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河邊,激戰正酣。
帝隱在天帝的強大攻勢下,居然不敗下風,這讓在一旁觀戰的東岳大帝和閻帝驚訝不已,不過帝隱心中清楚,和天帝一對一,雖說可以力求不敗,但也絕不會勝,而現在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
稍微一個疏忽,天帝那強大的紫色烈焰如狂龍般朝帝隱撲面而去,帝隱連忙集中精神,雙手合十,蹲下身子,緊接著將雙掌按向地面,就看到一陣沖天的光柱將他包圍起來,并擋住了天帝的攻擊。
“這人著實厲害,法術修為早已臻破大乘之境,你看出他是什么來歷了嗎?”閻帝問東岳大帝道。
東岳大帝也是搖了搖頭道:“他的周身被法術結界籠罩的結結實實,我還真看不出他的本來面目。”
此刻,在光柱中間的帝隱思索道:“第一次和天帝交手,果然非同凡響,現在的我不宜硬拼,東岳大帝和閻帝雖未出手,但也是一大隱患,此刻我決不能處于被動,不然這半日時光我恐怕是撐不下來。”
篤定了思緒,帝隱松開雙掌,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自己的身體,天帝的紫色火焰只是緊緊圍繞著帝隱的身體卻靠不到他,在縫隙間,帝隱的身形突然消失,那團火焰不再受到風力的牽引,瞬間縮成一團,迸發出強烈的爆炸聲,整個天界都不禁為之一顫。
等到帝隱再次現出身形的時候,只看到他已經來到弱水邊上的決堤旁,嘴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天帝一看到此,立馬大呼道:“不好!”
話音剛落,就聽到砰的一聲,帝隱一陣猛烈的攻擊直接打在了決堤上,那決堤在這雷霆萬鈞的攻勢下,漸漸裂了開來。
這弱水本是九幽地府魂往彼岸之水,世間任何東西都不能漂浮在上面,若真讓它流入天界,后果不堪設想,幸好東岳大帝和閻帝知曉其中利害,不等天帝發話,他們二人就已經施展出畢生修為,只見一青一紫兩道光芒落下,仿佛墻壁一般,擋住了弱水的流出,天帝見此,終于松了一口氣。
于此同時,在天界的另外一處,饕餮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肆無忌憚,只是天界眾神也并非吃素的,他們以往只是覺得對付饕餮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此刻卻完全不一樣,因為饕餮已經威脅到了他們。
饕餮雖然兇猛弒殺,卻也不傻,它和眾神交手,知道吃虧,身上已然多了幾處暗傷,時間一久,它也就變的聰明了,不再選擇和眼前的這些神明硬碰硬,而是能躲則躲,看準時機就給天界一點破壞,饕餮這般做法,著實讓眾神無奈。
弱水河畔的帝隱,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想道:“時間就快到了,我也該離開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那些腐朽的秩序就讓我來改變吧!”
時間正在一點一點消失,離寒冬日食之日也是越來越近。
話說郉天一人獨自離開千音坊之后,走在路上,遇到了成湯和妺喜。
“真是出乎意料,沒想到你居然會出現在這里。”郉天說道。
妺喜看著郉天,她知道郉天在故作輕松,認識郉天將近十年,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愿意將自己心中的苦吐露出來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是一個有味道的男人,一個背負著故事的男人,只是這個故事顯得有些蒼涼。
“我是趁著大王今日不在,特意跑出來的,畢竟聽說自己最好的姐妹出了事,心里實在放心不下。”妺喜說道。
“牡丹能有你這樣的姐妹,她也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對了,你最近在宮里過的怎么樣?”郉天問道。
妺喜的臉上閃過一絲郁郁的神色,她嘆氣道:“大王對我很好,只是那種過分的好卻讓我承受不起,哎,也許他若冷落我我會更好受些吧!”
一旁的成湯說道:“如今大王聽信讒臣,不問國事,一心只想著怎樣取樂,更甚的是他居然聽進趙梁的話,修建了酒池肉林。”
成湯說完不禁搖頭嘆息,一臉無奈的神色,郉天疑惑的問道:“何謂酒池肉林?”
