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風只覺得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正正劈中了她的腦袋。

她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姚覃，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著：“你懷孕了？你要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聽不到否定的答案，就是肯定了。

明明知道，卻還抱著一絲希望問出口。

桑風飛快地解了安全帶，拉動車門把手想下車去，可車門毫無反應顯然是被姚覃鎖住了。

“開門讓我下去。”

“風兒你別這樣……”姚覃帶著哭腔哀求著，神色已經慌亂得完全沒了主意。

“讓我下去吧！”秦易終于開了口。

姚覃遲疑地轉過頭看著秦易，手慢慢地伸向解鎖的位置了。

忽然車后傳來一陣陣暴躁地喇叭聲，她才驚覺自己把車停在了路中央。

“還是先停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吧！”秦易趁機說道。

姚覃猶豫地看向桑風，桑風靜靜地靠回椅背上恢復了剛剛睡覺的姿勢。

閉上眼，側過頭，幾滴淚水從面頰劃過，

她不擦去，任它流進嘴里，多么苦澀。

姚覃吞咽了幾下口水，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來安慰她，她重新啟動了車，心里五味雜陳。

對不起，風兒……希望你能原諒媽媽的自私，不要讓那么多恨埋在心里，媽媽也不想的……對不起……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說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窗外突然一聲轟雷，雨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來。

秦易看著這對幽怨的母女，皺起了眉頭。

…………

桑風比想象中要堅強的很多，不像許多叛逆中的女孩那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絕食來表示自己的反抗。

但是偏偏這樣，卻讓姚覃更加擔心。

好在桑風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里，回到家之后秦易也盡量躲著不出現，就這樣一直相安無事著。

可姚覃的心里總是忐忑不安，她總覺得女兒的心里壓抑了太多東西，跟她說什么都閉口不談。

以前那個開朗愛笑的女孩，一下子變得陰郁沉悶了，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結果。

終于有一天，姚覃忍不住跟秦易商量：“我看著桑風性格變得有些奇怪，要不然你還是先搬出去住吧，等桑風去外地上了大學，你再搬回來。”

桑風畢業起碼還要1年多，這1年多，他不用成日對著這對幽怨的母女，不用忍氣吞聲的裝慈父。這對于秦易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是秦易當然不會將這種喜悅表現在臉上，他裝作為難的樣子問：“可是你肚子一天天大了要人照顧啊。”

“這個你放心，我會請個保姆的。而且也不是要你搬去很遠的地方，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住，隨時都能照應。”

秦易點點頭，他懂，這等于就是讓他做做樣子“消失”在桑風眼前就行了。

只要桑風不在家的時候，他隨時想回來就可以回來。

這樣的打算很快就付諸了行動。

秦易象征性的拿了些東西，打包了一個行李箱，就準備等桑風回到家后，當著她的面搬出去。

可到了吃飯的點，沒等到桑風回來，等來了她的電話。

“我今晚會晚些回來，不用等我吃飯了。”

桑風那頭的環境十分吵鬧，姚覃捂著耳朵努力地分辨著。

“你不回來吃了嗎？我煮了好些菜呢！”她怕桑風聽不清，不自覺加大了音量，

“反正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多我這張嘴少我這張嘴也沒什么區別吧。”

“啊？你說什么？”

那頭嘈雜吵鬧的聲音讓姚覃聽不清桑風說了什么，再想多問點什么的時候，電話已經在“拜拜”聲后掛掉了。

“她不回來？”

“嗯。”姚覃握緊著手機，臉色黑黑的，糾結著要不要再打過去。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讓她在外面玩一玩放松一下，等她回來了你就直接告訴她我搬走了。”

“唉……”姚覃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心里清楚秦易說的是對的，不太情愿地擱下了電話，“那好吧。”

“你別想太多了，吃飯吧。”

“好。”姚覃勉強擠出一抹笑。

此時兩人溫馨用餐的畫面，跟桑風眼前黑暗嘈雜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桑風皺著眉頭坐在沙發的一角，想走，但是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才好。

今天，是紀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