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9章 幾層遠巒幾聲鐘;驚魂瀟湘錯晚情

  • 紫煙寒雨
  • 文邪
  • 12323字
  • 2014-08-07 18:57:18

黃粱一枕,秋悲一幕。

世人皆有欲,秋后絮!

蕭玉娘一曲弦撫,盡訴離殤之苦,然而此時卻無獨有偶,冼問與莫連城語出同聲,道出這曲韻調的初衷,這令所有人都十分驚愕,除了譜曲者,蕭玉娘!

霍君羨與段七分別得授天南第一圣殺手江南煞的兩門絕學,劍快無影,氣念無神,段七的快劍正好補缺了霍君羨寒冰劍氣的虛實之道,劍為實,劍氣為虛,虛實之間,千變萬化,只是在風憐影詭異弦音面前全無優勢,只得勉強招架。

是時,冼問輕聲念道:“江南煞的兩大成名絕技,本就相輔相成,為何此時卻分傳兩人,如此一來,豈不大減威風!”

“鳥人大俠!你可有法子化解他二人的危機?”樊孤塵急切問道。

然此時,風憐影曲轉幽弦,商陽宮角,無形的音波漸漸將段、霍二人逼入絕境,段七劍舞如瘋,周身只見衣袂舞動,不見銀光白刃的痕跡,而霍君羨則大袖如飛,寒冰劍氣此刻硬生生地被逼成了以保周全的護身之用。

倏然!冼問猛提一口氣息,拼盡全力嘶吼道:“霍少俠!你倆何不劍意相通,一體兩用!”

聽罷此言,兩人相視一眼,霍君羨口中呢喃道:“凝傲寒冰訣,鎩羽行風夜,劍舞意生氣,騎龍劍藏訣,無眠飲一醉,普渡若須彌!”這本是‘凝傲劍訣’的總綱,期間亦可見其與劍體相連之意。

當初江南煞將其融會貫通力臻化境之時,得出一式‘慈航一劍’,而當時這一悲天憫人的慈悲一劍,卻令他不能把持本心,以至于將他此生唯一的牽掛,變成了唯一的遺憾,玉阿羅魂斷劍芒之下。

段七聞言立時頓悟其中之意,劍鋒稍轉,于身前舞成一堵劍影,灌以霍君羨的‘凝傲劍訣’所載的寒冰劍氣,喑嗡之聲魄懾全場,硬將風憐影指尖的絲弦之音止于琴臺。

‘凝傲劍訣’配合《鎩羽行龍劍法》,初試鋒芒便力破素有‘攝魂魔音’之名的《瀟湘云水》曲譜,令在場諸人均十分震驚!倘若稍加純熟,于當今武林雖不說天下無雙,但也是罕逢敵手!

樊孤塵自一旁連忙呼聲叫好:“好,不愧為江南煞的成名絕技!”

初戰告捷,一時間冼問臉上愁容稍減,小隨自樊孤塵身后看了看,樊孤塵歡騰的背影,心頭不由暗自嘆息一聲,樊孤塵好戰好勝的心思總在無形之中作祟,無疑是助長了他少年得志心高氣傲的脾性,這乃是處事大忌,心念道:還好小姐不在此地,如若不然,情形更甚!

事情總是若即若離,明明不愿再被提起,卻總不得已,又再勾起不堪回首的往昔。

樊孤塵猛然拔出‘天行劍’,御劍成盾,寒光熠熠,忽又轉而破盾如錐,雙腿連連點蹬石板,意欲乘勝挑斷風憐影手中古琴的絲弦,以免她再度扣弦成曲。

“且慢!”一聲脆喊,喝斷了樊孤塵出劍的攻勢。

語出人現,只見蕭玉娘碎步連踩,穿出人群,橫擋在樊孤塵身前,樊孤塵害怕傷及無辜,連忙收勢回撤,好在他內功底子渾厚,否則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數,將令他毫無緩手之力,屆時只怕會人己俱傷。

“你這是干什么!”樊孤塵收勢站定,大聲呵斥道。

冼問方才陡見蕭玉娘現身樊孤塵劍刃之前,心頭不由一陣激動,萬一樊孤塵來不及收劍,那將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一幕,然而此時,蕭玉娘橫擋陣前,救的卻是方才以音波鬼魅之功險些使自己喪命的人,心里一時間竟涌出一種說不出口的翻滾。

或許,這一幕才是他真正最不愿意見到的情形,曾經的誓言信守,此時卻彼此成了對立的立場,他心里,始終不愿承認,這!只是她為了同樣諳熟音律的風憐影作出的一種惺惺相惜之情,而并不是真的要站在他的對立的一面。

然而,他心里僅留的這一份念想,卻被蕭玉娘的一席話語擊得粉碎。

“孤塵子,你非要如此是非不分,持劍傷人么?莫非真視我寒雁城中無能手?”蕭玉娘淺淺責備道,這番話雖然聽起來是她責備樊孤塵的嬌縱蠻橫,實則是在彈劾冼問所識非人。

這份語氣,仿佛全然不知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一般,亦或許方才寒雁城諸人所做的一切均是被她認可的,而樊孤塵、冼問等人禮尚往來的回擊卻被說成了登門尋釁一般無二。

