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殘花敗枝的畫面
- 傷影殤城
- 文若離
- 3906字
- 2015-06-06 17:15:02
南宮燼躺在母親墳墓旁邊的草地上,望著一望透明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媽媽的臉。他媽媽的墳墓建在郊區的山頂上,他知道媽媽一定想看著這座城市,看著自己的兒子和那個讓她付出一切的辛如風,所以他把她埋葬在俯視這座城市的山頂,山下是一片美極了的玫瑰林。
燼看起來還沒有恢復最近一連串的不幸帶來的打擊,表情還是那樣的憔悴,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現實里那些復雜的關系,只想靜靜的躺在媽媽身邊,陪著她和她一起逃避現實里的殘酷。
......
歐諾這些天也變得憔悴不堪,她看著燼一天天那樣消沉心里非常痛。今天一大早就要去看燼,今天是周末我和庾瞬也約好一起去看燼的。
走進別墅,大廳里黑白相間的葬禮布置,整棟大房子里就看到保姆一人,我們喊著燼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應,空蕩的大房子里顯得那樣冷清,沒有一絲溫暖。我們走進燼的房間,里面整整齊齊像是好久都沒有人進來一樣。
“軒言,燼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歐諾眼里藏不住的慌張。
“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我的聲音也些顫抖,我無法保證什么只是鎮定自己來安慰歐諾。此時,外面庾瞬喊了一聲,隨著聲音我和歐諾趕到燼媽媽的房間。
房間里狼藉一片,倒在地上的木匣子,桌子上的照片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滿地的信紙和躺在臺燈下的日記本。我們慢慢地踏進房間,想知道到底發生什么事情。庾瞬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照片上的那個年輕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親,那么那個女人是誰?
這照片怎么會在這里?滿腹的疑惑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環顧四周想要尋找問題的答案。頓時,他發現了躺在臺燈下的日記本,他只走過去翻開那本日記本。
“喂!你干嘛,那是人家的隱私。”我跑到他跟前,用手合住了那日記本,放回臺燈下。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為什么會和我爸爸那么親密的照片?還有,這照片為什么,為什么會在這兒,這一切跟南宮燼的媽媽有什么關系呢?”看著庾瞬著急的樣子,我沒有再阻止他,雖然那樣做的是錯,但是那些事畢竟和他有關,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回頭看看門口的歐諾,他的雙眼一直盯著桌子上的照片,并一步一步的靠近它。她看著那張大人的照片,不敢相信的眼神“這是辛飛的媽媽,對,這個女人是辛飛的媽媽?”
“辛飛!”庾瞬聽到歐諾的話不由得回頭,重復著那個名字“辛飛,他是誰?”
“他是歐諾的青梅竹馬,不過現在歐諾已經找不到他了。”-我
“這是為什么?辛飛媽媽的照片為什么在這里?”-歐諾
看著歐諾也不清楚真相,庾瞬又低頭繼續看著那本日記。
“這一切的一切又跟燼有什么關系呢?”-歐諾
突然,歐諾像發現了什么,撥開了上面那張大人的照片。這時,我才發現下面還壓著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上兩張天真無邪的笑臉,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是兩個小孩子。”我無意的發現歐諾的眼里,已經積滿了淚水。她緊緊地盯著那張照片雙手在顫抖,看著歐諾反常的舉動。
“歐諾,你怎么了,你怎么在發抖!是不是生病了。”
“不!那是--不...”
“什么啊!”
“那是,那是飛飛,不可能,這照片為什么會在燼的家中。”-歐諾
“你說那個小男孩是辛飛,那-那個女孩不就是你嗎?”
“恩,那是我和辛飛小時候的照片,可是為什么會在這兒?”-歐諾
此刻,歐諾腦子里早已亂成一團,她不能冷靜的去理解,我更是完全沒有頭緒。
“因為辛飛,就是南宮燼,南宮燼就是辛飛。”
辛庾瞬氣憤的扔掉日記本站了起來,他是那么的無奈與痛苦,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庾瞬如此生氣,心里萬分疑惑可是卻忍住沒說。
“真的嗎?真的嗎?”歐諾閃電般的向后退了一步,雖然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結果,但當事情真真正正的發生了,她還是一時無法接受。
“你看這個。”庾瞬撿起那本日記本遞給歐諾“照片上那個女人是辛飛的媽媽,當然也是南宮燼的媽媽。當年,她為了讓辛飛受到高等教育而無奈離開那個小城市,來到現在這個城市,她花了所有積蓄做了整容手術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并且把辛飛名字改成南宮燼。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不被一個人認出來,而那個人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我的爸爸。他,南宮燼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庾瞬說到這時候,那種痛苦的情感終于爆發了,傳染到我“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原來是我,是我搶走了燼的父愛。不可以,怎么會是這樣的。”庾瞬情緒非常激動,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希望他可以冷靜下來。
“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可是我卻搶走了他的一切...”-庾瞬
“這也不能全怪你,你冷近一點。”
在我快要安慰好激動地庾瞬時,歐諾又崩潰了,她把日記本放回桌子上,然后直沖沖的準備向門外跑去卻被我拉住了“歐諾,你要干嘛?”
“燼,現在一定很傷心很痛苦,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去找他媽媽了,軒言你放開我,讓我去找他。”
“歐諾...”
“他是我的飛飛,他是我一直等待著的人,如今他就在我身邊我一定要去找他,告訴他我是諾諾,是從小和她在一起的諾諾。”
歐諾甩開了我的手飛奔而去,我正想追她時卻又發現庾瞬又去拿那本日記本。
“庾瞬,你又要干什么?”
