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上報:“云宰相求見。”維軒立刻:“快請!”秦生忙退至一邊。云鴻遠進來,依禮見過太子。維軒忙道:“岳父大人不必多禮。”
云鴻遠看看秦生,宇維軒了解地揮揮手,示意秦生退下。云鴻遠警惕地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后急急稟道:“太子殿下,樞密使阮大人那邊有所動靜。皇后娘娘的兄長阮習武已經秘密聯系西南各部將軍,稱皇上并非清修,而是被太子軟禁,要求各部派軍赴京勤王!”
宇維軒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很好!本太子就擔心他們沒有動靜!宰相大人,以靜制動,什么都不要做,讓他們鬧騰得意幾天。”
云鴻遠心里掠過一絲絲寒意。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太子確實具備統領天下的氣魄,他的深邃、權謀與籌劃竟是多年滾爬在朝堂的自己遠遠不及的,換句話說,可謂深不可測。太子掌控著全局卻游刃有余,他早已張開了一張彌天大網,只等著目空一切的獵物自投羅網。
正思忖間,宇維軒開口:“對了,岳父大人,若翩如今在坤寧宮休養。岳母大人身體違和,您看她是否需回宰相府看望一下?”
云宰相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拙荊沉疴復發,病臥在床,微臣這就去奏請皇后娘娘,讓太子妃回府探視。”
宇維軒笑著,點了點頭。
靜靜地在西苑呆著,若翩輕輕地抿茶,思緒紛飛。高熱已退,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但心中的負荷卻未曾稍減。忽聽宮女來報:“太子妃,長寧公主來看您了。”話音未落,長寧已經推門進來:“若翩姐姐,你可好了?”
若翩欣喜地站起來:“我沒事。長寧,你和蓮妃娘娘還好吧?”
長寧聞言神色一黯,但馬上屏神,綻放出勉強的笑容:“若翩姐姐,皇后娘娘懿旨已下,我不用去南疆和親了,母妃和我都很高興。前幾日便聽說你暈倒在坤寧宮,我求母后讓我來看你,可是她一直不允,說怕打擾你休息。今天,我又求了母后好一會她才答應呢。”
“長寧,”若翩輕輕握住她的手:“我看你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蓮妃娘娘有什么事情?”
長寧紅了眼圈:“什么都瞞不過姐姐。前幾日聽說良妃娘娘向母后建議,仍是讓我和親南疆,母妃又驚又急,病倒了。父皇清修,沒人照應母妃和我,良妃娘娘成天來尋不是,母妃處處忍讓,還是無法擺脫。”
若翩皺眉:“皇后娘娘不管么?”
“良妃娘娘在后宮橫行日久,母后從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昨天,良妃娘娘來愛蓮宮,說是聽聞母妃的貼身婢女秋禾繡工不錯,讓她連夜將百花爭春圖繡在絲質的裙裳上,說是今天就要穿。秋禾為免爭端,昨晚愣是熬了一整夜。”長寧眼中噴出怒火,“母妃為了息事寧人,百般忍讓,良妃娘娘卻日甚一日地咄咄逼人。”
若翩站了起來:“長寧,蓮妃娘娘病倒,當去探視一下,我們快去愛蓮宮。最好,趕在良妃娘娘之前。”
長寧不明所以,但是聽話地點點頭,兩人匆匆往愛蓮宮去。一到愛蓮宮,若翩首先吩咐秋禾將繡好的裙裳拿來,只見百花爭艷,栩栩如生,眼花繚亂,令人贊嘆。若翩皺了皺眉,附在秋禾耳邊如是這般地吩咐了一番,秋禾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急急退下。
長寧陪若翩進入蓮妃寢居,一邊歡快地:“母妃,若翩姐姐來看您了。”蓮妃本坐靠在床,聞言起身下得床來:“謝謝太子妃,我和長寧又讓你勞心了。”
“娘娘說哪里話,”若翩忙道:“您病著還來叨擾您,是若翩的不是。若翩知道,娘娘的病不在身體,而在心里,長寧不用去和親,您的病也就好了大半了。今天,若翩再請娘娘看一出好戲,娘娘的病只會好得更快了。”
正閑話著,有宮女報:“娘娘,太子妃,良妃娘娘又來了。”蓮妃禁不住皺眉,長寧面露憤怒,若翩笑笑:“我陪你們一起去見良妃娘娘。”
三人來到大廳,良妃早已旁若無人地坐下,見到若翩,略顯詫異:“怎么太子妃今日也在?”
“聽聞蓮妃娘娘生病,”若翩恭敬地,“臣妾特來探望。”
“哦,”良妃對若翩的表現很是滿意,“也好,今天就多個見證的人。”轉而問道:“真是辛苦蓮妃姐姐了,本宮囑咐秋禾繡的百花爭春不知完工否?本宮今日便想穿在身上呢。”
“妹妹客氣了,”蓮妃淡淡地,“秋禾,還不快呈上來給良妃妹妹驗看?”
“是。”秋禾忙將裙裳奉上。良妃身邊的婢女倨傲地接過裙裳,再遞給良妃。良妃冷冷地笑著,細細地摩挲著裙裳上繡著的花朵,嘖嘖嘆道:“繡得真是不錯啊,穿在身上,真可以招蜂引蝶了。”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良妃慢慢地斂了笑容:“來人,將宮女繡禾給本宮拿下,另,速請皇后娘娘來愛蓮宮!”良妃身邊早有宮人過去,將繡禾扭著手臂按倒在地。
“且慢!”蓮妃平靜的臉上燃起了憤怒:“這里是愛蓮宮,還請良妃妹妹給本宮幾分薄面。秋禾犯了什么過錯,妹妹要拿她是問?”
“原來姐姐不明白道理啊,”良妃得意地輕狂一笑:“那就讓妹妹解釋意下,讓你明白吧。”臉色一冷,指著秋禾:“大膽奴婢,竟在裙裳上刺繡牡*丹,分明引誘你家主子逾越本份,覬覦后位。”
說罷,斜眼瞟過蓮妃:“姐姐認為不該處罰這么大膽的奴才么?還是因為這本就是姐姐自己的意思,要穿上這牡*丹爭艷圖統領后宮?”
“你!”蓮妃氣得銀牙咬碎,“這本是妹妹要的裙子,也是妹妹選的繡圖,何必冤枉一個小小的宮女?”
“哦?”良妃詭異地笑笑,“本宮可沒有姐姐膽子大,我幾時要你的宮女幫我繡牡*丹了,今日一來,便見姐姐準備穿這條牡*丹爭艷的裙子,恰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