,往往是虛無縹緲,它甚至可能代表著一些隱晦的含義......”

克雷莫道:“你不相信,是因為你并沒有親眼所見。當你真正見到那環(huán)形高塔時,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那種驚為天人,前所未有的的感受,我永遠都忘不了。我意識到自己猶如滄海一粟,不值一提,只想拼命地靠近環(huán)形高塔,去瞻仰,去跪伏。我想這就是人類內心對強大未知的渴望心理,當遇到無上的存在時,你便會想去了解,去探尋。如果不是神,又有誰會造出環(huán)形高塔這樣的神跡呢?”

人的觀念一旦形成,便很容易變得根深蒂固,就像克雷莫認為有“神”存在一樣。真龍很難在短時間內,通過質疑來改變他原先的看法。

余承男道:“這會否是古時某一時期的建筑遺跡?我們都知道,在人類艱難的發(fā)展歷程里,尚有許多我們未曾了解的塵封之謎。”

克雷莫想也不想的搖頭反對:“余先生,事實證明了我們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在離開神秘無名島之后,我和我當時的同伴們都拼命的想要挖掘其中的奧秘,我們被財富沖昏了頭腦,甚至想要將環(huán)形高塔作為考古遺跡來大賺一筆,但最終對神明的敬畏之心,令我們打消了這個念頭。在積蓄了一定的財富后,我開始暗中招募一些專家學者,并將我所掌握的資料交給他們,讓他們作為研究。但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也是我心安理得的結論:環(huán)形高塔,絕不是人類造出來的,只有至高無上的神明,方有造出這種事物的能力!”

“時過境遷,當初和我一樣了解事情真相的同伴們,都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離開人世,最后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為了不讓這秘密在大腦中褪色消失,于是冒險到內核海域繪制了神秘無名島周邊海域的地圖,有一次我又離那座島嶼很接近了,但最終我還是放棄了登陸探索的想法。因為那時我已經成為了謎海群島中實力強勁的軍閥之一,我不能再冒著失去地位與財富的風險了。”

“正當我都要把這個秘密徹底的遺忘之際,你們出現(xiàn)了。我想人生就是這樣離奇,往往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xiàn)轉折。時隔多年之后,我仍踏在了前往神秘無名島的路上,甚至有可能再次見到環(huán)形高塔。”

全程靜默不語的晨曦,正在思考著克雷莫經歷與謎海空間波動的關聯(lián)性。

神秘無名島上處處透著秘密,勾起人們對未解之謎強烈的探索沖動。但晨曦必須從理性出發(fā),來做出有利于真龍行動的判斷。島上關于環(huán)形高塔的事情,克雷莫理應說的是實話。他說話時的語氣,神情都是真情投入的。但這仍未能夠說明環(huán)形高塔與謎海空間波動有關,畢竟十多年前,門之領域的失序崩潰尚未開始,不太可能影響到謎海區(qū)域。綜合當前所有情報來看,感應到的空間波動根源所在地就在神秘無名島上,或許可以將環(huán)形高塔作為一個重點目標來進行調查。

就在真龍還在消化克雷莫這段往事經歷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韓梅面色凝重地環(huán)視眾人,說道:“先將考古的問題放一放,我們恐怕遇到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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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快了,這已經是錘頭號速度的極限。”衛(wèi)子秦一邊掃視著身前的操作界面,一邊說道。錘頭號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衛(wèi)子秦既著急,同時又帶有無可奈何的語氣,因為人人都是感同身受,處在前所未有的壓力之下。

作為觀察員的肖平讀數道:“目標距離我們還有一千米。”雷達反饋界面上的大紅點,正義較快的速度靠近錘頭號。這個非比尋常的敵人在兩小時前便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韌力,鎖定錘頭號作為目標后,便緊緊跟攝在后,饒是以韓梅等人豐富的駕駛技術,仍是無法甩開對方。更教人吃驚的是,敵方的速度時快時慢,總能采取最短的路徑來不住縮小與錘頭號的差距。

