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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貴境初臨

  • 返唐傳
  • evanyang
  • 8880字
  • 2010-08-11 12:30:20

一陣敲門聲,我條件反射的彈起來問道:“誰?”

紫煙的聲音傳來道:“公子,依現在的船程,一個來時辰左右就會到番禺了。”

我一聽連忙走到窗邊外望,原來天空早已大白。穿衣時紫煙拿了個木盤盛著水進來。清涼的水讓我從半夢半醒中完全清醒,想到一會兒就能到達古代的廣州,心兒也禁不住雀躍起來。

漱洗完后紫煙退了出去。我也離開房間憑欄而望。寬闊的江岸進入眼內還是有些模糊,反比不上昨晚岸邊的燈火清晰,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樂滋滋的看著,畢竟在兩天前我還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掙扎求存,現在卻可安靜的憑欄觀望,心情也舒暢得多了。

正在忘神觀望時,一陣歡呼聲從甲板上傳來,我好奇的向下望去,只見甲板上十幾個人站在甲板上歡呼跑跳著,再順著他們的眼光看到,原來是另一艘船與我們擦身而來。

這是我第一次白天仔細的觀看這種古代大船。相較兩條海盜船卻是沒時間細看了。迎面而來的船長約五十米,寬三十米左右。與我們的船一樣建樓四層,只是無論規模還是裝潢都比不上我身處的這一艘。

這時兩船剛好擦身而過,兩邊船上的人都開始問好交談,雖然隔著十幾、二十米的距離,也只能是聊聊的幾句問好,但我們船上的人還是興高興高采烈的在說著,歡呼著。畢竟出海半年了能看見自己故鄉的人是很高興的。

當我走到甲板時,那艘船也離開了我們船的范圍,在甲板上與他們打招呼的人看到我都對我行禮問好。

當中的人人走了上來說道:“小人潘鴻禧拜見楊公子。”

我連忙回禮問道:“禧大哥多禮了,我在樓上看到你們興奮歡呼,就下來看看的,不就是半年我沒見過家鄉的人嗎,就興奮成這樣了。”

潘鴻禧笑道:“楊公子您這就錯了,我們早在徐聞靠岸補給時就已經見過許多隊從番禺出發的船隊,只是剛才經過的是我們潘家去合浦的船,上邊的人都是認識的才這樣興奮啊。”

我恍然大悟,連忙向他請教道:“我們潘家是做那些生意的,為何有如此雄厚的實力。擁有如此規模的海船。”

潘鴻禧應道:“潘家是嶺南的百商首領,是整個嶺南的商界代表人,一般生意上的往來都是先與潘家交涉的,而潘家主要還是擁有大批土地,其中又是以礦業及制鹽為主,也兼營采珠與造船業,至于絲綢、陶瓷當然比不上陳李兩家啦。為了行商的方便,潘家在運輸方面也有一定的實力,這類大規模的海船一共有八艘之多,稍次的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我想到在現代廣東一般的天然資源并不豐富,但潘家卻以礦業為主,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潘家是以開采那些礦藏為主呢?”

潘鴻禧油然應道:“嶺南礦藏甚多,主要有金、銀、銅等,其中又以金、銀的產量為最。金礦的產地在廣、連、康、新、勤、恩、崖、瓊、振、儋、萬安等州。銀礦的產地在廣、康、瀧、端、新、封、連、竇、潘、春、勤、羅、辯、高、恩、崖、萬安等州。尤其是銀礦是朝庭重要產區,每一任經略使都非常重視的。”

聽著他清晰明瞭的介紹,看來他在潘家的地位不低。正想發問。潘鴻禧已經搶先道:“公子,我之所以清楚此類情況,皆因在潘家時我就是負責于各個礦區收集礦藏送去冶鑄的。跑過的地方多了自然就記得了。對了剛才經過的那艘船是去合浦收集珍珠的,合浦的珍珠可是天下有數的好珠呢。”

我恍然大悟,原來潘家涉及如此多的業務,難怪能成為嶺南首富,只是涉及如此大的范圍,應該是用很多人才能管理。不過看這潘鴻禧就明白潘家里有許多出色的人物。船上人也可能會是潘家里的重要骨干呢。

一邊與潘鴻禧談話,一邊在看周圍的環境,河岸在逐漸收窄,兩岸已經看得比較清晰,古舊的堤圍立于大河兩岸,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個較大的埠頭,零星停上幾艘小船。兩岸地勢都不太高,入眼并沒見到多少山頭,也沒見到多少高大的建筑物。

