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仙兒啞然,不討厭我就很好了。
“對啊!”步離以為仙兒不想承認,“我都知道了!我回來半月有余,聽聞南商天天都會來百媚閣看你跳舞,不是喜歡你是什么。”
仙兒不得不佩服步離強大的邏輯,卻也只能解釋道:“我并不喜歡南公子,想來南公子也并非喜歡我。只是……”
“只是什么?”步離向前傾傾身子問道。
“只是另有原因而已。”仙兒不想說出那段往事,卻見步離仍是滿臉疑惑的等待著下文。只好繼續說道:“我曾與南公子的一位好友兩情相許,只無奈”仙兒思忖著,最終只道是“緣分尚淺”。“南公子之所以其日日都來,想來是怕我有悔承諾。”
“別人的事,他瞎操什么心?”步離聞言不滿的嘟起嘴,懸在心里多日的石頭卻算是落下了。
“夫人又跑哪去了?”南商見步離不在府中,詢問道。
“回主子,少夫人說是去看一位生病的朋友,走前還從賬房那兒支了一百金。”非煙上前答道。
“朋友?她剛回帝都,哪來的朋友?”南商問道,卻也知問不出答案,轉念又問,“誰讓你們給她百金的?真當我南家的錢花不完啊!”
“這個,少夫人拿著老爺的印章,賬房那邊不敢不給啊!”
“老爺子的印章?”南商無語,不過既然連信箋都能飛鴿傳書的送來,想來印章也是真的。這老爺子也由著她胡來。南商不禁感嘆,自己以后的日子好怎么過啊!
“少夫人回來了!”一名小廝進來說道。
“嗯。”南商應一聲抬步去了正廳。
“你還知道回來啊!”南商看著背對著他新奇地看著字畫的步離,責問道。
步離聞言回頭,沖著南商嘻嘻笑著。既然知道了真相,心情也就格外的明朗。看著南府倒也是越來越順眼了。
南商被步離莫名高興的情緒弄得有些茫然,停滯了須臾,又強裝生氣的說道:“你從賬房那兒支了一百金去看了哪位好朋友啊?”南商將“好朋友”三個字說的很重。
“仙兒姐姐啊!”步離走進飯桌,理所當然的說道。
“仙兒,姐姐?”
“對啊,仙兒姐姐今天救了我,我當然要去好好謝謝她了。碰巧她又生病了,我就去賬房那兒支了些錢買補品給她。”步離說著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你還真是慷慨!”南商無語,卻也懶得計較。只坐下來悶頭吃飯。
“哦,對了!”步離含著飯含糊不清的說道:“怎么回來這么久都沒有見到蕭漾哥哥?”
南商看了一眼毫無形象的步離,無奈的搖搖頭,“把飯咽下去再說話。”見步離很聽話的低頭咀嚼,又說道:“他最近在準備武考,呆在左相府上。你若是想見他,便去左相府找他吧。也許見到你他心情會好些,便也不再想那些煩心的事兒了。”南商說著,轉頭看看有些陰暗的天空。
“好,我明天就去找蕭漾哥哥玩。”步離應道。
步離拿著南府的腰牌直接進了左相府,穿過小徑,還沒走到蕭漾的別苑,便聽到一個女子有些生氣的聲音:“蕭漾,你若是日日如此,怎么去考取武狀元?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你若是考不上武狀元,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女子的聲音越說越激動,半天沒有回應,便又說道:“蕭漾!你,哼!”
