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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復仇

孟彥東雖是又急又亂,卻猛然想起群豪齊聚名劍門之時,郭咸稱道自己為‘閻羅神醫’司馬相之子司馬辛,料想此事不假。而司馬辛隱姓埋名于逍遙門,目的是為了習武,找到羅百楚,為父報仇。此事想他便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了,就算張自沖的話不足為信,那也可尋道郭咸問個清楚。他不想再過多了解十幾年前之事,只怕知道得越多,他越是對江湖失望。他不敢再多想,也不想再多想,便即問道:“張師祖,既然你還健在,為何不回名劍門主持公道?”

張自沖道:“我已年邁,生活于自然之中,山水之間,甚是快樂。江湖之事,復雜多變,我不想再多管。”

孟彥東聽他這番說,便即有些心情不悅,當即問道:“可張師祖卻忘了你老人家于江湖德高望重,肩負責任,這般撒手江湖于不顧,豈不有負于眾望么?”

張自沖見他語氣沉重,便閉口不答,正襟危坐,雙眼閉了起來。

孟彥東見他竟這般逃避,便又大聲說道:“張師祖難道就連田老幫主之事也不管了么?如今江湖腥風血雨,危波四起。倘若張師祖仍無動于衷,那只怕整個武林便要為這許多歹人掌控了。”他心里又是氣憤,又是零亂,卻忘了自己是跟誰在說話自己說了甚么話,為了拯救整個武林,便忘乎所以。

張自沖仍是正襟危坐,雙眼緊閉,對他的話聽而不聞。

孟彥東見他毫無動彈,面無表情,不知如何是好。秦蓉于一旁,瞧見他與自己師祖,師叔輩竟這般說話,便已嚇得是目瞪口呆,哪里還記得說話,眼前只見張自沖卻無動于衷,孟彥東模樣緊張,卻也已變得束手無策。她靠近孟彥東去,輕輕握住孟彥東右手,只覺他手上竟是冷汗。

張自沖長嘆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道:“我老了,本想歸隱山林,不問世事。然上天卻放過我,想過去險些喪命黃泉,江湖之事,紛繁復雜,并非我一人所能扭轉乾坤。如今我年老矣,然你等晚輩身于江湖,不自行料理江湖之事,竟來擾我。倘若我不在人世,你且向誰苦訴這番事故?發泄這般怒火?我、、、、、、不想再多言,這是“五露蓮花毒”解藥,你且拿去服下,解掉你所中之毒。明日一早,你二人速速離開此地,今日見我之事,休要向外人提起。”他說完這番話,將手中一微笑紅瓶向孟彥東扔了過來,之后微微閉上雙眼,不再睜開。

孟彥東雖聽他說得這么多話,仍是固執不已,接過那小陶瓷藥瓶,還不及瞧上一眼,心中不服,正要開口。秦蓉卻扯了他一下,道:“孟少俠,豈可對張師祖無禮?”

孟彥東恍然大悟,才記起眼前之人為自己師祖。他回想起方才經過,不禁心中一凜,只覺全身熱血上涌,面色當即變得通紅。他心想:“方才定是出言不遜,激怒了張師祖,這可如何是好?”于是便又彎身下去,作了一拜道:“方才徒孫出言不遜,氣惱了張師祖,但求張師祖原諒。”

張自沖移動不東,坐若龍種,神態陡然,卻不作答。

秦蓉道:“孟少俠,張師祖歇息,你勿要再打擾他老人家了。”說著便扶起他來。

孟彥東一邊起身,一邊望著張自沖,而張自沖卻一動不動,坐于木床之上。

二人慢慢轉身,退出那小茅屋來。外面月光如前,那輪明月還懸掛于高空。孟彥東不時回頭向屋內望去,張自沖仍是不動,只是表情變得更是安詳了。

孟彥東細看手中瓷瓶,轉了一圈,還是瓷瓶。對他來說,或許他本為一無名小卒,沒了性命又有何妨?只是張師祖在眼前,卻置這場江湖浩劫于不顧,豈不令他心寒?他確實心亂如麻,身在名劍門這么多年,莫先登常常教會他,身為江湖之士,必視江湖之事為己任,這便是作為一位江湖中人必備的修養。而他料想:“我本一小卒,說句話來,只怕別人當自己放了個屁。又豈能顧得這般江湖大事?”想到這里,便將那瓷瓶高舉而起,只聽得“咚”地一聲,那小瓷瓶已被他扔出數仗之外。