要知道,方才她等所傷及的乃是冼問,與她有著‘癡男怨女’之名的一個人。

冼問流浪天涯,為的只是尋找那份僅留的初衷,怎知分別后的第一句話,卻是她為了險些傷了自己性命的人來責備他的,怎不叫人涼透了心。

冼問眼中才剛一流露出的期盼之情,瞬間便被澆得遍體鱗傷,此時,他靜靜地閉上雙眼,不再聲張,小隨細心地看到了,他合上雙眼不愿再看場中一切之時,眼眶早已噙滿了赤紅之物。

“玉娘!你總算出來了!”莫連成急切地喊道。

只見得冼問深深嘆息一聲,低聲沉吟道:“原來他們早就認識!”盡管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細心的小隨聽得一清二楚,她似乎從冼問失落的眼神中知道了她們倆之間的糾纏。

小隨不由心中暗暗嘆息道:“彼此信守,奈何成空!”

“玉娘見過城主,有勞城主親自相迎,妾身真是受寵若驚之至!有罪!有罪!”蕭玉娘應聲上前,頷禮相敬。

“呵呵!哪里哪里,玉娘你言重了,一知道城中告急,便星夜趕來,理應如此!”莫連成答道。

兩人彼此寒暄一番,宛如方才的一場激斗,全然沒有絲毫影響,是時!文中龍一見蕭玉娘一聲喝出,便將樊孤塵如此凌厲的一劍止于未起之勢,心頭不由暗暗竊喜,遂,文延武右手扯開折扇,輕搖幾下,繼而言道:“果然是紅顏只一笑,可抵萬千甲,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孤塵子,枉你自詡傲慢,無視萬物,卻也不過是一個難敵美色的凡夫俗子罷了!”

“你給我住口!你說誰是貪圖美色的登徒浪子!”樊孤塵言辭惡狠狠地呵斥道。

見他又欲提劍拔刃,小隨連忙近得身后,輕聲言道:“公子莫要上當,他只不過是想激怒你,他們人多勢眾,還是小心些好!”

與霍君羨、段七兩人同行的那個少年,信步走在冼問身前,合眼輕笑,隨即蹲下身去,拾起一塊石子,在地上劃寫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冼問看及字文,心頭頓時一片清明,惆悵的心緒立時開朗,心念道:自己為了一份虛無縹緲的寄托,浪跡天涯,遍尋慰籍,此刻卻還要為了她,諸多牽連,跟寒雁城結下梁子,或許她心里根本就在乎這些,或許這!根本就不值得!

是時!蕭玉娘嬌嗔言道:“我寒雁城中金甲無數,根本就不必擔憂,圣子峰,貪狼殿,破軍門各有千秋,何須懼怕眼前一干人等!”

聽言,只見莫連成暗暗嘆息一聲,眉間愁云似展未展,亦或許,跟眼前這些武林后起之秀結下梁子并非意愿,因為這些人中就有人懷揣徹查寒雁城的江湖禁令‘天行令’,欲蓋彌彰,此番惡斗下去,有害無益,倘若‘天行’劍令齊現,屆時寒雁城就真的是內憂外患,岌岌可危了。

新南楚王馬家一直視其為統一南楚的砥石,一心意欲吞并,多次遣人下通牒,威逼利誘,而‘天行令’宿主龍行司乃是一心匡扶李唐正室的江湖一脈,此番‘天行令’行文直指寒雁城,其間不無關聯,此時偏偏勢成騎虎,與‘天行令’執令之人勢成水火,定容不下這等背主投敵之邦!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玉娘!有許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楚的,都是身不由己的!”只見莫連成,深思一番之后繼而言道。

蕭玉娘睹其神色,認定莫連成必有不可言說的苦衷,又不好再執意追問下去,遂,轉身看向冼問等人,良久,方才朱唇再起,言道:“既然解釋不清楚,主公又何必為難自己,為了眼下,這一干人等強作答應哩!”

蕭玉娘這一番話語說出,令本就心如撥弦的冼問,再一次心亂如麻,仿佛眼前這個支撐自己浪跡天涯,餐風露宿數十載的精神寄托,完完全全把自己撇離在了千里之外,曾經的癡男怨女,幾乎連理共結的冤家,此時看來莫不是一個貌合神離了得!

意猶未止,不好的消息一撥接一撥,此時莫連成的另一番說話,將冼問心中僅存的那一絲揣摩,都擊得粉碎。

“玉娘,你我相交數載,我竟然不知這天下間最懂我心思的人,會是你!十余年前,你為了我甘愿接受‘化血教’十年之選,為的就是替我化解那段本無可避免的仇殺,這些年來,這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我心頭的郁結,我城中好手如云,懂我的,卻只有你!”