不過入眼的農田就比較多,而且莊稼長得挺不錯,有許多人在田里忙乎,想想時間現在正是夏收的農忙時期看來應該是個豐收年吧。

船一直向前駛去,江岸也在不斷的收窄,讓人感覺越來越接近目的地,而且與我們擦身而過的船只也多了起來,碼頭快到了吧。這時潘鴻禧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去了。

到了河岸只有之前一半寬時,終于見到了點碼頭的影子。船駛入港灣再從里邊轉向后入目的景象讓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港灣應該只是一個緩沖,轉向后前邊原來收窄的河道在這里一下子拓寬了許多,雖然能見度非常高,但是依然無法看到對岸。

在如此寬闊的港灣里居然停下了上千艘木船。直接把我個這現代人嚇呆了。只想想做這些船的材料堆在一起會是什么樣子的就已經夠嚇人了。而這一刻這個景象進入眼內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目瞪口呆了。

這時李俊凌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道:“三弟,你現在明白番禺的利害了吧,不過今天的船還真少,想想一年前這里停泊的船可是遠多于兩千艘的,那種場面才叫壯觀呢。”

我倒抽了一口氣道:“兩千艘,不會吧,這個港灣能容得下嗎?”

李俊凌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啦,這里只是番禺外港的碼頭,而珠江的其他堤岸都是可以停泊船只的,從這里一直到南城的岸邊有好幾里路長呢,再多的船都能停下。而且這里的江面寬闊絕對容納得下幾千船的。”

船正靠岸,許多昨天在餐桌上見到的商號老板也開始走上甲板,岸上也是旗幟飄揚,有好幾百人等在岸邊。服飾跟船上的人大致相同。不過吸引我目標的卻時他們身后的建筑物。

金黃色的琉璃瓦,占地寬廣,正中央一個三門牌坊肅穆威嚴,牌坊正中寫著“海不揚波”四個大字,正是南海神廟。只是現在見到的南海神廟卻與我幾年前到廣州時旅游時見到的有非常大的分別。首先是規模,現代的南海神廟門牌不及現在的見到的五分之一,圍墻就更不用比較了,再者所用的琉璃瓦也差別很大,現代使用的是那種碧綠色的與現在所見的耀眼的金黃色根本就不同檔次。看來是以后的年代曾改建過吧。

“這就南海神廟,不過我們還是習慣稱它波羅廟,因為每年的波羅誕是那樣的熱鬧、那樣的難忘。”李俊凌見我看得用神用手指點著道。

我回應道:“那也是,行船出海平安是最重要的,沒有這‘海不揚波’怎行呢!”

這時我們也跟在大隊之后走下跳板來到埠頭。李俊凌開始指點岸邊的人介紹。當先一個迎接的人頭戴襥頭帽,身穿褐色袍服,面容秀氣的中年男子,“這位就是嶺南五府經略使李迢啦。”

我連忙細看,只見他蓄著半長的細須,面相清秀,眼神閃亮,位居一個如此重要職位倚重的大概是他的文才吧。不過我所聯想到的還是他最終命喪黃巢之手。

跟在李迢身后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士兵,因為披了一身武服,尤其是兩個金屬護臂閃閃發光的使得整個人更顯魁梧。他約一米八三左右,縱觀全場也只有他的身高最接近我了。兩手粗壯,即便是寬大的武服依然被他撐得鼓鼓的,跟一般人的大腿相比也差不了多遠,看來是孔武有力。李俊凌又介紹道:“這位就是李迢的親衛領班,廖翼彪,雖然只是親衛但卻是有實權的人,許多番禺城內的公務都由他負責。”

一行人來到岸上,各大商號的老板紛紛與李迢打招呼寒喧。而我的眼光也被廖翼彪身旁的女子所吸引。因為我從來沒想過世間真有如此美麗。完美的面龐已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詞句。纖架合度的身材,約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與旁邊的廖翼彪站在一起也完全不覺得矮。頭結雙髻,還綴著兩支珠釵,反射著陽光閃閃發亮。但是這些都無法掩蓋她一雙美目的神光。即使是在如此熱鬧的場面,你依然能第一時間感受到這眼光的魅力。因為只要看過一次你就已經無法轉開你的視線,還更渴望能與其對視一刻。

就在這里,她的眼光向我看來,而且居然展開了笑臉,一剎那間我發覺自己完全呆了,天啊,美女不是沒見過,單單是電視電影就見過不少了。只是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的震撼。而這一刻她居然對我笑了,一種猶如被神青睞的感覺讓我顠顠欲仙。

