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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漫天的星光

  • 那錯過的幾年
  • 蔡小巖key
  • 4822字
  • 2015-04-08 20: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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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大,學生公寓。

“你就是那個目中無人的辛亞西?你把靈巖帶到哪兒去了?你不許欺負她。”趙藝蕭拖著一個粉紅色的行李箱上下打量著辛亞西。

“嗯。我有那么壞嗎?我要是對她不軌,電話里不早就和你說了,還讓你有機會在這里審我?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辛亞西從她手里接過行李箱,好心當成驢肝肺,氣不打一處來。

“靈巖這段時間會去哪兒?”趙藝蕭覺得他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霸道,也覺得他值得相信,她瞅瞅四周,確信沒有人,才探過頭來悄悄地問道。

“這個···”辛亞西頓了一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他把行李箱搬到后座上綁好。

“真不知道靈巖為什么會告訴你,也不告訴林總。林總對她那么好。”趙藝蕭上下打量著他。

“林總?他來過了?”辛亞西回頭看著她。

“對啊,才走沒多久。不知道急成什么樣了。我覺得林總怎么也是久經沙場,處理這種事情應該更有經驗吧。”趙藝蕭一只手搭在下巴上,煞有介事的說道。

“還有什么東西拉下沒?沒拉下我走了。”辛亞西戴上了頭盔,長腿一跨,輕而易舉的就坐到車上去了。

“沒···啊,不對,還有一件東西。”趙藝蕭一拍腦門,迅速的轉身。

“什么啊?”辛亞西話還沒說完,趙藝蕭蹬蹬蹬又跑進去了。不一會,她拿著一個破舊的盒子走出來。

“給,這個一定要保護好。”趙藝蕭小心翼翼遞給他。

“這是什么?”辛亞西接過盒子,不由得愣住了。就算是磨得不像樣子,他怎么可能不記得這個盒子,是他小的時候拿全部零錢給顧靈巖買的生日禮物。

“喂!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趙藝蕭“啪”一下把辛亞西正要打開的盒子合上了。辛亞西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我和你說,這個盒子是靈巖的寶貝,寒暑假回家她都會把它帶著,就算行李拉下,也拉不下這個盒子,想必是有特別的意義,所以呢,你必須完整無損的把盒子交給靈巖,人在,盒在。知道嗎?”趙藝蕭霸氣的看著他,語義不容推敲。

“廢話好多。我走了。”辛亞西把盒子放進衣服內側的大兜里,發動摩托車,揚長而去。

“行李拿來了,我送你去奶奶家。”辛亞西站在隔間門口,頭盔還戴在頭上。顧靈巖跟著他走出來,戴上辛亞西遞過來的頭盔。

“你送我去車站好了···”顧靈巖弱弱的說道。

“上車。”辛亞西一只手扶著車把。

“抓好,走了。”辛亞西命令的口氣不容置疑。本來就不寬的后座又綁了一只大箱子,顧靈巖只好緊緊地伏在辛亞西的肩膀上,顧靈巖這才仔細的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不俗不膩,車子飛速的行駛在大街上,漸漸地遠離了城市的浮華。

到達鄉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顧靈巖從車子上跳下來,仿佛是得到釋放一樣,一路上她趴在辛亞西的背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奶奶,奶奶。”顧靈巖像只小鳥一樣飛進了院子里。

“哦喲,寶貝孫女來啦。”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從里屋聞聲出來,顧靈巖撲了上去,老太太一個趔趄,要不是孫女抱著,早已經倒在地上了。

“放寒假啦?”奶奶摸著顧靈巖的臉蛋親切的說道。

“嗯。放啦。”

“今年放的早呢,在奶奶這兒住到過年吧?不會和去年似的嫌冷跑掉吧?”奶奶假裝嗔怒道。

“奶奶,才不是嫌冷呢。今年好好陪陪您,爸爸要把你接進城,你干嘛不和我們一起住?”顧靈巖摟著奶奶的胳膊。

“這么大歲數,哪兒都不去,就等著我的寶貝來看我。哎,那是誰?”說話的當空,辛亞西已經把顧靈巖的行李箱搬下來,提著朝這邊走過來。

“顧奶奶您好。”辛亞西規規矩矩的答道。

“奶奶,他是我朋友。你叫他辛亞西就好了。”顧靈巖不好意思的說道,她到這個時候才想到,被一個男生送回家,奶奶指定會想入非非,打從她一下大學,奶奶就老叨咕,催她領個男朋友回來給她看看。

