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五點。
遠處的夕陽正在沉落,一抹紅色的霞光遠遠的落在街道上。路上的車輛漸漸地擁堵了。路邊一家面包店掛出打折的告示。晚六點以后,全場買一送一。岳愛瀏覽了面包店的告示,有點心動。她趕著去書店,怕去晚了,書店關門了。她的步子加快了,沒有停留。
岳愛著一件銀灰針織緊身套衫,配一件灰色絲質修身長裙。一款方頭黑色皮鞋。邁著輕快的步子。一身素雅的服飾凸顯女性的線條,透出滿面的容光,給人說不出的動人。那紅撲撲的臉頰被落日映的紅潤而健康,那烏黑如云的長發在風中飄曳著,長發被風吹起了一股波浪,不時的露出了她細白的脖頸,那烏黑的眸子,猶如會說話。那如畫的姿容,遠望如曉風楊柳,近對如初日芙蓉。她背著一款長方形棕色皮包。是哥哥出國訪談回來給她的禮物。
今天下午岳愛在辦公室,聽到同事小張說,最近有一本書,《誰動了我的奶酪》賣的很火,是勵志書,帶動了許多年輕人的創業,反響很大,她想下班后去書店一趟,看看書店能不能買到?如果能買到的話,她想今晚有書可看了。
路邊醒目的新華書店,門口有三兩個出進的人。她走進書店。
進了一層,看到鄰居小利,小利在存包處工作。一進門小利看見她來了,向她走近,她問小利:“小利,我想買《誰動了我的奶酪》有嗎?”
“有,就在那邊。”小利給她指著方向。
她按著小利指的方向,來到一排書架前,書架上醒目的放著一本新書《誰動了我的奶酪》,還有一本,似乎給她留著,她興奮的幾乎想蹦起來,就在她拿這本書準備離開時。
“我能看看嗎?”
情急中她抬頭發現身邊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一位男士,這位男士相貌英俊,高高瘦瘦的個子,比她足足高一個頭,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又生動又明亮,一頭很黑很濃的頭發蓬松自然,一副濃濃的劍眉,很有感染力。
他著一件天藍色的夾克衫,配一件深藍色直筒長褲,一雙黑皮鞋,是精明利落的男孩子,渾身充滿著吸引力,讓岳愛為之傾倒,此時他正深深地注視著她,這份注視讓她感覺不自在,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讓她有這種慌亂的感覺,還是今生第一次。她見到的男孩子,從沒有讓她有這樣的體會。上大學時,她上的師范,女生多,男生少,少的寥寥無幾的男生沒有讓她心動過,兒時的伙伴,鄰居大虎二虎,都是她的保護神,她知道她們深怕她受絲毫委屈,她能感覺到那份溫暖的呵護里面藏著深深的愛意,但是她始終沒有心動,雖然她每天走到哪兒,都離不開虎子哥,但是,成年后,她開始遠離他們,他們的世界不屬于她,她的世界沒有他們。
兩人對視中,內心似乎交織在一起,那雙大大深幽的眸子瞬間在她眼里不陌生了,有著似曾相識的一份熟悉,不知所措中,她的臉頰熱了起來,涌上了一片紅潤,這一切都被他收在眼里,他的視線流露出一份溫和,男青年用低沉的語氣打破了沉默。他說得溫柔而親切,是征求的口氣,似乎這本書的主人就是她。
“可以。”岳愛被他的語氣征服了,她帶著真摯的表情,爽快地回應他。
“謝謝。”那青年滿意的微笑著說。她看他笑的特別溫和,特別溫暖,就如鄰家的一個大男孩,溫柔親切。她不擔心他會搶走那本書,遞給了他。
接著她說:“書店就要下班了,我去結賬臺結了帳,你再看可以么?”她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說。
“讓你結賬不好吧!還是我結吧”明智歉意地說。
“不用,不用。”岳愛急迫地拒絕道。說著她把書拿在手里向結賬臺走去,男青年順從的緊隨其后,到了結賬臺,結完賬,他們一同從書店出來,走到路邊,岳愛看他還跟著她,把書遞給了男青年。男青年接過書,說:“我就翻兩下很快的,不耽誤你的時間。”男青年深怕岳愛不樂意讓他看了。
“不急。”嘴上岳愛說不急,男青年明顯看出岳愛口是心非很急的樣子,似乎深怕他多看一眼書,她緊盯著他,深怕他看了那本書,就不屬于她了。
“謝謝了,看完了。這書不錯,值得看。”明智快速翻了翻把書給了她說。