“在王宮之中,大王命人在一片森林之中挖出一個長寬約莫五丈,深一丈的大池子,里面倒進天下美酒,在周圍的樹木之上掛滿了各種動物的肉,專門供自己以及大臣享受,為了追尋刺激,他竟然命大臣跳入那酒池之中,已有不少大臣醉死于里面,哎!”成湯悲憤地說到。
“天下大勢,此刻已經分崩離析,也正是各路英雄輩出的年代,成湯兄,你也并非池中之物,為了天下蒼生,你也該有所行動了。”郉天說道。
這時,成湯的面色突現傷感道:“若不至此,我真的不愿那一天的到來。”
郉天明白,不到迫于無奈,成湯絕不是一個逆臣,而此刻的郉天,心中也是有萬般苦楚,一旁的妺喜看的出來。
“刑天大哥,牡丹一定會好起來的,在這夏都之中,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需說一聲,我必定幫到底。”
“謝了,丫頭。”郉天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但突然發現根本說不出口,因為在妺喜決定代替牡丹入宮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欠了她一份很大的人情,這并不是只言片語就能還清的,于是郉天干脆沒有說出口,只是沖她笑了笑,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夜色已深,成湯已經陪同妺喜離開,獨自留下郉天一人在黑暗的街道上黯然,直到回到自己落腳的地方,他又恢復了往日的表情,那超然脫俗的自己。
雖然已經很晚,但在百花客棧的大廳之中,燭光搖曳著羽師曼妙的身影,郉天笑了笑說道。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那你呢,為何每日這般晚回來。”
晃動的燭光讓大廳之中忽明忽暗,郉天那略微苦澀的表情一閃而過,縱使短暫,卻還是逃不過羽師的眼睛,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惱怒。
“這么多年了,你一點都沒變,所有的苦自己一個放在心中,永遠都不愿讓別人知曉,難道連我都不能為你分擔哪怕是一點點的心事嗎?”
郉天明白,他懂羽師對自己的感情,曾幾何時,她也曾將那份愛擺在自己的面前,只是當知道自己依然心系韶華仙子的時候,她就將那份愛深埋在心中,不愿說出,只是默默守著郉天,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求,只要能在郉天的身邊就足夠了,郉天也一直為此愧疚,他甚至痛恨自己為什么不能痛快說出來,也許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對于這個一直追隨自己的女子,自己還是存在一絲愛的,只是因為自己不敢承認罷了,這也是郉天內心深處的矛盾。
“好了,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郉天說完就背對著羽師,準備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未邁出步伐,一雙溫暖的雙手已經從背后緊緊抱著郉天的胸膛,熾熱的胸口緊緊貼著郉天的后背,羽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的眼眶之中終于劃過了幾滴眼淚,這么多年,她一直裝作無所謂,多年的情感此刻傾瀉而出。
“求求你,不要再這樣壓抑著自己了,每次看到你這樣,我的心都會莫名的痛,我不敢奢求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分擔你心中的痛苦,如果你累了,我也只是希望我能成為你緩解倦意的港灣,不要繼續將一切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了,我怕,我怕終有一天你會承受不住。”
郉天默默閉上雙眼,輕緩了口氣,感受這片刻的溫暖,他清楚地感覺到羽師的感情,那份細膩的感情猶如溪水一般綿綿不絕。
不知過了多久,羽師收回了自己的雙手,并拭干自己的淚痕,“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說,我認識的郉天應該是天界豪邁的英雄,從來不會被小事所困,我去睡了,也許,沒有多少好日子可睡了。”
大廳之中,就剩下郉天一人,他的內心在感嘆,感嘆一些無奈。
生命中總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就算你能力再強也無任何用處。
深夜的寒風,吹過這個季節,白色的風霜不停染白大地,蒼涼的嘆歌感慨世事無常,唯一沒有改變的只有穿梭如箭的光陰。
自郉天一行人來到夏都已有將近半年時間,這些日子以來,郉天并沒有閑著,他自從通過閻帝知道牡丹少了一魂之后,便數次只身前往帝隱的住處,尋找那一魂的下落,他以為帝隱會將它藏在王宮某個隱秘的角落,只是當他尋遍整個王宮,卻依然不見那魂的半點蹤跡,每次前往,每次失望,郉天的心都有些亂了。
夜黑,風高,月明,星稀,墨府,后院,假山,石洞。
石洞之中,墨家三大長老坐鎮三個方向,在他們中央,一道白色的光芒漂浮在中央,那正是鬼幻從牡丹體內取走的一魂,此刻三大長老則張開結界守著這縷魂。
黑暗中,鬼幻突然出現,他陰沉說道:“辛苦幾位長老了,幫我守著這件重要的東西,今天我將要取走它。”
三位長老并沒有因為鬼幻的到來而睜開眼睛,只是其中一位老者回答道:“既然如此,使者取走便是,那我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鬼幻知道這三個老家伙并不是從心底尊重自己,他們不過是畏懼自己,當初自己將牡丹的魂帶來之時,他們就已經很不悅了,不過鬼幻才不會管這些,他只需要墨家的服從而已,但是看到別人對自己這般不敬他還是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的惱火。
“這個任務你們算是完成了,但是接下來你們將會要完成更加艱難的任務,今夜牡丹我將帶走,明日郉天他們必定知曉,到時候你們墨家必須傾盡全力阻擋住他們,只不過那個時候墨筱也在人群中,不知道你們下不下的了手。”
三大長老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心中十分不悅,他們只是回答道:“只要是帝隱大人的命令,墨家必定遵守,只是希望帝隱大人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好。”
“約定?”鬼幻大笑道:“你們有什么資格說這個,不過你們放心,你們人類爭奪的這點名利在帝隱大人的眼中,不過是過眼云煙,他會滿足你們這點虛榮心的。”
鬼幻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令人討厭的味道,石洞密室之內,在最里邊的角落處,一處暗門突然打開,墨家的門主墨天成走了出來。
“三位長老,你說我們先祖當初和帝隱締結契約真的應該嗎?”