他身中“無露蓮花毒”,竟然將張師祖這恩賜的解藥拋于數次之外,不說對張老前輩的不敬,就連自己性命也是不要了。秦秦蓉本想出聲阻止,但說時遲那時快,她還未開口,那消磁瓶便一拖手飛出。

秦蓉那一聲收回,并未叫出。她也擔心驚擾了屋內的張老前輩。畢竟這解藥為張老前輩所賜。她回頭往屋內瞥了一眼,只見張自沖兀自盤腿打坐于木床之上,絲毫不動。她拉下臉來,有些發怒,而此刻不適發怒,只好以表情來表達心中惱火。而孟彥東卻心不在焉,哪里瞧她一眼,他正為這場武林浩劫憂慮萬分。

秦蓉“哼”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夜色更深,月已不見,四面漆黑一片。屋內燭光微弱,無法照明外面。秦蓉才踏出幾步,便已不見了蹤影。

孟彥東也往前幾步,到得院子里一塊大石之上,躺了下來,并未嘆氣。他心里本是沉重得很,哪里還有嘆氣的空閑?他再想,一直想了一夜,直到天明。

這是天才剛亮,秦蓉不知從哪里回來,朝他叫道:“孟少俠,該醒了!”她本是垂頭散發,身上衣物也是混亂一片,這下突然出現,卻更是亂上加亂。孟彥東一宿未眠,只是秦蓉這一聲叫喚,他才從幻想之中醒悟過來,扭頭一看,吃了一驚。只見秦榮蓉頭發亂糟糟的一蓬,臉上污垢已將他面容完全覆蓋,身上衣物變得破破爛爛,還加了些黃葉。更為出其的是,她手里還握著一小瓷瓶。不錯,那便是昨夜孟彥東拋出去的瓷瓶。她朝孟彥東拋出的方向摸索過去,未放過一寸土地,辛辛苦苦,終于花了一整夜覓到這小瓷瓶。

孟彥東見之,心里有些氣憤,板起臉來,責道:“誰叫你去找的?”

秦蓉有些失望,微微搖了搖頭,表情黯然道:“孟彥東,我還道你是條真漢子,是俠士,竟未想到,原來你是個懦夫。”

孟彥東聽之,面色難堪,大惑不解,心想:“我孟彥東光明磊落,怎地成了懦夫了?”他本就不是很聰明,這般深奧的問題,怎會想得通?他只知道,他不是懦夫,他是條漢子,即便他此刻不是漢子,他也要做條漢子,否則,便辜負了師父多年的教誨了。他本想責罵秦蓉一番,不過,他忽然想到責備秦蓉沒有任何意義,便冷笑了兩聲,問道:“我為懦夫?此話怎講?”

秦蓉視線由他身上移開,移向遠方,瞧見四面竟是高山。那是秋天,樹葉幾乎落了個精光,高山之上只是一片干枯。她嘆了口氣道:“張老前輩隱退江湖多年,不想再卷入江湖血雨腥風的紛爭,那自是張老前輩的道理。而你這般年紀輕輕,竟將這等大事往張老前輩肩上推,自己便想辦法置身于不顧,不是懦夫,又是甚么?”

孟彥東聽之,緩緩垂下頭來,沉思良久,心想:“我孟彥東自然會為了江湖平息,而將生死置之度外。怎地會置身不顧?”想到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張師祖這般年邁,該他老前輩管理的江湖之事已過,如今自己身在江湖,就應獨自承當江湖之事,豈能求張老前輩出山?這是何種道理?那倘若多年之后,張師祖已不再人間,豈不無人主持武林大事了。想張師祖恩賜解藥,便是要自己解去身中的

“五露蓮花毒”,回去阻止這場江湖浩劫,即便是付出這條性命,也不枉身在江湖這許多年。

他想通了這一劫,猛地抬頭,由那大石之上跳將下來,往前兩步,多過秦蓉手中解藥,摘取瓶塞,倒出里面藥丸來。里面藥丸一共三粒。他也未瞧得個清楚,便一口往嘴里塞入,硬吞了下去。

