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5章

冷漠少女再一次出來已是第二天中午,丁梁柱為她收起午飯的時候,她安靜的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細心的收好飯菜,只是丁梁柱發(fā)覺她在后又將已經(jīng)收好了的午飯放回到桌上,毫無索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是陰天,胖精靈又在大廳內(nèi)忘情的舞蹈,他以他特有的方式歡迎冷漠少女的回歸,這一次,陽光母親并未急于將她的溫暖灑向人間,胖精靈還有充足的時間盡情舞下去。

飯后,冷漠少女回到自己的角落,似乎從未傷過、病過,也從未應該感謝什么人,她繼續(xù)以一貫的姿態(tài)卷縮在角落,期間好丫頭曾來向她示好,她抬頭對她報以微笑,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丁梁柱,也不知是笑給誰看。

“天又陰了。”丁梁柱在心中暗道,自從冷漠少女出來后,他便想或許今日可以和她在大廳相會,可惜烏云遮住了天空,連同還未出現(xiàn)的那片皎潔的月光。沒有月光便沒有約會,丁梁柱這樣想,就像一個本該考一百分的孩子卻在試卷上寫錯了名字,失望又不得不接受這事實。但即使這樣丁梁柱還是愿意在一個沒有月光的漆黑夜晚與冷漠少女相會,不知她是否愿意?總之無論是出于情感還是因為熬不住寂寞的緣故,他都想再和她講一些話,講他們在裝瘋時不能也不敢講的話。整個下午,丁梁柱都一直在胡思亂想,而冷漠少女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害羞的將頭埋起,一整天也沒有出來。

今日老者善解人意的沒有再刺激冷漠少女那顆破碎又剛被粘好的心,他略帶笑意的看著丁梁柱和冷漠少女,就像看著新婚的人兒。老者的對面,花甲老太與長臉?gòu)D女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陰天所帶來的慵懶氛圍讓她們昏昏欲睡,有誰能想象,在這樣一間小病房里還有這么一群瘋子。

不久,胖精靈終于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那時天還沒有放晴,脫力的胖精靈盡量讓自己抽搐的節(jié)奏些,看上去像一只無骨的蛆,亦如丁梁柱、冷漠少女、老者、花甲老太、長臉?gòu)D女以及乖巧的好丫頭。這一次丁梁柱沒有動,冷漠少女也沒有送去應有的鼓勵和勇氣,在這里所有人都明白寂寞是永恒的主題,沒有人會在本就悲劇的人生中再去負擔多余的苦難,更何況是這兩個想瘋未瘋的可憐人。

晚飯時胖精靈仍然倒在地上,他將這種對舞蹈的執(zhí)著當做是對生命的熱愛,如今他舞的已不再是舞,他愛的也不再是生命。當陽光母親原諒了這個敢于抗拒她的逆子后,胖精靈終于結(jié)束了這一場讓他身心疲憊的演出,慢慢爬回了男病房,對于他來說,這一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晚飯時,胖精靈沒有出來,想必是睡過了頭,也可能會睡到明天早晨。缺少了胖精靈的飯桌顯得格外寬敞,但沒有胖精靈這個巨大屏障,丁梁柱與冷漠少女的座位便挨在了一起,丁梁柱試圖用一些別有深意的話來和冷漠少女交流,但這個呆頭呆腦的鄉(xiāng)下小伙說了兩句后反而把好丫頭逗得哈哈大笑,也不知到底是在說些什么。隨后,丁梁柱干脆也開始傻笑起來,而那些他精心準備了很久的拐彎抹角的話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打個嗝都能聞見尷尬的味道。整個晚飯時間,丁梁柱都對著冷漠少女欲言又止,而后者也同樣被他的欲言又止感染的欲言又止。

特監(jiān)病房的病人們并沒有在大廳看日落的習慣,這里的病人過著吃飽就睡的理想人生,于是在吃過飯后,大廳里只剩丁梁柱與冷漠少女兩人。坦白說這場相會與丁梁柱平日所設想的場景不同。習慣了在每一個有月光的夜晚獨自等待的丁梁柱原以為她會在一個他等的疲乏了的時候出現(xiàn),然后在月光的伴隨下坐在他的身邊和他暢所欲言。而現(xiàn)在,吃罷晚飯后的冷漠少女只是一個人卷縮在角落,任憑日落月升都沒有再抬起頭,這讓并沒有等的太久的丁梁柱有點手足無措。不過話說回來,面對突如其來的幸福,也許誰都如此。總之任憑窗外的美景從夕陽西下變?yōu)轲┰滦强?,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今夜的天空是丁梁柱來到特監(jiān)病房后的最美之一,難得月圓加上漫天的星將窗外的黑幕映出夢中的光亮,再一次玩起了木頭人游戲的丁梁柱終于受不了這種難得一遇的誘惑,順著照進大廳的星光,漸漸出神。在這個他曾經(jīng)日思夜想并苦苦等待的場景下,丁梁柱在冷漠少女的身邊,夢幻般的游走在繽紛的夜空中,直到冷漠少女也將靈魂放逐到窗外也沒有回過神來。

