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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話 影子

步離實在急的不行了,忍不住喊了一句“小東西!”小東西像是聽懂了,瞅了一眼步離,緩緩地爬了起來。爬到一堆東西之間,小東西又坐在那里不動了。接著,又爬了幾步,坐下,幾步,坐下,如此往復。一堆東西早已被甩在了身后,眼看著就爬到了案邊。眾人又驚又憂,紛紛圍在了案邊,生怕小東西摔了下去。小東西像是卯足了勁兒,一口氣爬到了仙兒身邊,直撲撲的撲在了仙兒的肚子上。

眾人一陣驚愕,步離難為情地說道:“小東西,你也太心急了吧!”仙兒抱起小東西,逗弄著。眾人更是笑痛了肚皮,“蕭漾,你可要加油了。我家小東西可等不及了呀!”南商打趣道。

“哈哈!是啊!”南苑鄉見狀,也催促道。

仙兒沒說話,只是羞答答的低著頭看著懷中眸色清澈的小東西。

“好啦!我會努力的。”蕭漾見仙兒害羞了,解圍道。眾人便上前來簇擁在仙兒身旁,笑鬧著小東西的性子。

“仙兒,我有件事要和你說。”蕭漾和仙兒漫步在月色浩渺下。

“什么事啊?”仙兒問道。

“過幾天我要出趟遠門,可能有一段時間不在家里。”蕭漾說。

“去哪兒?”仙兒問。

“嗯,”蕭漾遲疑了一下,說道:“有些差事要辦,我去去就回。”

仙兒見蕭漾不愿多談也就沒有細問,不過心中猜想應該不是那樣簡單的。只是說道:“那你小心些。”

“嗯,我會的。你一人在家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無聊的話,就回百媚閣住一段時間。”

“沒事的,放心吧。我會照顧我自己的。”仙兒說道。

這日初八,蕭漾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墨瞳劍出門了。仙兒看著蕭漾遠去的背影漸漸變成一個黑點,轉身回屋。洗了碗筷,又給梔子花澆了水,仙兒獨自一人取出鳶尾琴,去了桃林。此時正是桃花漫天飛舞的時節,仙兒便身著一襲乳白色及踝紗裙坐于桃樹下。“錚”,輕撥琴弦,鳶尾琴的琴音便在這飄飄揚揚的桃花間起舞。每一個音符都好似被賦予了獨特的生命,像是小精靈在林間舞動,明快清澈。

仙兒專注地彈琴,沒有發現身后站著一個人。直到一曲終了,那人走上前,恭敬地說道:“姑娘的琴音好美。琴音裊裊,卻像是有仙人起舞。”

仙兒聞聲,好不驚詫。除了仙兒再無一人的桃林,即便再專注于彈琴,沒有這出神入化的輕功,也不會讓仙兒毫無察覺的。可仙兒還是淡定的起身,微微施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仙兒抬頭,眼前的男子消瘦的讓人覺得悚然,可輪廓卻很是分明,有種說不出的好看,細致的肌膚蒼白到毫無血色,隨意地有些散落的頭發隨風飛揚。而這一切,都被包裹在一件銀紅色披風中,和他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猶如能夠捕獲人心的鬼魅。

“在下魅影,來請姑娘移駕肅王府。”那個如同鬼魅般的男子再度開口,仙兒才警覺就連他的聲音都有穿云破石的感覺,一樣能夠看透人心。真的是人如其名——魅影。

仙兒努力使自己脫離這一切,思索他的話。“肅王?”仙兒思忖,“不知肅王請我去所為何事?”

“在下只負責確保姑娘會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而已,其余的一律不知。”魅影聲音飄渺,好像在和遠處的山林說話一般。

“若我不想去呢?”仙兒問道,仔細思索著若是動起手來會有幾成把握。看這魅影身形瘦弱,雖然輕功了得,但是如果只論武功的話,也許不是自己的對手。

“我說了,我會負責讓姑娘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的。”魅影的聲音依舊飄渺,只是這回他那一雙細長的眼睛看向了仙兒。

“還真是不巧,仙兒今日有些累了,不能去!”仙兒的聲音中又一絲嬌懶,又有一絲篤定,嬌而不媚。

“在下在桃林外備了馬車。”魅影說道,仿佛已經預料到一切,仙兒對這個魅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欽佩和好感。

“仙兒不喜歡坐馬車。”仙兒說著,抱起琴,起身欲走。

“那在下就沒辦法了。”魅影說著,仿佛只是剎那,就站在仙兒面前,說道。

“有些事不能強求。”仙兒溫婉一笑,手卻緊緊抱住了鳶尾琴。

魅影見狀,自退后一步,手中握著的卻是一根金步搖,上面綴著一顆暗紅色的珠子。

仙兒不清楚這魅影的路數,不敢輕舉妄動。而魅影五指旋緊金步搖,淡淡的掃視了一眼仙兒,側身,回旋,直指仙兒的眉心。仙兒見狀,規避不及,左腿向后撤去一步,仰身向下。魅影也收回那一刺,轉為攻擊仙兒的側腰,仙兒回彈,以鳶尾琴觸地,倒轉身子,雙腳先后踢去。魅影向后連退兩步,站定,斂起眉峰,手指旋轉,將金步搖的暗珠面對準仙兒。仙兒也將鳶尾琴收起,畢竟是百慧送給她的賀禮,仙兒可不想鳶尾琴又絲毫損壞。魅影好似也不想緊逼仙兒,倒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俠士,等待著對手的休整,而不趁勢出擊。仙兒取一枝桃枝,斜指地面,思忖著下一個招式。魅影見仙兒也已準備好了,便又舉起金步搖,在地面輕輕掠過,直擊仙兒。仙兒見狀,閃身飛起,卻不及魅影,仿佛移形換影,直將金步搖的的簪底抵在仙兒的脖頸間。一股涼意沁入心脾,倒是讓仙兒更早的意識到身邊魅影的氣息。

“得罪了,姑娘。”依舊說是平靜無波,淡若芷葭的語氣,仿佛剛剛的打斗不曾發生一樣,魅影的氣息是如此的平穩。仙兒更是大感意外,真是有些低估了他。這樣的功夫,怕是蕭漾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爹爹出馬,也怕是只有七八成的把握。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坐馬車了。”仙兒自知逃不過,安然地開了個小玩笑。

“是的,只能委屈姑娘了。”魅影倒是配合,彬彬有禮地笑言。

魅影放下抵在仙兒脖頸上的金步搖,仙兒也慢慢地挪起步子。魅影似乎并不著急,也不催促,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仙兒身后。直到走出這片桃林,看到不遠處一位車夫模樣的男子牽著韁繩。細看才會發現,雖是車夫打扮,那身形體魄顯然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仙兒便徑自上了馬車,魅影也上了車,那個車夫模樣的男子喊了聲“駕”,馬車便轆轆前行起來。魅影不發一言,也不再看著仙兒,可仙兒好奇的目光還是會不時的看向魅影——讓人看不到心的男子,就像是一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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