三位張老同時陷入了沉默,他們不敢批判自己的祖先,自大夏建國之初,本有兩大家族負責君王的祭祀,一個是墨家,而另外一個則是七星園,當年兩大勢力對峙,而七星園則隱隱更勝一籌,直到一百多年之前,帝隱突然出現,許下誓約,只要他能幫助墨家坐上第一祭祀大官的位置,墨家以后就必須聽從他的命令,墨家的祖先答應了,這個約定一直到現在都沒被打破,只因墨家的歷任門主都知道如今他們雖表面風光,實際上一直受帝隱任意擺布,墨家不想永遠如此,于是一直希望墨家可以培養出一個可以和帝隱抗衡的人物,只可惜就算如墨玉這般的天才,也無法戰勝帝隱,家族只能繼續屈從。
“門主,我們都知道你心中說不出的苦,只可惜家族幾百口人的性命活生生在那,我們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
“正是因為家族的命運,我才無法抉擇,但現在我更加擔心的是塵兒,他的性格如魔一般,真到了那時候,只希望他能對筱兒手下留情吧。”
“門主,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我們之間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不要因為我的面子而顧及什么。”
說話的老者繼續說道:“少門主并不適合繼任門主的位置,他的性格陰晴不定,甚至有些冷漠無情,若門主之位到他的手中,恐怕整個家族的命運就將陷入危機了。”
“哎,我又何嘗不知呢!若玉兒還在的話,我本希望它能制約住塵兒的,只是現在是不可能了,難道上天真的要亡我墨家嗎?”
“門主不必如此,我們三人守著墨家已有百余年,絕不會看著墨家滅亡的。”
“三位長老鞠躬盡瘁,我墨天成無以為報,我承諾你們,只要是墨家子孫,必須以三位馬首是瞻。”
“門主嚴重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該怎么布置鬼幻剛才交待的任務?”
“這件事情還請三位保密,不要讓門中其他人知道,最重要的是盡量不能讓塵兒知道,我真的不想他和筱兒在那種情況下相遇。”
“我們明白,這個就請門主放心,明天不若就讓我們三人前去吧!”
墨天成沉思一番后說道:“我必須親自前往。”
寒星閃耀著夏朝的都城,在帝隱的住處,鬼幻盤膝坐于地面上,在他前方的空中牡丹的魂在漂浮著,帝隱在破壞弱水之堤后已經回來,此刻也正在這個房間之內,鬼女和鬼月在他身后各站一邊,他們正緊緊盯著鬼幻。
空中的一縷魂忽明忽暗,不停閃爍,只見鬼幻的雙掌之上漸漸閃現出一抹幽冥色的火焰,逐漸變的悠遠深長,最終飛向空中的那縷魂,當兩道光芒接觸的時候,空中頓時散發出一股異樣的光芒和聲響,像是深淵靈魂的吶喊。
“魂之主,請迅速回到你的歸處,這里的英靈在向你召喚。”鬼幻念著咒語。
千音坊中,本來已經熟睡的牡丹忽然睜開眼睛,只是眼神之中竟隱隱散發著詭異的幽冥之色,她像失了神智一般,自顧自離開了這里,往鬼幻召喚的地方前去,過了凌晨的黑夜顯得格外的冷清,皇城之內,牡丹一路走過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守衛,想來是帝隱都已經安排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鬼女,神女之淚有把握嗎?”帝隱問道。
“放心,我已經弄清楚了,刑天手中持有的是半枚神女之淚,而另外一半就在洛水河畔神女石像之中,只不過神女石像當年被施加了封印,前些時日我已經在一旁布下散靈陣,只要等到明日的正午,封印的靈力就會被散靈陣消失殆盡,而那時日食也將出現,只不過這一日時間不能有任何人破壞那散靈陣,否則會前功盡棄,因此我和你必須先前往守住那散靈陣,等到今天天一亮,刑天恐怕就會知道牡丹失蹤的消息了。”
帝隱略微沉思后說道:“鬼幻,你帶領四神殿留下擋住刑天他們,我和鬼女以及鬼月先前往。”
“帝隱大人,還請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這次我還請了墨家的人前來,絕對可以抵擋住刑天他們一行人。”
“這樣最好。”帝隱嘆了口氣道:“終于到尾聲了,看看誰能笑道最后吧!”
