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門就看不到門里的一切了,也不知道桑風怎么樣了。
紀誠湊到貓眼前,使勁地瞅著想看進里面,但貓眼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肖澤目送同學們消失在了樓梯口,得意的小聲邀功:“怎么樣,我說要報警吧,看里面砸地稀巴爛的樣子,晚點還不知道什么情況。”
紀誠含糊的應了聲,“嗯。”
“喂,這個要從里面往外面才看得到人的。”
“我知道!”紀誠放棄了窺探,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靠在了門上。
“看你這架勢還不想走啊,你守在這有什么用,況且警察都來了。”
“警察遲早要走的呀。”
肖澤沒好氣的哼了聲,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什么是朋友,這就是朋友。
在自己最快樂的時候,跟在屁股后面;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豎著耳朵聽;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守在身邊;有時候會默許那些無謂的沖動和天真,甚至跟著一起叛逆和瘋狂,然后靜靜的坐在角落,安靜的等著。
便是如此的,情真意切。
“對不起!”
“你說什么呢?”紀誠詫異的望向肖澤。
“唉,如果不是我今天發神經想破壞你們兩個非要跟著你們,可能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肖澤神色黯淡的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們不來,情況可以會更糟。”
肖澤吞了口唾液,喉頭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原本我們打算兩個人在一起,如果就這樣他們撞見,不知道會怎樣。”紀誠繼續說道。
“其實……”肖澤吞吞吐吐的。
“其實什么?”
“其實……”肖澤鼓足勇氣說了出來,“我也喜歡她。”
紀誠粗重的眉毛全擠在了一起,直盯盯的望著肖澤,分辨著這是一句認真,還是一句玩笑。
看見紀誠木訥的神情,肖澤無語的笑了笑:“唉,你當我什么也沒說吧,總之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紀誠將目光轉到樓梯的大理石磚上,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么好。
“我說兄弟,我們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等會兒要是桑風的媽媽回來了,我們還是說不清了。”
紀誠呆滯著盯著大理石磚,過了很久,才站起身來,“那我們回去吧。”
背上和胳膊上的傷,紀誠誰也沒提及,虧得肖澤非要脫了他的衣服給他上藥,才發現青一塊紫一塊的傷。
“那畜生真是發了瘋了,如果我們不在場,不會也這么打桑風吧!”
紀誠暗暗心悸。幸好,我在。
一道道淤青的傷痕鋪散在身上,像畫著延綿的山峰。有的地方沁出了血,都腫起了黑塊。藥撒上去,紀誠倒吸了口氣,低低的哼著。
他疼得眉頭打起了結,蒼白的臉滴落著豆大的汗珠,心里,還是想著桑風的安危。
“那男的,是桑風的后爸么?”肖澤忍不住問道。
“恩!”紀誠忍著疼,咬著嘴唇說:“她親爸爸,也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所以才會跟她媽媽離婚的。”
“怎么會這樣?現在的大人怎么都這樣?”肖澤感慨不已,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桑風也太可憐了,那你跟她在一起,就要好好給她幸福,知道嗎?”
紀誠咬著下嘴唇,用力的點點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你也別太擔心了,回來的時候也看見她媽回去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什么事。”
不會有事,這是人人都乞求的。
那頭警察警告了秦易,留了電話就走了。
桑風原以為媽媽會跟之前那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大聲的哭泣,哭夠了就跑出來跟秦易大吵一架。
跟秦易似得,撿著什么就一頓亂摔。這樣反而好點,發泄出來了比悶在心里好很多。
可是這次她只是靜靜的埋著頭,眼淚無聲的淌著,賣力的收拾著殘局。
秦易跪在地上淚流滿面,一聲聲的道歉。
他永遠在姚覃面前都會賣弄得那么誠懇,那么會拿捏一切。
桑風總算是看不下去聽不下去了,這種戲碼讓她非常惡心。
她鎖了自己在房間,她將臉埋在那兩只小豬中間,放聲的大哭。
這一次,姚覃選擇了沉默。
可這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早已潛藏著暗潮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