秦蓉見他服下藥丸這般生龍活虎的模樣,心里又驚又喜,驚是因為擔心藥丸一起服下會堵住他的喉嚨,喜是因為瞧見他這番模樣,便知他已想通了所有事。

孟彥東咽下藥丸,迫不及待地道:“走吧。”說著便一踏出三步。

那是深山老林的谷底,他們根本不知此地是何處,只好尋覓路途出去。孟彥東一邊左右瞧看,一邊往前而行。秦蓉跟緊隨其后,不時回頭。當他二人已離開老遠之事,只見那茅屋走出一白衣老人,那人便是張自沖。張自沖撫摸他那斑白長須,臉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目送他二人緩緩而去。

孟彥東、秦蓉一路顛簸,終于于午后,出來谷來。谷外雖是一片荒涼,但地廣路多,然孟彥東卻不知該行往何方。他不知此地為何處,與秦蓉二人對目躊躇之間,忽聽得“錚錚”之聲不停,他二人透過一株枯棚望去,只見又兩人正在揮劍相斗。他們瞧見那二人,皆大吃一驚,相互對望一眼,又朝那二人望去。

那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徐正博、郭咸二人。只見徐錚博手中長劍出招極快,只攻不守,引得地上落葉廢氣。郭咸橫起長劍格擋,卻未有進攻之機,只因徐正博出招太快,能接住他的劍招已算是幸運。二人一擊一擋,才不多久,便已拆了數百招。孟彥東識得徐正博所使劍招,那便是“幻影劍法”的一些零碎招式,只是每一招動作皆做得不是很到位,因而每一招的威力并未發揮到極點。加之他內力善淺,攻擊起來更是華而無實。

前些天于名劍門,孟彥東便見過徐正博使過“幻影劍法”的一些招式,而那時他心中事端諸多,未及分辨,幾日見之,只瞧徐正博招式使得漏洞百出,隨時極快,卻也是大有攻擊的縫隙。

徐正博、郭咸爭斗許久,徐正博雖是表占上風,然郭咸的格擋也看似毫無破綻,令徐正博難以攻破。而人忽然停了下來,手握長劍,冷眼相對。徐正博冷笑一聲道:“我本無心殺你,不料你卻自個兒送上命來,那便怪不得我了。”

郭咸面如死灰。他未曾料到徐正博的劍招竟是這般的快,快得他連進攻的機會也無,這難免讓他有些心驚膽戰。不過他卻裝出一副微笑的模樣道:“只可惜那‘幻影劍’未在你手上,否則我豈能接過你這許多劍招?”

徐錚博哈哈大笑幾聲道:“我卻不是傻子,你送來那柄長劍只不過是塊廢鐵,早被我扔了。”

郭咸哼了一聲,道:“世上根本就無‘幻影劍’,每一柄劍皆可以是‘幻影劍’,‘幻影劍’只因‘幻影劍法’而存在。”說道這里,徐正博又哈哈笑了幾聲道:“不錯,我手上這柄劍,正是‘幻影劍’。”說著便扭動他手中的五尺長劍,橫起來,直削過去。郭咸橫起手中長劍來格擋。只聽得“錚錚”幾聲,二人便又拆了數十招。

二正在狂斗之中,忽聽得“颼”的一聲。一支飛鏢由遠處狂擊過來,正中郭咸后背。郭咸中鏢,猛地擋開徐正博削來的長劍,便不敢再戀戰,跳出數尺之外,將長劍當做拐杖,直插立于地上。腰部半彎,氣喘不停。

徐正博見之,也是大吃一驚,環顧四周,卻不見人影。他心中一凜,橫起長劍,以免飛鏢突擊之時,及時格擋。他忍受不住心中恐懼,便大叫道:“是誰?有種的便出來斗個三百回合,暗訪冷箭算什么英雄?”他話音剛落,便聽得西面哈哈笑聲不停,隨著便走出一人來。那人腰懸長劍,一邊踱步一邊拍手一邊笑道:“‘奪魂十三劍’果然厲害,只攻不守,只是徐大俠的‘幻影劍法’卻是華而無實,久斗敵人于不勝,難道不覺這當中有古怪么?”那人生得極為丑陋,再加之他那獰笑,簡直令人作嘔。他不是別人,正是公孫霆。

在公孫霆說話之間,已有十一人跟了過來。那十一人便是‘中原七霸’、‘東方三俠’和‘水墨奇俠’。

徐錚博聽公孫霆言語之中暗藏玄機,瞥了一眼郭咸。郭咸仍在數尺之外,彎腰喘息。他忽地轉頭朝向公孫霆道:“甚么意思?”

