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獄來客
- 豹魄
- 摩訶曼珠沙華
- 3638字
- 2010-02-19 23:12:17
第二章地獄來客
有種危險的氣息讓她全身毛孔緊縮。她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那種空氣中彌漫著讓她窒息的氣息,那種對死亡的恐懼又一次席卷她的內(nèi)心記憶。
陽春三月的原野,暮春草長。
作為神醫(yī)家族,上山采藥是她必備的功課。那天,天氣好的出奇,八歲的她赤腳坐在崖邊的巖石上,外公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山林深處,滿山的新綠,讓人的心不覺得輕松起來。可是她不知道,此時一條褐色的蛇正慢慢的爬過地上的荊棘,毫無聲息的爬在了她的腳邊,它抬起小小的三角腦袋,吐著芯子,死死的眼睛看著她,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時,它與她似乎肌膚都要接觸在了一起。她感覺到了它身上的絲絲寒氣,那是一條劇毒無比的蛇,她與它就那么對望著,誰也不曾后退半步,記得她的手緊張的連指節(jié)都握的發(fā)白了,那種對于死亡的恐懼時時都會把她從噩夢中驚醒。
此時熟悉的恐懼又一次涌上心頭。她的手似乎有開始發(fā)抖,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知道這種恐懼來自于眼前的這個人。
男人。一個黑衣的男人。
直直的站在桌前,穩(wěn)絲不動,好像這房子沒造好之前,便站在了那里,仿佛站了千年,恐怕此時,房子突然塌陷了,他也不會動一動的。
剪裁得體的黑衣,做工甚是考究,穿在他的身上。絕沒有一處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她看不到他的臉,本來該是凸顯五官的地方,被一張青銅面具所取代,栩栩如生的五官,在她看起來,有種要嘔吐的感覺,每當(dāng)面臨大敵之前,她總是忍不住嘔吐。盡管以前吃過不少的藥,可是這個毛病總也治不好。
她的臉因?yàn)榭謶郑呀?jīng)有些慘淡的白色。
不知道雙方對峙了多久,他開口了,“你是新娘?”
他的聲音仿佛從地獄發(fā)出來的,低沉,冰冷,不帶任何溫度。
那張面具之后會是怎樣的容顏,他是來自地獄的厲鬼,還是游蕩的魂魄。
她不知道這個人來自何處,為何會無緣無故闖入新婚的洞房,更不知道眼前的人問這句話有著怎么樣的陰謀。
她遲疑了幾秒,才點(diǎn)頭默認(rèn)。
男人輕輕往前邁出一步,他的步伐輕的好像根本未曾移動過半步。
可是他全身散發(fā)出來的致命的氣息,讓她恐懼的有種窒息的感覺,不過自衛(wèi)心里極強(qiáng)的她還算是留有一絲清醒。幾枚銀針已經(jīng)悄悄的落在了手中,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這個兵家之法她還是懂的。
“跟我走。”說著他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沈復(fù)的胳膊。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粗暴中帶著兇狠,讓她疼的要掉下淚來。
“放開!”她給他忠告
“敢命令我?”青銅面具中的那雙眼睛中有著即將爆發(fā)的野性
他的手上加大了力氣,他要看看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女人,會有何反應(yīng)
“去死。。。。。。吧。。。。。。。!”
