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拉長的眉毛、過長的睫毛、熏黑的眼角、夸張的紅唇、涂的過厚的粉底和胭脂粉……

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個風塵女子。

桑雨滿意的抱著手，等著桑風的贊賞。

沒想到這“老古董”的心理已經無法顛覆了，桑風只是呆愣了兩秒就皺起眉，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不行，太丑了，我不要這樣！”

桑風幾乎是一刻不停留的捂了臉沖進洗手間，關上門……

估摸二十分鐘后，她才滿意的從洗手間走出來，清湯掛面，清純如初。

這才是屬于她的容顏。

本來桑風想先開口鄙視妹妹的化妝技術，沒想到妹妹先質問上了：“請問老姐，你這些年怎么過的？”

桑風老實的回道：“上學，放學，吃飯，睡……”

“我當然不是問你這些了！”桑雨打斷道，像看外星人一樣打量著姐姐。

“姐，我感覺你都要脫離時代了，怎么一點青春活力的氣息都沒有，一點時尚也不懂。感情你把你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全部都奉獻給了學校和書本了，那不成書呆子了嗎！所謂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我們應該要好好把握青春年華，及時行樂才對啊。”

沒想到幾年沒見，這小丫頭片子嘴里的歪門邪理還真不少。

桑風偏著腦袋望著妹妹：“所以，你就要把我化得那么丑嗎？”

“丑嗎？”桑雨急得跳腳了，“我剛剛把你化得那么好看，跟明星一樣，你到底懂不懂欣賞？”

桑風搖搖頭：“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看！”

桑雨感覺內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但再說下去估計是在自取其辱，只得投降：“行了行了，那我也不化妝了，我們就這么出去吧！”

“可是馬上就要飯點了，不要吃了飯再出去嗎？”桑風有點不舍劉阿姨的廚藝。

“我剛剛吃完早餐肚子飽得很，哪還吃得下！放心吧，我餓不著你！”桑雨說完，又是不由分說的扯著姐姐往外走。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這是桑雨一貫作風。

昨天桑宇豪千叮萬囑的“不要帶姐姐到處亂跑”的話，已經被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運進垃圾站，燒成了灰。

見著兩姐妹挎著包往門外走，余菲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慌亂的問：“你們這是要出去嗎？馬上就要開飯了。”

桑雨甩了甩高翹的馬尾，斜睨了余菲一眼：“你們吃吧，不用管我們了。”

“但是……”余菲里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喉嚨里涌上一股情緒，令她有些難受，但只得一同咽回肚子。

她不是不想管，只是桑雨正是叛逆的年紀，她又是后媽，說得多，只會爭得面紅耳赤。最后除了圖個口舌之快，半點好處都沒有。

唯一的辦法，只有讓桑雨繼續無謂下去，讓她自己在成長中蛻變。

余菲重新開口，就變成了：“那你們玩得開心點。”

桑風忽然緩下腳步轉過身來，沖她揮揮手莞爾一笑，“好的，再見！”

她的動作和話語顯得那么自然和輕快，好像跟一個好友告別一般。陽光從屋外灑在她的身上，美得像夢境。

這句親昵帶笑的“再見”，是代表桑風對她的仇恨，已經煙消云散了嗎？是代表，她已經接納了自己嗎？

余菲感覺到從心底涌上一股情緒，慢慢濕潤了她的眼眶，她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門口，望了很久。

即使那對姐妹已經在歡聲笑語聲中，走去了很遠。但余菲恍然中覺得，她們似乎還站在那里，沖她回頭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