數千年來,人間一直流傳著這條鐵律,錯了即是錯了,是非曲直,沒有人會聽你解釋!因為許多事情,無論好壞,光明正大或者骯臟齷齪,做起來并不難,缺少的,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主公休要介懷,玉娘所做的只為心甘情愿,值得與否,他日自有后人定論!”

“呵呵呵呵……!好一個只為心甘情愿!”聽得如此一席話,冼問大笑一聲,繼而沉吟許久,后斬釘截鐵地言道:“既然我避不開當初錯誤的開始,何不選擇這個可以結束的結局!”

有心之人都聽得出,這話里的語氣和意涵,無一不是傷懷之意,肺腑之言,說得如此決絕,無疑是將這個,自己做了數十年的夢,從不愿醒來的夢,用錐股之痛,酣然醒轉。

聽得此話,蕭玉娘秀眉之間并無釋然之意,反而徒添了無盡的怨恨,怨的是自己,不可言說的身份,恨的是冤家,不懂良苦用心的情意。

心頭默念道:“你這根木頭,若不是因為你即將因‘天行令’一事陷入浩劫,我又怎會當眾故作虛假,令你難堪呢?其實我知道你,若不能讓你心灰意冷,你必將因為這樁本就莫須有的武林軼事,性命難保!你究竟何時才能明白,當年那段‘金玉良緣’所結下的誓言,我是何其珍重的呀!”

原來是因為冼問得知‘天行令’重出江湖,令指寒雁城,故人之義,此行就是為了替‘天行’清除弊履,為其護航,匡扶綱常倫理,興亡不問;而蕭玉娘稍前的一連番行事都是在借機阻擋其為‘天行令’的忠義,不惜傷情決絕,自破誓言,一再挫弱他心里的底氣,令其心灰意冷之際,再故伎重演,挽回前局,共話連理之情,孰料正自冼問捫心垂問之際,莽漢葉重,也就是文中龍的一番挑釁言語,立時激起他內心無邊的怨氣,有怨必有恨,冼問心緒迷惘的一刻,被人激起這無名之火,此火!連綿不絕,不絕于心。

常言道:虎死三年威,情傷七載人。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又豈是這般容易被淡忘的。

雙方勢成僵硬,樊孤塵見寒雁城等人不再出招,便也回劍鞘中,立定人前,此時小隨應聲上前,攙扶起氣息虛弱的冼問,只見此時冼問面無血色,一臉死寂,若非朗朗乾坤昭昭明日,定給人以幽冥之疑。

倏然,冼問輕言問道:“樊少俠!你可有快速復原之法?”。

“有是有!只不過于身體有大害,日后可能要定期行龜息之法方能保得周全!”樊孤塵答道。

是時,小隨不由輕聲問道:“冼先生,你意欲做何打算?”眸子里盡透著無邊的惆悵。

冼問會意地看了看小隨一眼,淡淡一笑,繼而轉身又對樊孤塵等眾人言道:“今日得逢諸位相助,在下不勝感激,只是這藏在心里的結,久了!若不解開,只怕此生從此不快!”

樊孤塵一聽冼問言辭決絕,亦不好再做推脫,料他定是想借此機會,問清楚當初的錯過究竟是因為誰的過錯,亦或是從未彼此同心,于是近身冼問耳際,言道:“五行俱斷,唯心不滅!氣沉凝息,丹元歸位,……!”

說罷,扣指連點封住了冼問周身幾處大穴,只見他眉心暗顯金云之色,鬢間汗如豆大,就此兩人四掌相對,宛如身處大羅仙境一般旁若無人,冼問周身大穴被封,提不起半點真氣,僅留著一絲游息,護住心脈,此際,耳目不聰,口鼻無通,顯然是樊孤塵借自己家族絕學‘鼉黿真氣’替冼問行龜息療傷之法,助他徹底撇除方才受傷所致氣血沉滯之苦,盡快恢復功力,以便問清楚蕭玉娘內心究竟如何。

若向,前苦不計,從此浪跡天涯,過回早前錯過的情分;若背,只怕此生難再,長短劍自此成絕唱;癡怨自此空留無邊的懟怨!

亦或許是看著冼問為情之癡頗有些形同自己,所以樊孤塵才毅然決然地答應了冼問的請求。

盞茶功夫,只見樊孤塵收息回元,而冼問面色漸轉泛紅,是時,樊孤塵叮囑言道:“冼先生,你的內傷已經基本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小隨迫不及待地問道。

“日后,每逢月圓之夜,陰陽倒換之時,必須行龜息之法,否則命不過三日!切記,切記!”樊孤塵自他耳際諄諄言道,聲音極小,因為于江湖中一個人的弱點,至關重要。

明眼人或許都能看得出來,冼問的這番舉措,顯然是他久藏于心的那份疑惑,今日務必求得結果,而這一結果,自然牽涉到一城之主——莫連成!

“一郎十三衛,寒雁獨徘徊!莫城主,今日你我之間勢必要有個說法,古人雖云不以成敗論英雄,而在下心里雪藏了十幾年的疑惑,卻不得不在成敗二字之間求得釋然!”

