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疑心傷人
- 天宿絕煞
- 游俠阿七
- 4750字
- 2014-02-25 19:33:38
粟予指著桌上的三幅畫像,認真的再次問道:“你真看清了,剛剛碰到的兩個人是這兩個人?”
茼影自信滿滿的點著頭。
粟予喜上眉梢,盯著那二人的畫像道:“真是天意,這么巧的事讓你給碰到了,他倆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看清楚了?”
茼影搖頭:“我本來想打算跟蹤一下的,可他二人一直看著我,我怕引起懷疑,便先躲了起來,再回頭看時,二人就不見了。”
粟予思索著:在這條街出現(xiàn),是要買什么字畫嗎?
“對了栗姐姐”茼影指著一個人的畫像道:“這個人說自己是‘葉瀾布莊’的少爺。”
粟予歪著頭,所有目光都留在葉起波的畫像上,口中喃喃道:“葉家少爺,那就從他下手,看一下三人到底誰在撒謊。”
“他們?yōu)槭裁匆⒅恪彼谟枰苫蟆?
“我是在街角碰上的”茼影道:“他倆有些古怪,還裝作不認識,其中一個人老是一副有口難開的樣子。”
粟予嘴角上揚,頗有深意的看著茼影;“近來你下山可要注意些,街上的流氓,花花公子不少,你這不諳世事,單純乖巧的模樣可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茼影皺眉:“栗姐姐,什么意思啊?”
粟予笑出了聲,抬起茼影的下巴,滿眼憐愛,嘆息著;“以前身后的小尾巴,如今都這么大了”。
茼影習以為常的別過頭;“你打算什么時候回‘黎泉山’啊?”
“不回去”粟予話里帶著厲色。
茼影乖巧的替她倒杯茶,站在她身后:“翼哥哥他傷口很深,流了好多血。”
粟予切了一聲,沒好氣道:“活該,自己找的。”
茼影搖了搖粟予的肩頭;“我們都還好好的活著不是很好嗎,翼哥哥很關心你的,只是你每次回來都沒給過他好臉色,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給你說話。”
“停吧”這十年來,這樣的話她不知道聽了多少:“你不是那種會從中調(diào)解矛盾的人,我和他之間沒有恨,和他無關,是我的不甘”。
“可是......”茼影還想說,粟予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數(shù)落道:“你處處替他說話,要不是他比你大了將近二十歲,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栗姐姐”茼影嗔氣道。
粟予折起桌上的畫像,一揚手道:“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茼影泄了氣,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栗姐姐‘肆夜人間’的兇手找到了嗎?”
“好像沒有”粟予道:“尸體被‘威遠鏢局’的人帶走了。”
“官府都不調(diào)查嗎?”茼影道。
粟予哼道:“官府?怎么查,這又不是一般的糾紛,江湖仇殺,官府能做的也只是貼張懸賞通告而已。”
茼影腦中浮現(xiàn)一閃而過的畫面,一閑下來就會想;自己心里時時出現(xiàn)的到底是不是真相?
“你這個東西”起波手里拿著玉佩說道:“看上去不怎么樣,還挺值錢的,另一半給誰了,趕緊找回來,價值不菲啊。”
子然沒心思開玩笑,一把奪過緊緊攥在手里,起波還沒反應過來,子然已走遠了,起波快步追上;“你臉色這么嚇人,這玉佩到底是不是你的?”
子然心里十分糾結(jié),他想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可自己現(xiàn)在都不清不楚,要怎么給他們講,這玉佩的主人是誰?和楚府有什么關系?能一分為二的信物想來意義不凡,另一半在誰手里.......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子然整個人都是壓抑的,腦子亂的根本理不出半點頭緒。
在家呆了兩天的程諾內(nèi)心有著波瀾洶涌的鬧騰,只要一閉上眼腦中就是亦天抱著自己的畫面,隨著一陣心悸,臉上一層羞澀,為什么亦天抱著她會覺的好踏實,好高興,好甜.......不斷的問自己;亦天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自己看上了亦天!蒼天啊,莫名臉紅后又程諾又沉浸在想像中傻傻的笑著...........
回到楚府,程諾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亦天,站著的亦天,坐著的亦天,蹲下的亦天,走動的亦天,在程諾眼里都像雨后的彩虹,美妙、喜悅。她依著門框傻傻的注視著。
“......程諾”一聲怒吼程諾回了頭。
暈頭轉(zhuǎn)向隨口應了句“啊”。
龐軒凝眉:“你干嘛呢?我叫你半天了。”
“少爺?shù)娘埐税 饼嬡幹刂氐闹噶酥缸雷印?
程諾一下清醒了,整了整衣服端著飯菜出了廚房。
和亦天的擦肩而過只有短短一息,程諾的心跳卻快了好幾倍,她低著頭,快步的走向前廳。
子然整日都在思索著這個玉佩,程諾的敲門聲使了比平時大兩倍的力氣才引起他的注意。
“進來”子然道。
敲了這么半天才出聲回應,程諾從心底認為他是故意的,心中即便不悅,臉上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放下了飯菜,便打算離開。
“等等”子然道,看著程諾子然神情微妙:“那晚你在朗庭與我相遇,可還看到其他人?”