在我還差點成仙時,身旁的李俊凌輕碰我一下,讓我跌回人間。原來是來到李迢身邊,我連忙躬身向他行禮,同時還不忘再看一眼那女神。這時我才發覺她剛才看過來的神光和笑臉是對著我身前的潘爺而不是我,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差點讓我無法站立,同時我知道了她是誰,潘家大小姐,潘秀芳。

這時才想起昨晚與紫煙的對話,向后看了一下卻沒能在視野里找到她的身影,慶幸沒出丑之余壓下失落感挺起胸膛向前走。

潘老爺來到了愛女身前,潘秀芳笑道:“爹,你終于都回來了。”完美的聲音,聽在耳中宛如仙樂奏鳴一樣。如果不是剛才強打起精神,只是這一句話就能讓我再次迷失了。

潘老爺笑著回應道:“乖女兒,爹不單回來了,更是載譽而歸的。這次不單箇羅之行非常成功,而且在海上還化解了海盜的陰謀安全回來,不過化解海盜陰謀的全靠楊逸文公子。來秀芳你就代為父謝過楊公子吧。”說完抬手把我指引到身邊。

直接與她對視更能感覺美麗帶來的壓力。只是有了準備,人也冷靜了許多,在潘秀芳要向我行禮時,我已經先行制止了她,同時轉身向潘老爺深深一躬道:“老爺何用如此抬舉呢,當時如果不是老爺你的相救,我早成了怒海里的一具浮尸,至于海盜的事我也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相信所有忠善之士都一定會出手的,此等小事又何足老爺你推崇備致呢。”

一旁的李迢聽到也發話道:“好,楊公子居功而不自傲,確是一個人物,際此風云際會之時,如能報效朝庭當成國家棟梁,只要楊公子有心向仕,我李迢馬上向朝庭舉薦。”

我連忙回應道:“謝過大人抬舉,只是一來我沒有向仕之心,自問也沒有大人所講的能耐,二來小人之能生存至今會賴潘家相救,小人已誠心加入潘家成其一員以報救命之大恩大德。”

李迢哈哈大笑道:“果是忠義之士,如此我也不強求楊公子。另本官今晚于經略史府內設宴為大家洗塵,酉時中恭候大架了,現在大家就先回城與家人團聚吧!”

在場各人都歡聲應好,然后各自去本家接團的隊伍里打道回府。

一直延伸的青石板大街非常寬敞,而且視線里沒法望到路的盡頭應該是直通城里的吧。而我現在正坐在一輛華麗的馬車里飛馳在這條寬廣的大街上。

車上坐的是潘老爺、潘秀芳和我,他倆并排向車頭而坐,而我就坐到他倆對面。原本安排是我跟李俊凌等一同騎馬回去的,只是知道我不會騎馬時潘老爺才讓我與他們同乘馬車。

華麗的馬車雖然坐了三個人,但是一點也不見得擁擠,而我不斷通過兩邊及身后的窗戶去觀看周圍環境。寬十五六米的青石板大街非常平整,馬車駛過時基本上感覺不到有凹凸不平,兩側也停有許多挑夫、車夫等,當是貨船靠岸時充當搬運苦力的吧。

潘老爺父女倆在車上都是輕聲交談,我也樂得輕松看著窗外的景色,聽著拉車的兩匹健馬快疾的蹄聲,我的心跳也仿佛跟著雀躍。想起年少時跟家人去省城廣州那種心情,與現在即將處身這個一千多年前的名城的心情居然還是有點相似的。

正想著,潘秀芳舉手前指道:“楊公子看,我們就要進城了。”

我扭頭看去,果然城樓已經在幾十米外,十幾米高的城墻延綿而厚實,肉眼望去卻沒看到邊際。青石板大街的盡頭處正連著一大兩小三扇城門,居中一門闊逾二十米,高超過二十米,在雄壯的城樓里占了重要的比例。

馬車飛快通過城樓,這時一直騎馬在車邊行進的李俊凌靠了過來道:“三弟,我們要進城了,你可要記好路啦,不然到時在城里迷了路就讓人笑話啦!”