聽得冼問如此言語,蕭玉娘心里知道,她一直盤算的局面,絕不可能再出現了,恰恰她最不愿見到的對立就是此時的針鋒相對,成敗之論了,暗恨自己未能把持住局勢,更恨冼問為何始終不能讀懂自己的苦心。

“既然鳥人大俠有意賜教,若我莫某再不應戰,豈不顯得我寒雁城舉城上下無人知禮識相了么!”正自蕭玉娘心頭暗自思忖之時,形勢已成必然,莫連成應聲接戰!

是時,冼問漠然言道:“此事乃在下私事,該了的始終避不過,未解得結一直苦苦煎熬,還望各位不要再牽連其中,畢竟,我們并無過命的交情!”

樊孤塵方才剛剛對他施以援手,可算得上是活命大恩,此刻卻被他三言兩語撇清得涇渭分明,毫無瓜葛一般,或許他別有用心,亦或許,他本就如此。

樊孤塵,霍君羨等人紛紛應聲后退,避開一旁。

“我心由我不由天,烈陽天火自此燃;金水興木易,彌冰辭陽位!”只聽見冼問口中呢喃著念道。

念轉氣動,只見冼問雙手并集胸前,眉宇間時而如冰之藍,時而似火之炎,場中除了樊孤塵與莫連成知道這門早已絕跡江湖的武功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蕭玉娘,在未認識她之前,冼問乃是冰清閣閣主,名喚純陽童子,正是因為他習得此項絕技而聞名,后與蕭玉娘癡情癡戀之后,便放棄掌股洪勁,重新修煉‘癡怨雙劍’,琴瑟和鳴,比翼雙飛。

這段武林軼事,樊孤塵于參劍崖時便聽得劍圣岳龍講過,而莫連成知道,是因為他年紀大。

此技,名喚:烈火純陽冰心童子功,陰陽相生,天地暗合衍生陰陽五行,抱缺陰陽,而盡棄五行,可謂身處天地外,不在五行中,所以其威力悍古爍今,修行之時必守圣人之禮,守節守身。

“原來你從未放棄過去,一直還保留這門功夫!”蕭玉娘眼看著冼問棄劍不舞,重拾往日絕技,不由心中暗暗含恨,她知道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切已經在難以解釋的誤會中被激發。

這個誤會,只需要一個解釋,這個解釋,只需要彼此會心一笑時的一句挽留。

而冼問,就是因為苦守十余載,等不到一個對自己的交代,一個解釋,所以心中潛藏已久的情愫誓言,變得不堪一擊,而此時,已容不下解釋,因為眼見為實,而事實善于雄辯。

“不是我從未放棄,而是曾經值得我放棄所有的那個人,她太‘情真意切’了!”行功待定之時,冼問冷不丁地回答道。

聽得此言,蕭玉娘知道,自己無言以對,當初自己因為要報答莫連成的救命天恩,而化身入‘天之絕色樓’以此化解當時江湖的一樁仇殺,而想不到十幾年后,自己意欲袒露心思之時,寒雁城卻又再一次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對冼問的一負再負,人非圣賢,怎么可能能忍受這輕破誓言的侮辱。

誓言:本就是心與心的盟約,若不能真心相對,何來山盟海誓的悲壯。

“城主!我……!”蕭玉娘哽咽著說道。

“我欠你一個交代,更欠他一個解釋!”莫連成聲音低沉地言道,仿佛今日這一場廝殺,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而這個天大的錯,竟然是因為自己曾經救過蕭玉娘一命,不!或許錯只是錯在當初自己被卷入的‘戎翎飲血劍’一事,此事一直以來都被江湖稱為頭忌。

當所有人都人為錯的時候,就算它真的沒錯,那也是錯了,因為這樣,犯了眾怒,更確切地說應該是犯了眾人之欲,此欲名喚,功德名望!

倏然,自冼問胸口聚成一團焰炎,繼而轉入掌中,悄然消散化為無形,乍時間只聽見冼問周身骨骼嘎吱作響,顯是催發內息所致,冼問方才還為弦音所傷,氣血兩昃,樊孤塵為他稍作調息,此刻便可以催發內力,氣血賁漲,樊家位處江湖鼎足之一,單憑此一,無人不懼!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冼問忽改方才優柔語氣,嚇然道!

說罷指扣蘭花緩緩掃過頭頂,忽而凝指成拳,原是他提運體內陰陽二氣,集結于掌心,剛柔之勁潛行于脈,此間,冼問臉色甚是肅穆,眉宇間夾帶著似展未展,意猶未盡的憂慮始終盤桓不散!