自由!在這個夜晚的某一個瞬間,漫步在燦爛夜空的丁梁柱與冷漠少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那是可以放肆呼吸、縱情歡笑的自由。但當他們攜手走完最后一顆星的時候,一片烏云惡趣味的遮住了窗前所有的光亮,黑暗迅速掩蓋了一切,兩個自由的人兒被硬生生壓回了特監(jiān)病房,寂寞再一次近的動一下就能碰得到。這時,自由的滋味還留在心頭,人卻已魂歸附體,窗外的烏云仿若實質(zhì)般的壓了過來,強迫他們必須去把握大廳中唯一可以緩解氛圍的機會。在這樣的壓迫下,兩個渴望自由又想瘋未瘋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彼此,悄無聲息的在心中嘆了口氣。

烏云很快散了,也可能又去戲弄其他人,但屋內(nèi)的兩人都沒有心情再去看那片閃的刺眼的星空。借著星光,丁梁柱看到了冷漠少女絕望扭曲的臉,也可能是那個被扭曲了的靈魂。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發(fā)生對話是遲早的事,丁梁柱將眼前的冷漠少女與被好丫頭撕咬時的樣子重合起來,就這樣,自己那顆已經(jīng)被擊打的慘不忍睹的心又為了她而強行煥發(fā)生機。

“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丁梁柱看著冷漠少女,一陣心痛,既心疼冷漠少女,也心疼自己。

“等?!崩淠倥僖淮螌㈩^埋在腿間,窗外的星光照進大廳,她的身上披上了紗。

“等什么?”丁梁柱說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從說話的方式上看確實是在和冷漠少女講話,或許他也明白她等的只是一個可以給她希望、給她溫暖、給她自由的人,但他的明知故問卻分明是不想承認他不是那樣的人,又或許是不想承認他等來的只是一個和她一樣想瘋未瘋的可憐人。

丁梁柱的話音落下后,大廳中除了偶爾傳來胖精靈細微的鼾聲外再沒有其他聲音,有時丁梁柱也會聽到自己那顆心隨著胖精靈的鼾聲此起彼伏,那大概是對他的嘲笑,笑他的無能、笑他的呆笨,也笑他明明是泥菩薩卻還要保別人過江的愚蠢心態(tài)。很快,丁梁柱被這種無法回避的嘲笑擊打的抬不起頭來,自卑的他想在滿屋的星光中找到一個不那么顯眼的地方躲進去,但無論怎么躲都會讓冷漠少女失望的目光找上門來。直到他放棄了逃避,任憑各種聲音對他的嘲笑和謾罵,這種聲音才漸漸讓他不那么痛苦。

冷漠少女終究沒有回答丁梁柱那個讓他作繭自縛的問題,也許是不想承認她已經(jīng)絕望的只能等待另一個人的救贖,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美得慘不忍睹的星空,嘴角抽動的樣子如同剛剛那片被云遮住的星,寧靜而又凄美,又或者說寂寞而又絕望。

兩人這樣微妙的而又不真實的感受一直持續(xù)到下一片烏云的到來才結(jié)束,當星光再度暗淡下來,冷漠少女率先站起身走向病房。明明是應該是解脫,但她的腳步卻無力看起來隨時要摔倒。如此一來她只能望著沒有窗的病房,扶著墻讓自己不要倒下。但背對著大廳,她的眼前又不爭氣的浮現(xiàn)出丁梁柱傻笑時的摸樣,此時她已不敢再去看仍在烏云下痛苦掙扎的丁梁柱,也不敢再去想他為她所承受的嘲笑和謾罵,她悄悄的掐了一下大腿以便讓自己清醒起來,但越清醒越痛也只能作罷。最后她脫下命運為她披上的紗,走進黑暗里再沒有出來。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外汇| 大丰市| 白山市| 筠连县| 高平市| 安义县| 治县。| 屯留县| 同仁县| 长岭县| 葵青区| 枞阳县| 大悟县| 枝江市| 沅陵县| 六盘水市| 延庆县| 巴东县| 青田县| 林西县| 榆树市| 连云港市| 永济市| 南充市| 鄂托克前旗| 且末县| 宜昌市| 遂溪县| 湟源县| 花莲县| 绥滨县| 神农架林区| 独山县| 那曲县| 英吉沙县| 林甸县| 余江县| 三明市| 汉川市| 永春县| 呼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