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空氣有點涼爽，有點溫熱。很好的天氣不是嗎？

古月抱著書低著頭，踏著一階一階的樓梯，慢慢地從寢室走出來。抬起頭，第一眼就看到了前面樹下的那個男生，他穿著白襯衫，素灰的休閑褲，閑閑地倚在樹上，雙手環抱，一如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帥氣，灑脫。她沒看他，徑直走過去，他追上來站到她面前。她越過他“對不起，我還要上課。”

他緊追上來“古月，我只是想接近你，想讓你理解我，想為自己爭取個機會，我不是想要欺騙你的、、、、、”

她還是那句話“請你讓一讓，我馬上要遲到了。”

“古月，古月，你聽我說，你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我不認識你，請你讓讓。”仍是冰冷的聲音，古月是真的生氣了，她最恨別人騙她了。

“你難道就不能給我個機會么，你難道就不能讓我為自己解釋一下么、、、、、”江奕磊緊跟不舍地追著說。

古月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看他，徑直往前走。江奕磊急忙快步走上前，站到古月面前，一臉怒氣地說“楊古月，我坐了兩個小時的出租車，排了一個半的隊，又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連夜趕到了這里等你，你就這么狠心，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她震驚地抬起頭望著他“你瘋了。”

“我是瘋了。”

她不自在地扭過頭“你要說什么，我還要去上課，希望你快一點。”

“我想要問你一句話。古月，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懷疑是我，不要告訴我沒有，我不相信。”

古月火氣立刻上來了“江奕磊，你還好意思說，是你撒了謊讓我的懷疑變為相信，現在你又在這里自責我的信任，你就那么地殘忍，難道讓我難堪，就這么讓你誠心如意嗎”

江奕磊想扶古月的肩膀，古月錯開了。

“不是，古月，我沒這樣想，我只是想讓你接受我，讓你重新喜歡上我。你知道么？”

“那么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也是你事先計劃好的，故意試探我的？”

江奕磊沒有否認“是。”

“你沒有那么好的想象力，是別人的作品吧，而且絕對是個女生。江奕磊，既然你艷福不淺，桃花運處處開，又何必死纏著我。”

“是，她是個女生，是我的大學同學，可是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并沒有告訴她這件事，只是她猜的，她也是為了幫我，而且她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馬上就要結婚了。”

“你的事情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更不想知道。”

他不想再看到她這個表情，這個語氣，沖過來抓住她的肩膀“古月，不要在這樣了，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對待我，即使是曾經的高中同學，曾經的好朋友再見面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你為什么總是這樣對我像個陌生人。你忘了，曾經我們，曾經的我們那么快樂的，有過那么難忘的回憶。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把一切都攤開來好好談談？”

她低下頭“對不起，你面前的不是以前的那個古月，我把她給弄丟了，永遠也找不回來了你知道嗎？我多么希望我沒有變，還是以前那樣什么都不在乎，對什么都自信，什么都不會畏懼，永遠樂觀，永遠快樂，可是不是那樣，我畏懼，我自卑，我不相信自己。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江奕磊，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的那些話，徹底擊毀了我所有的自我，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他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喃喃著“對不起，我以為高中后你一直過的很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過得好，是嗎？”

她看著他，突然，伸手指向人群“你看”她說“那就是我的牢，禁錮著我的自由和向往。無法逃避，但我一直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讓那空間變大，大到足夠能裝得下我的自由和向往，這就是不愿變化的古月能做的。江奕磊，你好好看看著都是你造成的。”

他低下頭，默默地讓開，真的是他錯了么？

古月抱著書默默地走著，心很難受很難受，路上都是匆忙趕著上課的學生，可是她感覺這寬闊的大道上只有她一個人，孤獨寂寞地獨自走著。剛才說的過分了嗎？也許每一個人從學校慢慢走向社會的途中都會丟掉一些東西，好的壞的，這是必然嗎？她從心里到嘴上都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江奕磊身上，只是讓自己不再抱希望，讓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江奕磊從來沒有感覺腳步像今天這樣沉重，他慢慢地向車站走去，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下，積聚了好久的悶氣正好沒處發，轉過身對那人著胸口就是一拳。

蘇凡踉蹌著后退了幾步，拍著胸口咳嗽著說“我只是想問問你可以和我談談嗎？”

雖然知道是自己會錯了意，他卻死擰著不道歉，也不打算和他多說什么“沒有那必要。”說完大步往校門口走去。

蘇凡站在他身后，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他聽見“我以為你是個男人，所以才想跟你好好談談，把該解決的事情都處理了，沒想到你是個懦夫，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是在中世紀的歐洲，我一定會和你決斗。無畏生死的人又怎么會是個懦夫”江奕磊轉過頭，他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我對你們這里不熟，你選地兒。”

蘇凡也笑了“聽古月的講述，我還以為你會再一拳打過來，防備都準備好了。”

“她都變了，我怎么會不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