對面的潘秀芳掩嘴笑道:“舅舅真是的,番禺城雖大,但是街道分明,又怎會輕易迷路呢。”

我在心里嘀咕,你們也太少看我了吧,不要說是古代廣州那小小的城池啦,就算是現代那個國際大都會廣州我也住過個把月,都沒試過迷路。雖然嘀咕,但我還是扭頭仔細向窗外觀察。

城內景致實在是足夠特別的,或者是對我這個時空闖客來說是罷。平整的青石板大街一直從城外延伸而進,寬度也沒有多大改變。臨街盡是磚石或者木結構的建筑,間或有幾間是圍墻寬逾百米的大宅。

馬車進城后在青石板大街上西行了了約一公里,向右拐彎再向前走了約兩百米,一個廣場呈現眼前。依然是平整的青石板構成的廣場,面積差不多是半個足球場的大小,平整的程度絕對會讓你驚嘆。在廣場的盡處一座建筑氣派聳立。雖然只是一層的建筑,但是門庭的設計卻讓建筑壯觀氣派。暗紅色的琉璃瓦下兩根粗大的柱子支起近四十米的門庭,中間厚重的大門給人一種堅固至毫不遜色于城門的感覺。這時潘老爺介紹道:“楊公子,這里就是李迢大人的經略使府啦,嶺南東道的政治軍事中心呢。”

在我還想細細瀏覽時,馬車已經駛上廣場,并在經略使府前左拐駛入另一條同樣寬闊的干道上去,走走出幾百米一面寬廣的墻壁進入視線內,吸引我目光是因為這面墻壁居然長到無法看到盡頭處,感覺上這個院子要比剛才的廣場還要大的多,我馬上聯想到這就是潘家所在地以吧。果然馬車在駛上五百米左右開始慢慢減速。大門在望了。

這時潘老爺開始指著外墻介紹道:“楊公子,這里就是潘家大院啦,以后也是你屈就的地方啦。”

我連忙應道:“老爺你也太見外了吧,那里是屈就啊,能住進潘家大院應該是我幾生修行積來的福才對。”

說話時我都沒去看潘秀芳一眼,而是直視著潘老爺回話。雖說能跟這么一個美女同車,機會難得,但是她實在是擁有攝人的魅力,而且還是地位如此尊貴,讓人難以平常心態去看待她。又或許說面對她時那種既想奪得芳心而又怕被拒,患得患失的心態讓你自卑至不敢與她對視吧。看來紫煙之前所說的男人在她面前難保風度是千真萬確的事。畢竟在她那雙迷人雙瞳前我就難控自己的心神,唯有裝起一副酷樣盡量不與她接觸。

終于馬車停了下來,潘老爺率先下車。之后潘秀芳也下車,由于她坐得靠路一邊,下車時跨過了大半輛馬車的距離,一陣清淡的蘭花香味涌進鼻內,之前我還以為是馬車使用了這類的香料,現在才知道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果然是秀麗無比、芳香撲鼻。只不知這些香味是她使用的香料還是她天然的體香,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上天也實在是太偏心了吧。

深吸了口氣我也跟著下了馬車,潘家大院的正門馬上吸引了我的目光。正門其實不算宏偉,完全及不上城門或者經略使府的大門,但是大門上的楹聯卻彰顯出大院以及院里的人身份的崇高。橫幅只是潘家大院四個大字,但卻使用了驚世駭俗的上下聯。上聯書“南越豪門家”,下聯書“番禺望族宅”。如此張狂的語氣不禁讓人咋舌。

這時候潘天鵬走了過來道:“三弟是對這楹聯感興趣吧。讓大哥告訴你吧。這付聯可是大有來頭的。全部出自先朝張九齡之手哦!”

聽到這樣的解釋我只落得個當場呆掉的表情。潘天鵬繼續道:“當年張相爺還沒出仕之前窮困潦倒,是當年潘家的家主接濟了他,才得以平步青云。后來他特意弄上這么一副楹聯,使潘家在南方地位超然以作報答的。”

我釋然領悟,原來有這么一段典故,不過也看得出張九齡這人還是挺念舊的。

步入大門,一個院子進入眼內。翠綠的樹木不算太高,但是卻茂密的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綠屏風,把院子后邊的景物完全阻隔。院子兩端還有路延伸,這些路卻沒用樹木阻隔,從路向外望去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有大批的建筑群,只是距離太遠無法看清。院子還是使用了青石板作路,雖然路寬逾十幾米,但是向前的路卻刻意的延伸進樹叢中,使得樹屏風效果加倍。踏足在石板路上,那種新鮮而又極想知道“屏風”后風景的心思不受控制的浮上心頭。

跟著大隊在“屏風”里拐了兩個彎,其實也只不過是二三十米的直線距離,卻因這巧妙的安排而弄得柳暗花明的。走出“屏風”馬上又為眼前所見的景色迷醉。看來之前一切的設計都是為了營造這一刻我所感受到的震撼吧!

