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海滔過激的反應,把整個咖啡廳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把姚覃也嚇了一跳,反而勸說起他來:“你別這么激動,快坐下來,有什么話好好說!”
“沒事吧?”服務員從吧臺走過來問。
姚覃沖她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你忙你的!”
服務員狐疑地掃了一眼這幾個人,算是客氣的提醒道:“這是公共場所,還有其他客人的,麻煩注意一下,謝謝了!”
聽到這話,紀海滔也不好再發作,歉意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瞪了紀誠一眼,讓開位置給他:“給我坐下!”
紀誠感受到其他人的注視,臉燒得滾燙,低埋著頭坐在了紀海滔的旁邊。
遠處的桑風看到這場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躊躇著要不要過去。
“行了,事情你大概都了解了,有什么話你好好說,別這樣嚇唬他,不然別搞得他也什么都不肯說。”
姚覃說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睛故意望著別處,將剩下的時間交給這兩父子。
紀海滔調解了一下心情,低聲問道:“你對那女孩子沒做什么吧?”
“啊?”紀誠裝作被問得莫名其妙,雖然他心里猜到了是什么事,但還負嵎頑抗著妄想不是他想的那樣。
“啊什么啊?你小子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認。你才多大啊,跑去跟人家女孩子開房?”
紀海滔說話就是直來直去,聽到姚覃耳里像扎了一根刺,她不滿地皺起了眉毛,小心地看著旁邊人的反應。好在他聲音夠小,沒人注意到他們。
紀誠聽完這話也是心中一震,果然這事還是被他們知道了。
他慌亂地解釋著:“爸,事情不是你想得的那樣。那天我生日,肖澤給我慶祝生日來著,然后……”
“你生日?”紀海滔恍惚間打斷兒子的話,紀誠要不說,兒子生日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完全忘記了,心里不免有些內疚起來。
“額……”紀誠愣了愣,點了點頭,“是,我知道您忙,可能忘記了。”
“咳咳”姚覃忽然不自然咳嗽了一聲,紀海滔偷瞄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提醒,趕忙將話題扯了回來:“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然后呢?”
“然然后,我們把酒當飲料喝了,就就喝多了睡著了,肖澤就把我們安排到了酒店休息。”紀誠支支吾吾的回道,每個字都在小心試探,生怕說的話刺激到了爸爸。
“肖澤這個臭小子!把你們帶到什么地方慶祝生日?怎么還喝酒了?”紀海滔快速的發問。
“反正爸爸你相信我,我們事也沒發生。”肖澤不敢說是酒吧,直接跳過不答。
“你們去酒店,是在同一間房嗎?”
這個問題逃避不了,他只能點點頭。
“你沒撒謊?到底是肖澤安排的?還是你要求的?肖澤還打電話給我,撒謊說你去他家過夜了?”
紀誠轉悠著眼珠,小心翼翼的回答:“我當時都睡著了,完全不知情,我想可能是因為他身上的錢只能開一間房吧,然后怕你擔心,所以就撒了謊。”
姚覃靜靜地觀察著紀誠的表情,冷不防問道:“那一晚上你們做了什么?”
“我們什么也沒做,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做出傷害桑風的事。然后天一亮我們就去上學了!”
姚覃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狐疑的追問:“所以你們真的什么也沒發生?”
紀誠真誠地回看著她的眼睛,肯定的點點頭。
“你可不要撒謊,你要是騙我,我隨時可以報警抓你!”姚覃故作兇狠地威脅道。
“我要是說謊,我天打雷劈!”紀誠舉起手掌發起毒誓來。
紀海滔覺得兒子有些過了,忍不住插嘴道:“我相信我兒子說的話,他性子耿直,不會撒謊。他說沒有,那肯定沒有了。”
姚覃眼神動了動,似乎有些信了,她盯著兩父子,忽然轉口問道:“肖澤又是誰?”
“是是我的一個同學!”
“好。”姚覃挑了挑眉,像是心里有了主意。
“不過他已經退學了,現在在跟他爸爸做生意。”
“難怪,原來你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不學好。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我先信你一回!那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則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姚覃警告完紀誠,轉而望向紀海滔。
“別的我不說了,如果我再看見你兒子跟我女兒在一起,我一定會報警!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她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了桌上子。
兩父子聽完同時松了口氣,紀海滔還想客氣下說自己來買單,姚覃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面前這杯完全沒有熱氣的咖啡,紀海滔有些口渴,端起往嘴里倒。
入口那苦澀的味道,他忍住沒噴出口強行咽了下去。他將咖啡杯放回桌上下去,緊皺著眉有些想不明白:這些人是怎么的?農藥還喝得這么有滋有味。
“結賬!”他高喊了一聲,然后用胳膊肘撞了撞紀誠,“愣著干什么回家啊!還想在這里吃飯?”
紀誠恍然失神地站起身。
服務員走來:“您好,一共消費95元!”
紀海滔滿臉震驚:“95元,就兩杯咖啡你們收95?搶錢嗎!”
“還有一杯果汁!”服務員滿臉微笑著,眼尖的瞥見桌上躺著的百元大鈔,伸手拿在手里,“稍等,我給您找錢!”
紀誠望了一眼剛剛坐的位置,那杯果汁完好的擺在桌上,他一口也沒喝過,難免覺得有些可惜。
“算了,不用找了。”紀海滔拉著失神的紀誠往門外走。這錢又不是他的,找回來的零錢拿在手里實在不像那么回事。
看著父子兩一前一后的推門出去,服務員轉過臉對著他們的背影,輕聲說了聲:“鄉巴佬。
這句輕聲的話,飄在風中,傳進了父子兩人的耳里。
但他們當做什么也沒聽見,將一切隨著門關在了身后,融入進了馬路上污濁的空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