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7月6日,星期日,今天的天氣照樣是風和日麗,晴空萬里,使得已經進入情況的我們一早起來就是斗志昂揚,精神抖擻。和昨天一樣,今天的繼續昨天未完的任務:搭建另外一頂在山頂的安全避險帳篷。
7:00準時吃過早飯后,我們就沿著昨天小小修建的階梯道路上了山。原本鮮活的山林小徑因為我們闖入已經變得有些死寂,布滿露珠林蔭路上到處都是我們砍伐攔路樹和雜草的殘枝敗葉,遒勁的枝干已經被舍不得老鄉搬回了家。踩著殘敗的枝葉往山上走,一種負罪感從心里不禁升起。多么不應該,我們的造訪打破了這里靜寂與和諧。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緒終于登山了山頂。這個位置準確的說應該叫做山頭,因為這地方和這座大山的山頂還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呢!屬于這座不知名的山的一個小山頭,山頭的直通山頂的位置是涇渭分明的顯現出一條被走過痕跡的道兒出來。按照我們經驗,一般這種地面被被踩禿了的情況,附近肯定村莊或者有人居住,,至少這塊山頭的地是屬于某戶老鄉家的莊稼地。
和半山腰的那片土地一樣,這片山頂的土地也是斜坡。不同的是,這里片土地的坡度沒有那么陡峭,土地里沒有長雜草,而是種植著一種似乎很熟悉卻又一時半會說不出名的植被。
為了盡量糟蹋莊稼和不再次傷害老鄉們情感,經過大家伙的一番談論決定六個人分成3各小組,2人一組在附近找一下有沒有住戶,半個小時后會合。“有沒有人呀!老鄉,有人在嗎?”很快,在這山頭的林中想起了我們喊聲。
我們努力的使出最大勁兒不停地在附近的林中尋找和吶喊,多么希望會有人出來應答一聲,哪怕是一個路過的人也行呀。可是,有限的時間內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白忙乎,連片樹葉也沒有掉下來。鑒于時間的急迫和任務的特殊,我們只好放棄尋找,不得不狠下心來拿起鐵鍬和鎬走向眼前的一片種植著不知名植被的莊稼地。
“誰來帶個頭先動手!”盡管能狠下心來,但是還是沒能下得了這個黑手。我們六個人相互之間看看,沒有一個愿意對老鄉的莊稼地‘疼下殺手’。
六個人里除了陳琦黨,其他都是比我兵齡小的戰友,但我的黨齡比他多兩年。思忖了半響,咬了咬牙說道:“我來吧,出了事責任我擔著就是了。”說完,我揚起手中鐵鍬鏟向莊稼地中的一顆樹苗。
其實,在鏟掉這不知名的莊稼前,我已經計算過了。如果按照搭建半山腰那帳篷的要求,我們只需要鏟掉莊稼地的六棵莊稼和路邊的兩株小樹就夠了。在我的帶頭下,搭建帳篷的面積迅速被我整理出來。通過這兩回搭建帳篷的工作,我看出來了,大家心里都憋著一股氣無名的氣焰,只要是讓干破壞性的工作那比做體能還給勁。
由于,今天的搭建帳篷的地勢環境沒有半山腰那么復雜。因此,9:30的時候我們準備工作就基本完成了。按部就班的,10:30的時候,我們也順便把山頭這頂帳篷著搭建完成了。
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們拿著柴刀努力的砍著一棵小樹干,細化帳篷周邊環境的時候。一位帶著草帽,背著背簍的老鄉從我們修建的小道吃力的走了上來。見到我們,老鄉先是一怔,愣在離我們5米遠位置瞅了近30秒的時間半天說不出話來。估計是,對眼前突然出現的一群人身著迷彩服人干的工作有些迷惑吧。
“老鄉,你好!過來喝口水吧!我們是山腳下修路的解放軍,需要在這里修建兩座緊急避險帳篷,防止堰塞湖決堤的時候大家伙能有地方躲一躲。不知道這塊莊稼地是不是你們家的?”看著老鄉疑慮的眼神,我們拿起一瓶水深攜帶的沒有開封的礦泉水,走近遞給老鄉并向他解釋道。
“不了!不了!”已經清醒過來的老鄉十分不好意思的用手推回遞給他的水,并接著說道:“這片茶樹地不是我們家的,是我們鄰居家的。”
遞水的肖誠誠并沒有因為老鄉的推阻而放棄,反而是蠻橫的硬塞給了老鄉手里。“那老鄉你能不能回去通知他一聲,說我們會照價賠償的。”
已經無法推卻的老鄉一邊連聲說著“謝謝!”一邊有些猶豫的回答道:“這個話可以帶到,但,就是不知道這會兒在不在家?”