公孫霆獰笑一聲,道:“元師叔的‘奪魂十三劍劍譜’早就被我盜取,而那劍譜,便是‘閃電劍客’孟陽獨門‘幻影劍法’殘本,只不過元師叔手中那部劍譜,只不過是我動過手腳的抄錄本。料想元師叔為了保住這‘奪魂十三劍劍譜’,卻未曾想過自己手上的劍譜是假劍譜。想來也是可悲得很。”

徐正博聽之,勃然大怒道:“你、、、、、、、”他本要說甚么,卻似咽喉被異物堵住一般,說不出來。他深吸了口氣,以免胸中怒火壓抑不住,才降下語氣來,問道:“原來元道方之死是你故意為之?”

公孫霆仍是獰笑道:“算你聰明,這么快便明白了。”

徐正博又問道:“那為何要留下這部假劍譜與我?”

公孫霆哼了一聲,道:“那還得謝謝邱老頭子,事實上,我為邱元勝在三絕門的眼線。早時便知邱元勝野心勃勃,想一統江湖,奪下武林盟主之位,之后便號令江湖,奪取皇位。”說道這里,他面色突然大變,變得猶如發怒的野獸一般,面部肌肉縮緊,續道:“然我盡未想到的是,邱元勝竟是當年人稱江湖浪子的羅百楚。”說道這里,他面色又變,獰笑起來,續道:“不過也好,若是羅百楚貪念孟陽的‘幻影劍法’而監視孟陽的義弟莫先登以及遺孤孟彥東這么多年,只怕我的計劃難以進行道如今。說來還得感謝羅百楚。而你,只是我計劃之中的一步。我在名劍門監視了你那么久,早知你心地不純,因此便將‘奪魂十三劍劍譜’留下與你,讓你擾亂名劍門。奪下門主之位,那時我滅名劍門,便易如反掌了。”說著便又是一陣獰笑。

徐錚博聽得毛發直立,卻也無賴,只得問道:“那時孟師弟與我同行,倘若元道方前輩將劍譜托付與他而不是我,那你的計劃豈不落空?”

公孫霆笑道:“孟彥東心地純厚,就算是他拿到劍譜,也會交與你處理,這豈不一樣?”

徐正博道:“那奪‘奪魂十三劍劍譜’既然為假劍譜,那我為就算習得,又怎能奪得了門主之位?想名劍門威震天下,‘太陽劍法’并幾個虛假的劍招所能破解的,我豈能破解?”

公孫霆哈哈大笑道:“‘太陽劍法’?名劍門早便沒有甚么‘太陽劍法’了,否則羅百楚也無需為了得到‘幻影劍法’而苦苦等待十幾年吧!”

徐正博聽之,猛然想起:“原來當初羅百楚竟那般容易將‘太陽劍譜’傳與我們,原來竟是部假劍譜!”他瞪著公孫霆,再也說不出話來。

公孫霆朝數丈之外的郭咸望去,只見郭咸仍是氣喘吁吁,彎著腰部。他緩緩走將過去,冷笑道:“我該叫你郭大俠呢還是叫你司馬大俠?”

郭咸喘氣道:“你我無仇無怨,為何冷箭傷我?”說著瞪眼朝公孫霆望去,只是他眼神卻是無力。

公孫霆哼了一聲,道:“沒錯,我與你是無怨無仇,只是如今林逍通雙眼已盲,武功已廢,你身為逍遙門嫡傳弟子,若你有命回逍遙門,只怕我踏平逍遙門還得廢些氣力了。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取了你的性命,一統武林便指日可待了。”他才說完,只見手才一握腰間劍柄,才一眨眼間,他腰間長劍一抽一入,猶如甚么事皆為發生一般。

而郭咸面色蒼白,雙眼大瞪,猶如惡鬼一般。緩緩地,他的頭掉落了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雙眼仍是大大瞪著,猶如瞧見甚么極其可怖的怪物一般。最后,他的身體也向后倒將下去。