“再看兩下吧,要不你看的不過癮。”岳愛又很大度地說。感覺剛才有些太小氣了。
明智想,再看十下也不過癮,他謙讓著說:“不看了,兩下就夠了。”在他翻閱那本書的時候,她從上到下打量著他,從他頭頂閃亮的發絲,直到他那明亮的黑皮鞋,再看他的臉,那寬寬的額,他有多大?她看不出來,她從來就看不出男人的年齡,可怎么看他,他都是很年輕的,不會超過二十五。他一陣寒暄,該走了。臨走,他禮貌的和氣地說:“聽說這本書是勵志的故事,買本值得收藏,等有了再買吧。你別介意本來你比我來的早,就該是你的。”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岳愛歉意的表達著她的內心。
“有幸遇到你,收獲蠻大的。沒失望。”男青年沒有一點兒失望之意說。他想,能遇到這樣的漂亮女孩,怎么能失望了。
“我結賬的時候聽書店的工作人說,新書很快到了,你過兩天來買吧!”岳愛安慰著他說。
說著他準備離開。
兩人正準備告別,地面有了雨點,她伸伸手,發現下雨了,雨點漸漸的變大,雨霧籠罩著天空,好像一張網罩了下來。
“下雨了。”岳愛低聲說。好像并不是跟他說話,而是在自言自語。她無耐地望著雨。
“還不小。”他以為她跟他說話,禮貌地回應她。
“剛才天氣還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下了,天氣變得好快。哎,要淋雨了。”她開始與他搭話。
“沒有帶傘?”男青年問她。
“剛才出來的時候,看天氣還很好,沒有拿傘。”她帶著失落的口氣說。
“這樣吧!到我車里避一避,我可以送你一程。”男青年溫和而爽快地邀請她。
“不用不用”她連忙拒絕說。一個陌生人地邀請,她自然不能答應。
“你拒絕的口氣,似乎我像壞人?”男青年帶著疑惑問她。
“不是那個意思。”岳愛禮節性地搖頭說。看她確實需要一把雨傘,他說:“我去旁邊銀行給你拿把傘。”明智說著,沒了人影。不到五分鐘的功夫,他拿來一把傘。
“給你。”岳愛看到面前的明智手里舉著傘。
他的熱心,讓她有些感動。
“你從哪里拿的?”岳愛問他。
“旁邊那個銀行。”明智說。
“你認識那里的?”岳愛問她。
“哦”明智說。
“我拿了傘什么時候還你?”岳愛問他。
“不急。有時間你把傘還過來就可以了。那些傘是給客戶用的。”明智說。
“你在這里上班?”岳愛問他。
“我不在這里上班,我們是一個系統。”明智說。明智在一家銀行工作。他碩士畢業。本科是中醫專業。本來大學畢業后,是要繼承父親的家業,父親開了一家專科醫院,是一名醫生,在醫學方面,研發了許多科研項目,希望兒子能傳承他的事業,明智畢業后,本來做好去父親那里的打算,結果遭到母親的反對。父親與母親在他三歲那年離婚了,母親爭取了他的撫養權,母親解決不同意他去父親那里。去父親那里的計劃受阻后,只好放棄。
“雨這么大,打傘也不管用。”岳愛說。
她準備等雨小了再走。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雨小不了,你準備等到什么時候呀!后半夜嗎?”男青年調侃地說。
岳愛看雨下得越來越大,確實沒有小的跡象。她心想,難道要下到明天嗎?
“美女,你可以給家里打電話說我的車號,如果有問題,可以找到我。”看他想的非常周到,還很有誠意,她的戒備心松弛了。
“我不著急回家,還是等等吧!你走吧”
“我送你是舉手之勞,不過,你要想看雨,我可以陪你看一會兒。”明智說。
突然間她想起剛買的書,有了想回家的沖動,于是注視他起來,再一次證實他臉上沒有壞人的跡象。她不再堅持拒絕,于是他說:“走吧,還是讓我送你吧,我賣不了你,你放心,像你這樣的模樣,誰舍地賣你呀!”男青年很誠懇地說。
“那行,走吧”經不住他地勸說,她勉強答應了。反正天還沒有黑,又在市區,她想他不會把她綁架了。看她年紀輕輕,但是警覺性是很高得。
當她答應他。他內心涌上一股喜悅,能同意坐他的車,在他看來,是一件高興事,她那么吸引他,能說服她,就是一種勝利感。他帶著一份喜悅指著路邊那輛紅色轎車跟她說:“車在那,咱們過去吧。”她照他指的方向,到了紅色轎車前,上車后,男青年說:“我們可以認識一下么?我叫明智,你呢?”
