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胖了，沒法跳舞，要失業的。”她聽得出來他語氣里的嘲諷，但還是笑著說。

“你很缺錢嗎？”曾經的顧寒煙根本不知道錢是什么，小的時候有顧氏，長大了，有他，可他忘了，現在她只有她自己。

“今時不同往昔，我哪還有資格一直那么任性下去。”她說這話的時候，眼里略過一絲無奈。

顧寒煙心想，話題剛好轉到這，似乎博得了一點點同情了，如果現在提出讓他放過姐姐，會不會有一點點機會？

她的若有所思，在何辰飛眼里卻誤以為在暗自神傷。

“你……”何辰飛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下去。他想問，你過得好不好，工作有多累，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可是驕傲如他，這種話怎么可能會問出口。

顧寒煙深吸了口氣，切入了話題：“對了，你的孩子長得真可愛。”

當她說到孩子的時候，他眼睛轉了轉，果然，她誤會了。

“我那天，真的沒有想要利用她，只是她摔倒了，我剛好在。”顧寒煙很誠懇地看著他。

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額頭，若有所思。

呼吸漸漸有些緊繃，她正鼓起勇氣接近那個乞求，抱著一絲希望，興許他會同意：“其實，今天，我約你出來……”

話還沒講完，顧寒煙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莫平川’來電。她驚了一下，趕緊伸手按掉了電話。

這一系列動作，包括來電的那個名字，何辰飛都盡收眼底，她為什么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為什么不能當著他的面接那個男人的電話，莫名的怒火浮上心頭。

顧寒煙故作平靜的看了一眼何辰飛，繼續說：“關于我姐姐的事，能不能……”

“不能！”這兩個字，說得那么堅決不留情面。

顧寒煙有些輕顫，但還是開口問道：“為什么？是報復嗎？”

何辰飛聽到她說的那兩個字，怒火攻心，但他沖著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報復？對啊，我怎么沒想到，之前，我也一直在想，我為什么不放過你，你今天倒是提醒了我！我正好該跟你們姐妹倆學一學，如何報復！”

顧寒煙深吸了一口氣，一室的僵持讓她背后涼出了一身冷汗，她咬了咬嘴唇，鼓起最后一絲勇氣：“何辰飛，過去的事，誰對誰錯已經算不清楚了，可是，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她真的被判刑，撇開危在旦夕的顧氏，我連唯一的親人都要失去了，我知道我的請求很無理很過分，你能不能就當是可憐我，放她一馬？”

“夠了，顧寒煙，如果要跟我算，確實這輩子都算不清，我對你如何，你捫心自問，你當年可以那么忍心對我，那我如今為什么要對你留情？還有，你最好記清楚，現在我對你早就沒有當年所謂的感情，你別企圖再拿過去讓我同情你，你不是很有能耐，你可以去找莫平川，說不定，他可以幫你姐求個情，量刑的時候減個刑什么的。”

顧寒煙沒想到他會用莫平川來嘲諷自己，嘴唇已經被咬得泛白，看來她該死心了，何辰飛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寵她的男人了：“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說完，顧寒煙起身快步離開，壓抑已久的眼淚終于滑了下來。

轉身，要比眼淚快，這樣就算輸得徹底，也還留得一絲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