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雁叫道:“清芬,你在搞什么鬼?”
楊清芬道:“你后面才站著鬼呢?”
花雪未道:“這么多的菜,得花多少錢,又吃不完,太浪費了。”
楊清芬道:“你們就不能說句好話,我足足在家忙了一下午唉!坐下!坐下!”
風吹雁和花雪未落了座。風吹雁道:“看樣子,你有什么喜事,快說!坦白交待從寬,抗拒從嚴。”
楊清芬嗔笑道:“知我者,風吹雁是也。你們知道的,我最向往的是軍校的生活,做一個真正的女兵。恭喜我吧!我考上軍校了。”
兩人一怔,花雪未道:“那恭喜你了。可是,為什么要走呢?”
楊清芬呷了口酒,故意道:“還不是為了你。我爸本來想讓我嫁給羅天楊,可羅天楊是你的最愛。我當然不能橫刀奪愛了,為了我們的姐妹情誼,我只好遠走他鄉嘍!”
花雪未傻兮兮道:“你是不是很喜歡他,我,我……”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感情又不是可以轉讓的禮物。
楊清芬嗤地一笑,道:“放心吧!那種花花公子,也只有你才會喜歡他,他呀!還不入本姑娘的法眼,我喜歡的,要像英雄一樣,可以保護弱小,當然還有我了。”
花雪未道:“他有什么不好,又有才,又體貼。”
楊清芬道:“有才有什么用,又不能當飯時。有才的人性恪都有點怪僻,有時還把才氣用在嘴上,罵你一句,讓人難受十天。至于體貼嗎。我看你是被丘比特蒙住了眼,他只對一個人體貼過。對別人,他可是不假辭色噢!話又說回來,這樣才好。要是一視同仁,你可就慘了。”
風吹雁道:“雪未,別聽她瞎拜,我看哪!,她是躲一個人,才是真真的。”
花雪未不解地看著她倆。楊清芬仿佛被說中了心事,心不在蔫地別過頭道:“別胡說八道,吃飯。再不吃,菜可就涼了,白費我的一片心意了。”
風吹雁道:“那你公司的事,誰來替你管?”
楊清芬道:“我正想交待這件事呢?一個是讓我爸多費點心了反正,過不了幾年,我就回來了。還有一個就是,你們兩個要經常替我去看看二老。我怕她們想我,行吧!”
二人點了點頭。花雪未夾了咖哩雞肉,又放了下來。楊清芬道:“怎么?怕我做的不能吃。千萬別小看我的廚藝噢!我先吃給你們看好了。”
花雪未哭道:“不是,我舍不得你走。”一時間,三個人都黯然起來,離愁別緒充滿著這個別墅。
花雪未又道:“既然你走了,我也不想再去唱歌了。天楊不想我再去那種地方。”
風吹雁道:“也好,既然你們都不去了,我也不去唱了。”
楊清芬道:“好吧!不許再哭了。為我祝福吧!這是一件好事。我們唱首歌分別吧!就像我們喜歡的小虎隊分別時一樣。”三人手拉手,合唱了一首《秋風卷chun夢》
“花花草草由人戀,死死生生隨人愿。酸酸楚楚不敢恨,恩深義重不敢怨。恨你時,常想著你的好,見你時,偏又憶起你的錯。秋風卷我幾重夢。魂來魂往夢還在。揮不去又抹不掉。擦不盡一點心跡。黃葉亂舞鶯啼柳,又是秋風來,山山飛盡是chun夢。”
經過一場的惡戰,終于消滅了金蛇毒幫。龍喜顏受了點輕傷。被送往醫院。狐展悝和黃塵前去探望他。狐展悝道:“這什么不把他送往美國。那里的醫療設施比這里要好多了。”
黃塵道:“忘了告訴你了。因為我們這兒實在太缺人手,所以把他調到本市來了。你們一文一武,一定要好好合作。”走向自己的專車。
狐展悝道:“這怎么行,一山不容二虎,何況我們做了這么時間的死對頭。不是我玩死他,就是他玩死我。”
跟在后面的莫從道:“那還不好辦,你玩死他好了。”
狐展悝道:“那樣,我的良心好像過不去。”
黃塵道:“那讓他玩死你好了。“
狐展悝道:“不,不,這當然更是不行的,從來只有我玩別人的嗎?“
黃塵上車道:“這我就沒辦法了。他至少比向日和金粼強得多了,是不是,可以幫你很多忙的。”
狐展悝道:“黃廳長,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兄弟,雖然他們很笨。”
黃塵道:“好!不說了,開車,”轎車哧溜一聲,冒出一股輕煙,絕塵而去。
狐不平呵呵笑道:“小丫頭,想不到你也會給別人牽繞搭橋,做起媒來了。”
風吹雁推著他的胳膊道:“干爹!你就答應我嘛!”
