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程曉程一直都留在醫(yī)院照顧宋曦，了解到他的病情，她差點想把鄧博文給殺了！什么叫“你去看看他吧”，然后還附贈一枚嘆息？搞得她以為宋曦生了什么重病！有他那么咒人的嗎？
“在想什么？”看她偏著頭氣鼓鼓的臉，宋曦問道。
“還不是小文子……”程曉程意識到不該對宋曦說，及時住了口。
“鄧博文怎么了？”
“沒什么。對了，醫(yī)生說明天你可以出院了。”程曉程將醫(yī)生的話轉(zhuǎn)告給他。
“嗯。”宋曦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看向窗外。
程曉程見了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拿出本書看了起來。
“什么書？”
程曉程抬頭，揚了揚手中的書：“簡愛。”
“能讀一讀嗎？”
讀？她奇怪地看了眼宋曦，也不反駁，輕聲讀了起來。
她的聲音細(xì)細(xì)柔柔的，宋曦閉上眼，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暖洋洋的，加上她輕柔的嗓音和柔和的語調(diào)，他像是河岸上的一塊石頭，而她則是紛揚的蒲葦，輕輕地?fù)徇^。
肖莫看到程曉程喝了口水、揉了揉眼，繼續(xù)看手中的文件，顯得有些疲憊，于是走過去敲了敲她的隔板。
“怎么這么累？沒休息好？”
“這幾天宋曦住院了，我在照顧他。”程曉程笑著說。
“你也不休息一下，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他提醒道，眉頭皺了起來，怎么她還沒告訴宋曦？還是說宋曦根本就不在乎？
“我沒事！”
程曉程拿起水杯去倒水，眼前一黑，天旋地轉(zhuǎn)。肖莫嚇得急忙扶住她。
“還說沒事？你請假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程曉程推開他，“就是有點累而已。”
“不行，走吧！”他拿起她的包和外套，強硬地拉上她就走。
程曉程不再推拒，她確實有些累了，坐上肖莫的車，也沒打個招呼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曉程，到了。”肖莫推醒她。
程曉程一睜開眼就看到她已經(jīng)到了她和宋曦的家。其實早在那次矛盾之后她就自己租了個小屋，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想告訴任何人。反正宋曦應(yīng)該還沒回來，在家休息一會兒應(yīng)該沒事。
在電梯里她又險些暈了過去，肖莫扶住了她，沒再放開。看著她眼底淡淡的青黑色，眼底有抹心疼。
肖莫的眼色她不是看不到，卻只當(dāng)沒看見，任他扶著開了門。
一打開門，就見到宋曦站在門口。
“你不是還有檢查，下午才能出院嗎？”程曉程吃驚地問。
宋曦冷冷地看著被肖莫攙扶著的程曉程。一大早就不見她人影，他知道她八成知道自己要出院所以就躲起來，他這才提前回家，沒想到她給了他這么大的驚喜！不僅茶幾上放著離婚協(xié)議書，她還把肖莫帶回家！他們那么親昵，怕他看不見嗎？！一生氣，忽略了程曉程有些蒼白的臉色。
“你怎么不來醫(yī)院？”
肖莫生氣地看著一臉漠然的宋曦，難道他沒看到曉程已經(jīng)很累了？他努力平靜地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宋曦打斷他的話。
這一句徹底惹怒了肖莫，他放開程曉程，一把揪住宋曦的衣領(lǐng)：“你知道你還讓她沒日沒夜地照顧你？！你究竟有沒有為她想過！”
宋曦仍是一臉冷靜：“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肖莫不再多說，直接揮拳揍了過去，宋曦也是忍了他很久，回?fù)簟?