另一邊莫連成自是不甘人后,左手撩裙擺在身后,右手食中二指運氣成劍,斜指腳踝,他號稱以快稱絕。

只見他口中輕唸道:“落花輕撫浪,綿延起漣漪;虛空風何厲,波濤漸洶涌;徘徊震凌翼,雷鳴一閃間!”。

說罷,右手食中二指漸轉漸速,衣袂飛舞如翼,鬢間發髻緩緩劃過眼線,鷹隼般的眸子驟地炯炯如火,殺氣疼疼,瞳孔中倒映出冼問一掌已然撲面襲來!

冼問大步騰起,右掌集運渾身內力,一式‘天火入澗’直照莫連成面門奪去,而人群此時已然各散開來,莫連成只覺面前一股炙熱襲來,連忙抽身后仰,借勢倒退幾步,待得緩過手來,星火閃爍之間雙手食中二指已然向冼問肩肘刺去,頓時,冼問肩胛手肘之處便已為劍氣所傷,赤紅成片。

然而冼問顯然不知痛楚,雙臂渾然畫圓揮舞,頃刻間,原本赤紅的雙掌陡然變成雪白,而他手臂上的血紅,亦在此刻被凝結成冰,噶拉噶啦碎落在地,方才還是烈火如荼,此刻卻又冰寒徹骨,這等奇巧變化,若非親眼所見,決計不敢相信,武林中竟還有此等神技。

莫連成以快稱絕,然而此時冼問運功將雙手變成冰柱,莫連成剛剛的騰空劍氣此時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冼問揮臂直劈莫連成連忙運氣相抗,食中二指所帶凌厲劍氣迎上冰冷的拳頭,宛如石沉大海,反倒是冼問大喝一聲,冼問凌空翻身,另一支冰拳直直釘在他的胸口,只見得莫連成被硬生生地逼退幾尺,忽又搶身攻上,雙腿踏碎污漬的油石板,借力翻飛,不知何時,他手中竟然多出了一把精鋼劍,那劍柔軟如絲,迎合著他的手腕,如龍似蛇,游走不定。

“不好!鳥人大俠要吃虧了,這廝所使的乃是‘一分為二,二十六路失空斬’,快如閃電,神鬼難擋!”樊孤塵愕然說道。

是時,小隨定然問道:“這路武功如此厲害???公子!”樊孤塵似是聽出了她話中之意,然而無規矩不成方圓,江湖中自然有著鐵一般的死律,比武過招中途插手,乃是江湖大忌,會被天下人所不齒,于是,樊孤塵轉過身來,肅然答道:“生死有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一分為二,二十六路失空斬,共有二十六招,招招凌厲,傷殺無形,近年來江湖傳言,莫連成修為精進不少,已然創出第二十七式‘梅花落’,傳言此招連號稱劍圣的岳龍都無法破之,且這路劍招出招路數不同,演變過程亦不相同。

‘春風煙波起’莫連成抖動手腕,精鋼軟劍已然脫手,一分為二,宛如兩道閃電,直直梭向冼問,眾人只見那兩道劍光,殊不知,莫連成已然身影閃動,早已搶在了劍刃之前,冼問連忙運功招架,孰料此刻渾身肌膚如刀割般刺痛,連睜眼都極度困難,不由心中一陣抽搐,莫非今日自己要命喪于此,每念及此,心頭不由一陣酸楚,然而忽又想起蕭玉娘還欠自己一個等了十幾年的解釋,心底的怒火,陡然竄起,哈哈大笑兩聲,臉色十分痛苦,左拳右掌橫檔胸前。

莫連成身影閃動至他身前時,那精鋼劍忽又赫然在手,這一連番的變數,幾乎都只是在電光火石眨眼之間,然而此時,冼問忽然轉過身去,背對手持利劍的莫連成,莫連成并未見有遲疑之象,精鋼劍竄手而出,直刺向他后背脊椎骨,眼看著便要劍透股骨,冼問猛然拔地而起,躍身半空,悄然避開劍芒。

只見冼問忽然憑空吼道:“烈火冰霜,純陽滅天!”

聲顯招變,轉而貼進莫連成身前,拳掌齊出,直直迎上莫連成手中精鋼劍,全然不懼稍有不慎便會被那精鋼劍絞斷手臂,顯然這已是拼命一擊了,同歸于盡,全然未留退機。

他知道只要他逼莫連成使出絕招,定然討不了好,心中積蓄已久的沉淀,此刻被激爆發出來,如此的抱死一擊,叫莫連成所料未及,一時間連忙收招回防,卻依然來不及了,手中快劍忽閃,運指以氣御劍,那精鋼劍繞過冼問拳掌,直直穿透進冼問胸口,刺出后背,而莫連成亦在此刻被冼問拳掌所帶冰寒烈火真氣所傷,周身忽冷忽熱,冷時,如浸萬丈寒潭;熱時,更似被火煅燒!

冼問被那精鋼劍刺成貫穿傷之后,鮮血沿著劍刃如線般低落,輕咳幾聲,冷笑言道:“原來我的‘烈火純陽寒冰童子功’可以破他的……”還未說完,便癱軟在地,昏死過去了!

