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阮雨雯痛徹心扉，哀哀哽咽，“求皇上讓臣妾和憶昔在一起……臣妾帶她遠走高飛，再也不出現(xiàn)在圣京……求求您，皇上……”

“如果沒有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朕還可以考慮?！庇罹S軒絲毫不為所動，“可惜，一切都晚了?！?

阮雨雯抬起朦朧的淚眼，望著眼前皇上模糊的影子，心中閃過凄楚和悲哀：“一切都晚了，是什么意思？皇上，您真的要殺了臣妾嗎？”

宇維軒并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反問一句：“想念女兒，需要帶著淬了劇毒的匕首來看望她嗎？需要當著滿朝文武與各國使臣的面刺殺朕嗎？”

阮雨雯聞言一怔，急道：“皇上明鑒，臣妾并絕不會刺殺您！臣妾是……仇恨皇后云若翩！因為她，皇上不再愛臣妾；因為她，臣妾被逐出皇宮遷往清韻府；因為她，臣妾的親生骨肉都不能與臣妾在一起……臣妾的女兒都變成了她的……。

宇維軒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朕的主意，與皇后無關，你為什么不恨朕，卻恨皇后呢？

“臣妾不會恨皇上，”阮雨雯堅定地，“臣妾愛皇上，此生不渝！”

“阮雨雯，你此次當著眾臣與各國使臣行刺朕與皇后，罪不可赦！”宇維軒不再與她糾纏，提高了聲調(diào)，“你犯的可是當株連九族的大罪！”

阮雨雯睜大了眼睛，半晌凄然一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是皇上要臣妾死，臣妾萬死不辭。謝皇上！只是阮氏一脈，實在沒有什么人了，求皇上格外開恩，放過無辜的人……”

“阮雨雯，朕看在你對朕真心，又救過朕的性命的份上，對你多方忍讓，多次饒恕。只是這次，朕也無法救你了，否則在群臣和各國使臣面前無法交代?！庇罹S軒語氣平靜，阮雨雯低低地抽泣著。

“放心吧，朕和皇后會精心撫養(yǎng)憶昔長大。朕會告訴她，她的母妃心腸狠毒、不識大體，因一再害人而害己，朕不得不將她鏟除?！庇罹S軒盯著雨雯，表情中帶著嫌惡，“因受其母妃牽連，她只能地位低下，有公主之名，卻不能享受元宇公主的待遇?！?

“皇上，”阮雨雯臉色慘白，“別這樣……憶昔會難過的……她也是您的女兒啊……”

“憶昔是否會難過，也不是你能管得著的事情了……”宇維軒表情中帶著嘲諷，略略停頓，“朕也可以給她另一番解釋，不過……得看你的表現(xiàn)了。”

看著阮雨雯呆滯不明所以的面容，宇維軒忍住心中的厭惡道：“朕也可以告訴憶昔，她的母妃忠貞善良，為救朕而遇刺身亡。朕會擢升她為嫡長公主，讓她享盡世間榮華富貴，成為元宇最尊貴的公主……只要你說出，是誰協(xié)助和指使你入宮行刺……”

阮雨雯愕然：“皇上，無人協(xié)助臣妾，也無人指使臣妾啊……臣妾熟悉宮中地形，得知太子辦周歲宴，易容裝扮成宮女混入皇宮的……”

“錯！”宇維軒高深地笑笑，“你再好好想想！”

阮雨雯狐疑地望著面前這道明黃的身影，心里終是明白過來。自己是必死無疑的，皇上只是想借自己行刺的事情鏟除一股勢力或是一個人。只是，皇上的敵人會是誰呢？

“皇上，是阮氏家族殘余勢力協(xié)助臣妾？”阮雨雯試探地問道。宇維軒皺眉不語。阮雨雯接連又說了好幾個人名，宇維軒均不表態(tài)。

阮雨雯腦中閃過宇經(jīng)逸抓住她的手，電光火石間，口中吐出這個名字：“皇上，可是恭親王宇經(jīng)逸指派和協(xié)助臣妾入宮行刺？”

宇維軒臉上顯出笑容：“朕明日將要求大理寺提審，定妃可要據(jù)實招來……朕的憶昔，很快便是嫡長公主了……”宇維軒一路哈哈笑著走了出去，候在外面的秦生急忙跟在他身后，表情復雜。

阮雨雯癱坐在地。揉著因久跪而酸痛的雙腿，她心中震撼多過害怕。經(jīng)逸哥哥，是先皇后姑姑的嫡子，是自己的表哥，從小就親近。他也是先皇的兒子，當今皇上唯一的弟弟??！無論如何也未想到，皇上要鏟除的人會是他。

他們不是已經(jīng)握手言和了嗎？太上皇去世前不是不允許他們兄弟相殘嗎？這才多長時間，皇上要做個背信棄義的人嗎？

可是，憶昔，她最親愛的女兒。自己是無法守護她長大了，所以，哪怕犧牲一切也要換取她終生的幸福。兩相權衡，她該怎么辦呢？一個是至親骨肉，一個是表哥，她又能怎么做呢？

第二日上朝之時，皇上宇維軒要求大理寺審查太子周歲宴上行刺之案，嚴令必須審查出幕后指使人，無論是誰，查出將嚴懲不貸！

各國使臣于當日陸續(xù)離開，唯有漠北使臣甄云鶴，皇上親自送至三十里之外方依依惜別，一時之間在兩國民間傳為佳話。

大理寺密審阮雨雯，誰也不知道她說了些什么。只是過了兩日，經(jīng)請示皇上同意后，在太子周歲宴上勇救皇后、擒拿刺客的恭親王宇經(jīng)逸從恭王府中被帶走，朝野嘩然。

若翩聽聞消息，心急如焚，急急往勤政殿趕去。宇維軒見到她，輕輕一笑：“朕的皇后，難的來勤政殿一次啊！今日有何要事？”

若翩福身揖禮：“臣妾敢問皇上，是不是您讓大理寺帶走了恭親王？”

宇維軒收斂了笑容：“正是?！?

若翩急道：“皇上，那日眾人都看見，刺客要行刺臣妾，是恭親王宇經(jīng)逸救了臣妾啊！您怎么可以這般顛倒黑白，歪曲事實?。俊?

“皇后，”宇維軒冷了臉，“朕也不相信恭親王會是此次行刺的幕后主使，只是，刺客本人一口咬定是恭親王指派和協(xié)助她入宮行刺，朕必須查個清楚，不可以感情用事??！皇后放心，若查出來不是恭親王，朕自然會讓人放了他！”

“皇上，”若翩搖了搖頭，“若是經(jīng)逸指派刺客，他又怎會不顧一切前來救臣妾？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嗎？你相信經(jīng)逸就那么沒有頭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