狐不平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做什么?大姑娘做媒,擺著自己說別人。要想做紅娘,除非你自己先有婆家。”
風吹雁嗔道:“哎喲!怎么扯到我頭上來了。我不會上當的。一碼是一碼。再說,這也不是著急的事。你讓我上那去找,除非——您老替我操心了。”
狐不平道:“這還不好辦,眼前就有一個。你看我們家展悝怎么樣?只要你點頭答應。我馬上撮合雪未和天楊的事。”
風吹雁眨眨眼,道:“聽著好像一筆交易似的,好了。為了雪未的幸福,只要展悝同意,我就答應了。誰讓我這么善良,偏又碰著你這么個老狐悝。”
狐不平拍了一下她的玉腕道:“你這叫以小犯上。”
11
三個月以后,羅天楊和花雪未舉行了隆重了婚禮。人逢喜事精神爽。羅文的病也奇跡般的好了一大半。又二個月后,就要輪到風吹雁和狐展悝了。楊清芬特地從軍校趕回來,參加她的婚禮。
在一家咖啡廳里,楊清芬看著她們倆道:“真想不到,半年不到,就物事人非了。”看看花雪未的腹部道:“怎么樣,你有了吧!”
花雪未得意地道:“是,這小家伙又踢又蹬的。累死人了。清芬,什么時候,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就好了。”
楊清芬苦笑道:“恐怕沒有這個日子了。”
風吹雁道:“別說的這么早,你的真命天子一定會出現的。明天八點鐘,咱們還是老地方見。快回家吧!伯父伯母一定在等你了。”
翌日,楊清芬在公園門口等了一會兒,只見狐展悝他們走了過來。正要打招呼,慢著,老天,那個惡棍龍喜顏怎么會跟他們在一起。
風吹雁已經走到了跟前,見她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龍喜顏,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兩晃,楊清芬皺眉道:“干什么?”
風吹雁道:“招魂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警官龍喜顏先生,也是我們的朋友。這位是楊清芬,你們好像認識了吧!……對了,咱們誰去買票。”
楊清芬道:“不用了,我買完了。”
風吹雁查了杳票,道:“還少一張。”
楊清芬道:“我不知道還有這位龍先生。只買了你和雪未,還有天楊展悝的票。”
風吹雁道:“我不管,我們先進去了。你和喜顏再去補票。走!”沖龍喜顏眨眨眼。龍喜顏會心地笑了笑。
眾人走后,楊清芬正要補票,龍喜顏拉住她的手道:“我們不跟她們在一起,一群英會100瓦的大燈炮。來,我們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拽著她就跑。二人一直瘋了一上午,才找了間餐廳用餐。飯后,楊清芬指了一下洗手間道:“我去方便一下。”
龍喜顏道:“去吧!我等你。”楊清芬走后,龍喜顏忽聽見隔座有拳打腳踢聲。正想過去看看,忽聽金錢豹過來道:“大哥,你怎么在這兒?”
龍喜顏道:“那邊是怎么回事?”
“喜顏!”楊清芬這時從洗手間回來了。
金錢豹道:“這位就是未來的嫂夫人了吧!真漂亮。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個人該打。他欠債不還。”
龍喜顏瞪了他一眼,道:“這么說,你又放高利貸了。我怎么說你的。”
金錢豹道:“這不是沒辦法嗎?兄弟們要吃飯呢。又沒有文憑,吃苦的活又干不了,龍哥,你說怎么辦?”
