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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心中重石

云若翩已經在瑤華宮中主事,這些天來一直沒有找她的麻煩,只是準備和安排著皇宮全部披上縞素,宮人們都穿上了素衣,準備迎接太上皇的靈柩回宮。這種安靜,讓她尤為不安,那個被她灌了****的侍衛應該已經被殺了吧?那樣就死無對證了。

云若翩的右肩痛得鉆心,但她強忍著,鎮定地安排著一應事宜,做出賢惠的皇后的表率模樣。夜里,她會暗暗垂淚,已經派人四處尋找如夢和謝道,已經幾天了,還沒有找到。當初的那條密道,全不知通向何方,謝道的下落不明,讓她心中牽掛和擔憂。

夜,冷得深沉。麻木地坐下,若翩暗自垂淚。謝道,她可憐的皇兒,現在在哪里?如月如今常常過來陪著她,聽聞宇覺非帶隊去了青峰鎮后并沒有與宇經逸的軍隊打起來,她心里放下了重重的一塊石頭。

正恍惚間,似乎有人影閃過。如月一驚,喝問:“誰?”門外的侍衛和太監們忙跑進來,卻道:“沒看見什么呀,是不是娘娘和大將軍夫人眼花了?”

若翩擺擺手:“應該沒什么事,你們小心些便是。”如月卻謹慎許多:“再多叫些侍衛過來,瑤華宮乃皇宮重心,需提防心懷叵測者。”

這時,一名太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稟報:“娘娘,大將軍夫人,皇上……皇上靜修完畢出關了……正往瑤華宮這邊過來……”

“真的么?”如月疑惑地問道。皇上不是陪著太上皇的靈柩一道回京,正在從青峰鎮往圣京的路途中么?她的夫君,宇覺非大將軍還在途中護駕呢。

若翩已經禁不住站起身來,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維軒回來了么?為什么不見太上皇的靈柩,而且,太監還說是靜修完畢出關,在來瑤華宮的路上?她已經有些想不明白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門口太監宮女們齊齊行禮,整齊的聲音令若翩的心緒激動起來。一道明黃的身影伴著一陣清風跨了進來,竟然真的是維軒,真的是她日夜盼望的良人!

如月驚喜地福身:“見過皇上!”之后乖巧地攜眾人退下。門被輕輕帶上后,維軒沖過來,一把將若翩擁入懷中:“若翩,若翩,我的若翩……沒有想到還可以見到你……”

若翩淚流滿面,哽咽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些天來的所有痛苦和煎熬,她默默地承受著,一力擔當,覺得自己堅忍而堅韌。可是,見到維軒,卻突然感覺心中一松,疼痛和委屈的感覺泛濫開來,化作淚水簌簌而下。

兩人相擁良久,舍不得放開彼此。略略平靜心緒后,若翩淚眼婆娑地望著明顯清矍的皇上:“維軒,你瘦了。”維軒心疼地:“朕的若翩,也清減了不少。”

“維軒,你不是在回京的路上嗎?”若翩疑惑地問道,“怎么突然就在宮中了?太上皇的靈柩怎么辦?”

說到太上皇,維軒的眼圈紅了:“父皇是為救朕而死,朕心痛啊……”接著便將在青峰鎮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與若翩聽。

太上皇為勸阻經逸興兵奪權,勸他放下仇恨,不惜以刀刺中自己,用自己的鮮血來提醒他,血濃于水。因在青峰鎮軍營之中,條件簡陋,軍醫醫術貧乏,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待宮中御醫趕到之時,已經回天無力。

太上皇宇仁璋自知命不久矣,讓宇經逸從囚禁室中放出宇維軒,見上最后一面。望著兩兄弟同樣焦灼淚流滿面,他心中泛上一絲欣慰。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宇仁璋對宇維軒道:“軒兒,父皇欠經逸良多,這次是父皇自己為了贖罪自戕的,你不要怪經逸……咳咳……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千萬不可手足相殘……”

宇仁璋艱難地說出這些話后,陷入了深度昏迷。宇維軒心碎欲裂,一直陪伴在父皇身邊,茶飯不思。宇經逸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再派人將他送回關押他的營帳,與維軒一道,守在太上皇的身邊,寸步不離。他的臉上表情淡漠,沒有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徹夜不眠的兄弟二人,守著氣息漸漸微弱的宇仁璋,眼睛赤紅,胡子拉碴,心情沉痛。只是,他們兩人都靜默著,不曾言語,軍帳中的氣氛沉重而尷尬。

“報!”軍帳外急切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兩人均是一凜,宇經逸沉聲道:“進來!”一位部將掀開帳門走了進來,作揖行禮,臉上神情焦灼,目光閃閃爍爍地掃過宇維軒,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說罷,不礙事!”宇經逸的聲音透著疲憊,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憔悴。

“是!”部將領命,稟報道,“剛才接到情報,漠北的鐵騎已經突破元宇邊界,向圣京進發,沿途軍隊無人能抵擋他們強烈的攻勢!照此情勢,不出三天,漠北軍隊的鐵蹄將踏入元宇的都城圣京……”

宇維軒騰地站了起來:“什么?”心中怒意大過吃驚。宇經逸看了看他,沒有作聲,揮揮手對著部將:“你先下去吧!”

部將焦急地:“將軍,形勢危急,您得當機立斷啊!此時若還不動,圣京阮大人那邊只怕支撐不住啊!”

宇經逸皺了皺眉:“此事本將軍自有考慮,你先下去!”那位部將本欲再說些什么,卻是最終咽了下去,行禮后掀開帳門走了出去。

宇維軒此時心中翻江倒海。雖然漠北甄氏家族是自己母親的部族,掌有實權的外公和舅舅們對于自己十分疼愛,這次也是事出有因,為了營救自己而施加壓力。可是,作為一國之君,他難以容忍異邦勢力越過邊界威脅京城。

“你準備如何應對?”宇維軒眼睛噴火,卻盡量控制住情緒,平靜自己的語氣,“經逸,決不可讓外邦入侵元宇,這是原則問題,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宇經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低下頭去坐下,守在宇仁璋身邊。宇維軒亦不再言語,也默默坐下。二人各自想著心事,營帳中氣氛再次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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