步離站在門口,就算不走進去,也知道里面的是誰。帝都最傲慢無禮的安寧郡主——蘇伊芙。仗著自己的母親是皇上的姑母,便恃寵而驕。蠻橫的名聲就算遠在西域也有所耳聞。果然名不虛傳,步離暗暗點頭。思索間,一抹橘色身影出現在眼前,粉嫩的臉蛋,勻稱的身姿,倒也是一個美人兒。
“她是誰啊?”蘇伊芙看著眼前這個標致的少女,問道。
一名侍女走上前來,答道:“回小姐,這位是南府的少夫人,南疆公主步離。”侍女倒是將步離的名號說的很全。
“哦”蘇伊芙聽聞,點點頭走了。雖說是傲慢,但從小生長在帝王家,深淺她還是有的。
步離看了眼蘇伊芙的背影,轉身跨步進了別苑。“蕭漾哥哥!”步離一眼看到坐在梨樹下的蕭漾,朗聲喊道。
蕭漾聽到喊聲,似曾相識。轉頭,一個俏麗的人兒赫然站在了眼前。“離兒?”蕭漾遲疑的喊出口,三年不見,當年的小姑娘竟出落的如此可人。
“怎么了,蕭漾哥哥?你把離兒忘了嗎?”步離拉起蕭漾的衣袖,撒嬌道。還記得兒時,蕭漾和南商帶著步離玩,蕭漾是最護著她的。
蕭漾站起身,反扣住步離的肩,“是我們離兒出落的越**亮,蕭漾哥哥都快認不出來了。”
“還是蕭漾哥哥最好!不像那個南商,一句夸獎的話都沒有,就會數落我的不是。”步離想起南商,七分的抱怨道。
“你和南商上輩子是冤家,所以這輩子才會在一起的。”蕭漾看到步離長不大的模樣,笑言道。
“對了,”步離想起什么,說道:“那個蘇伊芙剛剛為什么訓你啊?離兒真想替你好好收拾收拾她!”
蕭漾想起蘇伊芙的話,了然而過。“算了,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失去了仙兒的蕭漾早已心如死灰,凡事都不在乎了。
“蕭漾哥哥何時變得這樣好脾氣?”步離說著看向蕭漾的臉龐,卻發現蕭漾的臉上帶著微醺的醉意,身子站著也有些不穩。急忙扶著蕭漾坐下,步離開口:“蕭漾哥哥是喝酒了嗎?怎么大白天的喝酒啊!”又看一眼周遭,滿是空了的酒壺,“難道是從昨晚一直喝到現在?”
蕭漾看一眼步離,說道:“讓離兒擔心了!”
“你們怎么都這樣啊!”步離不滿的說道。
“南商也喝酒了?”
“不是南商,是我的好朋友——仙兒姐姐。”
“仙兒?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昨天本是我們比賽的日子,可她前日竟然喝了許多酒,比賽的時候還帶著醉意呢。不過還好仙兒姐姐輕功了得,還救了我的命呢。不過喝酒傷身,仙兒姐姐就生病了呢!”
“生病了,嚴重嗎?”蕭漾急切的問。
“還好吧,我去的時候仙兒姐姐已經醒了,看起來氣色不錯,不過好像不是很開心。你說她都贏了,應該很開心才對啊!”步離自顧自的說著,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問道:“蕭漾哥哥認識仙兒姐姐嗎?”
“不,不認識。”蕭漾將目光移向別處。
“那,”步離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只好作罷。想想又說道:“不過也好可惜,仙兒姐姐過幾日便要滿十六歲了。昨兒臨走前,仙兒姐姐還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及笄之禮呢。說是去年耽擱了,便推遲一年才舉行。就在帝都最有名的溯溪小筑,據說是仙兒姐姐最后一次當眾跳舞呢!到時候想必會有好多人呢。”
蕭漾聽著,不由陷入了沉思……最后一次嗎?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翩然而舞了?是要舞那曲《鳳振鼓》嗎?我多想再看你在花雨下和著《高山流水》的曲調為我舞一曲《霓裳羽衣舞》,,像極了踏月而來的仙子。
“蕭漾哥哥,蕭漾哥哥?”步離晃了晃蕭漾的手臂,將蕭漾遠去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怎么了?”蕭漾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你在想些什么啊?”步離好奇的看著蕭漾那張有些消瘦的臉頰,“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你說什么了?”
“哎呀!又白說了。我說我餓了,午膳的時間到了。我們吃些東西吧!”步離一副嘴饞模樣。
“好好好,你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廚房做給你吃。”
閑話家常,步離繪聲繪色的講了分離這三年間自己的遭遇,也央著蕭漾講講自己的境況。怎奈蕭漾的心思都在步離剛剛那番話上,便也只是簡要的說了個大概。日頭西沉,步離害怕回去晚了又要被南商嘮叨責怪,便說著“改日再來”的話起身回去了。
輕舞飛揚,幻影朦朧,百仙兒還沒有出現,溯溪臺已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人群中,一襲白衣的蕭漾則安靜的像一尊雕像般佇立在那里,憔悴但不失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