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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與過去的記憶(4)

她最后一次見到唐毅,是在前年小學同學邱婷的婚禮上,唐毅帶著他的女朋友來參加,幾個小學同學聚在那里說笑,他的笑聲最大聲。將近5年未見,他早已褪去了當年的稚氣,身材挺拔,還有那依舊好看的臉。

朱小潔當時拉著沈思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沒想到他卻領著他女朋友走到了朱小潔跟前。

朱小潔永遠忘不了他當時的眼神,他看著朱小潔,帶著莫名深意,欲說還休的感覺,又有那么一絲的亮光,可臉上卻帶著客氣疏遠的笑。他端著酒杯,沖他女朋友說,“這是當年我們班最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樣,不錯吧。喏,朱小潔,這是我女朋友。你說你是不是該后悔了呢?”他其實有點醉了,分明是借酒耍賴,嘴角嬉皮笑臉的。

沈思在一旁想說什么,被朱小潔攔住了,朱小潔默默地從桌上拿起了一杯倒得滿滿的酒,嘴角也是疏遠刻意地笑,“挺好看的,等著你的結婚喜帖。”然后一飲而盡。

記得當時不知是朱小潔看花了眼,還是他真的流淚了,眼角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在局外人看來,這只不過是酒桌上的客套,但是卻對他們兩人來說,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離別。

那次酒宴上,沈思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停地敬酒喝酒。

朱小潔沒醉,沈思倒醉了,扶她回家的時候,沈思嘴里喃喃自語著,也把她多年來隱藏得極深的秘密給不經意地流露了出來。

朱小潔早就知道了,以唐毅的個性,如果女孩子對他沒有意思,他不會主動給人家寫情書的。他一直是被動的,高傲的,卻惟獨對朱小潔小心翼翼。這或許是一物降一物吧。

沈思喝醉了,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她指著朱小潔不客氣地說道,“朱小潔,你說你憑什么,憑什么從小到大老師疼你,同學擁護你,唐毅死心塌地喜歡你,甚至我媽都夸你好呢?”

朱小潔攔了輛計程車,將她塞了進去,沈思又委屈地哭了起來,“憑什么啊?為什么唐毅對你念念不忘,為什么他對你那么好,你不原諒他,為什么啊?!”

她哭她鬧,朱小潔倒也冷靜,安撫著,然后對司機說了地址,計程車快速地開上了二環。

朱小潔輕輕摸著她的頭,“傻丫頭,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這一輩子,所有的好運都用完了。你不同,你現在,以后都會幸福的。”

是的,朱小潔所有的好運氣都在高二的時候用完了。那年母親得了癌癥,煎熬著治病,沒幾年就帶著病痛的痛苦離開人世;那年她的父親毅然決然地離家,在外養起了小三,最后組建了新的家庭;那年她和唐毅分手,從此她的人生就像是顛倒了過來,不再是公主了;而她現在,更像一個飄零的葉子,隨風吹著,無根無著落。夜深人靜的時候,風刮著,偌大的房子顯得空曠且薄涼。

她有什么好運氣,不過是幼年時,父親疼母親愛,老師疼同學愛,當然還有唐毅。只是,最終她什么都失去了。和唐毅一起的五年,是她最美好的歲月,兩個人從懵懂無知的小孩,走入青春期,經歷了悸動躁動不安的青春年少,最終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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