東鏡之地,現在終于重新成為了一片安詳的土地。
本還在沉眠的天狐,白澤的母親忽然睜開眼,雙眼之中露出一絲恐懼,她看到了未來,令人恐懼的未來,神女出世,天降洪流,八荒混沌,自九幽冥府之中流向人間,大地之上萬物哀鳴,陷入了無盡的虛無。
白澤被她的母親驚醒了,她問道:“母親,怎么了?”
“人間即將陷入劫難了,澤兒,趕快通知刑天,決不能讓神女之淚和神女之心在日食之日相逢,不然一切都將萬劫不復。”
宿命的齒輪已經轉到一個節點,人間的未來究竟掌握在誰的手中。
夏都之內,天剛剛亮,就傳來一個消息,千音坊的第一琴女瑤琴失蹤了,不知去向,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刑天的耳中。
“看來定是帝隱搞得鬼。”羅隱說道。
“沒時間了,我們趕緊前往看看吧!”羽師說道。
刑天點頭答應,直接拜別老板娘,讓她幫忙通知成湯自己已然離去的消息,之后簡單收拾一番就離開了。
他們首先來到了千音坊,到了那里,就發現傳言果然是真的,牡丹鎮的失蹤了,而且沒有任何人知曉她的行蹤。
刑天和星塵來到牡丹住的房間,環顧了下四周,一切整潔如新,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刑天說道:“星塵,這下看你的了。”
星塵點了點頭,來到床前,只見他口中默念咒語,一只如同螢火蟲的亮點在床上飛舞了兩圈后就停了下來,星塵說道:“它已經聞出了氣味,知曉牡丹的去處了。”
知曉后,幾人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跟著那螢火后面一路追隨,果然不出刑天他們的預料,這件事情和帝隱脫不了關系,因為螢火將它們帶到了帝隱居住的地方。
這個時候,刑天也不管這里是不是王族的領地,在他的心中,牡丹才是至關重要的,他帶著自己的兄弟們一路往王宮的大門走去,這時,幾個衛兵上來攔住他們道:“你們是何人?怎膽敢闖王宮重地,識相的速速離去,不然想走都走不了了。”
幾個衛兵話剛說完,就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依然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覺得腦袋一下子變的十分沉重,緊接著就都倒了下去,原來這一切都是星塵搞的鬼。
走入王宮的大門,左轉繞過一處花園,那里就是帝隱的住處,這時,有無數的士兵涌了過來,試圖擋住刑天他們的步伐,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
只見石闕一拳砸向地面,地面瞬間裂開數道裂紋,并產生強烈的晃動,仿佛地震一般,那些士兵站不住腳跟,都是搖搖晃晃,刑天并不想傷這些士兵的生命,于是向筱使了個眼色,筱立馬明白,在眾多士兵面前,筱揮動衣袖,只見一道五彩的屏障張開,擋住了那些士兵的去路。
帝隱居住的宮殿矗立在他們的眼前,大殿的門口一道幽暗的身影飄了出來,那人正是鬼幻。
“沒想到你們來的這么快,只不過你們就算到了這里也沒用了,因為你們將無法離開這里。”
“牡丹在哪里?”刑天認真的問道。
“想知道她的下落,你們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就在這時,星塵身邊的螢火忽然往宮墻外的一個方向飛去,他看到后說道:“奇怪,難道說牡丹姑娘已經不在這里了。”
刑天聽到星塵的話,也是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后暗中思考道:“這里已經是帝隱的住處了,就算他修為再高,我距離他這般近,也應該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了,但是我在這里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氣息,再加上星塵剛才的話,看來牡丹果真已經不在這里了。”篤定思緒,刑天立馬做出了決定。
“我們離開這里,趕緊讓星塵的螢火帶路,一定要找到牡丹。”
鬼幻陰沉笑道:“你們將這里當做哪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為了你們,我可是精心準備了很多有趣的節目。”
可惜刑天是真的沒有時間和他在這里消耗,只見他身體輕輕一躍,就飛向空中,其余人緊隨其后。
“都說了,不會讓你們輕易離開的。”鬼幻說完只見他右手一揮,天空的上方突然飄滿金黃色的沙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晶瑩的光,如夢似幻,雖是沙子,卻像水一般輕柔。
“黃泉沙華!”刑天一眼就認出了鬼幻發出的東西,這乃是黃泉泉底的沙之精華,擁有迷幻世間眾生之能,鬼幻此刻用在這就是想擋住他們。
突現的漫天黃沙,讓眾人迷失了方向,在黃泉沙華之中,除了刑天和羽師修為卓絕可以抵擋之外,其他人在這之中好像看到了眾生之相,自己的過往種種,都在其中浮現了出來,喜怒哀樂,生死無常,內心不自覺就被這些景象吸引了。
