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黑暗吞噬了整個大地,沒有一點生的氣息,腿腳已經跑不動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在路邊,路燈的光昏暗的照著凄涼,坐在那里沉思,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找不到庾瞬,我回憶著,想著,是否錯過了某個地方——籃球場,那個第一次遇見庾瞬的籃球場,由于興奮給予我動力,于是穿過無人的街頭巷末,走過偏僻的地方,終于在遠處就可以聽見籃球的聲音,我停下腳步,開始一步一步的靠近,走進籃球場,看著那么專注打球地他,庾瞬也許這是你自己的最后一場籃球了,所以我懂,你要好好的打,甚至你想要融進它的身體,我知道你有多么不舍,你有多么無奈,你有多么痛苦,但請你不要對生活失望,請在那邊好好的生活。
“庾瞬,你真的一定要離開嗎?”站在原地,空蕩的籃球場突然靜止了,只有籃球掉在地上無人理會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它的主人,愣在原地,我為什么這么問,為什么脫口而出為難他,只想在給自己一次機會嗎?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希望親口聽到他的答案嗎?
“軒言,對不起——!”他背對著我,沒有轉身,而我一步一步靠近他,因為我想——看清他的臉。
“我不責備你離開,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迸c他并肩,看到他疲憊的側臉,心在糾痛,請不要這樣,庾瞬,好久都沒有看見你陽光般的笑容了。
庾瞬自述:你為什么還是找到我,為什么你不好好的過生日,看著你額頭被汗水浸濕的劉海,你一定找了不少地方吧!夜這么深,你一個女孩子,大街小巷,海邊郊外的亂跑,有多危險,我真不敢想要是出什么事了,該怎么辦,傻丫頭,回去吧!拜托你別理我,不敢看見你,因為只要看到你,我怕,我怕我剛剛下定的決心會動搖。
“離開之后,你一定要忘記我,去尋找那份真正屬于你的真愛,你一定要開心面對未來的日子,我,伊軒言,也會忘記辛庾瞬,在我的記憶里,不會再有辛庾瞬三個字,我要努力的過只屬于我自己的生活,沒有辛庾瞬的日子,伊軒言也會過得很幸福。”轉身,邁出離開你的第一步,再見了庾瞬一步,二步,三步.....庾瞬,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但只有這樣你才可以放心離開,對不起,庾瞬,漸漸遠離的背影,庾瞬眼角的淚止不住的流下,他飛快的跑過去,倔強的抱住,那弱小的肩膀,一個擁抱,詮釋了好多,告別了好多,流下的卻很少,時間卻段,因此要緊緊抓住,短暫的幸福,我轉過身,投入庾瞬的懷里,我們彼此貪婪這短暫的幸福。
........
當清晨的陽光射進屋子,看似和諧的一天又到來了,但每個人心中的陰霾不是靠陽光洗滌,而是另一個人的心。
睜開睡意朦朧的眼,卻發現自己在庾瞬的房間里,迅速的從床上坐起來,房間里空無一人,想起昨晚的情景,大腦神經瞬間緊繃,庾瞬呢?從床上下來,那張靜靜地的躺在桌子上的白色信紙,似乎等待有人打開它,不用拆開,我也懂,它的出現,已經詮釋了所有,但是那是庾瞬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我怎么會不理會呢?打開信,上面大大的三個字,“對不起”,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已經受傷的心,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撫平的。
軒言,我走了,我離開了這個城市,去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家,我聽你的話,完完全全忘記你,去尋找異國那屬于我的“真愛”,你也一定要把我忘記,像你昨晚說的一樣,努力的過只屬于你的生活,曾經你答應過我,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勇敢面對,不要輕易落淚,不要輕易悲傷,不要輕易放棄,在以后的日子里,要永遠開心,幸福,要永遠敞開心懷的大笑,要永遠永遠幸福,你發過誓要快樂,要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做到,這是你唯一可以為我做的事,所以一定做到最好,行嗎?
庾瞬再見
信從指尖滑落,奪門而出,坐車直奔機場,一路上讓司機師傅闖了好幾個紅燈,終于,當到達機場時,我飛奔下車,一路跑著,尋找著,庾瞬你這算什么,要走就干脆點,留什么信,上面全是不舍,有本事你別讓我看出來啊!我雖然嘴上說讓你走,可是你知道的,我心里有多么不舍,說什么讓我幸??鞓?,沒有你的日子,幸福是什么東西??!