看著老鄉說‘家’時看著山頂的表情,我們才意識到這個家似乎就在這大山林中的某一處。“那老鄉你家住哪呀?”我們好奇的問道。
“再翻過一座山頭,大約3里地路程就到了。”老鄉輕描淡寫的跟我們說道。
“啊!”聽著老鄉的描述,我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年頭竟然還有人住在深山老林中,過著淳樸的原始生活。
“那,老鄉你們就這樣天天背著一背簍的東西,山上山下的來回的兩頭跑么?”我們十分崇敬看著老鄉問道。經過老鷹山堰塞湖的一役,對于山上山下來回跑的痛苦是心中明了。
“是呀,住在山上沒辦法。所有的生活物品全得靠這背簍一天三次的來回跑。”老鄉十分輕松的回答道。
山里長大的人果然是不一樣,已經完全被這老鄉折服的我此時已經暗暗打算準備中午吃過午飯后,無論如何也要往山里走一遭,看看山里居住生活是一個什么樣的生活。
老鄉走后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就見他再次折返回來并帶著一名手拉鐮刀的清瘦老漢。不用說,這老漢肯定是莊稼地的主人。
看著被鏟掉的茶樹和砍斷的樹苗,清瘦老漢杵在原地好半天,嘴角動了動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估摸著是,經過了一番思想斗爭。然后,一聲不吭的用鐮刀把鏟倒的茶葉樹和小樹苗看成差不多的大小,然后用帶來的繩子捆扎好背了回去。
“大爺,這6棵茶葉樹多少錢錢?我們賠。”我們攔住即將轉身的老漢很誠懇的說道。
但是,大爺依舊什么也沒有說,挑著兩捆已經成柴火的茶葉樹和樹苗轉身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密林深處。雖然,大爺不言語,可我能體味到大爺眼珠中悲傷和憤懣。這樣的結果肯定與我有莫大的關系,我應該承擔這個責任。真后悔方才下手鏟掉茶樹的舉動,為了搭一座防險帳篷,愣是失掉了一老鄉在的心。可恨自己只是個什么都不能做的傻當兵,沒有任何能力和辦法,去幫他改變如今的命運。
目送老大爺消失的身影,我們很是無可奈何的看了看還在一邊上站著的背簍老鄉。十分慚愧的說道:“對不起老鄉,我們給你們帶了麻煩了。”
“什么話,你們以為那老漢是因為你們鏟掉茶樹生氣嗎?錯啰,錯啰,這茶葉地是老漢的兒子種的。只是,自地震以來卻一直聯系不上他兒子。所以,老漢有些觸景生情。再說了,村干部早就跟我們通氣了,你們解放軍干啥都要盡最大的力支持幫助,損失最后由政府補償。”背簍老鄉耐心的給我們解說道。
盡管有了老鄉的解釋,但我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12:45,吃過午飯,我們六人放棄了中午的休息,懷揣著歉疚和好奇,奔著老鄉所說的山上居住的位置和方向而去。按照老鄉的描述我們沿著搭帳篷朝前延伸的道兒,我們小跑著穿過高聳了的樹林,陡峭起伏樹林其實就是一座不顯眼的山頭。大約十五分鐘左右,我們一行就通過這片茂密的樹林。
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估計就是說的我們穿越樹林后的情景。眼前豁然開朗處:一片成梯田狀的茶葉地布滿我們眼前的漫山遍野,第一看到這么多的茶葉地,嫩綠的葉芽兒爭先恐后的在溫和的陽光下泛著油亮油亮的光兒。微風徐徐吹過,空氣中彌漫的茶香味兒立刻隨風飄散開來,心曠神怡!再加上若大的茶園中還夾雜著一撮一撮的好看的竹子,拌上清風、斜陽、清鮮的空氣,這地方活脫脫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呀!
一條埂子路的也同時呈現在我們跟前,并朝前面一大撮繁茂的竹林深處延綿而去。正準備大步朝前走去,不巧一個余震差點讓我們沒站穩。
“班長,咱們回吧?這么高的山上,要是遇到再大點的余震,咱們肯定是有去無回。再說,咱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了”幾名新兵有些擔心的說道。
經過商量陳琦黨帶著3名上等兵先回去,我和另一名上等兵繼續向前。看了看我們搭建的帳篷遠遠的就在我們身后的低洼山頭處,收拾收拾了心情,我們大踏步的沿著腳下的埂子路快速的往竹林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