余承男攬著身體顫抖,有些陷入恐慌的麗莎,在這樣的茫茫大海之上,一旦遭遇突發(fā)的危險變故,后果幾乎是無法想象的。即便是身懷兩大龍魂的力量,余承男仍生出無助的脆弱感,皆因對未來的情況感到一片模糊,謎海仿若一個不可戰(zhàn)勝的對手,正在不住地摧毀著他們所有人在大海上唯一的棲身之所錘頭號。

窗外風雨呼號,海浪翻滾,暴風雨的到來令天氣變得惡劣起來,這也是錘頭號逐漸被敵人拉近距離的主要原因。敵人的速度基本是無懼環(huán)境影響的,而錘頭號則必須在驚濤駭浪下做出一個又一個關乎生死的選擇,雙方的處境不可同日而語。現(xiàn)在真龍一行的目標是神秘無名島,那里是離他們最近的“陸地”了,海上惡劣的天氣處境對錘頭號而言非常危險,以后者的堅固也無法在謎海里一直抗御大自然的天威,必須立即在陸地上站穩(wěn)陣腳,同時緊追在后的敵人則是一個極不穩(wěn)定的定時炸彈,已經快到了引爆的時候。

“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該死的,它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這家伙究竟是什么!”肖平大聲示警。從生命探測儀上反饋回的信息來看,敵人身上產生著大量的熱能反應表示其應是某種“生命體”的存在。

韓梅表情嚴峻,轉向身旁的羅曼曼道:“投放誘餌機器人,能吸引它的注意力就更好,不行的話也能為我們爭取些時間。”羅曼曼大聲應是,摁下了發(fā)射誘餌機器人的按鍵,這是錘頭號上唯一的寶貴資源,是能令錘頭號保持戰(zhàn)術優(yōu)勢的極佳裝備,但現(xiàn)在卻不得不使用了。眾人都明白,在這樣極端的天氣條件下使用誘餌機器人,想回收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雷達上的敵對目標在投放誘餌機器人后終于在三百米的方向開外停留并轉向朝誘餌機器人追去。眾人長吁一口氣,能集中精力去應對天氣,至少比分心注意這未知敵人要好得多,只要能抵達神秘無名島,他們便有緩沖休息的機會。

“不對!”一直閉目以精神力量感知敵人存在的晨曦驀地睜開雙眼,“它還在附近!”其他人仍在錯愕之際,余承男和恩里克已經感覺不妙,他們對晨曦的能力是絕對信任的,晨曦的話正代表著最危險的情況即將降臨,兩人連忙提神戒備。

一直負責偵察監(jiān)視的肖平愕然道:“可是誘餌機器人仍有信息傳回,敵人的蹤跡一直在它的感知范圍內......咦!”肖平難以置信的道:“這怎么可能!它消失了,里雷達上失去了它的蹤跡!”

韓梅凝重的道:“它竟能干擾我們的雷達探測系統(tǒng),我們失去了敵人的目標!”

晨曦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它來了,小心!”

眾人還未從晨曦的示警中反應過來時,錘頭號仿若被一股巨力從后推動般,失去平衡地往前急沖,撞上拍擊而來的海浪,在兩股力量的相互作用下,如斷線風箏般地甩向遠方。“嗶”的一聲,紅點重新在雷達上顯現(xiàn)出來,其位置距離表示錘頭號的中心方位非常接近。眾人好不容易地從劇震中回過神來,又要頭皮發(fā)麻地接受著可怕的事實。

克雷莫強忍著天旋地轉的暈眩,開聲提醒道:“這里離神秘無名島已經很近了,無論如何都要想方法靠近那里,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事實上克雷莫的提議是非常正確的,要知道即便沒有未知敵人的追擊,僅是惡劣的暴風雨天氣也足以令錘頭號船毀人亡,只有陸地環(huán)境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陸地上,他們至少有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來與敵人周旋,但在風暴洶涌的大海上,是支撐不了多久的。克雷莫希望眾人能堅持原定的正確目標,不要因敵人的出現(xiàn)而改變計劃。

雷達的紅點再次移動到中心位置。

衛(wèi)子秦大喝一聲:“坐穩(wěn)了!”生死關頭的刺激之下,衛(wèi)子秦展現(xiàn)出其對錘頭號穩(wěn)定的把控力,多渦輪全力運轉,令錘頭號以靈活的角度成功地從拍擊而至的巨浪下穿行而過,海水對錘頭號的影響降至了最低,在保證了機動性的同時也令速度不減,成功拉開了與后方敵人的距離。