羽師看著周圍的一切,然后對刑天說道:“黃泉沙華,沒想到這鬼幻居然來自地府,而且地位絕對不低。”
“不錯,半年前我見到過閻帝,閻帝跟我提過一點關于鬼幻的事情,他的實力本可以勝任十殿閻君,只可惜他的性格太乖戾,喜怒無常,經常將逝者的魂魄玩弄于鼓掌之上,這才沒讓他擔任十殿閻君,鬼幻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冥界,后來不知怎的就跟了帝隱。”
“現在已經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必須盡快打破這黃泉沙華,羅隱他們畢竟是凡人之軀,在這里面恐怕撐不了太久。”羽師擔心的說道,只因這黃泉沙華最易侵蝕的就是人類。
“曼珠沙華,碧落黃泉,看來我們兩在此間也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刑天一說完身上就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毫不遜色于這黃泉沙華的顏色,羽師見狀,也是運起自身修為,一股淡藍色圣潔的光輝映襯著金色,在整個空間中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只聽刑天一聲大喝,頓時在這黃泉沙華的中央掀起一股巨大的風浪,席卷著整個空間,黃泉沙華在這強大風浪的牽引下,竟漸漸退散了開去。
鬼幻施展這黃泉沙華本意就是想留住刑天他們一段時間,但是他沒想到刑天和羽師會這么快就破了這黃泉沙華,很快,天空再次變的清澈,羅隱他們的身形漸漸顯現了出來。
仿佛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羅隱,星塵,筱,石闕竟感覺身體稍稍有些疲憊。
打破黃泉沙華,刑天一個箭步,就躍上了王宮的城墻,其余幾人也要走的時候,鬼幻突然大聲命令道:“四神殿,攔住他們!”
話音剛落,大殿深處,突然閃出四道身影,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只是此刻,前面的刑天和羽師已然離去,最后面的石闕和羅隱轉過身來,擋住了那四道身影的攻勢,同時羅隱說道:“星塵,筱,你們兩快追上刑天,這里有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形勢危急,容不得多想,星塵和筱都未回頭,只聽到背后羅隱的聲音,來不及多做思考,兩人就離開了。
等到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羅隱和星塵看清了對面四人,當看到中間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時,羅隱一下子就怔住了,因為他看到了昆侖。
此刻的昆侖也看到了羅隱,他本來空洞無神的眼睛突然泛起一絲微光,嘴中輕聲說道:“小九!”
“魑竟然說話了!”四神殿中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四神殿,魑魅魍魎,除了魅,其余三人都已經見過面了,剛才說話的,正是那名叫做魅的女子。
這時魍說道:“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魑殺人向來不會有感情,但是上次遇到對面的那人卻手下留情,并未出手,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羈絆。”
羅隱此刻千言萬語藏在心間,竟然有些說不出來,昆侖,那是一個充滿了悲傷故事的男人,他沒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在別人眼中,他就是一個神智殘缺的人,但是在羅隱的心中,昆侖是一個極其善良的人,只是不懂得表達罷了。
“昆侖師兄,為什么你會在這里,你上次說的他們可以就鳳兒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鳳兒姐姐明明已經去世了,她不可能復活的。”
“不是的,我看到她了,她還在。”昆侖說話有些支支吾吾。
“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魑,趕緊動手,解決眼前的這兩個人。”鬼幻在宮殿上方的臺階上大聲說道。
“不,不,我不能對小九出手,以前約定好的。”昆侖搖著頭輕聲說道。
“你可要知道,那個女人,只有我可以讓她活下去,你要想清楚了。”
這時,一旁的魎說道:“魅,魍,既然魑不愿意動手,我們也不能站著,他們只有兩個人,憑我們絕對可以解決他們。”
“這種戰斗我并不適合出手,我更適應在暗中出手。”魅說道,四神殿中,魅是特殊的存在,平日里她很少露面,她就是為了搜集情報以及執行暗殺任務而存在的,只不過此刻她不愿出手也有她自己的想法,魍一下子就看穿了。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魑的緣故嗎?哼,少你也無所謂!”