徐正博見之,已被嚇得猶如木頭一般,動也不動,就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公孫霆轉過身回來,到徐正博身邊,對著他右耳輕聲說道:“這,才是真正的‘幻影劍法’。”徐正博身體已僵住,一絲一毫也未動彈。

孟彥東見公孫霆出手比魔鬼還狠毒十倍,便站起身來,準備躍身過去,與他決一死戰。只是秦蓉卻將他拉了回來,并未躍身出去。

公孫霆上前三步,突然停了下來,手握腰間劍柄,才一眨眼,腰間長劍一出一入,也是猶如剛才一般,甚么事皆為發生一樣。之后他便又繼續踱步向前而去。而他身后的徐正博,忽然身體裂開了來,分成兩半,散于地上,鮮血直淌。

秦蓉揣孟彥東腕部,二人皆默不作聲。秦蓉心想:“倘若此刻躍身出去,以寡敵眾,恐難取勝,更何況此刻他二人是赤手空拳。而公孫霆殺人的殘酷手段,方才也是令人心驚肉跳。若不顧全大局,只怕這一現身,兇多吉少。”孟彥東卻不明白其中之意,他只是不想與公孫霆周旋,料想徐正博已死,尸身便不會逃走。待公孫霆等人一走,便可過去徐正博尸身上搜取解藥。當下又被秦蓉這般硬生生揣住,實也難將輕功施展開來,只得遠遠望著公孫霆等十二人往西徐徐而去。

待那十二人走得無影,秦蓉才放開他來。二人朝徐、郭二人尸身走去,只覺血腥味越來越重,而地上徐正博散于兩旁的尸體,更是人毛骨悚然。秦蓉走進,便不敢正視,只是微微偷看幾眼。孟彥東卻也是為之心下凜然,卻不得不為了解藥而搜其身。

望著孟彥東將那兩半身體翻來覆去搜索,卻是又驚又怖。他搜了好半天,說解藥,就連半根汗毛也無。他越搜越急,心下亂做一團,想道:“爹爹怎么辦,爹爹怎么辦?”然他雖是這般著急,卻也是搜不到解藥。他就連最后一絲耐心也已耗盡,搜不到解藥,便猛地朝徐正博尸身上一腳踢將過去,以泄心中怒氣。

他當即明白一件事情,并非誰下了毒,就能從其身上找到解藥,倘若此毒并無解藥,倘若他只是為別人下毒,那豈能由他身上搜出解藥?當下他未及多想,只想快些回名劍門。因為公孫霆不放過逍遙門,自然也不會放過名劍門,,孟陽所中之毒,只得另謀他法,當前大局,是趕緊回名劍門,與莫先登并肩捍衛名劍門。想到這里,孟彥東當下便領著秦蓉,朝名劍門趕回。

他二人對路途好不熟悉,一路盤問,耽擱了不少時辰。行了三日,才到得晶山。當他們上了晶山,行到名劍門朱紅漆大門之外,便大吃一驚。因為他人皆瞧見,名劍門外四名守門弟子躺在地上,長劍脫手,已為別人所殺,流淌了一地的鮮血,那血卻還新鮮,未曾凝固,料想闖入之人才至不久。而更奇怪的是,那四名弟子竟然還身著喪服,頭裹白巾,不知是誰歸西。

孟彥東見之,臉色大變,不由得傷心起來。他跑過去,一一扶起地上的師兄弟門,不停叫喚,然那四名弟子皆已命絕,哪里還能回話。

秦蓉見那鮮血還兀自流淌著,便道:“他們的鮮血還在流淌,而你我一路上得山來,卻未曾遇見過甚么不軌之人。料定這些壞蛋定還在名劍門。”

孟彥東聽之,便轉眼往地上一看,只見那鮮血兀自在流,秦蓉說得有理,他便猛地站起身來,一個筋斗,便越墻而入。秦榮見之,本也想一個筋斗,如他那般直本入內,只是,她卻并非孟彥東,只好由正門中奔入。

