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睡覺也是戰斗力的體現
5月30日,天空依然晴朗如舊,交代給我們的板房基礎建設任務,再有今天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勝利的超前完成任務。想到這里,我的心情便如同蔚藍的天空一樣無限寬廣,沒日沒夜的搶任務,總算是沒有拖部隊的后腿,總算是給老鄉們交出了一幅合格的答卷。
這都是我們一次次挑戰生理極限,工作速度快速推進換來的。5天來,我們全體戰友平均每日睡眠時間不超過7個小時,為了盡量的節省時間,就連午飯和晚飯幾乎都是在工地上吃的。總算,苦心人天不負。
知道了今天北川縣板房新村的新居搭建會全部竣工,所以遠近不少媒體紛紛都跑來搶新聞、找材料。長時間的兩耳不聞窗外事,要不是這些來找新聞的記者們爆料,我還真不知道我們援建這個板房新村,竟然是地震災區中第一座建起的板房新村,其象征的意義不言而喻。
盡管平日里對記者們的工作很是羨慕不已,對他們的枝葉也是由衷的憧憬。但,今兒辛苦干了一整晚上活的我們,已經沒有心思去刻意在鏡頭底下‘搔首弄姿’了。看到他們樂此不顛的來回穿梭于工地上,我們依然是我行我素,該干嘛還是干嘛,眼前我們心里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交接完工作回營區睡覺。
和往常一樣,疲倦不堪的我們走上大巴車就呼嚕聲漫天鳴奏。放在我們這般五大三粗當兵的眼里,這樣的影響軍人形象的姿態,那就是一個軍容不整的說法。不想,誰讓我們今兒碰到了一般舞文弄墨的‘秀才’,我們在車上東倒西歪呼嚕震天的表情,在她們的眼里竟成了戰斗力的表現。說什么解放軍不僅危難關頭戰斗力強,就連睡覺的鼾聲也是一個比一個響,說我們睡覺都是一種藝術和個性展現。
這話說得我們心里那個得意的……,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說起話來都讓人愛聽,好聽。不過,記者的美贊歸美贊,再動聽的贊美依然抵擋不住咱和周公的約會,車輛的啟動的過程,沉沉睡去的我們仍舊渾然不知。僅僅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再次被一陣緊急的哨音催促醒來,不明就里的我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細問之下,原來是炮長靖哥哥同志得知俺們在災區只用5天時間就建起災區第一座現代化的板房新村。又一次立下奇功,讓他在胡老大面前長了臉。于是,激動之余非要過來看看我們,并表示一下他個人對我們感謝。
據說,當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俺們團長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以團長他本人和我們的想法就是,我們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是每一個中國軍人分內的事。但是,雪亮眼睛的人民群眾和那幫‘舞文弄墨’的記者們卻是十分夸張的把我們一下子捧上了天,說我們是北川人民的恩人,是軍人中的軍人。為了給靖哥哥留個更好的印象,上級決定增派人手,加快速度把板房新村里的其它附屬設施完善起來。
重新回到工地的時候,已是是日的晌午時分,那幫嘴巴上抹了蜜的記者們早已采訪歸去不見蹤影。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壟平地幾天之前還是一毛不拔,此刻已是樓層聳立的板房新村,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十棟整齊而列的板房已經渾然天成的和這塊土地鏈接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們親眼所見、親手所建,要是換了個人估計誰也分布不清這到底是渾天一色,還是早已成型的啦!