程諾一皺眉,沉思了一會,轉(zhuǎn)身道:“那晚?您越墻那晚嗎?”
“不準提越墻”子然神色認真。
這樣的反應程諾知道自己猜對了,矢口道:“沒有,就看到你一人。”
“你確定?”子然語氣嚴肅。
程諾心里犯嘀咕;這件事不是說好了嗎,我不提他翻墻,他不說我會武功,今日舊事重提,想干什么?
“真沒有,我抬頭就看到你一人,后來就回了房間”程諾解釋道。
子然心里清楚,有兩點可以確認;一是府中人出府,二是府外人進來。府中會武功的除了自己和蔣毅,知道的就是程諾,可他并沒有那樣的身手。讓子然不安的是,這是知道的,那不知道的呢?第二,那日有府外人進來,自己很有可能被跟蹤了,那問題就出在‘樂笙樓’,說不定在那里被什么人注意了,一路跟蹤到了府上。有那樣身手的人隨在身后,自己是不易察覺到的,重要的是自己也從沒想過會被人跟蹤。
“少爺,少爺.....”程諾漸漸提高聲音喊道。
子然吊著眼皮盯著程諾,趁其不備,猛然起身向其出手,等程諾反應過來時一個拳頭已在她的眼前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凝在腳下,足尖用力劃出了屋外,撞到了身后的花壇。
“唔........”一聲悶響,程諾跪在了地上,滿眼怒火,嘶吼道:“你什么意思?”
子然只是想看一下他的應激反應,卻不想害他撞上花壇,面顯愧意,沖到外面緊張道:“無事吧?”
程諾惱怒;“你撞一個試試”。
二人的動靜引起了府上其他人的注意,蔣毅匆匆來到子然身邊,神色慌張道:“少爺你還好吧?”
看著圍在子然身邊的眾人,程諾更加不憤,斜眼看了他們一眼,起身離開了。
滿腔憤慨的程諾將自己關在了屋里,她輕輕扭動身體,用手撫摸發(fā)疼的后背,面容難受,口中低吟了幾聲。
蔣毅隨后追到后院,將止血化瘀的藥交給了亦天。
亦天一路小跑來到舍房:“程諾,你開一下門,快點。”
那么大的撞擊程諾感覺自己的后背一定會有很大的淤青,她撐著腰,盡量平息情緒,緩緩道:“你等會吧,我現(xiàn)在疼的緊。”
“那還不趕緊開門,我替你上藥”門外的亦天有些急促。
程諾努力直著背,用手托著腰慢慢的走向門邊,看到程諾僵硬的模樣,亦天竟覺得滑稽可笑,強忍著笑意,扶著她坐到了桌邊。
“你干嘛笑”程諾腦蛋一動不動,眼睛撇向亦天質(zhì)問道。
“我.......沒有”亦天壓著聲音回應。
程諾提高音調(diào);“你明明就有”。
亦天徹底投降,擺著手:“好、好、好,我不該笑,你哪兒疼啊?”
程諾摸著后背:“啊,這里都疼。”
亦天起身,上了門栓和關了窗戶。
“衣服脫了”亦天道。
程諾半張著嘴,有些莫名的緊張,耳根有些微微紅毅然道:“......不用。”
“不上藥等下要腫起來了,非得等到大夫來了才滿意”話是好意,可程諾怎么聽出有點威脅的意思。
她慢慢的解開腰帶,身體僵硬的連胳膊也打不過彎來,一往后扯后背就生疼,她試了好幾次,疼的直咧嘴,懊惱小聲道:“....我.....我脫不下來。”
亦天扭頭側(cè)身坐著,雙手駕于程諾肩上,向后緩緩退去了她的外衣,身體離的好近,兩頸相交時,亦天在她耳邊呼出的氣,頓時令程諾呼吸加重,心跳加速。亦天緩緩從下撩起她的中衣,雪白的肌膚上一片紅紅的印記上面還有幾道血痕,亦天拿著藥膏輕輕的涂于紅腫的地方,松松垮垮的外衣隨意搭在程諾的臂彎處,涼涼的藥膏加上亦天輕柔的動作,程諾仿佛真的感覺不到痛了,她身體猛然一顫,亦天柔聲道:“這里很疼嗎?我輕一點”。
程諾搖著頭:“涼涼的,這個藥挺舒服的,你.......涂完了嗎”?
“馬上,你再忍著點”亦天道。
溫柔的動作,細膩的觸感,程諾慢慢的平復著自己的氣息。亦天輕輕的吹著氣,輕柔的氣息打在傷口上,程諾立即放下自己的衣服。
“你先等一下,這個藥還沒干,會沾到衣服上的”亦天道。
“沒事......涂上去就好了,你趕緊把門打開吧”程諾道。
“你和少爺怎么回事”亦天邊起身邊說道:“好端端的怎么會撞到背部。”
程諾氣的咬牙:“我哪知道,他抬手就要打我,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來躲,一時收不住力道......撞到了花壇。”
亦天不解:“他為什么要打你?”
