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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決裂

容佳這事情一鬧,希誠娶老婆也沒了心思。那天找人來請我回去,我斷然拒絕了。

過了幾天,希誠還是領著他新納的倩兒過來了。我剛洗了澡,在窗邊梳頭,身上還有一股水洗過的肥皂味兒。他們見了我,愣了一下。倩兒撲哧地捂著嘴笑:“姐姐怎么一大早就洗身呢。”我抬頭看她,也是個不足稱的少女,巴掌的小臉白白凈凈,頭上卻別扭地梳了個婦人才有用的發髻。我也弄不清那叫什么。我瞥她一眼。

有個丫頭端了茶盤子過來,倩兒就恭恭敬敬地拿起來送給我。

我看了她很久,也不去接。

倩兒眨巴著雙眼,漸漸地就有些著急了,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希誠在一旁背著手看著,緊緊抿起來的嘴巴將他的焦慮表露無遺。

我忽然笑了笑,接了來喝了一口。

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倩兒又笑了起來,兩個小酒窩淺淺的,像極了容佳。都是一般的年紀,水靈靈的可愛。

希誠走近我,伸開手摸我的后背,低聲說:“我原以為……”我扭開了身子,又用乞求的目光看他:“我們去看容佳好不好?”希誠應允。

車載了我們三人過去。容佳見了我,并沒有像從前那樣撲上來喊,只是遠遠地坐著。見到了倩兒,有點吃驚,起來逐個給我們請安。我覺得像做夢似的,多希望她一回身又能像小鳥一樣飛起來,肆無忌憚地叫著“媽咪爹地”。

丫頭香兒跟我們說了說容佳的狀況,看來她身體還能受得了,害喜的情況不嚴重,又說四爺經常過來。“小姐是初次懷胎,心中自然緊張,有些鬧也是正常的。幾位福晉也來過。”

希誠支開了倩兒,俯身給我說:“四爺的心,我捉摸不透。”

我點頭。他伸過來握著我的手。我看他的眼,瞬間就明白了,這樣的默契,許久不曾來了。真是恍如一夢,一切從來好不好?

我猛地眨眨眼,將念頭一下子拋開,對著他笑了笑。然后走到容佳身邊,輕輕地安慰。起初她的身子僵硬,我的眼睛盡量不去接觸她那略略突出的肚子。后來她還是慢慢地靠在了我的懷里,什么都不說,小臉沉寂著。

這樣接連許多天,我和希誠都會過來。容佳見了我們,漸漸地也伸開了手臂,仍舊像個孩子那樣,悄悄地撒嬌。只是她總放輕了動作,唯恐傷著了自己的肚子。我很不喜歡。

這日,香兒對我說:“夫人,府里有人說小姐閑話,說她不過是懷個孩子,還嬌氣得成天要爹娘來看,分明是嫌四爺府上照顧不周。”接著偷偷瞟瞟四周,壓低聲音告訴我:“還有人說得難聽,說那孩子不是四爺的,是……”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嚴厲地告誡她:“再亂說你以后都不用來了。”她惶恐地差點要下跪。

我一路回去,想得滿地心事。

胤祥早就在客棧里等著了,笑著問我:“如何了?竟然如此出神。”這桌子上全是酒菜。他敲敲桌子:“來,給爺斟酒。”我拿起酒瓶,給他滿上,放下了就坐著看他。“你也來!”胤祥指指我跟前。

這愁酒叫我一杯比一杯清醒。

他卻大口地嚼著豬頭肉:“女人終是女人。這想是一日,不想也是一日。也不是什么天塌下來的事情。”

我問他,你哥準備怎么處理這事情。

他說:“我如何知道。男人終日為后院操勞也不是個智者所為,四哥沒有那份子心的。”

我看看他,低聲說:“胤祥,幫我點事兒好不?”