一個湖率先進入我視線,奇怪的是之前走在“屏風”里根本就沒法看出里邊會有一個湖。視線內的湖并不算大,因為我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的湖。湖上建了一棟紅色的大樓,大樓以木結構為主,從陸地建起一直綿延到湖上。有近三分之一的樓體是建在湖面之上的。也因此阻隔了我看湖的全景。樓寬近百米,高二層,在外邊剛好被樹“屏風”擋著,無法看到樓的整體。

樓并不高,也只是木建筑,但是站立在我所處身的小樹木的盡頭上觀看大樓,卻有一種無比的壓迫感。仿佛是在現代都市的十幾、二十層大樓下向上觀望的感覺。或者是大樓的宏大而形成的壓力吧。純木建筑的大樓處處展現藝術與奢華。不高的樓體使用了各式華麗的雕刻。二層以上的主要使用了飛禽類像雁、鶴等等,而一層主要是各類花草。雖然沒有雕龍刻鳳但卻因選材與雕工的完美結合,使得不高的大樓整體嚴絲緊密的連成一體,那種壓迫感覺也正是由此散發出去。

進入樓前的走廊,多枝巨木柱一直延伸至湖上,兩人合抱的柱身雕刻著較淺的鮮花裝飾,雖然只是表面的雕刻,但卻茁壯向上,整體感極強。走廊的另一側是墻壁,雕刻的內容依然以鮮花為主,但是雕工精細得多,而且是比較深的刀工,使得層次感更強更逼真,與巨樁相比別有一番風情。

通過走廊一側的門進入樓內,又有一種別樣的震撼。與樓外的暗紅色不同,樓內的家具的全是同一色系的紫檀木。莊嚴而不失奢華,一個我們身處的大廳長約五十米寬約十二米再以高大的紫檀木屏風與其他空間分隔開。大廳靠墻面屏風一側當中三張高背紫檀木椅并排而放,兩側又有兩排木椅向中對立。

潘老爺開始安排大家就座。居中的是潘老爺兩兄弟以及另一位留守的本家兄弟。而我被安排各邊第一位,與我對面的是大小姐潘秀芳,而我身邊的是李俊凌跟潘天鵬。

就座后自有藍云紫煙等有奉上茶水。這里應該是潘家的議事廳吧,大概潘家里的重大決策都是在此議論。

雖然對我而言是新鮮事,但是一來我只不過是個新加入潘家的新丁,二來他們開始討論的都是箇羅之行后,潘家在國內的運作經營,聽著聽著我也慢慢失去仔細聽下去的興趣,反而時不時用眼光在四處瞄來瞄去觀望。

雖然是這樣,但是從他們議事中還是了解到一些情況,包括他們轄下的產業,果如潘鴻禧所言的非常廣泛,而且我還了解到他們居然擁有一支私人武裝軍隊,總數達三千之眾,分布在各地保護家業,而在番禺本院也有六百人之多。

單單是這些武裝軍隊的日常維護就已經是一筆龐大的開支,但是潘家卻輕輕松松的維持著,足見潘家的財力是多么的雄厚。

隨著議事的推進,慢慢講到了箇羅之行,這是我比較關心的,只聽潘老爺道:“本次應嶺南五府經略使的委托,我潘家牽頭的箇羅之行確實收獲不大。不過收獲與付出相比有此不衡。首先,箇羅只是一個小城,即便是整個箇羅國影響力也不及番禺之十一,雖則番商為避戰火而南遷,但是看得出來他們還是更希望在番禺交易的。可惜戰火的日漸南下讓他們無從選擇。其次,整個南洋通商均由我潘家提供海船運輸,朝庭的一毛不拔讓我們隨的是何等的壓力,即便是我潘家的實力也因本次通商而影響到自己的生意,單單航運方面就損失嚴重,入不敷出啊。最后,當然就是海運的安全問題,朝庭因戰火的波及根本無力顧及通商,雖則有所謂的保護船隊,但那些基本都是老弱殘兵。由此海運的防衛最后還是全靠我們各大商號自己負責。這次如果沒有楊公子的奇兵突起,可能咱們就已經沒有機會再聚一堂了。”