“隆”的一聲巨響,未知“生命體”破海而出,其波及的范圍正好是錘頭號剛剛行駛過的地方,可見剛剛的時間是多么的緊急。這時仍在繼續(xù)誘敵任務的誘餌機器人從“生命體”前方掠過,透過其內置的攝像頭,眾人終于依稀看清了這龐然大物的真面目。

這可怕的大海巨獸,猶如從謎海中拔地而起的一座山峰一般,其龐大的身形上大多分布著凹凸不平的疙瘩狀物體,令人感覺粗糙與煩躁。兩顆燈籠般閃耀著黃色光芒的大眼在暴風雨造成的模糊視野中,形如兩團攝人心神的鬼火般飄浮不定。從其巨大身軀上延伸出的七八條觸手,粗壯有力,怪異的紋絡在其皮肉表層若隱若現(xiàn)地閃動著,所有的觸手在身形的有力帶動下,攪動著風雨海浪,令海水變得更加翻滾不定。從整體的身形來看,它有些像章魚的形狀,但張開的血盆大口里所布滿的銳利尖齒無疑又顯露出其狂猛野性的攻擊特性。強大的力量與兇狠狂暴的特性是其最可怕的武器,足以撕裂及毀滅一切。

“老天爺啊!”皮特身不由主地將臉貼靠在錘頭號的窗口旁,“這究竟是什么怪物?”巨獸帶來的震撼力,令他仿佛忘記了身處的危險處境,情難自禁地想要飽攬這可怕生物的全貌。克雷莫是另一個受到震動最大的人,恐怕在他的生命歷程里,眼前的狂怒海獸足以持平環(huán)形尖塔帶來的震撼,只不知哪件事物更占上風一些?其余人反應不一,但大多都為這從大海中突然現(xiàn)出身來的不速之客感到驚懼,即使是余承男與恩里克兩個擁有龍魂力量的超凡戰(zhàn)士,也生出坐立難安的不適感,畢竟在這樣的形勢下,他們很難發(fā)揮出龍魂的力量來變身為神龍。

晨曦緩緩道:“這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任何一種門之生物了。我能感受到的,是它身上充盈著的門之力量,以及它本身蘊含的狂怒。”

驚人的水浪從錘頭號右側襲來,狂怒海獸的一只觸手此時重拍海面,意圖以海浪的水勢來阻擋錘頭號的前進,不過卻是慢了一步,被錘頭號靈巧的躲避開來。狂怒海獸放棄了以觸手纏敵的想法,巨大的身形沒入水中,消失在翻滾的海面之上。謎海又回復至只有大自然做主的風云天氣。

錘頭號還算平穩(wěn)地駛過一段海面,已經能依稀看見神秘無名島的輪廓。若在風平浪靜的情況之下,這段航程并不算困難,然而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下,錘頭號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對本身的能耗非常大。環(huán)流是另一個因素,為了避免被這些詭異的海底漩渦吸入其中,錘頭號不時要做出改變方向的舉動,采取繞行的方式躲避環(huán)流,使得錘頭號離神秘無名島的距離好像總也拉近不了一般。

傳感器傳來敵對物體接近的警報聲,狂怒海獸再度接近錘頭號,它的速度快得驚人。海水沖天噴射,狂怒海獸的龐大軀體猶如炮彈一般從海面破出,十多只粗大的觸手并攏一處,在其笨重卻又不失靈活軀體的扭轉下,不片刻間橫過與錘頭號間隔海面,朝著下方正在左右規(guī)避的錘頭號重重落去。這時真龍一行人方才明白了這巨型生物為何能在短時間內猛地提升自己速度,原來是采取了這種拋物線投射的方式,令自己的軀體能脫離海水阻力的影響,最大限度地借由落水后的沖擊勢頭,加速在海面上的行進。狂怒海獸落水的瞬間,仿佛謎海也感受到其澎湃的怒意,洶涌的海水形成層層滾浪,差點讓錘頭號又要失去平衡。但幸運的是臨近神秘無名島附近的海水區(qū)域,已經不再像先前海域上那樣的激涌,令錘頭號有驚無險地躲過狂怒海獸落水的波及。