完成了基礎設施的建設,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挖排水溝、化糞池、地坪打筑以及所有板房內生活設施的完善。知道炮長要來蒞臨檢查工作,此時此刻,施工場地上已經投入了我們救災部隊兵力的五分之四,房頂上、板房屋里、大門前、院墻邊…,每個角落都閃動著戰友們忙碌的身影。我們作業班組接到工作安排的是:晚飯之前把位于進門左手邊第二棟房子的排水溝挖出來,并負責用磚頭和水泥將它按照標準砌成型。
按照指示,拿起洋鎬我們迅速來到用白石灰粉圈好指定的地點一字排開,深深的起了口氣,高高的舉起手里的鐵鎬,卯足了勁的就往白線上可勁掘。本以為這土層會像挖地基時的那樣輕松些,不想鐵鎬的鎬頭是深深的挖進了土層里,但是一使勁卻沒有一氣將鎬頭下的土層立即翻起。直到我們換了口氣,再次卯足勁后,才很是費力的將這一鎬土層翻起。定眼一眼,呵,好家伙!怪不得呀!這被土層覆蓋著的地下面全部都是堅硬的瓦礫磚頭渣子,加上連日來炎炎烈日的暴曬和施工人員的來回踩踏,如此怎能不叫我們花費力氣。知道這土層的結構,我們變換成車輪戰的工作方式,兩個人一班組,輪流的挖。
人能休息,工具不能休息。這樣看似原始粗暴簡單的方法,卻是最有效的,一馬平川的地面瞬時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就被我們差不多快掘地三尺。在這原始粗暴簡單的方法下,唯一不好的就是鐵鍬和洋鎬靶子經受不住我們的‘摧殘’,我們的身后已經折斷不下五個把子。還好,負責后勤保障的早就有準備,已經備好一百個把子供我們‘摧殘’。
在如此高溫炙烤下,猶如雨下的汗水很快打濕了我們衣背,明顯的能看到大家伙的衣服上成片成片打濕部位緊貼著身體的痕跡。
“什么天氣嘛!鬼他媽的這么熱!”內心煩躁的郭慶飛邊說邊解開衣領道。
見新兵郭慶飛心煩意亂的模樣,我忙言不由衷的安慰道:“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其實,我也早已是熱鍋上的螞蟻,比他還煩躁。
“心靜自然涼!那你為啥也把衣服給脫了?”郭慶飛聽我這么一說,有些不屑的鄙視我道。
“靠,我這不是看你都熱比我們更狠,在安慰你嗎?”我解釋道。
正當我倆互相諞著的時候,就見一旁負載帶班的賈副排長甩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你們倆別嘀咕了。去,扛兩箱礦泉水。”
聽了賈副排長的話,我們立馬不假思索的追問道:“老口味的?還是其他的礦泉水?”自打來災區后,可以說市面上比較知名的礦泉水公司都向戰斗在一線的解放軍部隊捐獻了不少礦泉水,我們都有一一的免費品嘗過這些礦泉水的口味。不是吹牛的,哪一種礦泉水什么口味,我們都能誰出個一二三來。比如,康師傅口味談談的,冰點的口味清清的,最對我們胃口是那甜甜口味的農夫山泉。
“老口味的。”賈副排長回答道。
“ok”我和郭慶飛打了個手勢后,轉身就朝著門口放礦泉水的位置飛奔而去。
就在我兩興高采烈的直奔門口的時候,還沒走近放置礦泉水地兒,老遠就瞧見碼放礦泉水的攤子上的兩雙腳扛在上面一動不動的。本以為是戰友在偷懶,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隱約里還能聽到‘呼—呼—’震響的呼嚕聲傳出來。
“喲呵!這倆兄弟海大了,竟真還在這里睡著了。”我心里默默的想著。沒有直接搬起礦泉水回去,而是循著聲音,好奇的繞到碼放礦泉水攤子的背面,想看看這倆戰友是到底誰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大膽的睡起了‘機關覺’,簡直是太囂張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機械連是的倆戰友。想著他倆這樣明目張膽的睡覺,要是被領導看見了肯定會挨處分。好心的我大步流星的走近他倆,準備叫醒他倆。
不想,就在這時,一旁也正好來搬礦泉水的機械連劉仕偉班長一把攔住我,說道:“二連文書,你干嘛?”
“他倆這樣被領導看見了肯定會挨批評的,我想叫醒他們。”我立刻回答道。
“別!別!別!讓他倆休息吧,他們睡在這里經過了領導批準的。”劉仕偉班長繼續說道。
“啊!什么?”聽劉仕偉班長這么一說,我和郭慶飛兩個人張大了口,詫異得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見我兩如此大惑不解,劉仕偉無奈的的笑了笑后,解釋道:“他倆昨天晚上在紅星愛民醫院忙碌了一宿,早上得知炮長要來視察,便把我們都拉來了。這不干了一上午的活,實在是扛不住的他們扶著鐵鍬把子就呼呼睡著了,我們指導員實在是于心不忍。于是,就叫他倆找個涼快的地兒休息一下。晚上他倆和得繼續操作機械裝備呢!沒辦法,會操作那輛機械的,目前只有他倆了。”
‘卡擦—卡擦—,’兩聲相機拍照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干什么?”我們三人不約而同警覺的質問到拍照的一男一女。
“不好意思,我們是記者。看到這倆戰友們睡得這么的香甜,完全沒有身邊的嘈雜聲音打擾,加上我們又聽到你們說的因由,我們覺得這是個好的新聞題材。”說著,一男一女拿出記者證個我們看了看。
果然,后來某一天的一份報紙上,真的全幅刊登了照片和我們講述的事情原由。其上,還有一個醒目的標題,叫做‘睡覺也是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