說完魍就沖了上去,他選擇了石闕作為對手,魎也沒有猶豫,直接躍到羅隱的跟前。
羅隱笑道:“沒想到又是你,這是我們第二次交手了。”
魎回答道:“只可惜上次在東鏡之地未能分出勝負,這一次你注定竟會敗在我手下。”
羅隱表面雖然輕松,但是心里還是非常謹慎,同時他還將部分精力放在昆侖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魎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羅隱豈敢怠慢,迅速拔出手中長劍,寒光閃過,劍氣如虹,魎不得扭著身子,避開長劍的鋒芒,只是羅隱的劍招如行云流水一般,行到半招,忽然劍身變了個方向,直取魎的腰部。
能夠成為帝隱手下四神殿之一,終究不是泛泛之輩,只聽到魎一聲怒喝,身上真元暴漲,愣是擋住了羅隱的劍招,羅隱見狀,也不硬拼,只是一個轉身,輕輕一躍,就退到一張開外,在魎身體周圍的地面上,留下了爆炸的痕跡,他的衣服,也已經有些狼狽,從剛才的戰斗中,可以看出,羅隱的功力在魎之上。
而另外一邊,石闕和魍的戰斗中,石闕仿佛是一塊無堅不摧的石頭,魍根本沒有辦法近身,因為石闕雖然看起來笨重,但是舞動手中長劍卻是靈活無比,這讓魍苦不堪言。
在他們的后方,昆侖依舊癡癡的陷入混亂之中,他痛苦地自言自語道:“我不能和小九動手,鳳兒告訴我的,但是不動手鳳兒就不能活。”
想著想著昆侖就迷茫了,他忽然雙手抱著頭,蹲了下來,顯得十分痛苦,一旁的魅走了上來,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鬼幻沒想到一個羅隱居然可以讓魑失控,在他認為,四神殿中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就是魑,因為他這一生只為一個女人而活,永遠不會為自己思考,但是此刻,羅隱成了另外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魑,難道你要背叛我,你可要想清楚。”
“鳳兒……小九……鳳兒……”昆侖重復著簡單的話語,整個世界在他的腦海中都亂了。
西域鳳舞,一劍昆侖。
簡簡單單八個字,卻記憶著一段傷心的故事。
已經忘了是多少年前,在西域昆侖山下的一個小鎮上,住著一個孩子,他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將他遺棄了,因為這個孩子不會六歲了還不會說話,甚至連基本的話都聽不懂,仿佛永遠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
他沒有名字,鎮里的人都叫他傻小子。
他確實傻,他不知道錢是什么,不知道怎么和別人說話,也不會懂別人為什么會哭,為什么會笑,他會突然跑去幫助別人,盡管很多時候幫了倒忙,他也會寧愿自己挨餓,將自己僅剩的事物給更需要的人,這一切的一切,讓別人更認定他就是個傻子。
那一年,傻小子九歲,鎮里來了個表演節目的班子,里面有個小女孩,大眼睛,高鼻子,扎著個長長的辮子,雪白的膚色在陽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班子里的大人都叫她鳳兒,傻小子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傻小子。
那一天傻小子看到了鳳兒的舞姿,真的美極了,雖然只是孩子,但鳳兒身上散發出來的美卻能令傻小子也看的癡了。
第二次見面是在一個很冷的夜晚,傻小子又冷又餓,蜷縮在街道的一個角落里,臉色發青,就在這個時候,鳳兒突然出現,拿著兩個熱乎乎的饅頭,送給了傻小子,傻小子想都沒想就全都吃了。
后來幾天,傻小子再也沒有見到過鳳兒,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想見到她,因為鳳兒給過自己最美味的饅頭,后來聽說原來鳳兒前幾天將班主給她出去買班子里用品的錢給花掉了。
傻小子有一天在班子后門看到了鳳兒,她穿的很破,在倒著泔水,傻小子想都沒想,就跑了上去,他看到了鳳兒手臂上的傷痕,只可惜傻小子不會表達感情。
這時班主看到鳳兒和傻小子一起,就上來打罵鳳兒,傻小子不知道班主為什么要打鳳兒,他只知道不能讓鳳兒挨打,就拼命護著鳳兒,自己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傻小子越拼命護著,班主打的越兇,后來傻小子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班主,拉著鳳兒就跑開了,不停地跑,拼命地跑,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從白天一直跑到晚上,直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們兩人倒在了昆侖山下了,傻小子被打的全身都傷了,還堅持帶著鳳兒跑了出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撐不住,暈過去了。
天空無情飄起了大雪,黑夜變的異常寒冷,鳳兒看著暈倒的傻小子,竟然笑了,她呵了一口氣,然后緊緊將傻小子抱在自己的懷中,雪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第二天,昆侖山上走下一老者,白發長須,仙風道骨,他看到被雪覆蓋的兩個孩子,撥開雪,就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緊緊抱著一個小男孩,那老者看了看兩人的情況后不禁嘆息道:“哎,虧得這女孩護著這孩子,再加上他體質較好,只需休養就可好轉,但這女孩子,受了一夜的大寒,五臟六腑皆以虧損,落下了病根,以后怕是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啊!”