頓了頓潘老爺繼續道:“所以我已經決定,從今天起降低今后箇羅及南洋方面的投入,海船及人手盡可能回到原來各地保證家業的運作。朝庭方面只要他們不派出足夠的兵力及錢數糧我們絕不再大規模出海。并且對海運價格方面也要大幅提高,迫使番商能夠在利益使然下繼續回到番禺來。當然了本次箇羅之行對我潘家來說最大的收獲還是楊公子的加入,不單化解了海上的重大危機,還使得我們的實力大增。際此戰火漸近的時刻我決定安排楊公子到潘家兵團里,與天鵬及俊凌一起管理兵團事務,以后家族的安全就交到你們三兄弟手里啦。”

看著潘天鵬與李俊凌兩個都站了起來領命,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站起來領命。唉,雖然我是挺熱血的,但是半點經驗都欠奉,又怎能當得起這個重任呢。只是潘老爺在家族大會上宣布如果不接受就太不給面子啦。兩位大哥倒好,本來他們就是負責這塊的,當然是沒問題啦,難為的是我這個當小弟的啦。

這時潘老爺繼續宣布道:“由于楊公子這次在海盜一事上給了我潘家重大的幫忙,更難得的是他還肯屈就加入我們潘家,相信你們都不會反而我以族長的名義為楊公子提供潘家最優越條件,以歡迎楊公子加入潘家吧!”

堂內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潘老爺中,并沒有人提出異議。

潘老爺看此情況微笑道:“好,大家還是挺重大局的,那么楊公子除了即日起就任私軍教頭外,入住賞蓮院,配上藍云、紫煙兩個貼身下人,薪俸……”

這時潘秀芳站了起來打斷潘老爺的講話道:“爹,我很支持你禮待楊公子,但是入住賞蓮院已經很過分了,畢竟外姓人都從沒入住過鳴蓮院以內的院落。更不用說賞蓮院了,那里只怕比秀芳所在的觀蓮院還靠近你的主院。如此厚待只怕連本家的人都會有微詞呢,當然更過分的是爹你居然把藍云、紫煙都配給楊大恩人,難道你忘了出海前許過的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的承諾了,現在居然還分配給一個外姓人,還是個男子。我絕對反對此事。”

從她對我的稱呼由楊公子變成楊恩人看來,是極度的不滿了,但是剛才在車上還是有說有笑的啊。問題應該還是在藍云、紫煙的分配上吧。

這時潘老爺嘆道:“秀芳,爹知道藍云、紫煙跟你一起長大,不是姊妹勝似姊妹,但是楊公子也是爹的大恩人,更是潘家的大恩人。如果對一個誠心投向我們的大恩人都這樣有所保留,那以后還怎么跟家族及外人提起潘家誠信重義的信條呢。”

潘秀芳咬牙道:“爹入住賞蓮院我也忍了,但是藍云、紫煙的安排我是不可能會接受的,你可以把詩琴跟詩棋兩個分配給楊大恩人啊,差別并不大。”

潘老爺應道:“我也知道詩琴、詩棋能干,但是身份始終比不上藍云、紫煙。我要提供給楊公子的是最優待遇,八婢肯定是要提供的。”

聽著他倆父女為我的下人分配,當著家族的人爭吵。奇怪的是場內的其他人都沒有插嘴,看來這大小姐潘秀芳平常在家族大會上就經常參加,而且地位不低更應是常下決策,以致其他人根本不敢發表意見。看她的心思應該是不會讓兩個姊妹分配給我,對我而言有沒有人侍候根本不重要,可以選擇的話我還真希望是沒有下人分配,自己一個更自由啊。這時一個計劃浮上心頭,反正對我沒影響,何不賣個人情給潘秀芳大小姐呢。

于是我站了起來打斷他們道:“老爺,大小姐,要您們為我的事而爭吵實在抱歉,而且我看兩位各不相讓只怕再辯下去也只是不歡而散。反正藍云、紫煙兩個都在場侍候,不如這次換一種形式,不用您們安排,而是讓她們兩個自己選擇要侍候的對像好不?”我打的如意算盤是她倆都會選擇跟回大小姐,因為主意是我提出的這樣潘老爺也沒話可說了,賣個順水人情給潘秀芳大小姐也能緩解下之前結下的不滿情緒吧。

潘老爺看是我提出的意見雖不愿但也不好意思反駁,而潘秀芳應該是想到跟我一樣的方向去了欣然答應。

于是可能是潘家史上唯一一次的下人選擇主人的活動,即將在議事廳這里隆重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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