他聽過了我的要求,竟然拍著桌子勃然大怒。我忙拉著他,柔聲說道:“可以嗎?”他愣了愣,慢慢地將我扳到身前,沉默起來。我用力地點頭:“我怎樣都肯。”伸手抓住他的手背,卻因為顫抖著,劃出了幾道指甲痕。胤祥低頭看了看,松開了手:“走開。爺早厭惡你了。”說完,他就踱著步子,徑自出去了。

容佳懷孕有三個月了。我心急如焚。

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過去看她,見她摸著肚皮微笑地走向我,我的心又開始疼得很了。

“容兒。”我打斷了她絮絮叨叨的報告,“不要和我說你懷孕的事情。媽又不是沒生過寶寶,知道那種感覺。”容佳的臉紅了起來。“別要這孩子了好不好?”我狠下了決心才說出這話。容佳一聽,騰一下站起來,踉蹌著往后退一步。

“聽媽說,這樣對你沒好處。”我說,“媽要你有個快樂的童年。”

容佳冷冷地咬著牙:“我很快樂,額娘!”

我再要伸手去撈她,她已經躲開了,進了里屋。不一會兒,香兒出來說:“夫人,小姐說身子累,已經歇下了。”這陌生的孩子,陌生的情感。

一連數日,我過去四爺府,都被擋在了門外。

無奈,我只得去找希誠。到了他家門口,腳步就開始發沉了。府門打開,裕佳剛好牽著倩兒說了笑話出來,還掩著嘴吃吃地笑。倩兒見了我,上前問好。裕佳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兒子見過額娘。”我說我要找你爸。裕佳沒聽明白,還是倩兒立即回頭去吩咐人把希誠喊來了。

我看他倆真的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希誠出來了,倩兒低聲同他說了什么,又抿嘴一笑,還將他辮梢的幾根毛躁的頭發順了順。希誠才走下來。我說:“我說不動她,她不理我。”

希誠皺著眉頭:“這女兒的性格著實像你。”

我不可思議極了:“像你吧。一樣地迂腐!”

他說:“今兒不是吵架的時候。若不緊著些,容佳的小命兒怕是岌岌可危了。”

我緊張地問他:“那個通奸要治什么罪?”希誠咬著唇不回答。我也不想多去問了,免得再增添心悸。

“你回吧。”他說。

幾日之后,希誠來找我,我見了他的神色黯淡,知道容佳那里是說不通了。可他卻還存了一點希望。我說:“你醒醒吧!你好歹也是個研究歷史的人。”他暴戾地打掉我的手:“我對**史話無任何興趣。”

雍正有許多女人。

乾隆有許多女人。

即使容佳是他們身后的其中一個,這樣存活在別人的陰影底下有什么意思?我的人生只有一種企盼,就是只有專一的愛情和專一的自由。

他們都不懂。

是不是因為我們隔了足足三百年?

希誠問我:“你何時回來?”

我說:“你和她不是過得挺好。”

他的聲音忽然就放柔了:“她待人是很謙遜,比巧珠要好。”好歹夫妻一場,卻在我面前這樣夸別人。我沒有說話,心里也明白了。眼前的人,即使再和我同住上百年,也不能真正成為我生活里的人。

這就是代溝。緣分!

我們并肩走在街上,一切都恍恍惚惚的。

“希誠,”我跨了一步在他面前站住,“我們想辦法讓她把孩子打掉吧。”好不好?我覺得自己像個乞丐,整個身子都佝僂下去。

“十三爺不是也會幫助你嗎?”希誠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可我卻捕捉到了許多屢的厭惡,拉成一整張面紗籠罩著他。

“你是她爸爸呀!”

他停了一會兒,鄭重地問我,到底我是一種什么心態,是不是非得把孩子留在身邊才能心滿意足。“我就是揣不透你,不讓孩子出嫁。不想著法子讓孩子好好保著身子。你做額娘的,原該同我一起找個萬全之策,使得容兒既能平安又能高升才是。”

我覺得我從來沒有那么惡心過。

話不投機了。我們在路口分手,朝了各自原本不打算去的方向走,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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