莫連成被真氣所傷倒地之后,寒雁城舉城上下將其圍住,助其療傷,而另一邊,冼問卻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有的,或許只是蕭玉娘不明所以,若有若無的憐惜,亦或許是可以得到的,她的三兩滴淚珠兒。

人生一世,有的呼風喚雨,有的默默無聞,貴賤之分不過名利。

調息之余,莫連成探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冼問,只見他一動不動,顯然已是傷重,如此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蕭玉娘一眼,亦正好,蕭玉娘似乎是在等待他的那種會意,只是兩人相視一眼之后,便再無下文,出于江湖同道之誼,樊孤塵、霍君羨等人將冼問團團護住,圍擋在身后。

而另一方,因莫連成失利受傷而盡數退場,這一場不知所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口舌之禍,亦在兩敗俱傷的情形當中暫告一段。

就在人群消散,漸漸恢復往日喧囂平和之時,城門處呆呆地站立著一個人,此人一臉風塵,甚是疲倦,裝束極為普通,然而,此人的身形,霍君羨一眼就能認出,那人正是他家的家丁,無名無姓,只有一個主人家給起的呼喚之名,那人雙眼迷離著尋覓過往的人群,像是在尋找著誰。

“樂福!”霍君羨洪聲叫喊道。

只見那人驚醒般循聲看來,“公子!”。

臉上的神情先是一陣歡喜,待他確認霍君羨位置之后,卻又是無盡的失落,他連蹦帶跑地飛也似的來在霍君羨身前,行了個主仆之禮,爾后,有細細打量了一番霍君羨以及段七等人。

良久,繼而言道:“公子!你走了這么些日子,老爺和先生都很是掛念你,生怕你在外面吃苦受委屈咧!”

霍君羨見他絲毫不表來意,因為他知道,就單單是替父親先生傳個噓問之話,自揚州家中來此路途迢迢,不下千里,他是何等聰明,方才樂福臉上的那一瞬間表情的變化,他已知道家中定生變數,然,溫言道:“樂福!我平時待你不薄吧?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家的飯菜不和你胃口了!”言語間雖有責備之意,卻更顯的是他們主仆間的情誼十分親近。

那樂福一見公子態勢做足,定然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他已然猜到,本身自己千里迢迢來此也就是為了將實情告知于他,勢成必然,倒不如實言相告。

“公子!老爺出事了!”

聽言霍君羨驀地一驚,連忙問道:“我爹他怎么啦?”

“老爺死了!”樂福哽咽著答道。

此一句猶如撼天霹靂,狠狠地擊在霍君羨胸口,痛到令他幾乎昏厥,只見他神情一陣慌亂,確切地說是莫大的悲慟占據了他的整個思緒,至親之歿,哀莫大于此!

清秀的眸子里,陣陣泛紅,渾身幾近顫抖抽搐,耳旁,樂福繼續言道:“那日來莊上鬧事的那一伙人,等你們兩個離莊之后,便復而折返,下毒抓走了老爺還有獨孤先生跟江先生,殺了莊上所有人,牛管家他臨死前叮囑小的,叫我來找公子你,一定要救出老爺,為他們報仇!”

聽言,幾乎驚呆所有人,獨孤烈跟江南煞是何等人物,竟有人敢擄走他們,段七冷冰冰的面孔突然添了幾分焦躁和擔憂,上前幾步,來在樂福面前詢問道:“你確定是那些人?”

“句句實言!”樂福斬釘截鐵地答道。

霍君羨暫收莫大的悲痛,清秀的面容著實被附上了一層濃濃的恨意,道:“風泅陵!莫連成!”

赫然,他似有想起些什么,方才一戰,寒雁城傾城出動,風泅陵更是列位其中,想想其神情與那日來莊上送來‘天行令’挑釁之人的神情截然不同,他知道,樣貌可以易容裝扮,神韻氣度卻是絕然假扮不來的,猛可驚言道:“不好!”

“你想到什么?”段七反問道。

“方才人群中淚使風泅陵可在其中?”

“當然!”

“你可看出他的身形神情是否似曾相識?”

“你是說……!”段七猛可醒悟,嗻言喝道!

思量稍時,忽又言道:“但是,他與那日那人神情舉止是截然不同呀!”

“你也覺得如此?這可就事有蹊蹺了!”霍君羨一臉狐疑地說道。

‘蹊蹺’二字頓時驚醒了樊孤塵等人的耳膜,眾人都注視著霍君羨與段七兩人,好像在等著之后的戲文一般,探頸而立。

“那人絕對不是他,令文上是要我們來此,而令文所指乃是徹查寒雁城是否與苗疆之徒勾結,密謀荼毒中原武林,如今寒雁城卻舉城抵抗,如此看來,這事情絕不簡單!”霍君羨正定言道。

“有道理,天下間哪有人蠢到這種地步,自己干了見不得光得事情,卻還要自己公告天下!”段七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聽到此處,樊孤塵等人似乎聽出了事情的緣由,江湖傳言,‘天行令’現身霍家之時,那一番惡戰,掀起了那段江湖封塵已久的軼事,而‘天行令’的令文便是徹查寒雁城一事,如今山河飄搖,難得的一片安寧之地,怎能無故遭受如此一事的糾纏,經他二人如此一番說詞,大致了解了那傳令之人必然跟寒雁城淚使風泅陵有著莫大的關聯。

心念道:假如風泅陵背離寒雁城,此事倒也有理可循,可如今,風泅陵與寒雁城進退如一,這又如何能解釋他傳令一事。

如此一來,不管哪種可能,此事皆不一般!