“我早說了他不正常,自己越墻還怕別人知道,肯定在外邊惹了什么是非,叫別人給盯上了”程諾一副義憤難平的神色。
“你....為什么這么講”?亦天道。
“他問我”程諾嘗試著起身:“啊,啊,疼,那夜是否還看到其他人,我碰到他的時候正巧他從外邊進來,府中的人我還能不知道,那肯定就是府外的人,他那夜鬼鬼祟祟的,還不讓別人知道他去了哪,肯定有問題。”
亦天直直的盯著程諾,先前覺得她是有些小聰明,沒想到還是會看出一些事情的本質(zhì)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淡淡道:“少爺?shù)氖挛覀兙凸懿恢耍愫蟊车挠偾嘁┤兆硬拍芟氯ィ@些天你就做些輕巧的活,出力的我來做。”
程諾抿著嘴,靜靜的和亦天對視,含情脈脈的眼神,絲毫藏不住涌出來的情意,全然一副‘你真好’的眼神。
“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程諾問道。
“不找了,說不定什么時候自己就跑出來了”亦天道。
程諾:“什么東西,我可以幫你,就這么大的地方,肯定好找。”
亦天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怎么”程諾道:“該不會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吧,嗯。”
程諾狐疑的眼神讓亦天哭笑不得:“亂講,也行,我畫給你。”亦天拿起桌上的紙筆,一會就畫好了。程諾偏著腦蛋左看看,右看看,是個什么東西她還猜不出,就覺得亦天的筆法順暢,畫功了得,這東西的細節(jié)被畫的一清二楚。
子然決定要再去一次‘樂笙樓’,他要看這一次還有沒有人跟蹤,找起波其琛一起當然是最好,可他二人不會武功,若真遇上打家劫舍的惡人,怕是會連累到二人,找蔣毅的話那日自己的行蹤就會暴露,權(quán)衡之下,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前往,方法嘛,自然和上次一樣,夜黑無人,越墻出府!
子然用困乏為由打發(fā)走了所有人,并囑咐無事不要來打擾,夜臨,寂靜,院中的燭火相繼撲滅,戌時過半,子然悄悄出門,趁四下無人之際,越墻出了府。
道路兩旁漆黑安靜,上了‘合’橋才慢慢有指路的燈籠,高低不一的懸掛空中,南橋街陸陸續(xù)續(xù)有三兩為群的人不斷出現(xiàn),使了個小聰明,他這次不直接走南橋街,而是繞道走‘民巷街’。
昏暗狹窄的街道顯得格外壓抑,子然一踏進去便生出莫名的心慌,除了‘迎君樓’還燭火通明外,整條街都死氣沉沉的。子然隨著前面的亮光加快了腳步,站在整條街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踹了口氣,他在心里計劃著,如何在‘樂笙樓’里應對可能會發(fā)生的狀況,他回頭看向店里,來回跑堂的店小二和幾人圍坐的推杯換盞,竟讓他內(nèi)心生出一絲平靜,他收回余光時臉上一驚,直直的走了過去。
“是你啊”子然意外道。
聞言抬頭的人愣了一下,眼神泛著迷茫,眼前的人在哪見過,確又一時想不起來。
子然看出了對方的心思,連嘖幾聲:“我啊,那日在街上一起救孩子的那個”,子然拿拇指反指著自己看著對方,眼睛都不愿眨,滿臉期待的讓對方早些認出自己。
少年定睛一看,面上明顯放下了防備,連連點頭,也感到意外:“是你啊。”
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子然不客氣的坐到了邊上,緊握的玉佩也順手放到了桌上。
“你住在這里啊,太巧了,我們又遇上”子然有些喜悅。
少年也覺得有些緣分:“公子也來住店?”
“恩.....”子然擺手:“.......隨便溜達一下。”
少爺移開目光,停在了那塊玉佩上。
“上次走的急,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子然道。
少年深邃的眸子直直看著子然,朗聲道:“時尤念。”
“好別致的名字”子然小聲的念了幾聲:“尤念,尤念”。
尤念道:“公子可是有事在身?”
子然雖感到意外,但又覺的可以松口氣,不能和熟人講,和陌生人倒是可以傾訴一下:“是遇到了一些毫無頭緒的事。”
“沒辦好事,不好和主子交代”尤念道。
子然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主子?什么交代?”
尤念挑眉看向桌上的玉佩,子然腦中轟隆一聲炸響,眼神透著冷峻,急聲道:“你見過這個?”
幾句話尤念便心中了然,泰然自若道:“這東西不是你的吧?”
子然捏著玉佩,懸在尤念面前,嚴肅道:“你當真見過這個東西!”尤念不慌不忙的樣子,漠然間子然覺得自己可以不用去‘樂笙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