兩個人打成一團，程曉程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急忙上前去攔住他們。
不知誰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退離了戰(zhàn)斗圈，小腹上傳來了一陣墜痛。
“你們，我肚子好痛……”她捂著肚子，身體漸漸沒力地滑倒。
“程程！”宋曦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小腹疼得她說不出話，只能不停地倒吸涼氣。
“宋曦，快，送她上醫(yī)院！”肖莫當(dāng)機立斷地打開門。
宋曦抱著她上了肖莫的車，一路上他看到程曉程臉色蒼白，額頭大滴大滴的冷汗，裙子上有點點血跡，他不敢多想，只能催促肖莫開快點。
“醫(yī)生，怎么樣？”宋曦見到醫(yī)生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你是她丈夫？”醫(yī)生看了眼宋曦，見他點頭，劈頭蓋臉說了他一頓，“你是怎么當(dāng)丈夫的？不知道孕婦最忌勞累嗎？還好送的及時，只是有些滑胎的跡象，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你的妻子！”
宋曦被醫(yī)生說的孕婦和滑胎驚到，呆呆地問：“你說她，懷孕了？”
“你不知道？懷孕兩個多月了！以后多注意點！”醫(yī)生說完離開了，止不住嘆氣，現(xiàn)在的小年輕，連有孩子都不知道，真是太危險了。
宋曦驚異地看著肖莫：“你知道？”
“你不是說你知道嗎？”
“我……”他以為他問的是他知不知道程程和肖莫的事。
宋曦撇下他，進了病房，坐在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空出一只手摸著她有些蒼白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程曉程醒了過來。
孩子，孩子，她條件反射地躬起身子，捂著自己的肚子。
宋曦見她醒了，忙走過去。
“宋曦，孩子，孩子怎么樣了？”她慌張地問。
宋曦握著她的肩，讓她看著自己的眼，一字一句地說：“沒事，孩子沒事，程程。”
聽到他的話，程曉程安靜了下來，淚水悄然流了下來，宋曦見她凌亂的樣子，心中一痛，有些艱澀地開口：“為什么，程程你懷孕了不告訴我？”
程曉程經(jīng)過一陣擔(dān)心，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聽到宋曦的話，她苦笑，答非所問：“要是你不想離婚你會答應(yīng)？”她以前說過那么多次，哪次他不是輕描淡寫過去的。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喜歡肖莫。”宋曦說了出來。他之前和肖莫談過，才知道，一切不過是誤會。他什么時候這么不相信自己，又愛疑神疑鬼了？
“我怎么會喜歡部長？”程曉程吃驚地看著他。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答應(yīng)離婚。”
“你是說你以為我找到了喜歡的人所以你才會想離婚？”
宋曦點了點頭：“對。”
程曉程沉吟，有些事不問，她永遠(yuǎn)也不會清楚，正如宋曦不問自己就不會知道她和肖莫的事。她強迫自己看著宋曦，不讓自己逃避他的眼：“你喜歡倪嘉嘉嗎？”
倪嘉嘉？難道她……和他想的一樣？
宋曦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程曉程被他嘴角的笑刺痛，想到她他就那么開心？他不回答她也知道結(jié)果了，她難過地別開眼。
“你覺得我喜歡倪嘉嘉？”
宋曦的聲音在病房響起，程曉程氣的夠嗆，這還用問？她要是認(rèn)為他喜歡倪嘉嘉，她會提離婚嗎？
沒等到程曉程的回答，宋曦看著她僵硬的下顎，想到了些什么，笑道：“程程，你愛上我了。”
“誰愛你了！傻子才會愛你！”程曉程生氣地看著宋曦，卻被他眼神里的柔情給怔住。
“那你就是傻子。”他的聲音很輕。
“你……是，我是傻子，明明知道你不愛我還傻傻地留戀你對我的好，甚至喜歡上你……”說著說著，程曉程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眼角流出了淚水。她豁出去了，不就承認(rèn)愛他嘛！有什么了不起！
宋曦原本打算逗逗她，沒想到她這么不經(jīng)逗，嘆了口氣，摟住她不斷顫抖的肩膀，把她的臉押進自己的胸膛。
他的聲音仿佛是從胸膛中傳出來，低低的：“我愛你。”
什么？他有說什么嗎？程曉程抽噎著要掙脫他的懷抱看他，可是宋曦死死地?fù)ё∷豢纤砷_，不讓她看他的臉。
程曉程不再掙扎，靜靜地窩在他的懷里。她的嘴角輕輕揚起，她知道了。
在醫(yī)院住了一兩天，程曉程就出院了，至于那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當(dāng)初早已被宋曦氣得撕了。
宋媽媽雖然對她有些偏見，但是在知道她懷了孩子后認(rèn)為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看著宋曦一副乖孩子的表情站在宋媽媽跟前接受教訓(xùn)，程曉程笑著咬了口蘋果，偏首看向廚房里忙碌的程媽媽，幸福原來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