“辛亞西?”奶奶一臉疑慮。“靈巖,你不覺得他和以前你們鄰居家那個小男孩,叫什么來著?蕭···蕭陽,對,陽陽,長得很像嗎?”奶奶一拍手掌,記憶全部打通了。

顧靈巖小的時候,老太太身子棒,總是會撿些新鮮的蔬菜給兒子兒媳送去,知道隔壁住著蕭陽母子倆,只覺得可憐,所以每次,總是帶雙份,一家一份,一來二去,蕭陽和顧奶奶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奶奶,他只是長得像蕭陽哥哥,不是蕭陽哥哥了,我一開始也認錯過。不過,我百分百確定,他不是蕭陽。”顧靈巖舉起四個手指頭篤定的說道。

“奶奶,我也確定我不是蕭陽。”辛亞西心里埋怨顧靈巖不識故人貌,不滿的說道。

“不管是不是蕭陽,把男朋友帶回來就好了。進屋吧。外面冷。”奶奶一手扯著顧靈巖一手抓著辛亞西的胳膊。

“奶奶,奶奶,不是男朋友。”顧靈巖急忙辯解道。

“都這么大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奶奶樂的合不攏嘴。

“真的不是,奶奶,你聽我給你解釋。”顧靈巖給辛亞西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幫自己解圍。

“不用解釋,不用解釋,奶奶都懂。我去給你收拾屋子,做飯,你帶陽···啊,小西四處逛逛。”奶奶擺擺手,走進臥室里去。

“干嘛不吱聲?”顧靈巖看了辛亞西一眼。

“干嘛要吱聲,我又沒吃虧。”辛亞西把行李箱放下,叉著腰,像是站了天大便宜一樣的笑著。

“你!”顧靈巖白了他一眼。“啊,藝蕭不知道把那件東西帶上了沒?”顧靈巖不再理會辛亞西,把行李箱打開,一通亂翻。辛亞西站在一邊,若無其事的看著她忙亂的樣子。

“這個藝蕭,明明告訴她一定要帶上,啊!切!”顧靈巖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那表情,真是懊惱極了。

“什么東西忘帶了?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辛亞西悠閑地摳著指甲說道。

“你肯定幫不上忙。”顧靈巖把箱子合起來,無奈的站起來,小臉愈發的楚楚動人。

“是這個東西嗎?”辛亞西從兜里掏出盒子,遞到她的面前。

“啊!就是就是。”顧靈巖抱著盒子手舞足蹈,辛亞西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心里暖暖的,好生感動。

“喂!不就是一直破盒子嗎?至于嗎?”辛亞西漫不經心的說道,心里卻是難以掩飾的換了。

“至于。”顧靈巖把盒子抱在懷里,把行李箱拉進臥室。

吃過晚飯,奶奶收拾完桌子就進屋睡覺了。

鄉下的夜色無比的空靈,雪已經停了,不是很深,卻把黑夜映的無比亮堂。顧靈巖在院子里轉圈,在干凈的雪地上印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喂,要不要這么無聊。”辛亞西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著滿院子撒歡的顧靈巖覺得好笑又可愛,像是小時候,只不過,那個時候,顧靈巖還是個小肉球,每當下雪,就像是一個大雪球在雪地里滾來滾去,時間真的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轉眼間,她已然亭亭玉立。

“誰無聊了?這可是初雪,初雪是最干凈的了。”顧靈巖從地上捧起一把雪花,仔細端詳起來。

“干凈也被你糟蹋了。”辛亞西走下臺階,站在她身邊。

“你見過這么美的星空嗎?”顧靈巖用手指了指頭頂。雪停了之后,夜色迅速晴朗起來,漫天的繁星眨著眼睛,撲朔迷離,若是一個人待著,定當迷失在黑夜里。

“哇,真的好美啊。”辛亞西顯然也被那片夜空打動了。

“你看,那是獵戶座。認識嗎?四顆星星形成一個方塊,中間有三顆星星排成一排,那三顆星星就是獵人的腰帶。俗語說,三星正南就要過年。可是我每年都觀察它,就算是過年,也從未見他正南過。”顧靈巖懊惱的說道。

“不必介懷,只是美麗的傳說而已。”

“漫天的星星,我只認識獵戶座。”顧靈巖笑著說道。“是蕭陽哥哥告訴我的。”顧靈巖看著他的側臉,恍惚了一下,兩個人的記憶卻不約而同的回到了那一年的那個夜晚。

“靈巖,那是獵戶座,看到沒?四顆星星形成一個方塊,中間有三顆星星排成一排,那三顆星星就是獵人的腰帶。”蕭陽指著漫天的星光對顧靈巖說。

“蕭陽···”辛亞西看著她,星光打在她的臉上,柔軟而明亮。

“eng,蕭陽哥哥是最溫暖的人,他有最燦爛的笑容,最善良的內心。對啦,你等我一下。”顧靈巖屁顛屁顛的跑進里屋。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