“我叫岳愛。”她爽快地回答他。
“越愛,這名字起得好。”他肯定的口氣說。
“是哪個越呢?是越來越好的越呢?還是岳飛的岳?”他問她。
“岳飛的岳。”她應道。
“英雄人物的后代了。”明智說。
“應該是。”岳愛說。
一陣交談,她與他的談話,戒備減少了,不再感到陌生了,兩人的談話逐漸隨意起來。
雨還在下著。滴答在玻璃上,透過玻璃。外面霧蒙蒙的,街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地走著,雨似乎沒有絲毫的停的跡象。男青年駕駛著車,一邊注視著前方,一邊留意著岳愛的每一個身態。
車里的氣氛很溫和,岳愛在車里感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氣氛,兩人簡單的一段閑聊,不再緊張,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親切,她嗅到他身上男人的氣味,讓她有一種安全感,似乎有著依戀感,車里響起了一首熟悉的音樂,這首曲子的名字,《友誼地久天長》,那部費雯麗的經典作品。把他們帶入了傷感的愛情里,她倚著窗子沉浸在那首樂曲里。她不時的望著外面的街景,明智扶著方向盤,凝視著前方,車行駛著很緩慢,他沒有察覺車會開著如此緩慢,潛意識他沉浸在街景里,深意識里他不由而然的進入那段影視作品里
他知道她就要到家了,很快要下車了,她的下車讓他感到不舍,于是他盡可能的想挽留她,他知道他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挽留她的。為了讓她在車里多呆一會兒,他甚至不想讓車子轉動,想讓車子永遠停留在此刻。
明智的車子,在市區的街道上緩緩地向前駛,街兩邊的樹木,商店門口的霓虹燈,那些矗立的高層寫字樓……都一一拋在后面。坐在旁邊的岳愛,感到一些疲憊,她往后仰靠著身子,身上淡淡的香味給他的車里增添了不一樣的氣氛,從她上車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車里有了異常的氣氛,這種氣氛是他渴望的。平時他總是嫌車速慢,此時,他好想讓車子行駛的再慢一些,后面的車按喇叭了。他不管。他看她不語,不忍讓時間浪費了,打破了寂寞說:“你家從哪里走?”
“快了,拐過這個十字路口就到了。”她指著前面的路口說。
“你很喜歡看書嗎?”他為了讓車里的氣氛更松弛一些,想跟她聊一會兒于是他說。前方亮起紅燈他好興奮。平時最討厭的紅燈此時成了他的救星。
“喜歡,從小就喜歡。”她回應他。
“你喜歡讀誰的書?”他一直在找話題,為了更了解她,他問她。
“近代巴金的書。古代李清照。”她說。
“喜歡他們的什么風格?”明智問。
“我喜歡巴金流暢的故事線條。讀巴金的書,幾乎是一口氣讀完。你呢?喜歡讀誰的書?”岳愛問他。
“我很少看小說,我看專業書。”明智說。
“你說說你讀書的感受”岳愛問他。
“我給你普及一下知識,人不可以吃過熱過冷的食物,過冷對體質不好,過熱損器官。”明智說道。
“哦,那就是說,夏天不能喝冷飲嗎?”岳愛問。
“最好少喝。冷熱相差太大對身體都不好。要吃與身體溫度接近的食物。”明智說。
“下棋,一直是我的愛好。。”岳愛轉換了話題說。
“喜歡下什么棋?”明智問她。
“我最喜歡下軍棋。”岳愛回答他。
“有機會我跟你切磋一下棋技。”明智帶著挑戰的口氣說。
“那好,可是我覺得我們沒有機會”岳愛不相信他們還會見面。
“你難道討厭我嗎?。”明智問。
“沒有。”岳愛應著。
“那我們就可以再見面。”明智說。
“好呀。”岳愛說。
她看到了家門口了,說:“我已經到了。”
“我們能留一個聯系方式嗎?謝謝你沒有拒絕我。我想跟你聯系。希望你能給我機會,不要拒絕我。”明智停下車后說。
“可以”岳愛說。岳愛說了單位的聯系方式
“謝謝。”明智興奮地說。
“謝謝你送我回來。”岳愛說。
“不用客氣。”明智說道。
岳愛下車后,看著明智的車走了,不知怎么搞的,他的離去,突然讓她很不適。
雨落在頭上,她全然不知,佇立在雨里的她久久的凝視著霧蒙蒙的街道,路上的行人都打著傘,她想起他給她的傘落在車上了。
就在他離開她失落的時候,奇跡在她的失落中出現了,那輛紅色轎車,在雨中再次出現了,她簡直不相信,真的是他會回來,他下車了,給她撐起一把傘,他們的視線凝固了幾秒。他說:“你忘了帶傘,讓你淋雨了。很不好意思。”在他們的對視線中,兩顆火熱的心碰撞在一起,他握住她的手,做了幾秒的停留,問她:“我們能再見面嗎?”
“你說呢?”她反問他。
他注視著她那晶瑩剔透的雙眼,用低沉的渾厚語氣留下一句:“明天見”。說完,匆匆走了。
明智駕著車行駛在雨中,透過玻璃,雨在柔柔的飄著,一種興奮籠罩著他,恍惚中,他的世界都是快樂,似乎在云里霧里。
他把車上的音樂換了一首,那首“冬季到臺北來看雨”。
車子在優美的音樂里行駛著,對于明智來說,遇到岳愛,是他生命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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