龍喜顏嘆了口氣,道:“這樣吧!羅家有一個賓館正在招保安,你們先把人放了,我跟我朋友說一說,看看能不能讓你們干。可是你們要記住了,千萬不能垮我的臺。”
金錢豹喜道:“那可就太好了。兄弟們有口飯吃,也就不會再為非作歹,誰愿意跟鐵窗作伴啊!謝謝龍哥,我等你的消息。弟兄們,收家伙,走了。”
出來以后,楊清芬看著他道:“你為什么對他們那么好?”
龍喜顏道:“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作警察的,不光是要懲罰罪犯,也要給別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人之初,性本善嗎。壞人也不是天生就壞的。家庭和社會也有一定的責任。我如果不是碰到好人,被改造,也不會比他們強到那里。”
他的事,楊清芬剛聽他說了一點,道:“像他們那么能打,我看,應該讓他們去打拳擊。”
龍喜顏失笑道:“開玩笑?就他們那兩下子,唬唬平常人還可以。外強中干。而且,所有的運動當中,我最討厭拳擊的。沒有一點積極意義。就是打架,對人體發展沒有什么好處。就像古時的圣斗士,不過是博貴人們一笑罷了。所以毛主席才不讓參加項比賽的。”
龍喜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幾天以后,風吹雁的婚期到了。風不顛,風吹雨等兄姐們都來了。那的早上,格外的喧囂,連鳥兒也來湊熱鬧,嘰喳地叫著。
風吹雁靜靜地坐在床頭,任別人給梳妝摸粉。忙碌著。這時門鈴響了。風吹雨道:“一定是展悝來了,快點弄好,我去看看。”
門開了,卻是兩個警員,其中一個道:“請問,誰是風吹雁小姐?”
風吹雁聞聲出來道:“警察先生,我就是,請問……”
那名警員道:“狐展悝先生現在正在醫院醫院里急救……”
風吹雁又驚又急道:“怎么會這樣,出了什么事?”
另一警員道:“是這樣,今早他出門時,被子車撞了,是車禍,還是報復殺人,目前我們交警隊正在調查之中。”
當眾人手忙腳亂地趕到醫院時,正碰上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只說了一句:“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的潛臺詞,所有的人都明白,風吹雁搖搖欲倒。風不顛扶住她道:“孩子,堅強點,千萬挺住,啊!”
風吹雁呆了一下,突然失聲哭道:“為什么,為什么老天不帶我走。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最關心我,了解我,你們根本就不明白我。爸……小時候,你為什么總是把好吃的留給我,為什么你要活得那可憐,你知道那時我心里多難受嗎?為什么要讓我欠你們那么呢?為什么要讓他走啊!為什么不讓我走,啊!”
“吹雁,你瘋了嗎?”楊清芬摑了她一耳光,道:“你清醒點吧,再難過也是沒有用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不是嗎?”風吹雁‘嗯!‘了一聲,倒了下去。
風不顛老淚縱橫,喃喃道:“我做錯了嗎?”
花雪未道:“風伯,您別往心里去。吹雁的心里其實是很孝順您的。你知道,人有時,經常言不衷的,口里說的,未必就是心里想的。她剛才雖然頂撞您,正是因為她心里心疼您,不想您吃苦,才這么說的……”
這天,楊清芬對躺在病床上的風吹雁道:“你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這怎么行呢?你難道想像雁子一樣,一吹就走嗎?我知道,你可能想要殉情了吧!這樣可能很感人。但是,如果展悝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希望你這樣。為所愛的人去死,固然不易,而為所愛的人去生,更為不易。人生路上有陰有晴。有時更會雷雨交加。晴天我們要過,雨天我們也要過。你說,對不對?”
風吹雁虛弱地道:“一切都是命。”。
楊清芬道:“你這樣,讓我怎么放心走呢?不是命運在改造你,而是你在創造命運。你一向不信命的,怎么輪到自己就看不開了呢?……吹雁,吹雁,你醒醒,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她突然發現風吹雁緩緩閉上眼。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連叫了兩聲,一抬頭,發現桌上有個空安眠藥瓶。忙叫了起來。幾個護士七手八腳地把風吹雁推入急救室。天上似乎還飄著《秋風卷chun夢》的歌
“花花草草由人戀,死死生生隨人愿……”
完于九七。十十四日于真味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