她出手的速度是她有始來最快的一次,手中的銀針破空的聲音,似乎有種反抗到底的決心。
在空中迅速飛散開,朝著黑衣人的身上死穴飛去。
她以為他會躲開,至少會為了生命放開緊抓在她胳膊上的手。
可是他似乎看也沒看,就像眼前發(fā)生的事和自己無關(guān)一樣。
不過青銅面具后面的眼睛中散發(fā)出的危險氣息,確是越來越濃。
她知道一個殺手,失手的結(jié)果是什么,可是她還是要賭一把。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她的話說完,已經(jīng)出手。她的右手直切他的咽喉。結(jié)果。。。。。。
“不認(rèn)識我就要滅口,可見歹毒之極。”他的聲音依然是冷冷的。
在失手的她看來,他的聲音猶如那蝮蛇之毒侵入她的骨髓。
“你。。。。。。敢動我的話,我就喊人,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哪里。你。。。。。。”她咽了口吐沫。說出了她最后的底牌“跑不了得,至少新郎不會放過你。。。。。。”她要他產(chǎn)生恐懼,至少因?yàn)槎〖业膭萘Γ麘?yīng)該有所畏懼。
不料,他聽到她的話。不但未別嚇退半步,反而,爆發(fā)出一種野獸般的笑聲,他的眼睛半瞇,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連丈夫都不曾見過,就如此他說話。。。果然是個無恥的女人。”
“走”他的聲音簡短而又殘酷。他的手猶如捕獲獵物的豹子。狠的就差把眼前的這個女人撕成兩半。
他已經(jīng)把她拖出了屋子。他的力氣大的驚人,而她被迫跌跌撞撞的前行。她的手疼的讓她一直咬牙堅(jiān)持著。可是當(dāng)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房子亮著燈光時,她喊出了聲“抓刺客啊。有刺客。”
她的聲音在漆黑的深夜聽起來有種讓人撕心裂肺的感覺。
燈,希望的燈光,瞬間熄滅。
四下里靜的出奇。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
沈復(fù)吃驚的往向眼前的黑衣人。
想從他的話里讀出更深的意思。
可是他不給他機(jī)會。因?yàn)樗呀?jīng)點(diǎn)住了她的穴位。
而她。立刻睡意涌上眼皮。
過了多久,她不清楚。可是她看到了她熟悉的景物。
山,青翠的。林。竹林。
人在竹林中。
前面的人影,如此熟悉。母親爽朗的笑聲,還有那一身的雪白。滿山的蔥翠啊。只有那雪白的身影似乎越來越清楚。雪白的光暈越來越大。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希望。她的親人。可是。一陣冰冷的雨從天而降。怎么艷陽之下會下雨。
她打了個冷戰(zhàn),驚醒。
土黃的墻壁,有點(diǎn)斑駁,光正從唯一的一個小小的氣窗中射進(jìn)來。屋子里彌漫著潮濕發(fā)霉的味道,水看不到顏色的,發(fā)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似乎還有小小的生物在其中游動。
而她的雙腳正站在這潭渾濁水中。
這是監(jiān)牢嗎?
怎么回事,當(dāng)她試圖抬起雙臂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已經(jīng)被反綁在石柱之上。鐵鏈自她的胸前打了個十字結(jié)。站在陰暗處的那個魔鬼似乎很滿意的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你到底是誰,干什么要綁架我?”
“你說呢?”他的聲音依然沒有溫度,只不過,比昨夜低沉了許多。
“我不是諸葛孔明,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的口氣不太好,她不想與他在這種嘴皮子上周旋
她試著抽動反綁的雙手,雙臂的痛麻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她必須讓自己逃出去。無緣無故的死在這里,豈不冤枉。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聲中,手中多了一條泛著金光的烏鞭子。
他終于從陰暗中走了出來,青銅面具下依然一身黑衣,只不過衣服的款式與昨晚不同而已。
“你似乎問題很多啊?”他帶著森林中某種動物特有的危險氣息,欺身更進(jìn)一步。
他壓的她喘不過起來,她又開始嘔吐。
她的臉?biāo)坪醣茸蛞垢由n白。