孟彥東馬不停蹄,卻見滿地上竟躺著名劍門的弟子,身上皆穿著白色喪服,頭裹白巾,鮮血兀自在流。他心中萬分著急,才三個筋斗,便奔至‘俠議苑’門外。他忽然止步,因為他瞧見十二個人,正立身于‘俠議苑’內,那十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孫霆等。他還瞧見,那‘俠議苑’到處皆粘貼了白紙。他透過那十二人站立只見的縫隙望將進去,只見里面是一具棺材,棺材上面是一個大字——‘奠’。棺材旁邊還有一人,一老頭,他很熟悉的一老頭。那老頭裝扮仍與外邊死去的弟子一個模樣。那人正是他師父,莫先登。

孟彥東突然心中一顫,他明白了。他下晶山已有數日,卻為拿回解藥,他爹爹豈能等待這么久?他真傷心欲絕之時,呼聽得莫先登嘶聲道:“畜生,江湖敗類,有種的便一劍殺了我。”

公孫霆冷冷笑了幾聲,道:“死,還不容易。而生不如死,才令人痛不欲生。”說完便又冷冷大笑。

莫先登本是背部朝外,此事卻緩緩轉身回來。這一轉身,更是給孟彥東心臟強烈一擊。他瞧見莫先登雙眼珠竟被人用劍挖了去。再看公孫霆手中長劍劍尖,鮮血還在一滴滴往下淌。莫先登表情凄涼,嘶聲罵道:“今日你滅了名劍門,江湖上的好漢覺不會放過你的。”他話音剛落,公孫霆哈哈大笑,那笑聲簡直能令人撕心裂肺,他笑了一番,道:“江湖,哈哈哈哈,如今,天下三大門派高手殆盡,還有誰敢置生命于不顧,于我做對,自尋死路?可笑,可笑。”他笑了一番后,便扭動手中長劍。

孟彥東見過他出手甚快,出手便只在一眨眼之間。公孫霆這般扭動手中長劍,只能令他覺有殺氣撲面而來。他已不及多想,便伸手往門外地上一名弟子尸身旁邊的劍柄一身,匯集內力,那長劍便朝他手中飛將過來。他也不及停頓一時半刻,因為公孫霆非一般人,出招也是只在眨眼之間。

孟彥東握緊長劍劍柄,便往苑內竄如,身法極快,一眨眼只見,公孫霆以及那十一人只覺一陣寒風掠骨,孟彥東便已竄到公孫霆面前。正在此刻,公孫霆剛好一劍朝莫先登橫削過來。而他未曾料到,這一劍招劃出,將會有劍格擋。孟彥東衡器長劍,只聽得“錚”的一聲,公孫霆便倒退數尺,大吃一驚。他永遠也料想不到,眼前之人卻是孟彥東,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孟彥東盡能接住他這一招。他這一招快如閃電,江湖之上,除了孟陽之外,五人能格擋。而孟陽已經躺入棺材,卻還有一人能將他這一劍格擋開來,他豈能不吃驚?他瞧見眼前孟彥東長劍在握,臉上并無半分懼色,心下難免打了幾個寒顫。而他身后的十一人劍之,更已無法冷靜直立,皆動了一下,瞪大雙眼瞧著。

方才孟彥東見到同門竟皆滅盡,本就滿腹仇恨,雙眼大瞪著公孫霆,恨不得將他一口活活吞下。而公孫霆卻冷笑幾聲,道:“想不到你命真大。竟幾次不死。”

孟彥東并未回答,揚聲喝道:“我師兄弟皆為你所殺么?”他將長劍橫起,往公孫霆一指。

公孫霆卻獰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我起能讓我的手下閑著?”他的眼神殺氣重重,表情卻是難看之極,令人作嘔。

孟彥東望著他身后十一人,怒瞪‘水墨奇俠’、‘東方三俠’一眼,接著便一抽身,往前刺去。公孫霆的身法很快,而他的更快。公孫霆本一料到他要出招,便橫劍起來格擋,但卻未料到他竟這般地快,快得連影子都看不見半個。才一眨眼不到,孟彥東便又會道他面前來,橫劍直指這他。他不敢回頭,只聽得‘砰砰砰’的幾聲,他身后的十一人竟皆倒了下去。

這時,莫先登嘶聲道:“是彥東么?”聲音充滿希望,卻也略帶絕望。

孟彥東目不轉睛,毫無動彈地答道:“師父,是我。”