“辛庾瞬,你在哪兒?”喧鬧的大廳里,我像瘋子一樣東跑西撞的喊著,但是聲音還是被吞噬了,沒有方向的尋找,在整個大廳里亂竄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我們從此結束,害怕失去你。
庾瞬已經辦好了所有出國的手續,站在排隊的長龍里,他也被人群淹沒,當然一點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軒言正在瘋狂的尋找他,他以為我應該還在房間默默忍受失去,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眼看前面的人一個個的進去,馬上就該自己了,困惑的心,有時,他好想放棄一切跟軒言在一起,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行,他狠狠的咬著下唇,閉上眼邁前一步,那一步的邁出,代表他放棄了這里的一切,在這個城市里的所有回憶和那個他深愛的放不下的伊軒言。
我依舊在大廳尋找著,尋找著已經離開的庾瞬,注定要離開的人,在最后一定會離開,辛庾瞬,原來轉了一圈,最后還是回到原地,真的守候我的人,也不是你,經歷再多又有什么用,真心相愛又有什么用,我們還不是任命運擺布的傀儡,注定是傀儡的宿命,受命運的折磨。
從機場出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面對眼前這個城市,我茫然了,庾瞬走了,自己就失去方向嗎?心一下子平靜了,靜靜地思想定格,腦子里空白一片,只是一直走,一直走,現在的我不想看見熟悉的人,不想走進喧鬧的街,來到后灘,望著海,它好平靜,比我的心還靜,為何此刻海風如此刺骨,倒在沙灘上,淚水沿著側臉流下,從來沒有想過我會一個人,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把我丟下,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唯一一個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的人,可是,我錯了,“辛庾瞬,為什么要這樣,如果真的不是注定要相守的人,那為什么要讓我們經歷那么多,為什么要在我確定你就是我這輩子要堅守到底的幸福時,命運就跟我開玩笑?!笔謾C震動不止,沒有力氣去接,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他們大概都已經知道庾瞬離開的消息了吧!不想聽到別人的關心,因為在那些話語中會聽到你的名字。
“我做不到一個人好好的生活,沒有你的日子,一個人要怎么幸福,難道單翼天使也可以翱翔嗎?”
......
醫院里。
韓梓躺在病床上,頭上粒粒冷汗冒出來,看起來又開始痛了,不過沒有被誰發現,她始終忍著不出聲,病床前的歐諾,低著頭沉默,憬南靠著墻,看著歐諾,不知在想著什么,禹眜依著窗,看著夕陽西下,晚霞的余光刺痛了他的眼,看來大家都知道庾瞬走了的消息。
禹眜右手的電話逐漸由亮變暗。
“她還是不接嗎?”歐諾瞅著禹眜,聲音很輕。
“嗯!這家伙是不是偷偷躲在哪里傷心了?!?
禹眜自述:伊軒言,你這傻瓜,干嘛一個人偷偷傷心呢!我的肩膀可以給你依靠,無論多久都行,為什么要一個人面對傷心呢?
“禹眜!”韓梓用了很大力氣,叫出來,她現在真的很痛。
“啊!”抬起頭望著韓梓。
“去‘戀上我吧’吧!我想,那丫頭一定又躲在角落里喝酒了。”韓梓知道這是我受傷后的習慣。
“那我去找她!”說著,禹眜就直奔出去。
“禹眜,干嘛去??!”出門就遇見,去取藥的凌晨。
“我去找軒言。”聲音留在走廊,人早已不見蹤影。
推開門走進病床,空氣有點靜,是很靜,有點死寂。
“韓梓,來喝藥了?!绷璩孔叩巾n梓面前,看著臉色蒼白,汗珠滿頭的韓梓,他急忙放下藥。
“怎么是不是又痛了,我去叫醫生。”
“別!”韓梓拉著凌晨的手,但卻沒有一點力氣,“快給我喝藥,喝了就會沒事的?!?