“給。”顧靈巖將手里的照片遞給辛亞西。“這就是蕭陽哥哥,你看你們倆多像。”顧靈巖指著照片上的人對辛亞西說。

辛亞西盯著照片看的出了神兒,這一張照片喚起了他小時候的所有記憶,那些他想忘記的,關于媽媽的記憶,關于楓葉巷的記憶,關于顧靈巖的記憶。

“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覺得特別像?”顧靈巖見他失了神兒,以為他被照片上的人驚到了。

“借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辛亞西頭軟塌塌的靠在顧靈巖的肩膀上,顧靈巖不知道,辛亞西另一只手,悄悄地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淚。

“你···怎么啦?”顧靈巖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覺得太像了,嚇了一跳。”辛亞西恢復了本來的臉色,把照片還給她,嬉皮笑臉的說道。

“呵呵,不過今天真的謝謝你。看到你,總會以為蕭陽哥哥還在身邊,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踏實,感覺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顧靈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過,感覺從比賽完了之后,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之前你還是那么討厭我。”

“干嘛這么掃興,要去提過去的事情,不是都道過謙了嗎?你還要怎樣啊?”辛亞西郁悶的說道。

“只是好奇嘛。”顧靈巖噘著嘴抗議道。

“好奇心真嚴重,不過你以后什么打算,不能在鄉下呆一輩子吧。”

“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去想,真的很煩吶。”顧靈巖拽著頭發沒精打采的說道。

“這兩個月在鄉下,不會無聊嗎?”辛亞西歪著頭瞅著她。

“當然會啊。”顧靈巖瞅了瞅奶奶的房間,低聲說道。“沒電腦,沒信號,除了那臺電視,幾乎與世隔絕了,去年我半路逃回家,奶奶以為我是凍得。嘿嘿。”顧靈巖竊竊的笑起來。

“那你要怎么辦?”

“總比回城里好吧,至少可以避一避風頭。”顧靈巖無可奈何的說道。

“嗯,那有什么需要打電話給我。”辛亞西把雙手插進兜里,哆嗦了一下。

“冷了吧?趕緊回屋睡覺吧。明天早上還要趕回去。”顧靈巖往后退了幾步就回到屋檐下,辛亞西看著她的身影搖晃的門燈下,明媚的笑容一如初見時的單純。

“靈巖,我該怎么告訴你,我就是你的蕭陽哥哥。”辛亞西心里莫名奇妙的有種沖動,但是很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晚安。”辛亞西一大步邁上臺階,先顧靈巖一步跑到屋里。

橘黃的白熾燈發出羸弱的光芒,辛亞西失眠了。小時候的過往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忽閃,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昏昏沉沉的

睡過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回到小時候,有媽媽,有靈巖,有顧叔叔,有楊阿姨,還有顧奶奶,還有漫天的星光,一回頭,他剛好看到了顧靈巖的小乳牙。“蕭陽哥哥。”顧靈巖稚嫩的聲音那么的熟悉。

“靈巖,別怕,我在呢。”蕭陽朝他伸過手。

“啪。”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他的手上,他一下在從夢中驚醒。

“睡覺這么不老實,到處亂抓。”顧靈巖站在他的床邊,掐著腰盯著他。

“喂,你怎么可以隨便進別人的房間?”辛亞西被人從美夢中叫醒,好不氣憤。

“這明明是我的房間。趕緊起床啦,奶奶飯都做好了。”顧靈巖拍打著辛亞西的被子。

“好了啦,知道啦。”辛亞西一臉無辜的說道。

“那我先出去了。”顧靈巖轉身走出房間。

吃完早飯已經是九點鐘了,顧靈巖和奶奶站在門口送別辛亞西。

“小西,路上結冰了,路滑,所以小心點。”奶奶雙手插在一起,慈祥的叮囑辛亞西。“你倆準還有悄悄話要說,奶奶先進去了。小西常來玩哦。”奶奶俏皮的笑了一下,就轉身回屋了。

“奶奶,都說了不是那樣子的。”顧靈巖看著奶奶的背影大聲的說道。

“好的,奶奶,我會常來玩的。”辛亞西嘴角蕩漾起一絲笑意,開心的喊道。

“你神經啊,這樣一說,奶奶更誤會了。”顧靈巖生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逗奶奶開心嘛。”辛亞西的笑意仍掛在嘴角。“有什么需要給我打電話,手機保持暢通,無聊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辛亞西戴上頭盔,加大油門,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小心點,慢一點。”顧靈巖再后面著急的大喊。

辛亞西舉起右手,做了一個OK的姿勢。顧靈巖慢慢地安靜下來,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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