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差不多小半年了。
在這些時日里,安凌兒一直都呆在山下龍一那里,除了偶爾去一趟公司之外,她基本上不去別的地方,更別提去看喬珩了。
忍冬奶奶回憶起來,轉過頭問我:“丫頭,你相信嗎?我只去看過他兩次!”
我愣住了,有些沒聽清楚:“什么?”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我只去看過他兩次!”
這次我聽明白了,但是卻沒有聽懂,不過也難怪,對于這種戀人之間相互折磨的戲碼,我一直都聽不太懂。
后來忍冬奶奶告訴我,她不去不是因為不心疼他,而是怕,怕她會心軟,會忍不住想要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對此,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說到兩次的【探望】,不難理解,第一次就是她剛找到他,不歡而散的那一次,相信通過我的敘述,大家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至于第二次嘛,就是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一次、
十月,正值金秋,所謂金秋十月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這話拿到21世紀也不為過,大家仔細想一想,貌似每一年十月,舉辦婚禮的都特別多。
在那個年代也不例外。
十月五日,一個秋高氣爽的艷陽天,山下龍一宅邸傳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們的大佐山下龍一要結婚了,結婚的對象不用說,當然就是他守護了三年的安凌兒、
話聽到這兒,我十分不解的抬起頭問奶奶:“你……你真的答應了山下龍一的求婚?你不是不……”
“不愛他是嗎?”
奶奶不等我說完,打斷我,我點了點頭,神情異常堅決,奶奶拍拍我的頭,輕嘆了口氣:“唉……等你到了結婚的年齡你就知道了,有的時候,你心甘情愿的嫁給一個人,并不一定是因為你愛他……”
我不再多問,靜下心來繼續聽下去。
婚期定在月中,也就是十月十日,家里的老媽子對她說,十月十日,十全十美的好日子。
安凌兒笑笑,不愿多言。
距離婚期還有五日,安凌兒閑來無事開始收拾起自己之前帶過來的一些物件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她還留有不少價值不菲的小玩意兒,這些都是喬珩送給她的。
想到喬珩,她頓住了,盯著一枚玫瑰狀的紅寶石戒指,久久回不過神。
喬珩——她似乎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或許有些事情,也是時候畫下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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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她早早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想,既是與過去告別,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
幾個月來,她第一次無比驚艷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整個大佐府的人都看呆了,而她卻輕柔一笑,隨手抓起一張請柬便上車出了山下家的大門、
當眾人回過神的時候,面前哪還有安凌兒半個影子。
安凌兒出門之后,并沒有直接去見喬珩,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西裝店,當她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裝著西裝的盒子。
她低下頭,看了看手里的東西,笑著重新坐進車里。
幾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卻足以改變一個人,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安凌兒變了,她心里的恨變少了;喬珩也變了,他變的不再墮落。
安凌兒找到喬珩的時候,他正在上海浦東的一個小碼頭工作。
正值午休,他坐在碼頭的岸邊上,大口大口的啃著手里的窩窩頭,那是他的午飯。
安凌兒站在他的背后,仔細的端詳起他來。
雖然身上的穿著還是十分落魄,但是至少是干干凈凈的,一陣微風吹過,她似乎能聞到那種獨有氣息,專屬于勞動人民那種淳樸的氣息。
淳樸?
她笑了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將這個詞放到喬珩的身上。
良久之后,她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去,抬手,將手里的盒子塞到他的懷里:“最近還好嗎?”
喬珩頓住了,順著懷里的盒子慢慢向上看去,半晌,他彎了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你還肯來看我?”
她上前一步,棲身坐到他的身旁:“我早該來看你的!”
他笑笑沒有說話。
良久,她轉過頭,示意似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錦盒:“不打開看看嗎?在以前,這是你最喜歡的……”
喬珩聽罷,意味不明的打開了手中的錦盒,入目的是一件純黑色的條紋西裝,她說的不錯,在以前,這確實是他最喜歡的款式。
他微微皺眉,看著她,半晌,道:“這……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笑的輕柔:“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喬珩……我……要結婚了!”
他頓住了,重新將目光放到手中的西裝當中去,這時他才看到夾在西裝上衣口袋里的那抹醒目的深紅色。
鎏金的喜帖二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雙眼。
良久之后,他咬咬牙,輕輕的扣上了手中的盒子。
“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笑了,眼角拂過兩行清淚:“如果我說我希望你參加,你會嗎?”
半晌,他低頭端詳著手里的大紅喜帖,終究說不出半個字;她頷首欲走,他一把拉住她、
“你就這么恨我?為什么?”
她回過頭,看著他握著她的手,視線移上去,到他頰邊的一抹碎發,她扯了扯嘴角,輕輕的抽回被他握著的手、
“因為只有恨你,我才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