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遽然看到若翩臉上毫無笑意,甚至隱現憂色,忙住了口。如夢伶俐地上前詢問:“小姐,您不想搬到瑤華宮去么?還是您不想做皇后?”
若翩嘆了口氣:“我寧愿住在坤寧宮。”如夢斂了神色,道:“小姐,昊王爺走前曾對我說,讓我好生看顧小姐,若有任何不妥,只需傳消息到云南王府邸,他拼出性命也會想辦法護您周全。“
若翩不由動容,昊然的情意,這輩子她都還不清了,只希望他和長寧琴瑟和鳴,感情融篤,便不枉她一番心意了。她搖搖頭:“昊然對我的好,我怎會不知?只是,越是如此,我倒越不希望會勞煩到他。”
如夢還待說些什么,卻終是忍了。如月不解地道:“小姐,您已經忘了昊王爺,這是天意,無法強求。可是,皇上對您這么好,若換了其他女子,早就趨之若鶩了,您為什么不愿意和皇上在一起?”
若翩神色有些恍惚,緩緩踱到窗前,望著窗外冬天的那一片清冷:“你們懂得什么是愛情么?知道什么是情定三生,相知相許么?愛,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心下略略有些苦澀的甜蜜,經逸,你在哪里?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但看若翩的表情,便知趣地不再多問,也不再多說什么。很明顯,小姐的意思是,她還沒有愛上皇上。
翌日一早,若翩便被一陣驚呼吵醒,如月捧著一手的白雪撞了進來,大驚小怪地叫道:“小姐,下雪了!下雪了!”
若翩一笑,卻也立刻坐了起來:“是么?好啊,我們可以去賞雪了!”如月又是一陣驚叫:“哎呀,都化了!”手中捧著的雪在溫暖的房間里化作冰水往地上滴,她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如夢進來伺候若翩梳洗,并端來早已備好的早膳。若翩匆匆喝了些清粥,便披著玫瑰般艷麗色彩的披風走了出去。驟遇寒風,她打了個寒噤,但立刻便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蒼茫大地,白茫茫一片,素凈安寧,祥和而美好。漫天的飛雪紛紛揚揚地灑下,寂靜無聲地落在地上,似一朵朵素白的梅花,自天而降,又似冬日純潔的精靈,曼妙地墜入了凡間。
若翩裹著厚厚的披風,興奮卻又憂傷地踏上園中的雪地上。如月如夢忙著要給她撐傘,她擺擺手示意不用。提著裙裾緩步前行,任雪片飛舞,靜靜地落在肩頭,落在披風的帽檐上……。走得有些累了,若翩定定地立在雪中,似一朵嬌艷的玫瑰,盛開在白色的海洋中。
有多久沒有見到下雪了,若翩已記不太清楚。她出生在北方,每年的大雪紛飛,是記憶中一道美麗的風景。但后來隨父母遷居南方,便很少再見到雪了,只是常常心中想念。未曾想,在這異世的冬天,卻出人意料地見到了這么美麗的雪景,她的心中按捺不住地激動。
如月如夢緊緊地跟著她,生怕她在雪地中摔跤,但也不打擾她,任她的思緒紛飛。
“娘娘,”一棵小樹背后突然躥出一人,低頭跪在地上稟報,將若翩她們三人嚇了一跳,“宰相府云大人著小人前來見您,有要事相告!”若翩覺著聲音熟悉,心不由得狂跳起來。
若翩激動得眼眶泛紅,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如月如夢怪異地輕聲:“小姐?”她才緩過神來,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吩咐道:“你們且下去吧!”兩人對望片刻,雖然疑惑,卻答應著退了下去。
待二人走遠,眼前的人抬起頭,緩緩地站了起來。若翩再也抑制不住:“經逸!”撲向他的懷抱,瞬間便泣不成聲。經逸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嵌入懷中。良久,若翩止住哭泣,卻仍然眼淚汪汪:“經逸,這么久你都去哪里了,你的傷好了沒有?”眼前的經逸,穿著太監的宮裝,瘦削了許多,卻更見清朗俊逸,讓她心疼卻愛慕。
經逸小心地拂去若翩帽子上積著的雪,并不回答。驀地端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若翩只覺得心口一陣痙攣和疼痛。經逸的吻,深沉而貪婪,帶著一絲陌生的粗暴。若翩卻閉著眼,陶醉與享受,陷在潮涌般的幸福中,淚水,從眼角靜靜淌出。
“若翩”,經逸依依不舍地放開若翩,聲音輕柔中夾雜著些許嘶啞,“白天恐園中來人,我不能久待。記住,晚上子時不要睡著了,我到西苑你的房間來。”
若翩羞澀地點點頭,經逸向她綻開微笑,轉身疾速離開。若翩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盈滿了傷感和快樂,那種交替夾雜的復雜情緒,讓她的眼淚再次撲簌簌地落下。
接下來的時間變得漫長而充滿期待。若翩緩緩走回西苑,心神恍惚的樣子讓如月如夢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如月眨眨眼睛,問道:“小姐,老爺派來的人走了么?他都跟您說了些什么?”
老爺派來的人?若翩一時間會不過神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如月指的是經逸。臉微紅,敷衍道:“嗯,他已經走了,爹爹只是交代我要萬事小心。”
整整這一天,若翩坐立難安,心中盼望著夜幕的降臨。晚間,讓如月如夢服侍她早早地便睡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經逸,真是一種**********呵!
終于聽見兩聲輕輕的叩門聲,若翩從床上跳將下來,將房門打開,經逸一閃身便進了房間。若翩小心地將房門刪上,反身卻見經逸在細細打量著房間里的設置與裝飾。他看了一圈,笑道:“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
若翩一怔,看來經逸是說維軒,著急地想解釋:“不是,我們還是以前那樣……”
經逸過來捂住若翩的嘴,將她一把攬在懷中:“不用多說,我都明白……”唇,覆了上去。在溫暖的房間里,若翩身著薄薄的睡衣,溫軟的唇,纖柔的腰肢,身上散發著的若有若無的香氣,經逸感覺自己的身體膨脹起來,血直往上涌。
兩人如膠似漆地擁吻,難舍難分。經逸毫不猶豫地侵城掠地,貪婪地吮吸著若翩的香甜,他緊緊地緊緊地擁著若翩,似乎一不小心便會失去她。若翩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幾欲窒息,卻幸福得快要暈眩。
經逸的唇戀戀不舍地離開,舒了一口氣,卻略略一側,噙住了若翩的耳垂。若翩渾身一顫,感覺如電流擊中了心房,全身一陣酥麻。經逸的唇從耳垂一路游走到她的脖頸,所到之處,引起一陣快樂的顫栗。
經逸長舒一口氣,一把將若翩打橫抱著,走到床邊,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并放下了簾鉤。若翩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