觸手齊動,狂怒海獸牽動著巨大的水流席卷而至,它的速度仍然很快,并且很快就要追上錘頭號,一旦在觸手可及的攻擊范圍之內,狂怒海獸可輕而易舉的摧毀錘頭號這在驚濤駭浪中無助穿行的小扁舟。一船一獸,在這狂風暴雨大作的謎海里展開這緊張至極的追逐,這不具力量對比雙方,都在竭盡全力地達成自己的目標,盡展大自然里弱肉強食的規(guī)律法則。

從錘頭號內部的角度來看,狂怒海獸的觸手最近只離船體十多米之近,一旦后者發(fā)動攻擊,錘頭號只有葬身海底的悲慘結局。狂怒海獸當然不會放過這吞噬食物的絕佳機會,身形轉動下,處在它本身一側的風雨都被其身軀所擋,錘頭號再感覺不到風雨吹打,取而代之的是狂怒海獸所帶來的毀滅性壓力。謎海仿若成為了后者肆意打鬧的樂園,海浪在其面前變得軟弱無力,即便是加上暴風雨這樣大自然最具威力的“援兵”,依然只能“臣服”在海獸咆哮與狂怒之中。

本欲撞翻錘頭號的狂怒海獸突然身形一滯,而即將到口的“食物”錘頭號則在一個打轉后,開足馬力迅速拉開與它的距離。原來錘頭號以自己為餌,巧妙地將狂怒海獸引誘至環(huán)流當中,受到環(huán)流巨大吸引力的牽扯,狂怒海獸一時之間也難以脫身其中。不過這對錘頭號而言也險至極點,一旦拿捏不準對環(huán)流引力的把控,自身也會被卷入其中,難逃被牽引吞沒的噩運。意料之中地,狂怒海獸果然有掙脫環(huán)流牽引的能力,它的觸手迅速張開起來,激蕩海水的同時,抗衡著環(huán)流的引力,并逐漸將身軀移出環(huán)流中心的方位。誘餌機器人于此時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在靠近狂怒海獸的同時,自爆開來,強烈的電流混合著海水,對狂怒海獸形成了打擊,盡管這力量微不足道,但仍為錘頭號爭取到了十分寶貴的逃亡時間。

狂怒海獸發(fā)出不甘的怪叫聲,整個謎海都好像震顫了起來,尖銳煩躁的音聲令錘頭號內的眾人也是不堪忍受。但最關鍵的時刻終于到來,人人都已經準備好承受最猛烈的沖擊,能不能逃到神秘無名島上就在此一舉了。

在眾人驚心觸目的關注下,狂怒海獸掙脫了謎海環(huán)流,正準備故技重施地利用拋物投射的方式以錘頭號作為落點砸擊。好在這時錘頭號也終于等來了關鍵的時機。

衛(wèi)子秦狂喝一聲:“大家抓穩(wěn)了,我們走!”錘頭號內的眾人雖然處在天旋地轉的顛簸環(huán)境下,但人人咬牙堅持,是生是死,就看接下來的了。

錘頭號以火箭般的突破速度,趕到了一個即將生成的海浪“頂端”,暴風雨呼號的鳴奏曲此時終于攀上高潮部分,再度生成短暫的驚濤駭浪。錘頭號被海浪高高托起的同時,狂怒海獸正好炸彈般地落入錘頭號原先的位置,雙方短暫的錯位,決定了這場弱肉強食追逐的成敗。

海浪的生命來到最巔峰,然后力量逐漸減弱,錘頭號借著海嘯拍擊的推送,乘風破浪地離開海面高高拋起,越過最后一段危險的水域,拋向神秘無名島之上。什么狂怒海獸,謎海,暴風雨......危險暫時遠離了。錘頭號在神秘無名島的灘頭上翻滾著,在撞到一塊兀立島上的大石后終于止住勢頭,重重地落在地上。

沒人能想到,這座隱含秘密的島嶼,竟成為了阻隔大海兇險的邊線,令錘頭號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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