最終這位老者將這兩個孩子都帶了回去。原來這位老者就是這昆侖山的主人,長吾老人。
傻小子醒來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鳳兒,只是這個時候的鳳兒卻連站起來都很困難,傻小子真傻,他甚至現在都不明白鳳兒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因為傻,到哪里都被人欺負,昆侖山上,除了長吾老人,其他人都欺負他,傻小子不懂,所以從來不會報復別人,甚至有時候笑笑就過去了。
但是傻小子在某個方面卻時真正的天才,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公平,剝奪了他生活的天賦,卻將它賦予到了某一個方面。
那一日,長吾老人在山頂練劍,傻小子被安排去送飯,來到山頂,看到長吾老人的劍招,傻小子居然眼睛中放出了光芒,就像是一個孩子看到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不自覺間,傻小子就開始模仿起了長吾老人的劍招,一開始長吾老人并未在意,但是時間久了,長吾老人發現傻小子居然每一招都記得絲毫不差,甚至在某些劍招用老的地方,他居然可以自己去改變,讓劍招更加行云流水。
內心驚訝的長吾老人不禁有意試探傻小子的上限,于是加快了速度,結果卻發現自己無論怎么加速,傻小子就像是天生為劍而出生的,每一招,每一式,只要見過,就了然于胸,甚至自己可以彌補劍招之中不完美的地方。
這一方面,傻小子不傻,他就是一個天才。
長吾老人不禁感嘆:“昔日昆侖祖師以長劍縱橫天地,窺探天理,有生之年,創下無數精妙劍招,最終仍無法逾越瓶頸,達到劍之巔峰,含恨而終,沒想到今日竟讓我遇上你這傻小子,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那從今以后你就叫昆侖,劍昆侖,為劍而生。”
至此之后,長吾老人便讓昆侖每日到山頂,悉心傳授,昆侖心無雜念,學起來幾乎沒有任何障礙,五年時光,便將長吾老人的劍法悉數學會。
再過五年,昆侖已然將所有劍法融會貫通,同時更是有自己的創意,昆侖之中,無人再是他對手,就連長吾老人都不禁感嘆,若是單論劍法修為,無人能出其右。
十年的時光,除了劍,昆侖最在意的就是鳳兒,此刻的鳳兒早已出落成一個水靈的大姑娘,只是身體單薄的很,那也是十年前那個夜晚留下的病根,她最喜歡看傻小子在山頂舞劍,而傻小子最喜歡的就是看鳳兒跳舞。
一年后,昆侖山上又迎來了一個六歲的孩子,他叫羅隱,被長吾老人收作第九個徒弟,他是一個孤僻的孩子,不愿和任何人說話,因此大家都不喜歡他,在最受冷落的時候,是鳳兒給這個孩子送食物和衣服,給他講故事,聽他的心事,漸漸地這個小男孩就叫鳳兒姐姐,鳳兒叫他小九,鳳兒喜歡的傻小子當然也喜歡,況且傻小子天性本就善良。
兩年后,長吾老人去世了,他修煉的山頂被列為了禁地,普通弟子不可打擾那里的清凈,為了不讓別人上山頂,門中的長老毀了上山的路。
傻小子失去了庇護,更加受到了大家的排擠,但傻小子卻不以為意,他覺得這里的人都是長吾老人的親人,無論別人對他怎么打罵,他都不會還手,鳳兒也明白他,所以沒有說什么,倒是羅隱,經常為他不平。
羅隱也是一個天才,雖沒有昆侖的資質高,卻比其他師兄厲害,長吾老人死后,他就跟著昆侖學劍。
只不過鳳兒的身體似乎也越來越差了,傻小子不知為何那幾天心情也好不起來了,鳳兒拉著傻小子看遍昆侖的景色,傻小子那幾天也不練劍了,他覺著自己應該陪著鳳兒,昆侖也發現了不對勁。
那日,昆侖山上來了一位游歷天下的旅人,他叫郉天,據說他踏遍天下,只是為了尋找一個人的蹤跡,只可惜一直都未找到,羅隱第一眼見到郉天的時候,就覺得郉天不討厭,因為郉天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神。
三日后,昆侖山上下起了百年難遇的大雪,鳳兒卻拉著傻小子到了山頂,傻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這么冷的天怎么能讓虛弱的鳳兒出去。