這時,歐諾和憬南也都焦急地望著韓梓,看著那么痛苦的她,他們卻無能為力。顫抖的雙手,端著杯子,卻在半空中,從手中滑落,灑在了白色的被單上,而喝藥的主人還愣在半空,發呆著望著黑色的液體,這時,某一個身影迅速跑開,直奔醫生的辦公室。
歐諾安慰著韓梓,可是看著直冒冷汗的韓梓,她不知道,韓梓到底哪里痛,她也不知道要怎樣分擔她的痛,只是著急的流下了眼淚。
又是一次站在死亡邊緣,又是一次焦急地救治,眼前白色的身影來去匆匆。
“‘戀上我吧’,就是這里了?!庇肀u走進之后,在人堆里面尋找軒言,“這樣的場合,這家伙居然一個人在這里,多么危險,辛庾瞬,如果你知道她現在這樣,你不會擔心嗎?你會不會就回到她身邊,守護她呢?”禹眜每個角落都不放過,一個一個的找,最后在那個燈光最黑暗的地方,有一個女孩獨自喝著好多酒,不用質疑,禹眜跑過去。
“夏禹眜——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你是來找我的嗎?”我邊喝酒邊問他。
一個大手緊握著我拿杯子的手,阻止我喝酒的動作,雖然我懂這是對我好,但是此刻的心情,由不得我理智。
“放開——!夏禹眜,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管我,要不然我不敢,確定一會兒發瘋了會不會傷害到你。”
“你不要這樣子可以嗎?辛庾瞬已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為他這樣子,值得嗎?”
“我沒有為他,我只是心情不好,為我自己?!眾Z過就被,繼續喝。
“夠了啦!你不要再這樣子了?”禹眜看到沒有阻止住,焦急地吵到。
“我哪樣子了,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那好啊!你走呀!我又沒讓你在這看著我,走??!”這樣子傷害一個關心我的人,我的心比他還痛,夏禹眜請不要怪我,你走吧!要不然我真的會傷害到你的。
“我是不會走的,這樣子把你一個丟在這里很危險的,軒言,你跟我回去吧!”
“丟在這里——哼!沒關系的,反正我被丟習慣了,多你一個也無所謂,丟!慕然丟下我找紫苑了,凌晨丟下我遇見了韓梓,我以為辛庾瞬是不會丟下我一個的,我以為他就是可以和我一直走下去的人,我以為我的愛情在經歷過那么多挫折之后會幸福,可是我錯了!你走吧!丟下我一個吧!我就是注定扮演被拋棄的角色的?!?
又一次想奪過杯子直接灌下去,可是那個大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和手中的杯子,看著他堅定的樣子,我的手不再掙扎,另一只手直接拿起瓶子往嘴里灌,看到這一幕,禹眜傻眼了,呆呆的望著我,那只手也漸漸收了回去,一杯接一杯,眼角淚水被黑暗淹沒,只是不停的喝,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個夏禹眜,似乎好像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看到我如此墜落,夏禹眜實在忍不住,又一次阻止我。
“夠了!別在折磨你自己了。”
“我沒有折磨自己??!我在享受呢!享受失去,享受丟棄,享受麻醉......”
“不要再這樣了,可以嗎?你的堅強,你的理智都到哪里去了?”
“對,我就是不堅強,沒有理智,但這一切又跟你什么關系,你走??!”
“當然有關系??!”沉默幾秒之后,“難道你現在還看不到我嗎?沒有了辛庾瞬,你還是看不到我嗎?”
“對,我看不到你,即使沒有辛庾瞬,我也看不到你。”禹眜,對不起,請不要再逼我,不要再說下去,請你快點離開,請不要理我。
“你醒醒吧!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夏禹眜,你不看也不行。”他雙手捧著我的臉,可是在我眼里他有好多個頭,“至少我不像辛庾瞬一樣,把你一個人丟下,永遠都不會?!?
禹眜自述:我希望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我希望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我希望你能讓我分擔你的痛苦,可是為什么,你根本就不讓我靠近你,為什么要故意離我那么遠,從今以后,沒有辛庾瞬的日子里,你還有我。
“住口,庾瞬沒有丟下我,他沒有,他會回來的,會回來找我的,夏禹眜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的庾瞬,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要我,他也是被迫無奈的,只可以我埋怨他,但是你不能那樣說他?!?
突然眼前黑漆漆一片,模糊中,聽見禹眜喊我的名字,但是沒有力氣答應他,應該是醉倒過去了吧!辛庾瞬,沒有你的日子里,我真的無法好好過下去,我承諾的話,做不到了,請就讓我這樣消沉下去吧!
如果下一個黎明,還是看不到你的臉,那我寧愿這樣一直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