可是她的倔強(qiáng)讓她不能低頭。她與他的距離雖然不是太近,因?yàn)樗氐年P(guān)系,他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青銅下面的眼睛。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呢?深邃的眼睛中透著野獸般的兇狠,邪氣。
“啪啪”男人的皮鞭代替了他的語言。
胳膊火辣辣中帶有錐心的疼。衣服被皮鞭抽開的斷裂處,已經(jīng)被血染紅。
“你個瘋子,惡魔。最好讓雷公劈死你。。。。。。”她那慘白的臉因?yàn)閼嵟幕鹨呀?jīng)變的通紅。
“啊!。。。。。。“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皮鞭一次又一次的抽在她的身上。皮鞭伴著皮膚的焦味漸漸的再屋中散開。
而揮鞭的男人看著眼前的慘叫似乎終于達(dá)到了他的目的。手中的鞭子不在揚(yáng)起。
“舒服嗎?”他的話一字一字的從青銅面具后傳出來時,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報復(fù)的爽快。他抬起她的下顎。迎上她的目光。
“呸。去死。”她的唾液吐在了他的衣袖上,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怒火,和對眼前黑衣人的唾棄。
她不清楚眼前人如何會殘暴的對待他。可是她已經(jīng)開始憎恨這個混蛋。這個給了她出生以來到現(xiàn)在不曾受過的侮辱。她的衣衫已經(jīng)破爛,血已經(jīng)把胸前浸染。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的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可是她的頭卻沒有因?yàn)樘弁矗拖氯ァD请p眼睛似乎已經(jīng)被火燒的通紅。
一樣的憤怒,一樣的仇恨,一樣的撕心裂肺,不同的是,她的痛是他給的,而他的痛是別人給的。
他低頭看著衣袖上的污物,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手中的皮鞭再一次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賤人,還想反抗我。找死。。。。。。看我怎么收拾你”。這次男人沒有再次揮鞭,而是轉(zhuǎn)身摔門而出,門迅速的掩上,外邊可以聽到窸窸窣窣的鎖門的聲音。
“哈哈哈哈,有本事打死我,瘋子。。。。。。。。”瘋狂的笑聲中夾雜著疼痛的眼淚。
沈復(fù)啊?沈復(fù),想你堂堂的神醫(yī)家族的后代,你的血液里流著引以為傲的血液。怎么會落到如此地步。她開始有點(diǎn)懷疑當(dāng)初自己夸下海口,信誓旦旦的保證,讓父母親放心,自己可以解決一切困難的樣子,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這個鬼地方到底是那里,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新婚夜,新娘不見了,他們會著急嗎?
新郎呢?那個傳聞中的丑八怪風(fēng)liu鬼,估計(jì)應(yīng)該手舞足蹈吧。他是不是又可以再娶一房了?
她的腦海里不斷的回憶昨夜的情景,可是記憶只停留在了她大喊救命后,便被黑衣的瘋子打昏。
火燒般的疼痛把她從回憶中喚醒。
低頭看著被血浸紅的衣服,在慢慢的變成暗紅色。
不趕快止住這些血,死的可能都有,她的藥,金創(chuàng)藥。
剛剛升起的希望又要變成泡影。她的私人物品不是放在了新婚的洞房嗎?難道她要死在這個瘋子的監(jiān)牢里。
不,她不能不清不白的就這么著死。骨子里不服輸?shù)木瘛S忠淮伟l(fā)揮了作用。
看來她只能把自己的老本拿出來。她低頭用牙齒咬開包圍著脖子的衣襟。掛在脖子的一串珍珠鏈子露了出來。她用牙齒輕輕咬開其中的一顆。一股沁入心脾的藥香彌散開來。她輕輕運(yùn)氣內(nèi)力。頓時一陣狀如煙霧的粉末從口中噴出,化作漫天花雨。均勻的落在了她的傷口處。一次又一次咬碎珍珠,反反復(fù)復(fù)的動作之后。終于傷痛減輕了一下。那個瘋子終于不知道為什么沒再回來。鐵鏈似乎是生長了她的肌膚之上。怎么扯動都穩(wěn)絲不動。力氣的耗盡。
加上失血的原因讓她的頭開始變的沉起來。她極力的睜大眼睛,可是眼睛還是不聽使喚的漸漸的開始閉上。
夢里。痛苦不再
漫天的火焰。向她襲來。
熱的出奇。她的全身仿佛都被大火燒著般痛苦,而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