昆侖抱著鳳兒使著絕妙的輕功,一路飛到山頂,羅隱本想跟上去,奈何修為不夠,大雪天無法登到山頂,這時郉天出現了,他笑著托著羅隱,輕描淡寫就到了山頂。
那一刻,他們也許看到了世間最美的舞蹈,那是生命燃燒出的美麗,鳳兒在大雪中盡情舞動著身體,白雪紛飛,像精靈般晶瑩剔透,鳳兒就像是純潔的仙女,美的不可方物,郉天在一旁也忍不住贊嘆。
不知多久,鳳兒倒了下去,她真的累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已然讓她的身體掏空,長吾老人在的時候,還能為她續命,如今,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傻小子攀上山頂,已然觸犯了門規,門中的長老和長門都上山來捉拿傻小子,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們也沒忍心出手,一直靜靜站在旁邊。
鳳兒倒下后,門中長輩本想上前,傻小子卻突然拔出長劍,只不過沒有任何殺氣,他在為鳳兒舞劍。
他的劍法已然到了極致,門中任何人都覺著昆侖只是一個傻子,不會有所作為,但是此刻他們老臉通紅,因為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昆侖的劍法,卻發現昆侖的劍法已然高出他們許多。
那一劍的風華,閃耀在昆侖山頂。
大雪哀鳴,昆侖收劍,他抱著鳳兒的身體往山下去了,這一刻,昆侖山的掌門不禁感嘆道:“西域鳳舞,一劍昆侖!”
那一天,郉天對羅隱說道:“小子,看得出你很有天賦,愿不愿意隨我一起浪跡天涯,反正我看你在這過的也不開心。”
羅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昆侖離開后,在一處地方碰上了一個叫帝隱的男子,他一下子看中了昆侖的能力,于是讓鬼幻想法子控制那個男子。
鬼幻一眼就看出昆侖懷中死去女子是關鍵,于是以可以復活這個女子為條件,讓他從今以后都要聽帝隱的吩咐。
生命中最美麗的事情就是有那么一個人出現過,相擁而泣,相視而歡。
時間的軌跡縱橫,昆侖在帝隱的手下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他只知道自己每月可以見鳳兒一面,雖然只是站在很遠的地方,但是對于天生就是傻小子的他,也許足夠了。
只是命運最捉弄人的,就是此刻看見了羅隱。
昆侖絕不會對羅隱出手,因為那是鳳兒最疼愛的弟弟。
鬼幻在一旁,屏氣凝神,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神都洛水河畔,帝隱和鬼女以及鬼月都已到達,牡丹雙目無神的站在他們身后,帝隱此刻正仰視著那神女的石像。
“神女,你的眼淚我就替你收下了,你的悲傷我也不會再讓它出現在這個世上,這個世界對你我來說不就是一個錯誤的存在嗎?這個世界永遠只是美麗的謊言,到處充斥著殺戮,死亡,欺騙,妒忌,不過無所謂了,只要再過一日,一切就都會改變了。”
神女石像四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漂浮著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塊石像,從它們的口中發出四道光芒,緊緊纏繞在石像身上,仔細看去,石像的身上竟隱隱出現幾條裂縫。
而此刻的天界,泛濫的弱水也終于逐漸被控制住,天帝掐指一算,眉頭緊鎖道:“不好!”
天帝連忙抱拳對東岳大帝和閻帝說道:“兩位,三界大劫將至,還請兩位兵分兩路,速速趕往人間,施展封印術,等我封印完饕餮,再去和兩位會和。”
“天帝還請放心,我們必當全力以赴。”說完閻帝和東岳大帝就離開了。
宿命的齒輪終于轉到了最后的篇章,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死亡還是重生,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