寒雁城,這座屹立風雨,久經未衰的古城,究竟潛藏著多少秘密和玄機,此刻便成了縈繞在樊孤塵,霍君羨等人心頭難以揣摩的迷。

‘天行令’一直以來都是龍行司威震江湖的不二之諾,不偏不倚,是以江湖之中無有不從之人,人們從來都不會懷疑龍行司發出‘天行令’的理由,也不敢懷疑,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神話,不敗的神話,他的存在江湖從無第一之爭,免了多少腥血仇殺。

既然龍行司發出的‘天行令’不容置疑,勢必寒雁城卻有污穢之行,然而他們此時卻冒死抵抗,無疑是他們對這一回的‘天行令’心存不滿,為何不滿,定然是令文所指惡行不實。

其間細盡,不容多想,方才這一番打斗雖然是因文家兄弟言語挑釁而起,實則由此看出寒雁城不服龍行司之心,此時讓‘天行劍’與‘天行令’執行江湖法則,甚為不妥,龍行司之所以于江湖上令行禁止,就是因為他聲望與德行均受人敬仰,令人臣服。

是時,樂福自懷中取出一個物件,遞與霍君羨,說道:“這封信就是莊上出事前一天,老爺交給小的的,說是如果莊上如遇不測,就讓小的將這封信親手交給公子,公子見信就自然明白了!”

霍君羨連忙結果紙封,拆開一看,只見昏黃的紙上,正定地寫著:前事已錯,后則已!尋回胞弟,勿念為父!

依信上所言,似乎霍元齡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劫,其實自那日‘天行令’現身霍家莊的那一刻起,早已被封塵的那段江湖軼事,便已初現端倪,只是如今完全知道這一段曲折的人,只有江南煞與獨孤烈跟霍元齡幾人,江湖后輩們,鮮有知曉。

“我爹還跟你說過什么?”霍君羨急切地問道。

“倒也沒說過什么,只是老爺莫名其妙地說了一把劍的名字,叫……‘戎翎飲血劍’!”

陡然聽得‘戎翎飲血劍’這個名字,所有人霎時間汗毛直立,背寒三分,傳言此劍甚是邪惡,形似翎羽,以血養劍,浴血鋒芒畢露,有如被冠以屠戮般的詛咒,江湖無數好手皆命喪其鋒芒之下。

“又是他們!”樊孤塵陡然言道。

“你知道他們是誰?”霍君羨驚愕地看著樊孤塵,切切言道。

“薛子翁,孤鴻澗!”樊孤塵答道,表情十分凝重。

聽到孤鴻澗,小隨似是想起什么,遂,言道:“公子,把小姐抓去的是不是就是他們?”

良久,樊孤塵繼而言道:“嗯!他們久不見江湖,一出江湖便如此惡行累累,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是他們!”段七冷不丁地小聲暗自呢喃道!一時間,紛雜的人群突然異常地靜謐!

間途紛紛,其勢難容。

霍君羨,樊孤塵等一行幾人,悻然撤出城池,城中連番變故,出城后一路飛奔,因冼問身上傷勢頗重,經不得路途顛簸,便在瀟湘水畔的北雁至此不南飛的迴雁峰下的一處草廬當中歇腳。

時已近昏陽,冼問傷重還處在昏迷當中,樊孤塵力戰寒雁城群雄,畢竟修為尚淺,修習‘鼉黿真氣’時間不長,真氣已然漸露短處,無力再為他護續心脈保命。

然而當他們眼看著冼問息若游絲,性命在即卻束手無策之際,草廬之外,卻來了不速之客。

門外之人喊道:“寒雁城圣子峰淚使風泅陵特來拜訪!”

聽言段七驚愕沉吟道:“他,來了!”

“各位!我們有貴客到,準備迎客!”樊孤塵正言道。

聽言,樊孤塵、霍君羨等人示意小隨與那素衣少年留下照看重傷的冼問,三人快不走出草廬,來在草廬外狼藉一片的草叢上,對望風泅陵,見他孤身一人,并無隨從,紛紛劍拔弩張,惡意狠狠,風泅陵見他幾人敵意甚濃,不由抱拳見禮,解說來意道:“三位少俠不必緊張,在下來此并無惡意!”

“難道淚使來此是為了敘舊么!我等跟閣下往日可并無交情!”霍君羨言道,不久之前的敵人,叫人如何能相信此刻來此并無敵意!