“我要回家,我要去問我爸爸,我要他親眼看到這一切,一切他曾經犯下的過錯”一定是歐諾剛才的行為又一次激起了庾瞬剛剛平靜的心,庾瞬拿起了日記本拉著我的走出來南宮家。
“庾瞬,你拉著我去哪?”
“去我家。”
“喂!你別這樣,這樣可能破壞掉你的家庭。”
“我不在乎。”
明明心里是那么害怕失去自己的家,卻還要裝作不在乎。庾瞬,你的心一定很痛吧!一定是你認為自己對不起燼,所以去做一切來彌補他吧。雖然你的父親對燼來說沒有做到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你卻是一個合格的弟弟,為了在乎的人而努力付出,即使那樣要失去很多放棄很多,也從不后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太陽也慢慢落下山去,月亮蒙著薄紗含羞的出來,山頂起風了一陣陣涼意席卷而來。燼坐起來,他已經在這里待了整整一天,他知道是該回到現實里去了,一直逃避也無法解決問題。他恍恍惚惚的站起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意識上他已決定面對現實,但真正要做起來還是很難。
下山的路崎嶇蜿蜒,殘陽從樹縫間投出絲絲亮光照射在山路上,燼精神恍惚腦海里那些殘忍的畫面層見疊出。低沉抑郁的心情加上孤單寂寞的身影在夜幕降臨的山里顯得分外凄涼。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辛庾瞬,像從前那樣。可是他真的無法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把一切告訴庾瞬但那樣有可能會毀掉庾瞬的家庭。自己本來已經是個單親家庭所以了解那種痛苦,當然不忍心讓自己的好兄弟也同樣承擔那痛苦。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媽媽辛辛苦苦所創下的事業怎么辦,還有他最愛的歐諾,他不會舍得再一次一聲不響的離開她,讓她重復十幾年前那種失去的痛苦...
大腦沒有一刻停止想這些事情,心思全部放在這上面,根本不在乎路由多難走有多曲折。因此,老是被石頭和樹枝給絆倒,時不時的跌倒再爬起來,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狼狽走在下山的路上。可是那可惡的絆腳石們扔舊阻礙著他前行。一陣阻力導致他的右腳抬不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住,他回頭一看,那些藤曼牢牢地纏住他的右腳,這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燼更加煩躁,他用力甩了甩還是無法甩掉那些藤蔓,于是他后退了幾步用盡所有的力氣猛地向前跑,果然那些藤曼斷了,可同時他也被露出地面的樹根給絆倒了,然后身子就一直滾下山崖......他的身子懸在半空中手緊緊的抓住坡邊的小草...可是那弱小的生命怎能承受起他那么大的一個生命...燼掉下去了...只有手中緊握的那些斷草,生命就像那些斷草一樣脆弱...他仍在空中下沉,手中的草從掌心飄落在風中...小草陪伴著他一起跌落,跌進那片盛開的玫瑰林。
歐諾已經離開了市區,正坐著車在郊區的路上行駛著,她的心一直未平靜過但這一刻卻猛烈的劇痛,像是心口上捅了一刀痛的令她害怕。她故作鎮定的安慰自己“燼不會有事的。”可是那額頭上的汗珠和手心的汗水早已暴露了她的不安。
車子在山腳的公路邊停下,歐諾走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片火紅的玫瑰林,的確美極了,可她卻無一點心思觀賞。
她離開了公路跑進曲折蜿蜒的通往山頂的小道,在小道上靠近玫瑰林的轉角處她看到了--看到了...
躺在玫瑰林里的燼,全身被玫瑰刺刺破而流出的血,那樣鮮紅的血液與玫瑰的顏色相溶,紅的那么刺眼。歐諾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像瘋了一樣直奔往燼的身邊,不顧玫瑰刺傷她的腿。看著靜靜躺在花叢中的燼,歐諾的呼吸緊促像是缺氧一樣整個人站不穩,雙膝重重的磕在地上她就這樣跪在燼身邊,淚水一滴一滴的打在燼的臉上,從燼的臉頰劃過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上。
她凝視著臉色蒼白的燼,握著他還有余溫的手“燼,你怎么了,快醒醒地上涼快起來。”她不愿相信眼前這一切搖著燼的胳膊,可是燼依舊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燼,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等我一下,為什么老天不讓我在你危險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歐諾臉上那自責又痛苦的淚水一直蔓延著。她用手撥開飄落在燼臉上的花瓣。
“燼,為什么,每一次你都在我不知不覺中離開我,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燼,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你醒過來好不好,你那天要給我說的話還都沒有說,你不可以這樣。燼,你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沒有勇氣再面對失去,不要讓我一個人面對未來。燼,你欠我的還很多,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歐諾注視著燼,她知道他一定也很不舍得離開,他一定也想一直陪在她身邊,即使要承受和面對許多困難,他也愿意,只要他能永遠的陪在她身邊。
歐諾彎下身子深情地吻了燼的唇,那凄美的幾秒把一切不能言語的感情從這個世界傳達到另一個世界。她輕輕地在他耳邊說“飛飛,我是諾諾,我真的好想你。”
頓時,一陣刺骨的野風吹起,黃昏的天空飄滿了玫瑰花瓣,飄落在歐諾和燼的身上并覆蓋了沉睡的燼。地面上那被壓斷的枝葉狼狽不堪,面對著這殘花敗枝的畫面,歐諾只是靜靜地跪在那承受著這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戀情。
一切一切還來不及上演的愛情,卻在一個不經意的意外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