莫先登顫聲道:“這惡人殺了你所有師兄弟,快些殺了他,替你師兄弟報仇。”這聲音卻為帶多少希望,因為知道,孟彥東只習得些爛招,對付眼前的魔頭,還差得甚遠。而要他與眼前這魔頭大戰,直至死去,只是為了保全名劍門的名聲,保全孟陽的名聲,甚至保全他的名聲,以至于他們死后,皆為人所敬仰。但他卻不知道孟彥東已的‘幻影劍法’精髓,成了絕世使劍高手。

孟彥東還不及應聲,便見公孫霆扭動劍柄,欲要出招。孟彥東也不敢滯后半分,扭動劍柄,劃出劍招。

而人相斗,人影飄忽捉摸不定,難見招式。只聽得“錚錚”之聲欲耳震聾,之后便聽得噼里啪啦的聲音,是屋頂瓦片落地之聲,而人已穿破屋頂,斗入半空。只見一束白光由殿內往半空沖去。才不多久,二人便又斗回‘俠議苑’門外大院之中。此刻二人忽然霆了下來,相隔數十尺。孟彥東全身完好無損,而公孫霆卻全身盡是劍傷,衣物盡被劃得破破爛爛。

公孫霆面如死灰,已便得好無斗志,就連雙眼的殺氣也都煙消云散,無影無蹤。他只不聽地喘息,因為剛才與孟彥東打斗之時,使盡了全身內力,才接過幾招,然孟彥東內力深厚,出招太快,根本無法捉住他的一招一式。現下他內力已耗盡,雙眼毫無神氣地瞧著孟彥東,似乎已將只見的性命交給了他,任他隨時來取一般。

孟彥東站立良久,雙眼怒氣、仇恨越來越濃,最后那怒氣、仇恨皆轉移道劍鋒之上。他要公孫霆親眼目睹‘幻影劍法’的真諦,知道的‘幻影劍法’比閃電還快。他輕輕扭動手中長劍就愛你柄,朝公孫霆一指。誰都沒有看清他那一劍是如何刺出的,公孫霆也沒有。公孫霆只覺腹部有東西由前至后穿過,就連痛苦都沒有。他低頭看自己腹部只是,只見腹中鮮血猶如狂潮般地往外涌出了。

孟彥東卻站于他身后,揚起手中長劍,保持一個斜舉長劍的姿勢。劍鋒之上的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落。最后他將劍放下,轉身回來,對公孫霆微微說道:“這就是‘幻影劍法’專門殺江湖敗類的‘幻影劍法’。”說完便朝‘俠議苑’內走去。

公孫霆腹中鮮血流淌得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一滴滴地滴落。他吐出最后一口氣,倒于地上,抽動幾下身子,便氣絕而亡。

孟彥東與秦蓉先埋了名劍門所有死去的師兄弟,后又將孟陽安埋于名劍門后山頂部,以便孟陽去了陰間,也能顯赫一時。然孟陽過去的罪孽,除了張自沖之外,無人知曉。而孟彥東也明白了,張自沖退隱江湖,理世事的真諦。

孟彥東、秦蓉攙扶著莫先登下了晶山。孟彥東只覺從小于名劍門長大成人,今日卻要與名劍門揮袖作別,心里難免咽不下的辛酸。他孟一回頭,只見山高高萬丈,水垂垂千尺。只是殿樓竟皆成了一排排的墳墓。三人下了晶山,只見一個和尚迎面而來。那和尚走進孟彥東身旁來,微笑著將一小麻布袋遞到他面前,之后便又遠去。

孟彥東拆開麻布袋,伸如手去,只覺里面盡是早已干枯的果子,卻不知是甚么果子。他抓出一看,心里頓時顫了一下。他盯著手中的枯果,目不轉睛地看著。因為那果子竟是天香果,而這天香果正是名劍門后山獨有的果子,卻不知那和尚是從何得來。他轉頭想向那和善問個清楚,然早卻不見了那和尚的蹤影。

秦蓉見他面色憂郁,便問道:“怎么了?”

孟彥東趕緊收回臉上的憂傷之色,道:“沒事!”

之后他們三人便一直往前走著。他們已經想好要退隱江湖,不問世事。然天下之大,何處容身?只是不停地往前走著,卻不知該往何處而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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