“當然不是……”

“你寒雁城不要欺人太甚,大家同為武林同道,何必要趕盡殺絕!”段七還未等風泅陵話畢,先聲吼道。

“段兄!”樊孤塵連忙叫住段七,言道。

霍君羨似是知道樊孤塵此時心意,繼而言道:“我知你寒雁城一郎十三將,將軍府麾下三位堂主個個武藝超群,彼此千秋,然而此刻閣下只身前來,莫不是又有什么詭計不成!”

聽言,風泅陵呵呵大笑幾聲,言道:“我原以為各位皆是武林后起之秀,身手了得,不料此刻竟成了驚弓之鳥草木皆兵,想起真令人感嘆!”

“言下何意?”段七問道。

“受人之托!前來為冼先生一看傷勢!”風泅陵見形勢稍緩,正定言道。

“看傷勢?哼哼!想必是司馬昭之心,來看他是否傷重不治吧!”想起方才冼問與蕭玉娘一事,樊孤塵不由心頭怒火中燒,蔑視言道。

聽言霍君羨暫收內息,坦然言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冼先生與琴師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遭莫連城橫刀奪愛,不僅如此,還仗著人多,重傷他,這個理任誰都難以信服!”

聽言,風泅陵擺了擺衣袖,雙手度于身后,面色沉凝,繼而言道:“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誤會!殺人也是誤會!”樊孤塵沒好聲地答道。

“倘若我們還是一味在此聊表傷殺,怕是會誤了冼先生的傷情,各位放心,在下一人來此,絕無惡意,倘若在下心懷惡意,但憑三位的身手,風某怎敢造次!”

“姑且信你一回,倘若閣下膽敢以身犯險,在下的快劍絕不劍出二招!”段七欣言道。

說罷,幾人緊隨風泅陵身后,步入草廬。

只見風泅陵來在冼問身旁,自腰間取出一個酒壺,將其倒入冼問口中,令其吞咽,之后將冼問扶起盤膝而作,凝指封住章門、心俞兩處大穴,稍時便運息過穴,只見此際冼問臉上氣色漸暖,顯然是風泅陵輸進去的真氣已經開始發揮功效。

“連樊家的‘鼉黿真氣’都治不了的傷,他能行么?”段七狐疑問道。

聽言樊孤塵答道:“并非我樊家真氣救不了他,而是之前他已然承受一次,若非自幼修煉我樊家獨門心法,一日之內普通人決計承受不了第二次‘鼉黿真氣’的注入!”

“再者樊少俠此刻,內力空虛,氣血失和,更無余力相救!”風泅陵一邊輸去真氣,一邊言道。

“這‘化相無形’醫治遭受寒雁城一脈所創內傷,最具神效!”樊孤塵繼而點頭言道。

‘化相無形’原為‘鐵簫玉笛門’的獨門內功,是為寒雁城之武學罩門所在,后其一夜之間,一樁血案而匿跡于武林,而寒雁城卻自此延傳‘化相無形’之功法,

此一段武林血案,為‘龍行司’所收錄,更有著另一段隱情,‘鐵簫玉笛門’沾染苗疆蠱人,是以‘龍行司’一直以來稽留不查,這也是‘龍行司’為何雪藏的原因。

半個時辰之后,只見風泅陵收息回元,而冼問合十的掌心之間,竟然積著一團黑血,想必是風泅陵借助酒氣行宮過穴,將積壓在內臟當中的污血全部逼出體外,冼問傷情得治,性命無憂。

風泅陵輕拭鬢間汗珠,凝息言道:“冼先生已然保住,在下也不枉受人之托之責!就此告辭!”

說罷意欲離去,正自眾人疑慮,何人有此聲望,能叫動風泅陵前來,不惜耗損功力為冼問治傷之際,霍君羨猛可問道:“風……風堂主!你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可否留下姓名,日后相見也好以表感激之情!”

聽言,風泅陵暫緩腳步,恬靜地輕笑了幾聲,說道:“蕭玉娘!”

“是她?”樊孤塵此時疑愁更濃,兀自呢喃道。

這亦是在場所有人心頭實難拆解的疑惑!

然而不遠處卻聽見風泅陵洪聲郎朗道:“癡男怨女,金玉良緣!孤雁寒城,寥寥星寂!”語畢,人已走遠。

開始若是當初問,結局何言此時非;驚魂瀟湘情晚錯,幾層遠巒幾聲鐘。

主站蜘蛛池模板: 景德镇市| 三河市| 隆昌县| 遂宁市| 噶尔县| 石阡县| 前郭尔| 九台市| 深圳市| 龙里县| 白朗县| 且末县| 丰顺县| 都江堰市| 东明县| 开化县| 普陀区| 关岭| 皮山县| 阿拉善盟| 密云县| 阜新市| 彭泽县| 安庆市| 岳阳县| 锦州市| 怀远县| 桂平市| 石楼县| 余干县| 米泉市| 南华县| 繁昌县| 深水埗区| 灵川县| 安新县| 虎林市| 古蔺县| 桂东县| 临泉县| 威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